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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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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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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路》连载

第三章 云飘乘风面前过 阴雨积云半喜忧

“报!太原府范军都指挥使引军攻河中府!”听闻令兵之报,河南府张厢都指挥使对左右诸将道:“吾闻其退守中关,放弃河中、要冲两地,今又复攻,难道不知我军之威?”“尽灭我军精锐突骑之人,怎会不知?”夏军都指挥使道。“夏将军可有良策?”“河中府现有我军一万兵士,要冲亦有一万,太原府军短期恐不能攻下,且其若倾巢而出,岂敢攻已少钱粮之河中,而无视要冲?此必有诈。长官可派五千精兵增要冲,若得河中被克之信,便猛攻下中关!无事则不动。”“夏将军所言甚是,传令!校场点将!”“遵命!”众军兵聚于西京河南府北营校场,乃令黄坤、周岐、夏祯三将引军五千前往要冲。

闻河南府动静,范军都指挥使道:“我军仅两万兵马,若非用疑兵之计,要冲之敌恐已来援!现中关兵少,若不回防,太原危矣!”“遵命!”众随将道。说罢,范军都指挥使引军撤回。“长官怎一脸愁容?”“今见主上,深感奸臣之祸矣!”“主上蒙蔽,我等如何?”“今主上令我回攻河中,观河南府之势,中关若失,太原将危!北关守将为我旧部,汝速持我信物前去,并将此信交他!”“遵命!”数日后,北关守将收信。“范师之计,太原安危在此!”叹罢,北关守将取来笔墨写道:“据哨探来报,近日金军动作频繁,恐袭我太原北关,望主上增兵驻防。”得到北关快报,太原府主上急令范军都指挥使引军支援北关,攻河中府之事暂弃。“主上冷静,当是惩奸之时!”暗忖罢,范军都指挥使引数十刀斧手杀入奸臣甲府衙,其余刀斧手分入数名奸臣府中。清理罢,范军都指挥使入见请罪。“范将军虽是爹爹老臣,然岂不太欺我!”太原府主上怒道。“主上不懂民之苦也!”范军都指挥使道。“扬我国威,收复爹爹所留江山,怎有错误?”“既难胜之,不出兵非软弱也,主上听臣言,臣愿归乡!”“休再多言,送范将军回府!勿再领兵!”“主上听臣建议撤兵,吾心甚慰!”“北关有危,不得不听!”

知太原府动静,大名府何厢都指挥使疑道:“怎又退兵?这钱财岂不白花!”“长官所托之人皆已被杀矣!”一将道。“河南府张兄岂不错失良机!非我不助张兄,实乃天意也!”见长官叹息,吴指挥使道:“此亦非坏事,若中关克,长官必相助河南府同攻太原,今金军不平,有险也。”“岂怕金军!”“当始终谨慎行事。”“吴将军所言有理,敌未中计,当再思他策……”“今太原府实难攻下,只是听闻范军都指挥使已被解职,正是刺杀良机!我军可派侦查能手前往太原一探。”“便依吴将军所言。”议罢,吴指挥使召众军兵至,并分侦查、刺杀两队。得令,见曹树至,少年等人皆来,共入侦查队。

“众位冒死来助,兄弟不忍!”曹树道。“战事无常,我等当攻克难关!”少年道。“不愿独活!”慕容义道。“宁死于众哥哥前!”先离道。韩忠、吴开神情严肃。“今我等共行侦查之务,虽难免危难,然底气更足!”少年道。“众兄弟合力,不惧危难!”慕容义道。见慕容义,吴指挥使近前抱拳道:“慕容都头赶来相助,侦察队之幸!”“长官言重!”慕容义抱拳道。次日,吴指挥使乃令陆都头为侦查队首,慕容义为侦查副首,引二百侦察兵士先行出发,快马前往太原。一路潜行,翻山越岭,大名府侦察队先至,刺杀队稍晚。“我与慕容兄分开行事,以防不测!”陆队首道。“我随时与陆兄联络!”慕容义道。说罢,众人分开两路。入太原城中,曹树忽道:“哥哥带我等先大吃一顿不迟!”“好提议!”先离闻言喜道。见慕容义等人连连点头,少年道:“走!”“此处不错!”见一酒楼,众人径入。

