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雨与石大山对视一眼,确认狼体再无动静,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一种生死之间的兄弟情谊在无声中传递。
火头工的战斗方式尤为独特,他手持双火棍,每当狼群逼近,便是一阵火光闪耀,火星与狼毛的接触即刻引发熊熊火焰,那些不幸被点燃的狼只痛苦地四处奔逃,凄厉的嚎叫声此起彼伏。
从此,火头工成为了狼群眼中的禁忌,再无一狼敢于接近这位烈焰使者。
随着最后一只狼的倒下,院内暂时恢复了平静,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紧张与不安。
这一场战斗漫长而艰辛,众人知道,若是狼群再次发起攻势,他们的防线或许就会崩溃,成为饥饿野兽的盘中餐。
然而,狼群的撤退似乎是某种策略,狼王的嚎叫似乎传达着新的指令,群狼选择包围而非直接进攻,那目光中的狡诈让人不禁忧虑。
无情剑的归来为众人带来了一丝安心,尽管他的面容始终隐藏在斗笠之下,但那份冷静与坚定给了人们力量。
关于他的相貌,众人心中或许有过千百种猜测,可敬畏之心让他们无人敢越雷池一步,那份神秘成了战场上一抹特别的色彩。
宋总管及时的召集,让众人迅速聚集,讨论如何彻底解决眼前的困境。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出一个计策,让这些狼群知难而退。”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
无情剑的话则更加现实且冷静:“硬碰硬不是长久之计,人的体力有限,面对如潮水般的狼群,即便是武艺再高强,也有穷尽之时。”
他的斗笠之下,只有一张紧抿的嘴唇在动,那份神秘感反而增添了几分他在人群中的威信,让人不禁猜想,这背后的面容藏着怎样的故事。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样毫无策略地与狼群硬碰硬,绝非是持久之计。
然而,主导这场战斗的主动权似乎完全掌控在那位狡猾的狼王之手,只需它一声令下,那些贪婪凶猛的狼群便会再次如潮水般涌来,用它们那似乎永不枯竭的体力与数量优势,一点点蚕食掉人们的抵抗意志,这显然是狼群屡试不爽的消耗战术。
此时,一位平日里负责炊事的大叔,满面烟熏火燎的痕迹中透出几分从容,开口道:
“宋总管,您也知道,这些野兽天生畏火。刚刚在混战之中,我手无寸铁,只好急中生智,从火堆中抽出两根燃烧的树枝充当武器。
没想到,那几头被我这燃着火的树枝稍微一碰,狼毛瞬间焦黑一片,它们竟转而被我追赶得到处乱窜,这不正好说明狼群确实对火焰抱有天生的恐惧吗?我们能不能尝试利用这一点,来一场火攻计策?”
此言一出,人群之中立即响起了一片低语声,众人交头接耳,显然都被这个看似简单却直接击中要害的建议所吸引。
“用火攻固然好,但关键在于,我们要去哪里找那么多易于点燃的东西?”有人提出了实际的疑问。
“没错,燃料的来源是个大问题。”另一人附和道。
正当议论纷纷之际,柳书雨,一位身姿挺拔的少年,缓缓走向人群中心,语气坚定地说道:“各位长辈们,其实我们需要的燃料并不难找,它们就在不远处,数量丰富,几乎是取之不尽的!那就是昨天我们在河边发现的那些黑漆漆、黏糊糊的物质。”
“这究竟是什么奇物?我们这群人中竟然没人认识,你一个小辈却知晓,真是让人意外。”队伍中的老医生带着几分好奇与赞许问道。
宋总监听罢老医生的话,目光落在了柳书雨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询问道:“这位小兄弟似乎对这东西有所了解,不妨给大家说说看。”
柳书雨自信满满地答道:“我父亲早年曾偶然带回一些类似的物质,我记得那气味与昨日所见之物别无二致。”
宋总管闻言,眉头微皱,又追问了一句:“你如何确定你父亲带回家的与我们在河边见到的,是同一物呢?”
柳书雨闻言轻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那股味道,我这一辈子怕是忘不了了,就像是臭鸡蛋混合着什么东西腐败后的味道,独特至极。”
宋总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转身面向众人:“如果这孩子所言非虚,诸位不妨集思广益,看看如何将那些东西有效地运用于我们的计划中。”
柳书雨接着解释道:“这种物质名叫石脂水,其性质接近于油,可以用来点亮灯具,照明效果极佳。”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被大家亲切称为“老羊“的老人也加入了讨论:“宋总管,老朽虽不知这黑漆漆的东西具体名号,但它的易燃性极高。如果将其涂抹在箭矢或是木棍之上引燃,火势将会异常猛烈,且持久不熄。若是将这样的火箭射向狼群,其杀伤力定是非同小可。”
宋总管听后,转向老羊,脸上露出几分忧虑:“老羊,在这茫茫大漠的路上,你可是我们的活地图,以往是否遇到过如此大规模的狼群袭击?”
