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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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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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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姨的故事》连载

第六章 外婆

当时的族长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谁敢忤逆他就会家破人亡,赶出家族.这点李兴旺很清楚,面对这个痴傻女人他无力也无权拒绝,他将这对母女带回后山下的茅草房。

茅草房屋檐下,一个小男孩子身穿破旧的衣衫,脸上黑黑的像钻了煤窑一样黑咕隆咚正趴在地上逗蚂蚁,蚂蚁正浩浩荡荡拖着一条蚂蚱朝前走;那个男孩子见爸爸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陌生的女人,瞪大眼睛瞅着她们发呆。

茅草房有三间,一进门就是一个大灶上架着一个大铁锅,灶门口堆满了杂七杂八的树枝。一张破旧的桌子上放着剩菜剩饭,还有几个碗歪七倒八摞在一起,上面沾满了黑乎乎的东西。几个树木桩当板凳。

李兴旺将女人带进一个房间说“你们以后住这里。我那边你不许过去。你给我烧点水,让我儿洗澡,他已经几天没有洗澡了,身上长满了虱子”说完狠狠盯了女人几眼就走出去干活去了。

女乞丐和小女孩终于有了家,终于有了属于她们的名字。

用两条板凳和木板搭在一起,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就成了她们娘儿俩的床。

吴春桃怀抱女儿坐在稻草床上,眼神呆呆的凝视着屋里。

屋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人吗?”

又问“东升,你家里不是来了人吗?怎么不见她出来?”

没有回答。

“你这闷葫芦跟您爹一样”说着走进一个身穿蓝布大褂的小脚女人,女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头发梳的溜光在脑后梳个粑粑髻,那是摸了头油;她叫田冬香,也是李家的佃农。

佃农与长工的区别是一个可以干完活后可以回家,一个常年累月干活不能回家。佃农就是可以回家的那种。

看到发呆的吴春桃说“春桃,太太让我过来教你做事,你快过来。你把孩子放床上”说完一把将怀里的孩子放在床上。

春桃急了,忙将孩子抱在怀中,嘴中含糊不清说“背篓……背篓”

“看来你还是会说话的呀,你说用背篓背着她是吧”

就这样,在田婶带领下,春桃基本上熟悉了李家的各种家务活,也和太太熟悉起来了。

李兴旺几次因为劳累心中不快,回到家中将吴春桃揍得鼻青眼肿。

结果是李族长让家丁用皮鞭绑在柱子上将李兴旺狠狠揍了一顿,对他说“她一不偷懒,二不好吃,把你们父子俩伺候得好好的你有什么资格揍她?你以后发酒疯打你媳妇,让她不能干活,我就让你也尝尝被揍的滋味”

这也是李族长树立威信的时候,也是杀鸡给猴看。谁敢忤逆他就是这般下场。

从那以后,李兴旺再也不敢打吴春桃了,才逐渐对她娘儿俩好了起来。

由于有足够的饱饭吃,虽然不是白米饭,每日三餐红薯饭和包谷饭管饱让吴春桃带着月珍始终没有离开李家大院。

吴春桃每天背着孩子干完了李家家务活,还要在农忙时节跟李兴旺给李家农活,下雨的时候就帮太太做家务带孩子、纺纱织布。

这时候人们才发现吴春桃并不傻,也不是哑巴聋子;有一手好针线活,也能唱很多难懂的小曲。其他女人会的她都会,而且绣出的花和鸟比别的女人绣的漂亮。

李兴旺也渐渐对她母女也好了起来。

太太见春桃有很大的转变对他丈夫说“你真有眼力,你的眼力劲真厉害,看不出春桃并不是痴呆傻,还是家里的一把好手。这样下去冬香婶子就不用请了,有春桃一个人就可以打理我家的活儿了。还有,那个小丫头也能帮助干些活儿了。养了这些年,也该出力了”

李族长只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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