吃饱喝足,正欲离去,忽闻一女声道:“放开我!”“休要不知好歹!”一男子拖拽道。“我不跟你走!”闻言,拖拽男子顿显不悦。“带走!”说罢,两名壮汉接过女子,将女子架起往酒楼外抢去。见少年眼色,先离、吴开、韩忠三人大步窜出,未至近前,只见一粗布大汉闪出,一拳猛出,一拳又至,而后回身抬腿,一脚蹬踹而出,拖拽男子捂腿倒地,久不能起。“汝为何人?”拖拽男子忍痛怒道。“真定府张三!”粗布大汉道。闻言,拖拽男子一惊,忙抱拳道:“不知真定府张兄来此,鄙人失礼!”闻言,张三怒视倒地三人片刻,至女子近前。“鄙人重金相娶,张兄为何阻拦?”拖拽男子见状忙道。闻言,张三眉头一皱,思忖一阵道:“强娶怎行?”“张兄勿拦我!此是太原!”见拖拽男子无礼甚之,张三更怒。箭步窜至近前,一拳疾出,拖拽男子无声。见状,一壮汉抽刀砍来,躲过数刀,连退十余步,见机,张三抡臂变掌借势猛落,劲风突起,伏虎势出,壮汉瞬面无血色,惊立难动。见另一壮汉被少年等人制服,张三道:“多谢兄弟!”“岂忍壮士一人独担!”少年抱拳道。“官兵将至,我等须尽快离开!”“先离速护此女出城寻一安定处躲避,城外聚齐!”说罢,少年凑齐两贯军营所发薪俸,送与女子。见先离载女子快马奔远,少年一众弃马朝后方城门逃去。官军尽追少年一众,奔至一角落弃院仓房,少年一众与张三躲入。

“今日有幸得见张兄!”少年抱拳道。“遇见众位兄弟,鄙人之幸!”张三抱拳道。“张兄好拳脚!不知张兄如何练得?”少年道。“皆是师傅所授,我等师兄弟五人,鄙人因排第三,便作张三。”张三笑道。“不知张兄师傅何名?”慕容义抱拳道。“真定府张维!”张三敬道。闻言,慕容义惊道:“竟是河北张师!”“弟弟可知张师?”少年疑道。“张师为河北侠首,鄙人叔父常提!”慕容义道。“不知张师今年高寿?”少年抱拳道。“师傅今年七十有八。”张三道。“今事罢,我等当前往拜访!不知张师现居何处?”少年道。“师傅现居真定府张庄,不久我便回庄,众位可来我庄上!”张三道。忽想起此行之务,少年抱拳道:“不知张兄可知范军都指挥使?”“当然知晓!前日我还与其对饮!”张三闻言喜道。“张兄为范将军好友?”“虽非好友,却是同道中人。”知张三意,少年暗忖道:“今日虽得侦查刺杀之令,然其与张兄同道,亦为天下之正人,怎可除之?”“收复太原是正道,然不除范将军亦是正道,可另寻他法。”少年又思道。“范将军居所可安?”少年道。“范将军府衙四邻皆是保力,当是无危。”张三思忖一阵道。见少年不再多言,知少年意,慕容义道:“我等可入夜潜至城门,趁机逃出!”“可……”韩忠闻言疑道。“今遇此事,寻亲之事恐不行了!”少年忙对韩忠道。知其意,韩忠忙点头称是。“不能让兄弟寻亲,鄙人之过。”张三对韩忠抱拳道。“张兄言重!”韩忠忙抱拳道。

