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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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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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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UTH》连载

第一章 第一集(上)

 

1、夜 外 沈阳南满铁路柳条沟段(河本末守

   字幕:1931918 星期五

   河本末守中尉停下来看看手表,时间指向2215,然后继续率领6名士兵若无其事地检查铁路。

 

2、夜 内 北平前门中和戏院(张学良、蓝浦生、梅兰芳)

   北平。前门中和戏院。

   张学良与英国公使蓝浦生看梅兰芳的《宇宙锋》。彼时张学良大病初愈,与蓝浦生交谈。蓝浦生频频点头。

 

3、夜 内 永绥舰(蒋介石)

   江西,扬子江上,永绥舰。

   蒋介石正在写日记。

   字幕:“早起批阅。与妻竭陵告辞。九时半登永绥舰,下关街中水深三尺,甚为忧虑。舰中无侣伴,寂寞不堪。下午研究地图,看中山全集,筹划对粤对匪策略……”

 

4、夜 内 币原官邸(币原喜重郎

   日本东京。币原官邸。

   字幕:(电报声)币原喜重郎致重光葵:军部已下令,要求关东军取消928爆破行动。请继续与宋子文谈判,令南京政府塌塌实实地无路可退,无条件接受我之要求……

 

5、夜 外 北大营外(板垣征四郎)

   沈阳,北大营外。

   两台隐藏在工事内的24厘米的大口径加农炮褪去炮衣,炮口指向北大营。板垣征四郎看看表。目光坚毅地看着远处睡梦中的北大营。

 

6、夜 内 张作相府 灵堂(张作相)

   吉林。东北军副司令兼吉林省主席张作相为父守丧。数以千计的吊唁者人来人往。

    司仪:跪!拜!一叩首!

    张作相及家属放声大哭。

 

7、夜 内 荣臻府 大堂(荣臻、荣臻父)

   沈阳。东北军参谋长荣臻为父做寿。数以千计的庆寿者人来人往。

   司仪:跪!拜!二叩首!

   荣臻(拱手还礼):同喜同喜!

 

8、夜 内 北大营

   北大营。士兵酣睡。

 

9、夜 内 日本关东军司令部(本庄繁、石原莞尔)

   日本关东军司令部。

   本庄繁:石原君,爆破计划虽已取消,但我军不可放松戒备。只待军部一声令下,随时准备出击!时候不早了。石原君早点休息吧。明天继续随我视察!

   石原莞尔:哈伊!

   本庄繁回营。石原莞尔看看北大营方向,看看手表,又看看北方,面露微笑。

 

10、夜 外 沈阳南满铁路柳条沟段河本末守

    河本末守巡至柳条湖段,看了一眼八百米外的北大营,四顾无人,一挥手势,其他日兵分散警戒。河本末守将小型炸药包放在铁轨附近。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河本末守的手表分针指向2220

 

11、夜 外 北大营外(板垣征四郎)

    板垣征四郎的手表分针指向2220

 

12、夜 外 沈阳南满铁路柳条沟段河本末守

    河本末守做爆破手势。炸药包引信嗤嗤作响。上述所有镜头片段随着引信飞逝而过。

    炸药包爆炸。接着其他士兵将三具尸首分别丢在50~150米开外。

    一具尸首头朝北大营丢弃。

    河本末守(扇耳光):八嘎!

    日兵甲:哈伊!

    两人一起将尸首头朝向铁路。

    这时南满14次列车呼啸而过。吱吱嘎嘎、歪歪扭扭却没有受到影响。

    河本末守:哈哈哈!

    日本士兵(群呼):万岁!

 

13、夜 外 北大营外(板垣征四郎)

    板垣征四郎手轻轻一挥。两门大炮齐发,北大营瞬间陷入火海。顿时乱作一团。

 

14、夜 内 北大营

    士兵甲:出哈事儿啦?

    士兵乙:还用说!一定是小鬼子打过来了!

    士兵丙:他妈了个巴子的!弟兄们,抄家伙!跟他拼了!

    其他士兵:对对对!拼了!

    一颗炮弹落下,整个营房都被炸飞了。

 

15、夜 内 北大营 值班室(赵镇藩

    北大营值班室。东北军第七旅参谋长赵镇藩。

    赵镇藩(电话,急):荣参谋长!日军炮轰我北大营!日军炮轰我北大营!请指示!请指示!

 

16、夜 内 荣臻府 书房(荣臻)

    荣臻:赵参谋长!请稍等片刻,我立即请示副总司令!(转)接少帅!什么?少帅不在?请立即报告少帅!日军炮轰我北大营,日军炮轰我北大营!请指示!

    荣臻放下电话,思忖半晌。

    荣臻:接赵镇藩!国屏兄!少帅去北平前,一再叮嘱不得与日军冲突!不准抵抗,不准动!把枪放到库房里,挺着死,大家成仁,为国牺牲!

