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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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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3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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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笔记》连载

第五十一章 平民告宰相

六月十一日,占城国又来了使臣,也还是进贡当地土特产的事。

同一天,隰州(今隰县,古称隰州,山西省临汾市辖县)巡检使李谦溥给大宋立了个军功,他拔掉了北汉的七座军寨。

六月二十一日,朝堂上终于有人站出来控告宰相赵普了。

控告赵普的这个人叫雷有邻,结合这个时期赵匡胤对赵普及其手下贪腐情况的不满程度,我们猜测这个雷有邻的控告会不会是赵匡胤有意的安排。

然鹅,似乎又并无关联,赵匡胤这个皇帝也没有这么低级,最主要是这个雷有邻的身份按照史书记载来看,好像还是个平民,不过他是平民里的读书人,有文化。

一个平民告宰相,雷有邻告的还是御状,这里面的故事就一定不简单了。

我们还得从雷有邻的父亲和一个成语的典故说起,那就是:鼎铛有耳。

雷有邻的父亲叫雷德骧,雷德骧这个人是后周的进士,他在北宋的这个时期担任的官职是大理寺丞。

虽说好歹也是个进士出身,但史书上却说:德骧无文采,颇以强直自任,性褊躁,多忤物,不为士大夫所与。

可见,雷德骧的文采并不出众,他出名的,是他刚直暴躁的性格,而且跟着这个性格,导致身边的文化人都不怎么待见他。

但他是大理寺丞,大理寺丞这个官位可不能有太多的弯弯绕,所以说雷德骧的刚直豪爽干这个活可能也是刚刚好。

雷德骧发现,宰相赵普纵容包庇自己的手下,干了许多强占老百姓的宅地,聚敛财贿,干扰刑事审判的事。

于是他就嚷嚷着要弹劾赵普。

可是啊,这个雷德骧也的确是不讲程序和方法,他竟然在没有通报的情况下,直接趁虚跑到了赵匡胤的办公室里去。

去就去了,还没等赵匡胤怎么问,雷德骧就喋喋不休的撒了一长串对赵普的怨气。

赵匡胤听得心头立马来了怒气,他随手抓起办公桌上的一个物件就朝雷德骧砸了过去。

砸的挺准,雷德骧的门牙立马被砸掉了两颗。

赵匡胤还不解气,怒斥道:赵普是我最器重的人,就算是像鼎和铛这样有耳朵的东西,也都听的多了。

言下之意,你啰嗦的这些,像鼎和铛这样有耳朵的东西都听的烂大街了,何况是人。

这就是成语“鼎铛有耳”的由来。

跟着,赵匡胤还补充了一句:拖出去,斩了!

卫士们当即上前,把雷德骧拖了下去。

当然,还得是一代明君,赵匡胤心里也清楚,雷德骧的冒犯,本质上的出发点还是好的,所以最后也没杀雷德骧,而是找了个由头,将他贬为陕西商州司户参军,也算是对雷德骧擅闯办公室的惩罚了。

商州便是今天的陕西商洛市商州区,雷德骧去了商州,这里的刺史对他很是客气,一个是因为雷德骧咋说也是中央下来的被贬官员,另一个也是因为耳闻了雷德骧刚直暴躁的大名。

但是时间不长,这里的主官就换人了,换谁了?换成赵普的人了。

雷德骧也是运气背啊,赵普的人能对他好嘛,新官一到任,就整了个文字狱,说是雷德骧对赵匡胤有过大不敬之词,呈报给赵匡胤,请求修理雷德骧。

赵匡胤得平衡啊,想了想,便又把雷德骧贬到了宁夏的灵武去。

雷德骧的心里憋屈啊,明明是自己弹劾贪官,却落了个被一贬再贬的下场。

不过好在,他的刚直倔强是有遗传的,他的儿子雷有邻暗下决心,一定要替父伸冤。

雷有邻虽然也倔强,但在方式方法上可比雷德骧强了许多。

他懂得从证据入手。

雷德骧有个好朋友叫王洞,这个人和雷德骧是同年进士,也是同朝为官。

雷德骧落魄后,雷有邻为了自个的前途,便去投靠到王洞的门下做事。

当然,前途是一方面,雷有邻的投靠是有他自己的小算盘的。

说起来,这个王洞的为人还真不错,首先敢冒着得罪当朝宰相的风险收留雷有邻,其次他还特别信任雷有邻,将日常一些特别心腹的事情都交给雷有邻去办。

有一次,王洞让雷有邻去兑换了一些白金,说是要送给一个叫胡赞的人。

胡赞是谁?他正是宰相赵普的心腹。

许多人想攀上赵普都苦于没有途径,胡赞便是赵普的一条特殊途径。

王洞的心思不言自明。

不过雷有邻这个“老六”啊,表面上是在替王洞跑腿,实则呢,却是在这一来二去之间收集着行贿赵普的证据。

王洞对雷有邻的恩惠也不足以撼动他誓死要当个“老六”的决心。

雷有邻还有个叫刘伟的好朋友,因为科考成绩不理想,只好先谋了个衙门跑腿的临时差事。

这个刘伟苦熬多年,终于有了一个机会,可以正式转吏成为大宋的小吏了。

可是在转吏办理的过程中,刘伟的一些过往手续却不全,这可咋办?

刘伟是抓耳挠腮,想尽办法,四处托人,终于找上了赵普这条线。

结果不用说,刘伟转吏自然是成功了。

事办妥了,刘伟也是高兴,于是便请好朋友们喝酒庆祝。

这请的人当中,当然也有雷有邻。

说起来刘伟也不成熟,在席间,将自己如何煞费苦心获得转吏的事都讲了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雷有邻立马将这情况都记在心头,回去就落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这里我们就列举这两个证据确凿的事例,雷有邻的小本本上记载行贿赵普的事可不止这一点点。

终于有一天,雷有邻觉得,证据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这下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告御状,扳倒赵普,替父鸣冤了。

于是,他便信心满满的跑去敲响了皇城的登闻鼓。

皇城的登闻鼓我们在《朝天阙(32)流放疑案》一章中有过介绍,注意这个登闻鼓可不是影视剧里的鸣冤鼓。

雷有邻的心思可不是白费的,他的“卧底”成效也是显著的。

这一次,赵普的堂吏胡赞、李可度等人都受到了杖刑,还被登记抄没了家产。

跟着没几天,赵匡胤又下诏,让参知政事薛居正和宰相赵普分别掌管宰相印信,上朝时分别领班启奏政事。

这个决定与雷有邻的御状功劳密不可分,这也预示着,赵普下野的时日就快要到来了。

当然,雷有邻成功点燃了赵普下野的导火索,由于反腐有功,他不但顺利迎回了父亲,还被破格任用为中办秘书,负责一些文书校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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