老羊叹了口气,满脸沧桑地摇摇头:“哪里是次次都能碰到这般景象,老朽行走大漠数十年,今日之景还是头一遭。谁又能预料到,这些狼是从何方忽然涌现出来的呢?”
最后,宋总管转向队伍中的箭术高手阎队长,声音沉重地问道:“阎队长,我们箭矢的储备情况如何?若要实施火箭计划,箭矢是否足够应对这场恶战?”
江湖人称其为“活阎罗“的阎队长,以其赫赫威名在镖行中独树一帜,他那三十六路夺命连环双钩,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生死边缘的绝技,行走江湖十数载,每一次押运任务都如履平地,从未有过差池,是宋总管花费重金,自名震四方的镖局中特意聘请而来,为的就是确保此行平安无虞。
阎队长闻声,即刻恭敬回应宋总管的询问:“箭矢至今封存完好,一支未动,皆安放于货箱深处,大约有四百余支,足够应对不测。”
宋总管闻言点头,眉头稍展,说道:“若今夜狼群不再进犯,确是万幸。阎队长,烦请将所有箭矢取出,以备不时之需。”
转而,宋总管目光转向无情剑,语气中充满信赖:“无情大侠,你武艺超群,明日晨光初现之时,劳烦你跑这一遭,前往那传说中的石脂水池取回珍贵的石脂水,我们便可用火计退敌。”
阎队长听令,二话不说,转身大步流星而去,着手准备箭矢,彰显其雷厉风行之风范。
无情剑则稍显犹豫,问道:“宋总管,前去自是无碍,只是如何穿越狼群,安全抵达?”
宋总管胸有成竹,答道:“无须担心,明日我们定会全力助你开辟一条生路,让你骑乘我府上的汗血宝马,那马儿奔跑如飞,速度之快,狼群难以望其项背。一旦你远离此处,狼群自然不会继续追赶,安心取得石脂水吧。”
无情剑闻此,心中安定不少,应声道:“如此安排,再好不过。”
随着夜幕的悄然褪去,天边渐渐透出鱼肚白,看来那狡猾的狼王确已暂停攻势。
众人虽略感宽慰,但警惕之心不敢有丝毫懈怠,轮班值守,夜空中,四壁之上的守夜人如同雕像般坚毅,其余则在院内抓紧时间小憩,四周散布着昨夜激战后的狼藉,那数百只狼的残躯提醒着人们战斗的惨烈,劳累至极的众人,有的甚至来不及清理战场,便沉沉睡去。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耀在这片土地上时,新的一天已悄然而至。
无情剑醒来,发现自己面前已备好那匹传说中的汗血宝马,马背上系满了所需物品,而他早上的餐食——几块香脆的干饼,也被贴心地放置在手边。
无情剑匆忙咬了几口干饼,随即矫健地翻身上马,准备启程。
院门处,一条通道已被清出,护卫们手持熊熊燃烧的火把,严阵以待,誓要为无情剑开出一条安全的道路。
他们挥舞火把,向蠢蠢欲动的狼群示威,那些贪婪的野兽在火光中退却,不久,一条通往外界的小径豁然开朗。
那汗血宝马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急迫,四蹄翻飞,瞬间便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目送无情剑离开,护卫们缓缓撤回院内,封闭了出口,狼群又一次围拢,但人群之中,对无情剑成功带回石脂水的期盼如同破晓之光,温暖而又坚定。
而另一边,无情剑驾驭着宝马,如箭离弦,穿越狼群的包围圈,直指石脂水池。那些尾随的狼尽管凶猛,但在持久力上远不如那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
追逐不过片刻,狼群便已气喘吁吁,再奋力追上一阵,眼前只剩空旷,连宝马的踪迹也寻觅不见,只得愤恨地掉头而返,眼睁睁看着无情剑逐渐远离了它们的狩猎范围。
石脂水池距离他们临时搭建的营地其实并不遥远,仅仅一盏茶的功夫,随着骏马稳健而有力的步履,无情剑便已到达目的地。
这片区域被晨雾轻轻笼着,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气息。阳光穿透薄雾,洒在马匹微湿的鬃毛上,闪烁着金色的光泽。
无情剑翻身下马,脚踏实地的瞬间,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禁一怔——这石脂水池确实非同小可,其广阔程度远超他的预想。
池边,古老而粗糙的岩石裂隙中,石脂水自时间的深处缓缓溢出,仿佛是大地深处某种神秘力量的自然流露,历经千百年的积累,形成了眼前这番奇景。
他从随身携带的装备中抽出一根粗壮的棍子,轻轻伸入池中轻轻搅动。水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粘稠如胶的石脂水因长年累月的自然蒸发,变得更加厚重,几乎能将棍子紧紧吸附。无情剑心中暗自感叹大自然的奇妙造化。
小心翼翼地,他使用带来的羊皮袋,耐心地装满了珍贵的石脂水,随后仔细地扎紧袋口,确保不会有一滴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