 

17、夜 内 北大营 值班室(赵镇藩

    赵镇藩面色灰白,汗如雨下。紧握电话,嘴唇颤抖。

    赵镇藩:什么?!可是……可是现在还有很多枪在士兵手里。来不及收缴入库了!

 

18、夜 内 荣臻府 书房(荣臻)

    荣臻:别给我强调理由!你以为我就不想跟小日本子干吗?!这是命令,如果不照办,出了问题由你负责!(挂断)

 

19、夜 内 北大营 值班室(赵镇藩

    赵镇藩(愤然扣上电话):唉!接军械库!封闭仓库大门!没有上峰指令,禁止任何人领取武器!这是命令!(转)警卫员!所有人跟我来!(披衣急出)

    刚开门,一名血肉模糊的士兵扑倒在赵镇藩身上。

    赵镇藩:兄弟!你醒醒!快醒醒!

    士兵丙(哭诉):枪!枪!赵参谋长!给我一支枪!再不打弟兄们就全完了!

    赵镇藩环视战况,泪流满面,怒气填胸。

 

20、夜 内 北大营

    北大营内炮火连天。炮轰过后,日军杀入北大营。大量士兵死于非命。营房内,士兵高喊着枪!给我一支枪!此起彼伏。也有躲在床下的,被敌人齐齐打死、戳死。

 

21、夜 内 北大营 值班室(赵镇藩、王铁汉)

    东北军第7620团团长王铁汉推开了值班室大门,一把揪住赵镇藩。

    王铁汉:赵参谋长!怎么还不发武器?!

    赵镇藩:少帅去北平前严令不抵抗!荣参谋长下令收缴所有武器!这是命令!

    王铁汉:我去他奶奶的命令!你今天不发枪,他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一枪崩了你!

    赵镇藩:铁汉!你冷静!荣参谋长已去请示少帅!只要少帅一声令下,咱哥俩就是一起战死在这里也在所不惜!叫手里有家伙的弟兄先抵挡一阵!赶紧把没兵器的弟兄拉出来!在军械库附近待命!

    王铁汉:好!手里有家伙的弟兄!跟我来!擅闯北大营者,格杀勿论!

 

22、夜 内 北平前门中和戏院(张学良、蓝浦生、梅兰芳)

    北平。中和戏院。张学良的副官匆忙闯入。在张学良耳旁耳语。张学良大惊,镇定地向蓝浦生告辞。

 

23、夜 内 协和医院(张学良)

    协和医院。张学良正在打电话。

    张学良:荣参谋长,遵照和平宗旨,我军一定要避免和日本发生冲突!

    张学良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声又起。

    张学良:喂?是鼎芳(王以哲)呀!荣臻已经与我通过电话。如遇日军挑衅,不可抵抗!我料定,这又是那一帮日本下级军官的挑衅行为。哼,这帮鼠目寸光的东西……对,不抵抗!把武器收起来。他抢任他抢!但是要保护好弟兄们!你怎么还不明白?中央正在跟日本谈判。日本天皇和政府一定会勒令军部收兵的!不要给日本增兵开战的口实!对,不抵抗,坚决不抵抗!喂?喂?!

    电话忙音声。

    张学良(转向秘书):立即召集在北平的军政要员,连夜商讨对策!

 

24、夜 外 北大营 军械库前(赵镇藩、王铁汉)

    士兵们:枪!给我一支枪!跟小日本儿拼了!

    赵镇藩:弟兄们再等等!旅长已经去请示少帅!

    通讯兵急上。欲与赵镇藩耳语。

    赵镇藩:他妈了个巴子的,都什么时候了?快说!

    通讯兵:接少帅命令:坚决不抵抗!武器收归入库,保护我军将士撤离!

    赵镇藩与士兵:什么?!

    士兵哗然。有的仰天怒吼,有的捶地痛哭。

    枪声大作。日军涌入,向东北军射击。部分士兵中枪倒地。

    赵镇藩满腔怒火地看看军械库,又看看倒下的士兵。

    赵镇藩(握紧拳头怒吼):弟兄们,跟我撤!

    赵镇藩率众下。王铁汉部孤掌难鸣,节节败退,也不得不撤出北大营。北大营陷入一片火海。

 

25、夜 内 日本关东军司令部(本庄繁、石原莞尔、花谷正、板垣征四郎、森岛守人)

    关东军司令部内,除本庄繁和石原莞尔着戎装之外,其他人穿和服睡衣赶来开会。但毫无睡意,人人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本庄繁刚洗过澡,容光焕发。

    本庄繁(缓缓地摘下军帽,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和面庞):战争已经发生,诸君却如此从容。(看了一眼军官们的衣服)石原君,看来你是知情者。

    石原莞尔:报告司令官!柳条湖计划已全面展开!下一步行动计划请指示!