入夜,少年一众潜行至城墙边。见墙边无物,少年借夜色又窜至一店家杂物旁。见四周无巡夜兵士,少年抬头望向高墙,虽未见到墙上兵士身影,然少年知上方必有军兵。思忖一阵,少年低声道:“不如我等盗来马匹,明早城门一开,我等便冲出城去!”“如何盗来?”张三道。“我且寻个大户人家!”少年说罢,轻声移步潜去。寻到一户人家,少年与慕容义翻入院内。“汪!汪!”“不好!”听闻狗叫,少年大呼不妙,忙与慕容义再翻出院墙,众人飞奔跑远。“兄弟无事便好!”张三道。“无妨,我等再寻之。”少年道。又寻到一户大院,少年闻气味寻至马棚墙外,与慕容义翻入。寻得马匹,少年以匕刻于木桩上,上书:“城郊林中寻马。”开了院门,少年与慕容义牵马出。清晨,城门开,见有十余军兵,少年道:“张兄可会棍棒枪法?”“当然,然我现无棍棒……”张三道。“那里有一长木!”闻言,张三定睛望去,只见一长木立于坊前。取来长木,张三抄棍上马,与少年一众快马奔向城门。

见数骑欲抢门而出,众军兵忙合刚刚大开之城门。张三见状,大喝一声,双臂夹住长木,将至城门,猛力一掷,长木隔入城门主路。难闭城门,十余守门军兵忙搬移长木,少顷,少年一众皆至,十余军兵不及搬移,乃弃木抽刀,迎面当来。“尔等休当!”少年说罢,见众军兵不放,令众人搭箭射之。数箭齐射,杀出活路,少年一众奔出城门。逃远,将马匹栓于林中,张三拜辞离去,少年一众返回城外侦查队处。“陆将军!”“慕容将军!”“今我等已露面城中,不能再行事矣。”“敌尚不知,众位逃出便好,不知众位所遇何事?”“酒楼之中有人挑事,形势逼迫,我等失手伤了人,只好逃出……”“既如此,待风头过去,慕容将军可早归营!”“有劳陆将军!”数日后,先离归,少年一众取消侦查之务,快马返回大名府西军大营。行至午时,少年忽道:“我等何不趁此前往拜访张师?”“哥哥要见张师,我等该备何礼?”慕容义道。思忖一阵,少年抬头望向远处,指向前方道:“行于路上,高低不平;同道中人,克难同行;正道大侠,其徒不虚;拜访前辈,雅俗齐备。”“如何齐备?”闻言,曹树疑道。“前方恰有一竹圃,我等可取来。”说罢,少年一众赶至竹圃院前。

敲门入,少年抱拳道:“我等行路之人,路过此处,见院中竹圃甚美,正想取一支制笛,还望仁兄卖我一支!”闻言,竹圃主人道:“好说好说,众位兄弟可先进来稍坐!”“多谢仁兄!”入中厅坐下,众人慢饮茶水。“这位兄弟既有此爱好,我院中竹木甚多,兄弟自取一支便是,我送兄弟!”竹圃主人道。“仁兄如此盛情,鄙人之幸也,多谢仁兄!”少年抱拳笑道。“仁兄年龄大我不多,怎想独居这乡野之中?”少年疑道。“兄弟不知,我曾闯荡四京,走遍各州,已是看惯这世间冷暖。亦曾在南京应天府工作数载,见识大城之繁盛,深感整日紧迫之利弊,便返回故乡,所得钱财,多分乡里。只是竟被刁民眼红,找来官亲与我讨要钱财相助,因其卑劣之心不悦,便请盗匪将我赶出村中,来到此处。”竹圃主人慢慢叹道。“如何逼得?”少年道。“起初县官来请,好言劝我资助扶贫,然我观其业,实有大损于故乡山水,虽不忍民贫苦,然如此众民恐迎新苦!我不肯如此资助,众乡邻亦不深知其中利弊,虽多信我,却难识解我言,县官担忧我与乡邻惑言,阻其获取损众私利,便令盗匪截杀,幸得侠士相助,方活命逃出。”“如此之人,怎当得官人!”少年闻言怒道。“不可教那鸟官再如此!”曹树怒道。“听哥哥吩咐!”吴开怒道。“众位兄弟勿鲁莽行事!”竹圃主人忙道。“仁兄所言有理,然今既知此事,那鸟官恐难再污浑此地!”

