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关玉衡：好！我堂堂关东男儿，死又何惧！但死也要死在战场上！我跟你走！
李香甫：好，咱们设法出城！
两人趁夜色逃走。
26、 夜 内 吉林长春（熙洽）
熙洽（电话，威严地）：冯副司令！你冷静！传我命令！所有守军放下兵器，不得抵抗！驻省城各部队即时一律开出城外数十里待命！啊什么？你不懂！这叫避免冲突，保存实力！中日冲突，当由外交解决！不用说东北军队，就是全国军队也难以打垮日本。在中国历史上，凡是来了外患，都是在战争中打亡国的，没有谈判亡国的！
士兵（急入）：不，不好了！参谋长！日军正向长春城逼进！
熙洽：哦？（喜形于色）好！好！好！
熙洽面对溥仪相片，拍拍两袖，跪在地上磕头，又惊又喜，老泪纵横。
熙洽：陛下！我大清复国有望矣！复国有望矣！哈哈哈！
又砰砰磕头数下，不知是哭是笑。
熙洽：放下武器！随我出城迎接日本兵！
27、 夜 外 小巷（巩天民）
凌晨，日军满城追杀东北军将士。小巷中，一名日本士兵举枪射击，一名中国士兵应声倒地。接着日本兵用狙枪向另一名逃跑的中国士兵射击，将其打伤在地。日本兵赶上前去，举起刺刀就刺。
巩天民突然跳出，一脚踹飞日本士兵的步枪。日本兵一愣。巩天民施展趟子腿，将日本兵一腿扫地。士兵拼尽全力一把夺过刺刀，向日本兵刺去。日本兵躲闪不及，被两人杀死。中国士兵也倒地不起。
巩天民：兄弟，兄弟！快醒醒！到底出什么事了？
士兵：完了，完了，都被打散了！日本鬼子杀……杀……（断气）
巩天民：兄弟，兄弟！
一队日本兵路过。
日本兵：八嘎！死啦死啦滴！（向巩天民开枪）
巩天民飞身上树，跳上房梁，左右腾挪。日军在下面边开枪边追。接着又翻身跳进一堵墙。借着夜色，逃过一劫。
30、夜 外 东北大学（巩天民、张希尧、张金辉、石射猪三郎）
突然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巩天民反手一个擒拿，锁住对方脖子，将对方掀倒在地。
张希尧：巩经理，是我！
巩天民：你是……希尧！（松手）你怎么在这里？
张希尧（扶着脖子喘息半晌）：这话倒是我该问你，——你怎么闯进东北大学来了？
巩天民：东北大学？（四顾，喃喃地）是东北大学！没伤到你吧？
张希尧（捂着喉咙）：真不愧是花枪胡老奉的得意弟子！差点儿没要了我的小命……你怎么三更半夜跑来了？
巩天民：刚才和一个东北军的士兵一起料理了个日本兵。被其它日本兵追杀到这里的。可惜那个弟兄没挺过来……
张希尧（惊喜地）：啧啧啧！行啊，巩经理！看不出来呀！还以为你就会做报告呢！真是蝎虎链子揭门帘儿——露一小手！
巩天民笑笑，正欲搭话，日军闯入。
东大学生：你们干什么？
日本兵（拉枪栓）：八嘎！追捕逃犯的干活！通通死啦死啦的有！
张金辉（日语）：这里是东北大学！根据中日双方约定，没有政府许可，军队不许擅入教育部门！
日本兵一愣，这时又有几位日教走过来，与日本兵争执。
石射猪三郎：封锁出口！我是大日本皇军宪兵队长石射猪三郎！刚才有一名杀害大日本帝国士兵新国六三的逃犯跳墙而入。此人穷凶极恶，恐不利于贵校师生安全。我们来此搜查该逃犯，也是为了保护你们！有敢阻拦公务者，格杀勿论！
巩天民刚要走，被张希尧一把拉住。张希尧随手将募捐箱塞到巩天民手里。
31、夜 外 东北大学 广场（巩天民、石射猪三郎、张希尧、张金辉、苗可秀、宋黎）
日军开始照花名册在东北大学广场上点名，一一对照检查。巩天民不在册，被日军发现。
石射猪三郎：你地什么地干活？怎么花名册上没有你？
巩天民：我是巩天民。世成庆贷庄经理。
石射猪三郎：哈哈！好一条漏网之鱼！立即枪毙！
张希尧、张金辉、苗可秀等（中文、日文）：你们凭什么抓巩经理？
石射猪三郎：八嘎！不许吵闹！再吵，死啦死啦的有！（转向巩天民）三更四夜地，跑到东北大学来干什么？
张希尧：巩经理是我们东北大学社团特聘银行家！（张金辉翻译成日语）
众学生：是啊，是啊！巩经理跟我们讲过好多次课呢！
石射猪三郎： 八嘎！都快12点了，讲什么课滴干活！
张希尧（指着募捐箱和横幅）：你没看我们一直在为武汉赈灾募捐吗？
张金辉：呃……猪太君……
石射猪三郎：八嘎！我的，石射猪三郎的干活！我的，姓石射猪！不姓猪的干活！
张金辉（看看周围的同学）：嗐！在我们中国话里面，是只猪和猪都一样！
石射猪三郎：是吗？
学生们（群）：是呀！
