[ 三日后。王铭仁家。白天。
[ 沙发背后的墙上挂着一个黑纱装饰的相框。相框里的王铭仁和蔼可亲。
[ 王志慧望着相框在发愣。
[ 蔡芬芳伤感地在收拾房间。
[ 敲门声响起。
[ 王志慧愣过神前去开门。
[ 风尘仆仆的王志鹏、刘巧巧上。
王志鹏 小妹——
王志慧 (无情地)出去!
刘巧巧 志慧,我们回来看爸爸,你这样做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王志慧 爸爸就是被你们气死的。
王志鹏 话不能这么说,我是对不起爸爸,但是——
蔡芬芳 (冷淡地)让他们进来。
[ 王志鹏、刘巧巧进屋。
[ 王志慧正要关门,却被外面的手挡住了。
[ 张俊杰推门而入。
王志慧 你来干什么?王家不欢迎你。
张俊杰 我来看爸爸。
王志慧 你没有资格这样叫。
王志鹏 俊杰——
张俊杰 志鹏,你们早到了。
王志鹏 进来吧。
王志慧 (转向王志鹏)你以为你是谁?这个家轮不到你做主。
蔡芬芳 志慧,他们都是为看你爸而来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俊杰,进来吧。
[ 张俊杰欲进屋,被王志慧挡住。
王志慧 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你与王家也就没有任何亲情关系了,我不想看到你,请马上离开。
蔡芬芳 志慧,你们毕竟夫妻一场,你爸生前蛮喜欢俊杰的,就让他进来吧。
[ 王志慧不情愿地挪动了下脚步。
[ 张俊杰进屋,走到沙发前,向王铭仁遗像鞠躬。
[ 王志鹏、刘巧巧同时上前,先向王铭仁遗像鞠躬,然后慢慢 跪了下去。
[ 一旁的蔡芬芳不住地抬手揩眼睛。
王志慧 张俊杰,你的表演结束了,请离开。
张俊杰 志慧——
王志慧 志慧不是你叫的。请——(做了请出的动作)
王志鹏 小妹——
王志慧 (打断)你也请——(又做了请出的动作)
王志鹏 这是我的家,你让我去哪?
王志慧 你的家在S大学。
刘巧巧 没错。我们的家是在S大学。但这里同样是我们的家。
蔡芬芳 都别说了。(伤心地流起了眼泪)
王志慧 妈——
张俊杰 好好好,我走。(欲离开)
王志鹏 (拉起刘巧巧)我们——也走。
蔡芬芳 等等。(转身进屋,稍后拿着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上)
[ 屋里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蔡芬芳手里的东西上。
[ 蔡芬芳慢慢地一层一层地打开红布包着的东西,原来是一个发黄的日记本。
蔡芬芳 这是我整理你爸遗物时发现的(递给王志鹏),你看看吧。
[ 王志鹏接过日记本,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 在王志鹏翻看日记的过程中,王铭仁伏案的身影出现在舞台 一侧,同时响起王铭仁的声音:
我们师专的化学学科有很好的基础,出了不少成果。地委、行署领导高度重视,去年教师节庄书记带队到学校慰问时,专门到我们化学教研室看望我和老师们,我很感动,同时也感到肩上责任重大。庄书记说,化学是很重要的一个学科,与地方经济建设和环境保护密切相关。希望师专培养出更多、更优秀的化学人才,为保护我们的美好家园做出积极贡献。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听了我工作汇报后,庄书记对我们的工作进行了充分肯定,当即表示,地区财政拨款50万元,用于化学实验室建设。地委、行署领导如此重视师专化学学科的建设,我们不能辜负了领导的信任,一定要通过不断的创新和努力,将该学科建设成为全省的一流学科。)
[ 在王铭仁读日记的过程中,舞台上进行静音表演。表 演内容为庄书记教师节慰问同仁师专的情景。
[ 王铭仁声音停止,表演者也随之隐退。
[ 王志鹏抬头深情地望了望墙上王铭仁遗像,然后低头继续翻看日记。
[ 王铭仁悲怆的声音渐起。
[ 舞台灯暗。
[ 追光灯照射着在舞台上徘徊的王铭仁。
[ 王铭仁读日记的声音响起:
这是我多年来的一块心病,从来没有对人讲。今天,我用日记的形式,将我的心迹记录下来,是想表明一个知识分子爱党、爱国的拳拳之心。由于种种原因,我一直徘徊在共产党的大门外,因为我不是共产党员,融入不到那个伟大的组织里去,因而常常感到很孤独。虽然,我不是共产党员,但是,我在心里一直以一名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勤奋工作,多做贡献,尽可能地为他人着想,为学生着想,为学校着想。
王志鹏 (抬手揩了揩眼睛 惭愧地)爸,我——我——以前太不了解你了。
[舞台灯亮。追光灯熄。王铭仁隐退。
蔡芬芳 志鹏,里面有专门写给你的。
[ 王志鹏继续翻看日。
[ 这时王铭仁又出现在了舞台上,他背朝观众站在窗
前,略带悲怆的声音渐渐响起:
我一心想让儿子志鹏跟我一样,活是同仁师专
的人,死是同仁师专的鬼。怎么就没换个角度
替儿子想呢?其实,儿子去S大学也没什么错,
那是他的人生选择。怪就怪我太霸道。但我那
是想为同仁师专留住人才啊!儿子,原谅你老
爸,回来吧!
王志鹏 (抑制不住悲伤地呼喊)爸爸——爸爸——(手捧日
记慢慢跪在王铭仁遗像前)
刘巧巧 (抹眼泪)爸爸,是我们让你伤心了。当初我不该执
意让志鹏去S大学。
[ 蔡芬芳上前欲扶王志鹏,被刘巧巧制止。
刘巧巧 妈,您就让志鹏跪吧,那是他在向爸赎罪。
[ 张俊杰走到王志鹏身旁,慢慢跪了下去。
[ 蔡芬芳一手拉王志鹏,一手拉张俊杰。
蔡芬芳 都起来吧,你爸已经知道你们的心意了。
王志鹏 妈,那块匾呢?
蔡芬芳 被你爸收到书房里去了。
[ 王志鹏转进书房,稍后拿着那块上书“为人师表”
的匾牌走了出来。
王志鹏 爸爸最珍惜的这块匾,是因为我的原因摘下的。今天,我要重新把它挂上去。
王志慧 爸爸一生无私奉献教育,配得上这个称号。
[ 王志鹏挂匾。
众 (盯着墙上的匾 齐念)为人师表!
[ 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