探得鸟官姓名,少年收下竹木,便欲拜辞离去。“兄弟勿急!那房山县令交朝廷供奉许多,常引东京高官至,众位兄弟不必为我担此大患!”竹圃主人道。“仁兄放心!我等并不惧他!”少年说罢,拜辞离去。至房山县,入城中,寻得府衙,少年一众观望起来。“尔等何人?在此看甚!”一人走来道。“看看何妨?”少年道。“无事速退,休要放肆!”来人喝道。“好大官威!”少年冷道。闻言,来人抽刀怒指少年,见状,慕容义等人抽刀将其围住。

“速去通报!”少年说罢,来人收刀狼狈逃回。众人在外等候,少年与慕容义空手进入府衙。“尔等何事?”房山县令怒道。“鄙人听闻官人所治房山商贾繁荣,特来拜访,怎料一府衙官兵竟怒喝我等,一时冲动官人勿怪!”少年抱拳道。闻言,房山县令笑道:“原是如此!不敢当,不敢当,为民造福,为民勤事,官之本也,吾之职也。”闻言,少年暗忖道:“若真为民,怎会是损公重私之人!浅表虚浮,重私无度,颠倒是非,避重失本之庸废鸟人,误国官职!”“鄙人听闻官人新办之业创房山新富,特来请教,以拓鄙人之思!”少年道。“小兄弟过誉!吾聚中外博士之谋,引东西先进器技,虽令房山众民就业显增,县库丰盈,然此尚不足也。”房山县令喜道。“看似不错,只是未深去其弊,祸乱同生矣,失察短视,更兼重私狭隘之卑劣心神,好事亦坏,坏弊更深!”少年暗忖道。“官人之力大也,鄙人之师也!只是官人恐不知,这海外引进之器技亦有其弊也……”少年抱拳道。闻言,房山县令疑道:“这海外先进之器技能有何弊?”“恐不便厅中多言……”知其意,房山县令留下二人,而后令其余军兵退下。“兄弟可将东京前辈信物交与官人!”少年忽道。见少年眼色,知其意,慕容义伸手假入衣中翻找,渐靠近之。少顷,只见少年忽窜至一军兵近前,一把抽出其刀。挟住房山县令,二人快步走出府衙。

押擒上马,少年一众快马逃出城去,众官兵得令未追。一路狂奔,幸得房山县令未有异动,否则难逃落马拖行之危。一气行约半日,少年一众寻一僻静林中稍歇。“好个奸邪鸟官!”曹树抽刀指骂道。见状,房山县令惊道:“尔等敢杀朝廷命官?!”“我等岂怕杀汝!”曹树道。“众位放我,我定不追查众位!”房山县令忙道。“汝作恶多端,当朝为官,所行似善非善,心术不正,怎可留世?”少年冷道。话落,慕容义抽刀上前,一刀削出,房山县令衣物立破掉落。见状,房山县令大惊失色,倒退险倒。“壮士饶命!壮士可将我押往东京审判!只求壮士绕我一命!”房山县令跪道。闻言,曹树对少年喜道:“哥哥,此法倒是不错!看来这鸟人已明。”“东京高官若有护者,不好办矣,可不移交,又当如何处置?”少年暗忖道。“慕容义随我来。”少年说罢,走去一边。

