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仁,一年有多少个情人节,你知道吗?叶娉仪坐在长沙发中间突然问吴有仁。真没用!叶娉仪心里时常陷入懊悔不止中,这些懊恼的事不断地折磨着她的似乎不太发达的神经。
妈妈总说我的那几根神经不够发达。是不是我还少了几根弦呢,妈妈才常常这样说我?
深陷在墨绿色真皮椭圆线条三人座沙发里,沙发随着她烦躁不安的左右翻身咯吱咯吱的闷响不停,心情更是狂躁。墙群、地面、天花板四周都是统一色调——木纹本色。
那是几个师傅不得不按着她的要求做的。早时装修的时候承头师傅告诉她:这样的装修不好看,像个大木桶。
这会她终于知道当初师傅是对的,因为此时,她已经觉着自己就已困在了一个深深的老旧的大木桶里,像个落井的井底之蛙,无法从光滑的高高的桶壁借力跳出来。
婚前没能说服父母终止她的婚事,在她的心里始终有个不断纠结的大疙瘩。
婚期一天天逼近,随着与未婚夫吴有仁近距离相处的半年中,她才发现他并不适合自己:性格、喜好差之千里。
爸爸!妈妈!取消婚礼吧!有仁不适合我!几经徘徊,婚前一周叶娉仪鼓起勇气告诉父母。
什么?你啷个了?大白天的净说些吓人的话!父母吓得不轻。
你得搞清楚事情哈!当时我们就觉得你们很不合适,动员了差不多所有的亲戚朋友费劲地做你的思想工作,你不是无论如何也犟着硬要成吗?现在都准备成这样子了,咋个可能取消!所有亲朋好友同事都通知了,并且你远处湖南长沙的幺公都已经提前到了好几天了——你幺公可不是说出门就能出门的,他的工作是很忙的——你——你让我们怎么向他们交代?我们的面子放在哪的啊?并且这是我们家第一次办酒……你——你真的是太不懂事了!哦——你现在觉得不行了,说取消就取消?你——唉——如果在这点子上就出这桩子事,叫我们今后怎么面对所有亲朋好友?是的,我们开始是不看好吴有仁的,但后来我们观察到他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所以,才跟你妈妈同意了——吴有仁品性好,很难得!也很重要!其他喜好可以后面慢慢培养一致的。
叶娉仪的爸爸有些急了,背着手车来转去、来来回回地走动,原本光滑的一小方块红色、一小方块本色相间的水磨石青光地面像又打了一层抛光石蜡,光溜溜的。不是太大的约十八平的客厅在叶娉仪高大身形父亲的衬托下,空间显得很是局促狭小了。猪肝色电视柜平台上十九英寸的熊猫牌电视机屏幕里模糊地晃动着来回走动的影子,使空气中更是弥漫了不安的分子,让人喘不过气。靠近进门过道的猪肝色七格式装饰立柜转角把他的肘拐部碰疼了,眉头使劲一皱向坐在黑皮长沙发上的叶娉仪的妈妈递个眼色便转进了进门处的书房。
从阳台吹进的一股风把沙发旁边的一钵塑料芭蕉树叶吹得嚯嚯的响。
是的啊——娉娉,我跟你爸爸也是志趣不合,但是,那个喜好在两个人之间并不冲突啊——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我们不也是慢慢地把感情培养好了呀!你见过我们有哪个时候吵过架?你看,我跟你爸爸现在过得多好——想东想西的!不要节外生枝!听话!我去做午饭,自己一边好好想想。妈妈略带愠怒地劝道。
爸爸妈妈的口气软中带硬,意见一致,叶娉仪知道这肯定是行不通了,就不再吭声。
