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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铭仁家。夜。
[ 房间里王志鹏、刘巧巧夜不能寐。
[ 王志鹏不停地唉声叹气。
[ 刘巧巧将泡好的茶递给王志鹏。王志鹏接过，置于一旁。
刘巧巧 你不要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
王志鹏 （迷茫地）我选择去S大学真的错了吗？
刘巧巧 要说错，那应该是我。如果不是我自私，硬拉你，胁迫你去S
大学，爸爸就不会伤心。或许，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王志鹏 这不怪你，是我自己想到外面去发展。
刘巧巧 志鹏，如果现在有机会回同仁师专，继承爸爸的未竟事业，你
愿不愿回？
[ 王志鹏诧异地望着刘巧巧，没有回答。
[ 这时王铭仁的声音在舞台上空响起：为什么就不能叫刘巧
巧回来在同仁师专工作呢？难道在同仁师专就没有更好的 发展吗？
王志鹏 （神经质地）爸爸——
刘巧巧 怎么啦，志鹏？
王志鹏 我刚才听到爸爸说话的声音了。
刘巧巧 爸爸说了什么？
王志鹏 他说：为什么就不能叫刘巧巧回来在同仁师专工作呢？难道在
同仁师专就没有更好的发展吗？
刘巧巧 （疑惑地）爸爸生前说过这样的话吗？
王志鹏 说过。我记得清清楚楚。
刘巧巧 你对爸爸日记里的呼唤怎么想？
王志鹏 你怎么想？
刘巧巧 那是爸爸在渴望你回同仁学院工作。
王志鹏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
刘巧巧 就不要咬文嚼字了。下面的话，你不就想说，如果我回同仁师
专工作，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吗？
王志鹏 知我者，夫人也。
刘巧巧 少给我灌迷魂汤。
王志鹏 这么说，你不愿意？
刘巧巧 我那么说了吗？
王志鹏 那是——愿意？
刘巧巧 （笑 哼唱）女孩的心事你别猜，
你别猜，你别猜。
王志鹏 明白了。
刘巧巧 明白啥？
王志鹏 你懂的。
[ 刘巧巧突然伸开双臂拥抱王志鹏。
王志鹏 我就知道我们家巧巧——
刘巧巧 一定会反对。
王志鹏 不。一定会支持。
刘巧巧 看把你美的。
[ 切光。
[ 同一夜。王志慧、张俊杰隔空对话。
[ 一张硕大的皱皱巴巴的离婚证书布满整个舞台背景,上面“王
志慧”、“张俊杰”的字样清晰可见。
[ 追光灯分别照射着舞台两端的王志慧、张俊杰。
张俊杰 志慧，我们复婚吧。
王志慧 那你得问问我这里（指胸口）同不同意。
张俊杰 在广东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想你。
王志慧 （讥讽地）你那相好不是天天陪伴在身边吗？
张俊杰 这话就没意思了。
（哼唱）：
你说我像云捉摸不定，
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你说我像梦忽远又忽近，
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王志慧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谈什么呢。
[ 王志慧一端的追光灯熄。
张俊杰 （急呼唤）志慧——志慧——请不要走，我有好多好多话想
同你说呢。
[ 黑暗中响起王志慧声音：我没话跟你说。
张俊杰 难道这么多年的夫妻情，你都忘了吗？
[ 王志慧那端的追光灯渐亮。
王志慧 是你忘了。不然，我们怎么会离婚？
张俊杰 志慧，你不要猪八戒过河倒打一耙，明明是你提出分手的嘛。王志慧 你都有了新欢，不爱同仁学院了，我们还能成为夫妻吗？
张俊杰 我没有新欢，也没有不爱同仁学院，我只是想寻求更好的发
展。
王志慧 难道在同仁师专就没有更好的发展吗？
张俊杰 我知道，这是爸爸的话。
王志慧 感谢你还记得。
张俊杰 （沉思地）或许有一天，为了你，为了明亮，为了爸爸的心
愿，我会回同仁学院。
王志慧 那就等那时再谈吧。
[ 王志慧一端的追光灯骤然熄灭。
张俊杰 （急切地）志慧——志慧——
[ 黑暗中响起王志慧的心声：回来吧俊杰，我需要你，这个
家需要你，同仁师专的发展也需要你！
[ 切光。
[ 次日。王志慧家。白天。
[ 这是一套简陋的居室，摆着几样简单的木质家具。客厅里
王志慧拿着一张王氏全家福在暗自流泪。从一扇半开着的
门缝里，可以清楚看到张明亮伏案写作业的身影。
[ 张明亮站起，在屋里转了两圈，之后手拿杯子从房间里出
来，朝忧伤的王志慧看了一眼，然后走到她身边。
张明亮 妈，别伤心了。外公要是知道你这样，他会心痛的。
王志慧 你外公走得太早了，他还有好多事都来得及做呢。
张明亮 不是还有你，有我嘛。
王志慧 你能做什么呢？
张明亮 我怎么就不能做什么呢？
王志慧 你爸一心想把你弄到广东去，如果你真去了，“做什么”还不
就是一句空话？
张明亮 我从来没说过要去广东。
王志慧 你马上就要高考了，不想考虑报考广东方面的大学？
张明亮 想知道？
王志慧 跟你妈捉迷藏？
张明亮 那我慎重地告诉老妈——
王志慧 我有那么老吗？
张明亮 幽默——懂不懂。
王志慧 快说，妈想听听你究竟怎么想？
张明亮 （庄重 严肃地）我决心做一个像外公，像你一样，心中有爱
的好老师。
王志慧 （按捺不住地）你——当老师？
张明亮 我可不是说着玩的。高考填报志愿时，我第一志愿填报同仁
师专，第二志愿还是填报同仁师专——
王志慧 第三志愿仍然还是填报同仁师专。
张明亮 老妈，你太有才了，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王志慧 儿子，你这样想，这样做，妈特高兴。可是，你思想上得有准
备。当老师是十分辛苦的。再说了，我们同仁师专培养的人
才，大多是为地方经济建设服务的。你真愿意到乡下去当一辈
子老师？你不后悔吗？
张明亮 暂时还没想那么远。后悔，或许会。但是，路既然是自己选
的，哪怕困难再多，也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王志慧 （拥抱张明亮）我的好儿子。你外公九泉有知，一定会高兴
的。
张明亮 等到我站上讲台的那天，再去外公的坟上向他汇报。
王志慧 儿子，明天你把刚才的话，去对你爸爸说一遍。
张明亮 他——为什么？
王志慧 你外公，还有——还有我，都希望你爸能回到同仁学院来工
作。
张明亮 （拉起王志慧的手）妈，你放心 ，为了外公，为了你，为了同
仁师专，我愿意去见张俊杰——
王志慧 他是你爸。
张明亮 暂且这样叫一回吧。只要他肯回来，我就叫他——爸！
[ 切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