“哥哥担忧不好处置?”慕容义道。“我等杀之亦可,只是若其悔改,将其放回,则房山之弊可减之有效也。”少年道。“哥哥勿忧!这鸟人虽现为朝廷命官,然哥哥勿忘我军营除恶匡正之威!军营虽不主政务,然清除此恶,哥哥当可无忧!”慕容义道。“弟弟可有把握?”少年忧道。“今我升为都头,全赖孟将军提拔,孟将军为文副厢都指挥使心腹,哥哥勿忧!”“甚好!”少年喜道。“哥哥杀否?”“……不杀。”思忖一阵,少年又道:“我且修书一封寄与夏侯兄,夏侯兄早日从军,又闯荡江湖多年,可为我等建议。”说罢,少年与慕容义返回房山县令处。“我不杀汝,只是若教我知汝治下自然林野之危,汝命休矣!”少年道。“鄙人回去便修规制!亲自监之!”房山县令闻言忙道。“他日我等定会回察!”少年说罢,将其蒙眼转圈,送至官道旁百米。“一刻钟内不可动身!”少年道。“不敢!”房山县令道。潜行离去,少年一众快马赶往真定府。将信件交给一店家,少年寻一酒坊入。购来名酒银光十坛,少年一众赶往张庄。

“几位小兄弟打哪来?”一庄人道。“我等听闻张师之名,特来拜访!”少年抱拳道。“前边院落便是!”“多谢仁兄!”行至院前,透过篱笆观瞧,五名壮汉正在院中大演武场上挥汗如雨,只见:“为首一人枪棒挑,身形灵动映枪辉;朴刀连卷翻气浪,直抵前身枪余威;四肢百骸尽翻腾,威势连续首尾合;不动如山动亦微,形神不怒自显威;长棍最是吸睛舞,场中八方游击回。”约过半个时辰,众人练罢,少年大声道:“张兄!”闻言,张三大步窜来。“原来是兄弟!快请进来!”入内,见了张师,少年取来一坛银光。饮罢,打量少年一众片刻,张师大喜道:“几位小兄弟可愿学些棍棒枪法?”“多谢张师!”少年闻言忙抱拳道。见状,慕容义等人亦抱拳躬身回礼。十日后,习得张师棍棒枪法基础,因归营之日紧,少年一众拜辞离去。

返回大名府西军大营,俱陈前事,慕容义道:“我与众兄弟安危全在长官!”“吾知也,此奸邪鸟官该打!慕容将军久随孟某,吾当请文副厢都指挥使护之!”孟指挥使道。“多谢长官!”返回房山县府衙,召来众人,房山县令道:“速传我信与东京哥哥,我有要事相谈!”得令,一人匆匆离去。“汝持此信物去东京长官府衙!”“遵命!”数日后,东京官人收信。“房山县令被江湖中人劫掠,此事众位怎看?”一人道。“我等久受其益,不好不帮……”“那便帮他抓捕罢了。”“其兄长亦为我等友人,便还个人情。”又过数日,一人赶至房山。“弟弟日后当严加防范,待哥哥升任,我等自然更有权势!”“哥哥可放心打点,财物不足,弟弟自会想法集出,今房山更与倭国结立友城,日后更不少增绩产业,且房山宅价更将大涨,县库更丰矣!”“县库虽丰,然分财之人多也……”“此事后议,且先收拾了那帮小子!”“弟弟勿忧!”数日后,少年收到夏侯智寄回信物,只见上述:“弟弟可凭此物得何厢都指挥使之助,为兄现在西域,不好脱开,弟弟亦须独当风雨,更磨己之心意!”读罢,少年收好信物,望天思道:“不到紧急,吾不会使用,不知夏侯兄在西域如何……”

一日,房山县令终查至大名府西军大营。“长官!今营中有人牵连劫掠朝廷命官一案,望长官配合!”东京来人道。“今虽乱世,然我营中若有违法之人,自当处之!”何厢都指挥使道。来人手指画像道:“或是这几人。”见了画像,吴指挥使惊道:“确似我营中之人!”“吴将军可引我去看?”“可以!”见状,孟指挥使忙阻道:“其中恐有不对!我亦听闻此事,劫掠房山县令之贼似有高超易术,可换人模样,不可轻信。”“依我看,若真是相似,亦难定真凶,今乱世之下,民不似民,官不似官,何易断定?”文副厢都指挥使道。闻言,何厢都指挥使点头道:“文兄所言不虚。”见状,来人暗道不妙,自觉恐难交差。见了少年一众,一来人指道:“便是此人!”“可我不识汝!”少年道。见来人坚持此人,少年亦坚持不识,又见众将不悦,吴指挥使似有所知。