石射猪三郎：呃……好吧！（转向巩天民）你在这里什么的干活？
宋黎：不是跟你说了吗？猪太君！巩经理帮我们捐款呢！
张金辉：前几天你们日本天皇还捐款了呢！
石射猪三郎（疑惑地看看巩天民）：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宋黎：什么？八嘎！你竟然敢怀疑天皇捐款？！（张金辉翻译）
石射猪三郎：不不不！（擦汗）我是说，他半天半夜地跑来干什么？
苗可秀：废话！我们的捐款不都得交给银行经理汇出去呀！
众学生：就是呀！
石射猪三郎仍然狐疑地看着巩天民。巩天民神色自若。
张希尧：同学们赶紧捐啊！明天一大早巩经理还得出汇票呢！
学生们一涌而上，把巩天民围在中间，纷纷往募捐箱里塞钱。
张金辉：猪太君！要不你们也捐点儿？你看天皇都捐了！
众学生：是啊，天皇都捐了！（张金辉用日语表情夸张地翻译了一遍）
石射猪三郎被学生们拥来拥去，挤得心烦意乱。只好往募捐箱里塞了一张钱。学生们趁机将宪兵队围起来。
学生们：捐吧，捐吧！
苗可秀：你看天皇都捐了！
张金辉：你们猪队长都捐了！
宋黎：是啊，是啊！连猪都捐了，你们还不捐？！
日本兵面面相觑，只好掏钱。
这时一名日本兵跑进来。
日本兵：报告队长！奉司令部指示：请立即移防东大营！
石射猪三郎（悻悻地看了巩天民一眼，一挥手）：收队！开路易马斯！
东大师生目送日军撤出东北大学。不由自主一起松了口气。但大家都站在广场上，看着满天的战火，听着满城的枪炮声不肯离去。
宋黎：总有一天！（冲日军离开的方向挥挥拳头）巩经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张希尧：嘘！
巩天民：晚上我被枪炮声惊醒，就跑了出来……北大营已经被轰成了一片废墟！日本兵在城里到处杀人！
张希尧（喃喃地）：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
张金辉：二哥，你说什么？
张希尧：几天前，我跟东北军的几位军官谈抗日的事情。他们说，日军最近调动频繁，日本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到处视察军情，听说在北大营附近还秘密修建了两座工事，不许中国人靠近。
张金辉：后来有人打探，说是两门从日本刚刚拉来的24厘米口径大炮，专门对付东北军的。今天晚上的炮弹十有八九就是这两门炮发射的。
苗可秀：不怕！咱们还有20多万军队呢！20：1！敢来就灭了他们！
宋黎：就是！
巩天民（摇摇头）我看悬！这次不比以往！以前双方虽然有冲突，但放几枪吓唬吓唬就完事儿了。但这一次感觉整个关东军都出动了。北大营逃出来的官兵带枪的都没有几个！
苗可秀：这仗怎么打的？！唉！
张希尧：前几天我们爱国常识会请王以哲旅长讲座。他说，自中村事件以来，日军一直试图扩大事端，借机挑起战争。但少帅说中央正在跟日本政府谈判。而且日本天皇和政府也有意和平解决争端，千万不可中了敌人的圈套……
宋黎：和平？哼！又要倾销日货吗？
苗可秀：咱们的国货商店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来……
巩天民（仰望天空）：照这架势，你们的书就要读到头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众学生：打鬼子！
巩天民：好！到时候我送你们出城！
32、日 外 奉天城（巩天民、张韵泠、万金利、龙文彬）
翌日。奉天城内一片混乱。日军烧杀掳掠。一名公务员被日本兵拖出大院当街射杀；东北军士兵俘虏被斩首；路人误踏白线者、拾抗日传单者立斩；一个小女孩看到日本兵刺刀上白花花的日本国旗一时好奇，上手就摸。
日本兵：八嘎！（一枪刺向小女孩儿，小女孩气绝身亡，眼睛死后还惊恐地看着日本兵的刺刀）
小女孩的父母不顾一切地扑向孩子尸体。被日本兵先后打死。
小男孩刚要跑过来，被一个中年人一把抱住。孩子刚要哭，中年人死死捂住他的嘴巴。孩子哭不出声来。中年人抱起孩子就走，走到僻静处，四顾无人，放下孩子。
张韵泠：孩子，那是你爹、娘和妹妹吗？
小男孩被吓了个半死，颤抖着拼命点点头。
张韵泠：孩子，你别怕！家里还有别人吗？
小男孩含着泪摇摇头。
张韵泠：叔叔是老师。叔叔那里都是像你一样的孩子。你愿意跟叔叔走吗？
小男孩：叔叔你是谁？