    本庄繁(缓缓地):石原君!你应该知道陆军参谋部为何派我出任关东军司令官。更何况不久前,参谋部严令不扩大事态。违抗军令——你知道河本大作大佐的下场吗?

    石原莞尔:卑职已做好为天皇陛下尽忠的准备!愿承担一切后果责任!

    关东军情报长花谷正、板垣征四郎闯入。

    花谷正、板垣征四郎:卑职亦参与柳条湖计划!愿与石原君同生共死!

    本庄繁缓缓看了三人一眼。

    本庄繁:你们忠君体国之心我是完全理解的。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石原莞尔:不!司令官阁下!最好的时机永远在当下!

    板垣征四郎:是的!我军野田中队已攻克敌之北大营,如摧枯拉朽,正迅速横扫敌之南大营、东大营!

    本庄繁:但参谋本部给我们的指令是不扩大事态,静待时机!

    花谷正:我已以土肥原贤二大佐的名义向参谋本部发出电报。

    本庄繁:参谋本部如何说?

    花谷正:尚未回电。但想必是一片欢腾。

    本庄繁:建川美次少将呢?

    三人相视一笑。

    板垣征四郎:恐怕少将此刻正左拥右抱,温柔乡里呢!

    众军官齐笑。

    本庄繁不觉莞尔。

    石原莞尔:司令官阁下!战机稍纵即逝!请立刻下令关东军全面出击!或者(看了一眼其他两人,两人点头),将吾等军法处置!虽死无憾!

    花谷正、板垣征四郎:虽死无憾!

    本庄繁又缓缓看了三人和其他军官一眼。所有人脸上都闪现出跃跃欲试的神气。

    本庄繁:现在我军不过万人,又没有得到军部授权。我驻奉天部队只可在奉天集结。点到即止,不可扩大事态。

    所有军官(急):将军阁下!

    石原莞尔(激动地):司令官阁下!难道你忘了济南事件、皇姑屯事件、万宝山事件还有不久前中村大尉失踪事件功亏一篑的教训了吗?今奉天军已被我击溃,如果不趁势追击,致其中枢于死命,必然后患无穷!若支那政府重获满蒙主权,我军将士生死事小,满蒙将不复为帝国所有!我等将以何面目见天皇陛下!

    众军官(群):司令官阁下!请行使独断权,下命令吧!

    本庄繁看了一眼众军官,又起身缓步,看看天皇裕仁的照片。沉吟不决。

    外面传来日本领事森岛守人的声音。

    森岛守人:我是大日本帝国驻奉天代理总领事森岛守人!请让我进去!我要面见本庄繁司令官!

    本庄繁示意花谷正、板垣征四郎出,拦住森岛守人。

    森岛守人:司令官阁下!司令官阁下!我要见司令官阁下!

    板垣征四郎:司令官正在开军事会议!非军事人员禁止入内!

    森岛守人:请问奉天城内出了什么事情?

    花谷正:领事阁下!奉天军密谋炸毁我南满铁路。我军迫不得已,奋起反击耳!

    森岛守人:城外爆炸,怎么在城内打起来了?帝国一再指示不要扩大事端……

    花谷正目视板垣征四郎。板垣会意。将森岛守人拎出。

    森岛守人:哎!哎!你放手,太不像话了!司令官阁下!司令官阁下!

    花谷正(拔刀):此乃军事要地!干涉统制权、刺探军机大事者死!

    森岛守人(颤抖着):领事馆的电话都被打爆了!你叫我如何答复!

    板垣征四郎:只说军事行动,领事馆无权过问罢了。有动摇军心者格杀勿论!去罢!(掷出森岛守人,转身回司令部)

    森岛守人哎哟一声,揉着肩膀悻悻离开。

    板垣征四郎、花谷正回到司令部。所有军官微笑着看着他,又一起看向本庄繁。

    本庄繁(看看表,下定决心):一切由本司令负责,干吧!

    众军官:哈伊!

 

26、   战争场面(林铣十郎)

    [画面]关东军迅速扑向沈阳、营口、长春。日本驻朝鲜司令官林铣十郎立刻响应,率朝鲜军助战;日本参谋本部接到花谷正发来的电报,表面上要求克制不扩大事态,但人人喜形于色,争相传阅。

 

27、   沈阳 李香甫家(关玉衡,李香甫)

    李香甫:玉衡!快走!

    关玉衡: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李香甫:关东军打进来了!

    关玉衡:那还不赶紧抵抗!快给我一支枪!

    李香甫:不行啊!你我纵是一根铁,下炉能打几根钉?

    关玉衡:那你说怎么办?

    李香甫:听着!玉衡!你不要怪我!你闯祸后虽然一直住在我这里,但少帅命令我监视你。如今,我们只能趁乱一起去北平,听候少帅发落!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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