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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日 内 列车（巩天民、苗可秀）
开往关外的列车上。
巩天民强抑激动的心情，看着火车外的黑土地，仍然不能自己。
阎宝航的声音与《义勇军进行曲》前奏在东北大地上回响。
阎宝航：我们希望你利用金融家的身份做掩护，帮助东北抗日义勇军筹集钱粮、医药等物资，并在时机成熟的时候重建党的地下情报站……
苗可秀穿着日本和服坐在巩天民旁边。
苗可秀（阴阳怪气地、生硬地，低声）：巩副司令！怎么撇下队伍，自己跑啦跑啦的干活？
巩天民（惊，环顾四周轻声）：你是……（苗可秀上抬了一下帽子露出眼睛）可秀？你怎么来了？
苗可秀（环顾四周，轻声）：瞧你说的！我的副总司令都跑了，我得把他抓回去！
巩天民：别胡闹！我另有任务！
苗可秀：哈哈，巧了，我也另有任务！
巩天民：你有什么任务？
苗可秀：回老家呀！
巩天民：胡闹！前天还咬牙切齿表忠心，带着学生军打回去呢！
苗可秀（不断观察周围，悄声）：学生军先叫佟彦博、曹大元、宋黎、张金辉那几个小子替我带着！本司令要回老家打鬼子！
巩天民：嘘！
两名日本兵说笑着走过。
苗可秀：烤你鸡哇！（起身行礼）
日本兵（还礼走过）：空你鸡哇！
巩天民（惊）：你会说日语？
苗可秀：跟张金辉学过两句，够用！
巩天民（又急又气地）：两句就敢出来跑江湖！
苗可秀：索达斯耐！
巩天民：胡闹！你老家都让鬼子给占了！你一光杆儿司令去打什么日本鬼子！
苗可秀：是啊！不过我听说邓铁梅司令正在辽西抗战！我要去投奔他！
巩天民：你怎么知道的？
苗可秀（笑）：早上在报纸上看到的。
巩天民（惊）：什么？！刚看到报纸就跑出来了？你，你……真是无组织无纪律！
苗可秀（嬉皮笑脸地）：嘿嘿！巩副司令！怎么这口气跟张希尧、张金辉那几个死硬共党分子一个腔调？
巩天民（无奈地）：你出来他们知道吗？
苗可秀：这会儿该知道了。就算不知道，张希尧、张金辉那俩傻小子也该知道了。
巩天民：你怎么知道？
苗可秀若无其事地正正日本和服，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观察周围。
17、日 内 教室（张希尧、张金辉、佟彦博、曹大元、宋黎）
北平。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
张希尧（看着苗可秀留下的信，念）：张希尧、张金辉、佟彦博、曹大元、宋黎诸学兄、学弟：我去杀敌也！替我管好学生军！又：和服甭找了。我的衣服暂压你处。你的和服借我穿两天！
张金辉怒气冲冲地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行李箱和满地的衣服。将苗可秀的衣服搓巴搓巴猛掷于地。
张金辉（咬牙切齿地）：苗可秀！……八格牙路！
18、日 外 火车站台（万金利）
火车停靠一小站。万金利和两汉奸穿得破破烂烂，鼻青脸肿、丧魂失魄的上了车。
汉奸甲（哭丧着脸）：哥！这下咱可算活着回家了！
汉奸乙（哭）：刚下火车就吊着打！幸好大哥机灵，把证件全丢了！要不咱弟兄三个呀，早被丢进运河喂王八了！
万金利：他妈的天津运河帮这帮王八蛋！真他妈不讲江湖义气！等皇军杀进天津卫，老子饶不了他们！
汉奸甲：这趟差出得真他妈邪性！出门没看黄历，老走背字儿！
汉奸乙：还他妈看什么黄历？大哥！这票皇军给报不？
汉奸甲：是呀，大哥！钱、枪全叫运河帮的弟子给抢跑了！咱哥仨到处跑码头、求爷爷告奶奶才买到这三张票！
万金利：报！报！把票都给我！姓猪的要是不给报……他妈的，老子就……老子就……天天啃猪头肉，啃死他！
汉奸甲、乙（齐笑）：哈哈哈！嘿嘿嘿！
19、日 内 火车上（巩天民、万金利、苗可秀）
万金利边说边带着两个汉奸往前走。三人厚着脸皮，挤着笑脸想找地方坐下，但因为穿得又破又烂，面目可憎，没人让座，反而到处遭人嫌弃。
万金利：他妈的！等到了奉天城，老子非他妈的……（一眼看见巩天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快步挤过去）姓巩的！怪不得老子一下火车就叫运河帮的给盯上了！说！是不是你给宁老五通风报的信儿？！
巩天民（细瞧）： 您老是……哟！这不万队长吗？您老吉祥！不用说，（低声耳语）您老一定是化妆办案去啦！
