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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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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猫!》连载

第八章 简单梳理一下吧,鸡蛋炒番茄先生

万籁俱寂的车厢内依旧只剩我一人不知所措地瘫坐在靠椅上,除了窗外不断闪过的路灯所照之处再看不清任何事物,白日里光鲜亮丽的景色都在此刻黑夜的遮盖下暗流涌动。

“简单梳理一下吧,鸡蛋炒番茄先生。”我张口道。

“梳理什么?麻烦你说清楚。”他很快回道。

“你没发现吗?就这两天在火车上发生的事实在太过杂乱了,我甚至从中提炼不出什么重点来,只能像服务生见人上菜一样临时应付。”我说。

“要我说,生活本来就是没有重点的,更何况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的生活都是由许多无聊的片段构成的。还有,你长期以来对生活的态度难道不都是应付吗?”

“可是……”

“你是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值得你好好对待吗?”

“我想是的,尽管我找不出来好的理由来证明。”

“那……我们就来好好梳理一下吧,就像你学生时代为笔上的角色之间寻找逻辑关联一样。”

“好,容我想想当时的做法……”

说罢,我将双手合十但手心部分隔开一定的空间,随后将四根手指之间部分贴在上唇中间位置。这大概是高中时候从一本福尔摩斯同人漫画里学来的姿势。

片刻后我开口道:“首先一定要理清现在的位置,这很重要,要是将虚拟和现实混为一谈的话那创作就困难了。”

“我只是你现目前最后的幻想朋友,这点你总明了吧。”

“当然,明白你的身份和我的肌肉记忆一样清晰,所以我才放心和你探讨这些。”

“好的,明白了,那我就尽量帮你指正些问题吧。”他说着在身后打了个响指。

“那我开始咯,”我深吸一口气,身体却感到了异样的紧张情绪,大概是许久没这样做的缘故,“首先,高中时候的幻想朋友——也就是你,是在我身后的,同样的还有更早时候的胡萝卜花。其次,在火车上先见到的国王乐队的四位成员都是真实存在的。领衔的主唱真名叫王丹霖,是吉他手口中的小王;电吉他手的真名不得而知,外号是平客;还有从没说过话的鼓手和贝斯手。还有……”

“补充一下,”他忽然说,“鼓手看样子性格不太平和,贝斯手所在床角,暂时还没看见脸。”

“好的,谢谢。”我爽快地回应,旋即紧接着说:“还有小时候的朋友——唐乐羽,好像以前总是称呼他为‘暹罗’,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叫我‘猫’的人。他的话还有些云里雾里,毕竟缺失了好大段记忆。”

“是啊,他和你主要度过的时光其实是在初中,只可惜……”

“唉,是啊,即使我找回了笔记本也只能追溯回高一下册以后的回忆了,”我说,“闲话少说,真假梳理完后就开始梳理事件吧。”

“等等,你是不是还忘了提过一嘴的人?”

“谁?我先前又想起来谁了吗?”

“黄梓琪,你自己在和暹罗对话的时候提及的。”

我又听见了这三个字,又是如同当时一样的感触。先前才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似乎有一张大且柔软的床铺不偏不倚地靠向了我的背部,只一瞬间我就沉迷在这安逸的氛围之中。

“喂!谢阑,你怎么了?我们还要继续讨论吗?”

我本可以像上次一样凭借意识从中醒来,但我这次却没有。与其再对已经发生过的事反复探讨,倒不如再做一次往昔的梦境得到的收获多,哪怕我能在这样的状态下得到一点记忆呢?况且眼下我已有了不得不如此的缘由——找到笔记本。

“喂?喂?你还在听我说话吗,好歹回应一声啊?”鸡蛋炒番茄仍不停地叫喊着。

此刻的我感觉正身处在一间空荡且密闭的屋子中,而他的声音听起来则像是从窗外传来的。

明明这里没有打通的口子,声音是从哪来的呢?正当我这样思索时,又听见了鸡蛋炒番茄的声音:“你还好吗?喂?”

声音是从斜上方来的,所以,那里应该是有窗户的。果不其然,我抬头便望到了半开的玻璃窗。

那么,我又为何会在这样的地方呢?正想着我又走向前去,在窗户的下方果然发现了房间的边角。沿着笔直的边缘,我缓缓走到了它的尽头。

尽管走远些了还是能听见他的呼唤声,只可惜为了防止我清醒过来我还不敢回话,我深感对鸡蛋炒番茄的歉意。

很快,互相垂直的三条棱映入眼帘,我大概猜到这是间矩形构成的房间。按着这样的思路,我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就在半途,我又听见了阵阵作响的水声,由于眼前漆黑一片我不由得朝着响动的方向走去。很快我就看见了一块白瓷制成的水槽,声音的来源正是上方年久失修的水龙头。随即,在转身的过程中我又不小心触碰到了什么异物,从而在耳边爆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噪音。

我下意识地用手握住了右侧响声的来源,瞬间在手心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我战战兢兢地回头望去,原来是木椅的一角。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坐了上去,又看见了眼前被刻满划痕的木桌。

事情似乎有了些许头绪,我立马摸向木桌的抽屉,果然在其中找到了那簿黄色封面的本子。正当我要翻开时,在肩膀的一侧突然传来了几下触感。

““喂,喂,看看你前面。””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来不及分辨声音究竟来自何处,只得先老老实实地遵循他的指令望向了斜前方的角落。

映入眼帘的正是披头散发的女高中生。

此时此刻,我终于看清了周遭的一切。被不知哪一届学生刻满名字的书桌,总是混浊但又时不时飘出香气的空气,仅用一支黑色签字笔描绘的画册,口袋里始终放着的几颗糖,以及崭新的笔记本。

黄梓琪——我再次想起了引领我来此处的名字,它的主人正是斜方向头发杂乱的少女。我想上前看清楚它清晰的面庞,但在这之前我得先翻看心心念念的笔记本。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我迫不及待地翻开了整洁的封面。

“九月一日。”这是第一页里仅有的黑字。

看来一切的一切都要从最开始想起,可能真的就像鸡蛋炒番茄先生说的吧——“现在还不到时候。”

我如那时一样慵懒地瘫在木椅上,高中时的点点滴滴如同走马灯一般骤然出现在眼前,无数鲜活璀璨的名字绽放在空中,摇滚乐的旋律也徐徐掠过耳畔。

“简单梳理一下吧,鸡蛋炒番茄先生。”我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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