厨房是内阳台封成的,台面用60*60的木纹地砖拼铺的,墙面是30*30的白瓷砖贴上去的。叶娉仪的妈妈此时待在只能容下两人的小厨房里心烦意乱,拉开不怎么占空间的海尔小冰箱门拿出不太新鲜的小菜秧放在平台上摇头叹气,做饭也没个头绪了。抹开前额的卷发刘海,顺手将窗台上已黄得差不多的葱使气的扔进了垃圾桶——平时她是舍不得扔掉的,都会把还没变黄的头头那节好好捋出来。
客厅那边,叶娉仪蔫兮兮地头贴着外阳台加装的半开窗户。楼下车流在群力路上穿梭不止,新修不到六年的中华路与群力路接上后早已热闹起来。上初、高中时,连接之处向群力路下一点那家要排很长队才能吃到的有名的羊肉粉店早就不知搬去了哪儿——那是她最讨厌的羊骚味!这个还能让她有开心的其中的一个点——那个骚味不再每天飘进每间屋子了,不再让她常常打开哕。她搞不懂爸爸妈妈和那些人一样,竟然很喜欢这羊骚味,竟然还排着长队也要隔三差五地去吃上一碗,吃完回到家里仍还在一直不停地美美地咂咂嘴“好香!”并还把嘴里的羊骚味也给一同敞了出来。而她只喜欢吃二中门口对面那家属性集体的“刘二妈米皮”。每天早上她几乎是第一个先到的顾客,去晚了,就会排队。那个烫着中长卷发的刘二妈和一个戴着薄薄的圆形浅蓝色的确良布料帽的婆婆,还有一两个阿姨对她很是熟悉了,抓粉时会给她多抓些。那时,妈妈每天发给她一些零花钱。早餐时,她会花一毛五吃一碗“刘二妈米皮”,带着二两粮票时就只需一毛钱。中午时,她会花一毛钱在“刘二妈”粉店左旁宽宽的人行道上铁皮推车滩吃两块“恋爱豆腐果”——里面包夹的拌着折耳根和葱蒜、酱油的糊辣椒最下饭。每次她会小声地请求卖豆腐果的阿姨给她多加些。这两样小吃是她的最爱。还有一家有名的“龙眼包子”店她也常去光顾。都在一条道上,只是包子店在二中这边下去不是太远的店铺。离家不远,这很大地方便了自己。爸爸妈妈平时工作很忙,唯一的每周一天的休息时间他们有时也会有加班的时候,叶娉仪常常这样在这条道上安排着自己的早餐和中餐。
喜糖买好没有?哪样情况?后天就要用了!你还吊儿郎当的,搞些什么名堂?赶紧的给我买好!水都淹到嘴巴了你还没请假——妈妈在电话中对着叶娉仪一顿跺脚昏吼。
这个背时姑娘——气死人是不是!爸爸在旁听见后很是生气,忍不住骂了一句下乡驻点时带来的一句气话——平时爸爸是从不骂人的。
叶娉仪的心思,父母是提前预见到了的,所以,婚前一天她被爸爸和妈妈从单位“押”回了家——叶娉仪一直在找借口:工作忙,还没能请假。反正是躲在单位不回家。只是叶娉仪骨子里终归还是有些胆小的,脾性也不稳定,这几天她反复思忖着爸爸妈妈不断敲打的警钟,就在她左右摆动不能确定时,就被“押”着结了婚。
婚房是叶娉仪父亲单位分配的三室两厅,住房面积比较宽。后遇上房改政策给买下了直接写上了叶娉仪的名字——他们只有叶娉仪一个孩子。距离父母住的老房子不是太远,也在群力路。父母没跟她们住。
大学毕业工作后,叶娉仪几乎没看文学刊物、书籍了——受父亲影响从小就养成的阅读习惯被冗长的言情电视连续剧给替代。情感细腻的叶娉仪多少受了爱情文学的洗脑,心中渴望那些各式各样的邂逅浪漫情节,可外在又受着一股陈旧的思想约束着:不经“正式介绍”的对象不合规矩——应是高中时被植入的这套成规。
现实与文学中的爱情是两码事。大多数人都这么对她说过。
尽管这些前辈总结的、不可驳斥的至理名规时常萦绕耳畔,但内心深处却还有那么个“浪漫邂逅”的情结保留在那里,总是挥之不去!尤其是言情追剧大量灌输后,这个“毒”陷得有些深。后她迷上了印度电影和电视剧:那些载歌载舞的爱情表达更是让她着迷。