张韵泠：我是……
巩天民在后面拍了一下张韵泠的肩膀。张韵泠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巩天民，这才松了口气。
巩天民（亲切地）：这是张韵泠叔叔！张叔叔是老师。我是巩伯伯。咱们一起去张叔叔家好不好？
小男孩：嗯！
巩天民：来，伯伯抱！（给孩子拭泪）
张韵泠：天民，你怎么来了？
巩天民：我要去送师傅回乡下。正好路过。一会儿还要去刘大夫那里一趟，这两天咱们开一个紧急会议。商讨一下形势。你看如何？
张韵泠：好！好！我也正想去。把孩子给我吧，你先送胡师傅出城。
巩天民：没事儿，正好顺路……
万金利：站住！
巩天民，张韵泠忙回头看。原来不是叫自己。万金利挎着盒子炮，带着一帮地痞流氓拦住了女大学生龙文彬。
万金利（笑逐颜开）：哟，还是个女大学生啊！这姑娘长得……啧啧啧！……嘿！皇军有令：学生不许上街！弟兄们，来呀！把她给我带回去！
龙文彬：臭流氓！你给我放手！啪（顺手给万金利一记耳光）！
万金利摸摸脸，又用手指搓了搓，闻了闻。
万金利：香！真他妈香！还滑腻腻的……老子还就好这口儿！主动送上门的，老子还不要呢！弟兄们，给我上！
龙文彬：你们想干什么？
龙文彬就势闪过，一拳打在万金利脸上。顿时开了酱醋铺。
龙文彬：姑奶奶是大学生不假。可你也不打听打听，姑奶奶在大学里学什么的？
万金利（头晕眼花地）：学什么的？
龙文彬（一拳又打倒一个流氓）：姑奶奶是扔铁饼的！
汉奸甲、乙：唉哟！唉哟！（纷纷倒地）
万金利恼羞成怒。
万金利（掏枪）：他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崩了你！唉哟！
巩天民一把掐住万金利的脖子，顺手拎了起来。万金利顿时没了力气。
汉奸甲、乙想一拥而上。
巩天民：嗯？！
汉奸甲、乙后退。
万金利：他妈的……是谁活腻歪了，敢管老子？！哟！……师……师哥！
巩天民：万金利，你好威风啊！怎么着？跟了日本人，别的没学会，光天化日之下会调戏妇女了不是？
万金利（沙哑地）：不敢！不敢！皇军说……说……
巩天民：嗯？！
万金利：鬼子说……不许学生上街！否则……否则格杀……勿论！
汉奸甲：好汉息怒！我们大哥是想……想……
万金利（声嘶力竭地）：保护她！
汉奸乙：对，保护她！好汉手下留情！
巩天民缓缓松开万金利。万金利瘫倒在地上。汉奸甲乙忙上前去扶。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万金利：行，姓巩的！我不跟你计较！看皇军怎么收拾你！
巩天民作势就要踢人。万金利带着汉奸甲、乙翻身就跑。
龙文彬：谢谢巩经理！
巩天民：你认识我？
龙文彬：先生来我们学校做过爱国讲座。
巩天民：你是……
龙文彬：我是冯庸大学的学生龙文彬。
张韵泠：姑娘！现在世道这么乱，你怎么还敢在外面乱闯？
龙文彬：日本鬼子今天占领了冯庸大学、东北大学。进门就抢，连钢笔都不放过！我要出城，找队伍，打鬼子！
张韵泠：巾帼不让须眉！有志气！你就是当代花木兰！
巩天民：你知道队伍在哪儿吗？
龙文彬：你瞧！（掏出递中共满洲省委散发的919传单）
巩天民读后激动万分，忙藏起。
巩天民：太危险了！今天有好几个人因为看传单而被日本人打死的！
龙文彬：我去关内找队伍！打回老家来！
巩天民：好好好！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家自己出城太危险。明天我要送一批东北大学的学生出城。他们也要去打鬼子。你愿意和他们一起去吗？
龙文彬：我愿意！
33、日 外 原野（巩天民、龙文彬、宋黎、苗可秀、张金辉）
沈阳城外。一辆马车在东北原野上疾驰。
巩天民穿着车夫的服装赶马车。学生们穿着破衣烂衫坐在马车上。
巩天民：驾！驾！
龙文彬：巩经理！真看不出来啊，您还是一位老把式！
宋黎：这算哈呀！巩经理还是80万禁军教头胡奉三的得意弟子呢！
巩天民（笑）：净瞎说！东北军哪有80万！不过，我跟着恩师学过几年拳脚功夫！
苗可秀：要是在大宋宣和年间，巩经理就是梁山好汉啊！
张金辉：咱们也要做好汉！一起打鬼子！
龙文彬：对！巩经理，你这么好的身手，我们一起走吧！
巩天民看看这群热情洋溢的大学生，又看看白山黑水，笑了笑没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