“传闻贼人易术高超,仅凭画像实难断定,且我军之人,我怎不知?还请东京长官回去。”吴指挥使道。“且待我叫县令来面证!”一来人急道。“来也未必可定!我听闻房山县令虽在朝廷与众掌柜间名声响亮,却在百姓、绿林中为人所耻,此行可是为急于抓捕立威以平此辱?”孟指挥使道。“为重塑形象而急于抓人,恐是不妥!”何厢都指挥使道。见状,为首来人忙道:“既如此,我等当再寻找寻找……”说罢,引众匆匆离去。知军营之事,房山县令叹道:“算尔等侥幸!”召来一人,房山县令又道:“近期倭国将来人商谈,到时工人更缺,可告知百姓,房山县又引来富民兴邦之业,无业者皆来。”次日,房山众苦民闻讯,纷纷赶来报名,不顾身体劳苦,只为钱粮补用。观此情景,正是:“尽心尽力引产业,县库凭此更添金;民亦凭此有众业,可解燃眉钱粮急;只是弊端久不变,重私复接重私班;只待君悟心物齐,共灭世间私戾气。”

“程礼!明日随我进东京,汝在我这已做事不短,该是时候施展手脚!”陈知府道。“多谢陈知府!”程礼喜道。次日,程礼随陈知府坐上车马,前往东京。临大名府界,行至一乡间酒家,车夫下车准备草料饮水。“店家!来两大碗茶水!”陈知府大声道。“陈知府稍等!”店家闻声回道。“陈知府怎换了人员?”店家近前疑道。“这是我新收弟子,此行随我进京,可为我拿些行囊,正好叫小陈休闲一番。”陈知府笑道。“陈知府还是如此节俭,出行始终不过三两人。”店家亦笑道。“无甚重物,三人足矣。”“陈知府一行倒也无忧,若遇盗匪,只管报上名号,定放陈知府过去!”“店家何以见得?”“陈知府之清风,便是这乱世保平安之风也!谁人不知?”闻言,陈知府摆手笑道:“谢店家赞誉,只是众人尚多未解忧,实是不值一提。”“然陈知府已开拓大道,为人表率!”店家道。“若可开路,吾之幸也。”“贤者引贤,天下幸也。”饮罢茶水,车夫准备毕,程礼随陈知府继续赶路。

入东京开封府,陈知府入朝面见皇帝。“陈大夫身体如何?”皇帝道。“闲时务农走动,身强体健。”陈知府笑道。少叙片刻,忽闻何、张、刘三将至,皇帝乃入厅会议。“大名府西军大营如何?”皇帝道。“金军未敢来犯!现各关皆多兵将,可保安全。”何厢都指挥使道。“河南府北营如何?”皇帝道。“太原府叛军已不敢妄动!各关兵将亦勤练兵备战,可保安全!”张厢都指挥使道。“东京禁军亦不能松懈。”皇帝道。“官家放心!皆严格依照官家亲订规章训练!”东京禁军刘统领道。“不宜之处,可告我改之。”皇帝道。“尚未见官家错误!”“刘三丈当多为我监督,始终严肃军纪。”“官家勿忧!我已惩处军将百人,今军中已少狡诈恶徒!”“当始终谨慎选拔,不使小人得势。”“官家勿忧!”众将齐道。