现实是,婚后的生活肯定是随了大众模式的:不咸不淡。然而,每天给生活带来生气的,也只有锅碗瓢盆间的碰撞——只是有的是心灵的碰撞,撞出了音乐般的悦耳调调,生活幸福滋润;有的碰撞不出和谐的调号,只有呯嘭响着的刺耳声,还夹杂着哭骂声;有的好像是生活在边远的星球上,唯一的碰撞声都给很快地消失在宙际里——寂得可怕,比如我的婚姻。叶娉仪大脑中就是这么清醒着,行为中却又迷糊着。
很多人认为他们的爱情花园就在田野,不需要将玫瑰移植到田野显得那么格格不入;而一些人认为他们的爱情花园在对方心里,需要很多的形式去打造。可是情感生活的色调于我而言,真的是为太素了!
心底深藏的那个不甘于现状的情愫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在叶娉仪身体里生长,渐渐地冒出了头。
叶娉仪的办公室是独立的,因为科室的特殊性,有“不得随意串科闲聊”的严格规定,所以,平时几乎没有人来这里闲聊——只有基层科室需要采购相关用品来找她签字时,才与她顺聊几句。
清闲的工作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做些其他事打发时间。
这会,叶娉仪无聊的朝窗外看去,想着怎么才能调动吴有仁的积极性,尝试共同努力营造有些浪漫情调的氛围。可随即又叹着气摇着头。好在天空蓝蓝的,有几丝白云飘着,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紧着的眉头也开始松开。
不一会,手中的黑色钢笔在办公桌上的一札废纸上写写画画——叶娉仪随了妈妈节约的习惯,总会将一些办公用后作废的纸张一张一张地整理整齐再用订书机订好成一札,平时没事时,练字写写英语名句,随意画画什么的。花瓶里的几株仿真象牙色兰花在几片叶片中间,和着稀稀疏疏的长叶片挡住了入门处的视线。其实那个花瓶是她用吃完的冰糖梨玻璃圆形罐头瓶替代的,表面是刻意烧制粗糙的细颗粒质面,还挺有艺术味道的。旁边小长方形镜框里是她初三毕业时照的相片:双“飞”的发扫,紧靠了双耳稍上些——俏皮可爱!那是因为她不会梳弄其他正式好看的发式,只得胡乱地把不长不短的头发给捆成了那样子,像两把扫帚似的;一对乌黑滴溜亮的眸子,天真无邪地看着每一个“看”它的来人。时不时,叶娉仪自己也会不由自主地端在手里仔细瞧——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不见了。她这样在心里自言自语。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叶——娉——仪——其他科室的同事张晶撑开纤细好看的手指在叶娉仪眼前晃了晃。什么时候进的办公室,她都没注意到。
回过神她推开张晶的双手:过开过开——呵呵——是不是又有显摆的事了?请说,我洗耳恭听。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知道!
修女一个!玫——瑰——情——人——节!张晶故意揶揄地拖着长调。
哦,有人送你花了?
那当然啦,I`m ——single.张晶又故意卖弄她那不太流利的英语起来。
这样子好玩吗?老大不小了!哼!还像个小年轻似的,你爸妈怕是要着你气死。
不哦!我爸妈是开明人,从不反对年轻人自由恋爱咯。
他们要是知道你是在胡乱恋爱,打不死你才怪!
这个——这个他们不会知道的!