万金利：少他妈跟我套近乎！胡奉三那老东西跟宁老五本来就是一个鼻孔出气儿！姓巩的！老子今天非他妈一枪崩了你不可！
下意识地掏枪，枪没掏着，掏出三枚车票。被苗可秀一眼看见。
万金利：你小子，行！今天算你运气！等到了沈阳城，嘿嘿！……（揪巩天民）快给我起来，老子坐！
巩天民：哎哎哎，万队长这可使不得！
万金利：什么使得使不得！还愣着干啥？你们俩跟我一块儿上！
汉奸甲乙：哈伊！
三人一起来揪巩天民。
苗可秀：八嘎！（猛起身，揪住三人一人一耳光）
汉奸甲、乙（捂着脸）：嘿，你他妈不想活了！（欲动手）
苗可秀：八嘎！（当胸踹倒两名汉奸）：哇哩哇哩瓦烤你鸡哇阿诺叽里呱啦狗狗斯怒以妈塞！良心地大大地坏啦！
万金利（忙鞠躬，赔笑脸）：太君息怒！太君息怒！这两个狗奴才没看见你！
苗可秀（揪住三人，继续扇三人耳光）：八嘎！八嘎，八嘎！
万金利、汉奸甲、乙：哈伊！哈伊！哈伊！
乘务员本想过来劝解，但一看三人的汉奸样，站在一旁跟所有乘客一起看笑话。
苗可秀（对乘务员）：你的，过来！这三个的，脏兮兮的，什么的干活？有票的没有？
乘务员：太君问你们话呢！你们仨有票吗？
万金利、俩汉奸：有有有！（浑身乱摸）
汉奸甲：咦，票呢？
汉奸乙：对啦，大哥！票不是都给你了吗？
万金利（一通乱摸）：我找找！咦，票哪去了？刚才还在身上呢！
汉奸甲、乙（慌）：啊，哥，是不是刚才掉地上了？
两人满地找。
万金利找半天没找着。冲乘务员尴尬一笑。
乘务员也看着他皮笑肉不笑。
20、日 外 火车站台（万金利、石射猪三郎）
下一站：大杨庄。
万金利、俩汉奸被乘务员两三脚踹下火车。
万金利，俩汉奸：哎哟！
汉奸甲（哭丧着脸）：我说什么来着？咱们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汉奸乙：哥，咱们在哪儿？离沈阳还有多远哪？
万金利：我哪知道！（望着远去的火车）真他妈邪性！
苗可秀：撒油那拉！
万金利（顿悟，追）：停下，停下！是那个太君！……扒手！……太君……小偷！（跟着火车跑）
汉奸甲、乙（起身追）：大哥停下！快停下！小心……
万金利：哎哟！（一脚踩空，从月台尽头掉下去）
汉奸甲、乙（惊叫）：大哥！（一起跳下去扶起万金利）
万金利（头破血流）：哎哟，哎哟！
日本宪兵（围住）：八嘎！铁路土匪的干活！
石射猪三郎：哟西！通通死啦死啦的！
日本兵（拉大栓声）：哈伊！
汉奸甲、乙：太君！饶命啊，饶命啊！
万金利一眼看见石射猪三郎。爬着过去抱住他的大腿。
万金利：不要开枪，不要开枪！太君！石射猪太君！是我呀！
万金利拼命挤出一张笑脸。石射猪三郎端详半天不认得；又看看那俩汉奸。汉奸忙挤出个笑模样。
汉奸甲、乙：嘿嘿！
石射猪三郎（又仔细辨认万金利）：八嘎！
21、日 内 火车上（巩天民、苗可秀）
列车上。
苗可秀掏出三张车票和自己的车票，交给巩天民。
苗可秀：你滴！通通报销的干活！
巩天民：哈伊！哈哈！（两人同笑，看向窗外）
这时对面铁道复线上的军列呼啸而过。上有装甲车、大炮、日本兵向北疾驰而去。两人笑容渐失。
22、日 外 奉天车站僻静处（巩天民、苗可秀）
奉天车站外僻静处。巩天民、苗可秀久久相视，拱手相别。
巩天民（拎包欲走，忽想起什么）：哎，可秀！（苗可秀站住，巩天民跑上前去，忙把一张支票交给他）这是五百元！本来就是要捐给救国会的。可一激动忘捐了。其实捐给你跟捐给救国会一样！
苗可秀看了一眼，揣在怀里。
苗可秀：行，这500个大洋算你的股份！副总司令的位置我给你留着，哈！
巩天民：队伍上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
苗可秀一拱手就要走。
巩天民：可秀！（仔细看半晌，心疼地为他整理衣装）吾弟上阵杀敌，虽英勇无畏，但千万小心在意！保重！保重！
苗可秀：嗯！
庄重地给巩天民行了一个军礼，转身毅然离去。
巩天民目送他的身影远去，直到模糊。
23、日 内 沈阳 关东军司令部（本庄繁、板垣征四郎、石原莞尔）
板垣征四郎：正如石原君所料：英美各国虽反应强烈，但无一国愿意出兵！
本庄繁微笑着摆弄着红蓝铅笔。
石原莞尔（微笑着指向地图上的齐齐哈尔）：现在是该测试苏俄的时候了。
所有军官：哈哈哈！
——第五集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