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大宋的各州都有一个马步狱,官面上称作马步院,是专门掌管刑事审判和刑罚执行的部门。
这个马步狱的存在有着五代时期军阀混战的历史背因,说白了,就是军阀们为了各自的私利,而借公之名设立的地方衙门。
大宋建国后,虽然已经完成了一定的统一,但马步狱作为地方州府的司法职能部门却延续存在了下来。
马步狱的执掌人员也是沿用惯例,一般都是由武将们来担任,被称作马步都虞候。
虽说是大宋已经一统,没了啥军阀,但由武将们担任的马步都虞候却多是简单粗鲁的人,他们执掌的马步院,时常会出现不经怎么审理就私自判刑的情况。
于是赵匡胤琢磨着,也该是到了换人,换名堂的时候了。我大宋的司法体制一定要异于旧时期,必须要体现出为公的特点,还要公平和公正。
从此,各地州府马步院的的一把手便被改称为了司寇参军,担任司寇参军的人也不再是那些武将,而是新科的进士和选任的在职文臣。
七月初五,赵匡胤又下了一道诏令,要求减免广南地区的无名率钱。
无名率钱顾名思义就是没有名堂的率钱,也就是没有纳入国家统一财政收支的税钱。
那赵匡胤为什么不直接免除了这个钱,而只是提出减免呢?
这是由国力和地方发展需要等综合因素决定的,虽说赵匡胤的初衷也是真正的为百姓和发展着想,但地方上需要维系的发展事项太过繁多具体,如果单靠国家财政的划拨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而且大宋在这个时期的国家收入还无法做到事无巨细大包大揽。
所以说,无名率钱的存在,还有劳役征发等现象,在这个时期都不能定义为绝对的不对。
包括我们今天,不能否认的是,同样的情况或多或少都还有存在,只不过我们给它换了个名堂。
八月初四,又是一道诏令,废除原后蜀时期在蜀地遗留下来的嫁妆税。
呵呵,许多人大概是头一次听闻,还有嫁妆税这回事。
今天的女同胞们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结婚这事的前提原来并不是要求男方如何如何,而是要看女方有没有足够的钱去结婚。
当然,并不是什么“倒插门”,也不是要做什么“上门女婿”,而是女人出嫁得花钱,得有足够丰厚的嫁妆,人家男方才会看的上你。
那要是女方没钱怎么办?对不起!那你就很有可能老死闺中,一辈子也嫁不出去了。
别觉得稀奇,历史是不会骗人的,金钱作为评判婚姻的标准,从历史去看,都是以女性为重的。
“娶其妻,不顾门户,只求资财。”这句话便是当时真实的写照。
过去的观念认为,在女儿出嫁时给予丰厚的嫁妆,能够资助男方成就一定的事业,还能帮助女儿在男方家庭中树立稳固地位,从而防止她被男方的家庭欺负。
同时,这种行为也是女方自身财富和社会形象的彰显,可以帮助整个家族赢取更多的价值舆论。
尤其是,如果男方一朝登科或者是建功立业,那老丈人的角色扮演便能荣耀到无人能及的地步。
贤婿是我选的,事业是我资助的,你们谁还能有我这眼光,哈哈~
就是这么一种荣耀的加持,足以让整个女方的家族煜煜生辉。
相反,如果自己的女儿在出嫁的时候嫁妆太少,或者是没有别人的多,那么自己,还有女儿,乃至整个家族都会被别人看不起,甚至耻笑。
这种现象也促使了嫁妆内容的不断丰富和嫁妆数量的节节攀高。
而男方在娶妻的时候,往往也要看女方的家庭如何,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如果是对方家贫,备不起嫁妆,那我们可想而知,男方大概率的心态是,娶你干什么?凭什么娶你?你能助我成什么事?
看看,是不是和今天女方看男方彩礼高低的心态几近相似,这就是历史的有趣之处。
为了平衡这种愈演愈烈的风气,五代的后蜀想到了一个“以税抑嫁”的办法,那就是征收嫁妆税。
嫁妆越多,征税越高,这和我们为了抑制房价,考虑征收房产税是一个道理。
不过,赵匡胤作为一代明君,他有他的认识和思考,所以一道诏令便废除了这个遗留的税制。
其实,无论是过去以嫁妆论婚姻,还是今天以彩礼论婚姻,本质上都是由男女社会地位的存在形态来决定的,当然这里面也有崇尚物质的一面,但那不是主要的因素。
在过去很长的历史时期,男人的主要职责是国与天下,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以情怀立志,要么报国,要么为民,总之,丈夫应当有志,当无私事。
而女人则以家为,小到吃喝拉撒,生计维持,大到助业成事,扶君有为,她们就像是丈夫借力的盾,以夫为纲,鞠躬尽瘁。
我们细细去想许多的历史人物,包括今天许多的成功人士,奇妙的是,他们或从开始似乎都是借了女人的光才得以上位成功。
这很奇怪,但又很现实,你不能犟,也不能否认,只有反思。
我个人来讲,又处在这个时代,是不好评判这历史的好与坏的。
我只能说,也许老祖宗早就认识清楚了男女之间的自然之别与和合之道。
这句话很深邃,需要加以琢磨才能想的透,我不想被今天的一些人,尤其是所谓的“女权主义”来抨击。
不过这里,我还要强调一个观点,大宋之后的元明清时期,男女的社会形态定位和地位变化,是与大宋之前有着本质的不同的。
这句话是为防止一些历史小白总拿元以后,尤其是明清现象去总结我们的古代史,那是完全不一样的,莫走偏。
最基本的事实是,大宋以前的女人并非如明清往后的女人一般无地位,恰相反的是,她们很有家庭和受社会尊崇,乃至一些相对的自由的地位。
不管怎么讲,赵匡胤的这道废除诏令在广义上是很开明的,它在一定角度上,是有积极的意义的。
但《宋史》只有“罢成都府伪蜀嫁装税”这一句话,注意“嫁装”不是错别字,原史就是“嫁装”,我们今作称“嫁妆”。
除了这一句话,相关可参的其它史料也不多,我也只好坦言,我所做的这些功课,还待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