去去去!就算你蒙他们,但也不能蒙自个吧?昂?上次二车间那个女生你不是没听说吧?吃药自杀,人家不要她,说是她不纯洁。你以为大多数男的不在乎那个?玩的人倒是不在乎呵,可是人家要结婚那个肯定要是个黄花闺女!人家就算是要个二婚的也比那样的强些!清醒吧!唉!真不知道怎么说你。
他们挑我?哼!我还要挑他们呢!那些女生差我差远啦!没我漂亮不说,还没我们家条件好!张晶蛮是自信的。
不过叶娉仪内心在某些方面还是很羡慕张晶——每年每个与爱情有关的特殊节日都能收到玫瑰花。年近三十的张晶至今还没有固定的恋爱对象,她一直仗着自己长得漂亮迷人,不停地换男朋友——问题是单位的那些单身汉些,明知她这个德性,却是不停止追她。这个上千人的大单位张晶心里是不担心这个“资源”库会枯绝——每年都有来来去去的男单身汉。有些单身汉甚至也不嫌张晶大自己三四岁,有机会就追。
叶娉仪双眼盯着张晶,眼里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嘲笑:这张漂亮的皮囊里长满了草。唉!替她忧心的目光也快速掠过。叶娉仪只是对她在特殊节日里收到花儿心羡,但对那些送花给张晶的人不屑——她只是心里渴盼吴有仁能浪漫些——也能在那些特殊的日子送花给她。
另有正事吗?叶娉仪突兀打断问道。
哦——嘻嘻,一开心就忘记拿签字申请清单给你签字了,我马上回办公室拿。张晶恍然大悟轻拍脑门。
叶娉仪不想再听她碎唠那些无聊之事,便打个哈哈转移了话题。不过张晶今天再次把叶娉仪心底的念头牵上了日程。她思忖着厂里这几个月工作旺季过后出去玩玩。
不知道——诶——有多少个?思来想去——我真的数不出来啊!吴有仁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手中的《参考消息》敷衍地回答道。平时都是他“抢”了长沙发躺在上面看他每天必看的《参考消息》。今天叶娉仪给先占了。
其实,叶娉仪知道吴有仁不浪漫,跟他说了也白搭,她也不是一定要他每个节日都送她花,但她就是想提醒吴有仁能有一个特殊的节日送她那香味浓而不浊的玫瑰花——可吴有仁从来没有向她送过玫瑰。
想想以这样的方式向吴有仁“可怜”地索要某个特别日子的鲜花也没意思,换换其他的方式也可以吧?
有仁!我们每年计划出去旅游一两次,好吗?叶娉仪细声细气地再次向吴有仁发声。
太花钱了,没意思!不如多存点钱,心里踏实些!你怎么又谈起这事了?我都回过你无数次了。吴有仁觉得叶娉仪有些矫情,不觉朝她不认识似的看着。
我们可以好好规划嘛!比如,我们两人的工资,拿一人的开销生活与人亲客往;拿一人的一半存、一半旅游消费,完全可以办到啊!
我从小就看够了我们老家的山山水水,有什么可看可玩,啊?再说哪里的山都是山,哪里的水都是水,只是大的山大,小的山小,跑那么远去玩,不是找累受吗!只有傻子才在旅游上乱花钱。
其实,叶娉仪提出出门旅游的事确实也不知是多少次了。而吴有仁今天又一次在意“钱”地回答,差点让叶娉仪想把沙发上所有的大小沙发靠垫往他头上猛砸过去。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你是木头还是人?
肯定是人啊!不然怎么能跟活蹦乱跳的叶娉仪女士说话啊!吴有仁依然慢慢悠悠地笑着回答,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无意识中开始挑战叶娉仪的耐性了。大高个的他把整个单人沙发给他铺满了,好像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的感觉,像要塌下来。手中的《参考消息》遮住了他的上半身,只露了点发际不高的前额和浓密、黑亮的、三分偏微卷发式。一张被报纸遮住的轮廓英俊分明的、有微微络腮胡的脸早在叶娉仪眼里是那么的可恶、难看。
简直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叶娉仪“噌”地从长沙发上立即跳起来,来回在吴有仁面前大声吼叫,而吴有仁却朝她嬉笑了一下像是没事般继续看他喜欢的《参考消息》。此时叶娉仪感到无比难受,穿上鞋子猛地关上客厅大门冲下四楼跑了出去,拦住刚好靠近自己的出租车吩咐师傅直接开往红军山——这是她常去的地方。
后座上,叶娉仪紧紧咬住嘴唇,可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她感到很无助!与吴有仁沟通竟然如此费劲,他们之间没有共同的喜好可供交流。这样的提议她给吴有仁说了无数次,可是,吴有仁总能漫不经心的、合情合理地给她挡了回去。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几丝粘贴在她的脸上,愈显凄楚。
约20岁左右的出租车司机从中间的后视镜看到了叶娉仪的样子,有点担忧,小心地问她: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别想不通哈!
叶娉仪感觉失态,赶紧说:哦,没什么——对不起!小弟弟,你只管开车吧,只是家里边有些事让人不是很开心。
哦——姐姐,其实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哦,我爸妈也是常常吵架,这很正常呀!好多家庭都是这样子——要不,姐姐还是回家吧!我不收你钱。出租车司机感觉她那样子好像有什么不好的倾向似的,小心老成的劝道。
谢谢小弟弟!没关系!我只是想在室外透透气,这样比较好受些。
下得车,叶娉仪有些摇摇晃晃地穿过红军山广场缓缓拾级而上。这个季节这个时候通常没有多少人爬红军山了。随意坐在半坡石阶上,叶娉仪面无表情地看着湘江河畔两边来来往往的车辆,还有凭着不太亮的路灯,还能依稀可见的或三三两两或一大群行走的行人。
还能过下去吗?还是我沟通有问题?还是他真与我格格不入?她紧握着的欲往其头上猛捶的双手瞬间无力地放了下来,因为路过她旁边的一些人似乎在留意着她。
婚姻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每个成年时要面对的课题,修得好不好,功夫只在自己。叶娉仪觉得自己是修不好这门功课的那类差等生,感觉有像她刚五岁时被早早地送到学校,因下课再进教室时,她找不到自己教室的那种茫然无助。
爬山独行择一地方独坐是叶娉仪排遣痛苦的方式之一。好在这座小城有一方她的静心天地。每到周末,如无其他事,叶娉仪都会去的:有时在清晨,有时在傍晚。每每她骑自行车来往时,便是路上一道回头率较高的风景。她的衣装多是大地方买的,也有国外进口的。款式鲜有,但又不张扬。是素雅、简洁的色调、款式,着在气质特佳、1米65的标准娇柔身架上,自是美丽,总能引人多看那么几眼。
秋中夜风的一丝丝凉意慢慢按住了叶娉仪的郁闷。中长发尾稍烫外卷的头发随前倾的上半身滑下肩膀两旁,风吹时,漂漂亮亮地随风起舞。
对面稍远处,映照在湘江河水面忽明忽暗的路灯和一些居民楼房、一些树,一荡一荡地让叶娉仪心里发慌。湘江河边上,一群大大小小的熊孩子正往河里打水漂,他们争先恐后地比谁投得更远。其中一个小男孩被后面快速往前冲的大男孩给撞倒了,扑在地上撒泼打滚乱骂起来。好在散步的人把他拉起来,并阻止了还在往河里扔石块的那群俏皮娃。
BB机响了,一看好几个信息呢。早一会没听到,此时静了好多才能听到。文字显示:你在哪儿?这是吴有仁为了方便找叶娉仪而给她买的。
这会情绪已平复,见到信息约半小时后叶娉仪回到了家,吴有仁将洗脸水给她打好,待她擦好脸,又将她的双足浸泡在洗脚盆里像以往一样给她轻搓揉揉,叶娉仪麻木的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吴有仁,觉得他活得没多大意思,且让自己也过得没滋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