“陈大夫所提何事?”皇帝道。“今我于大名府见一英才,可为朝廷所用。”陈知府道。“是何人物?”皇帝闻言疑道。“此人年龄不大,亦未考取功名……”“陈大夫知我!莫再吊我胃口!”“官家不以科考定人乎?”“科考岂能真定人?分工判才,苦读科考远不足矣,吾当早日大革取仕之限!”“官家所言甚是,为官大可从后而培,经验自来矣,实重在人德,长远观察以详判。”“此人何样?”“初出少年,心神清净;入世知恶,未有祸心;明辨是非,不让邪恶;大志在胸,行事谨细;一腔热血,寻恶如痴。”“甚好!”皇帝闻言甚悦。“可予一县令,先历练一番。”皇帝道。“定州如何?”陈知府道。“令其知定州!”议罢,陈知府返回东京馆驿。“程礼!明日随我见官家!”陈知府道。“好!”程礼道。仅一字,实显程礼激动之心。观此情景,正是:“生不逢时,生亦逢时;是否逢时?当是逢时。”

次日,入宫殿见皇帝,见到程礼,皇帝道:“陈大夫举荐你,不知你有何本事?”“鄙人实无甚本事,仅知不愿民苦失心。”程礼道。“失心何意?”闻言,皇帝疑道。“民失公心,民失正心。”“何出此言?”“民苦易生私心,人之常情,然公私之识,人之必须!鄙人当不教恶人长醉于私乐,亦不教恶人伪公以欺惑,鄙人既生于天地,只为心中一口气,当奔于天地,促万家乐,激万家智,除万家恶。”“汝今可不忧己之衣食居娱,当放开手脚施展!”“鄙人今得时,当使官家乐!”“不败于恶人,我当更乐!好好做!”皇帝说罢,乃赐金玉带一条,并当场赐手书一封,只见皇帝写道:“正心贤才,可得官职;真公伪公,我当分清;今见新贤,气佑中华;虽得我旨,实我得卿;选官领路,千年试验;幸遇贤卿,科举不阻;破阻旧制,定在早日;前路任重,成长新程。”接过手书、金玉带,谢罢,程礼随陈知府离去。回到北京大名府,拜辞陈知府,程礼赶往定州上任。

至定州城下,程礼仰望城门楼台,暗忖道:“真是远逊大名府之势。”思忖一阵,程礼入定州城。“且先闲逛一番,寻些吃食。”打定主意,程礼入闹市。“真是不少人!”程礼喜道。“物价不贵,人多空闲,真小城之福也!”叹罢,程礼寻一小店入。吃饱喝足,程礼思道:“待戌时,街市定增不少看头,且再游逛消食一番,静待夕阳下山。”程礼沿街慢步,穿过闹市,观赏城中诸物,只见:“晴空少云,清风慢抚行人;忙闲急缓,不同行人感受;千百店家难寻闲,万千行人少见喜;大小儿童多急赶学去,痛快玩耍场景渐难寻;中老年龄愈多忙思心难静,真乐无忧实在寥寥城市中;终至夕阳西下渐迎客,民方多有转变上街来;然未上街者有几何?或内外限制或心凉;重职虽有重职法,减劳增逸同不轻;使军勤于战务,民安于田园,无房宅居娱之忧,多国兴奋斗之责,人共守正心,天地自蕴生机。”

行至一驻所前,只见门楼气势恢弘,几胜四京。又过数街,只见一角落数名老者正围聚闲谈,议论不绝。凑近探听,只听众老者道:“汝家小儿工作如何?”“现在水利工作。”“真是好工作也!”“汝儿如何?”“未入公职,仅一掌柜耳。”“老兄过谦!实不逊吾儿!”“两位老兄儿孙出息,真是令人羡慕。”“老兄小儿如何?”“虽无高职,然驾车驱马,倒也乐得。”“车夫亦不错……”见两名老者面露轻鄙,程礼心中不快。少顷,只听又一老者道:“健康平安,方是根本。”“老兄所言甚是。”闻言,轻鄙老者甲又道:“一月钱几贯?”“约两贯。”“真是不多……”见轻鄙老者轻鄙之色更显,程礼终难忍窜至近前,瞬变脸怒道:“生而为人,何为优劣,两老匹夫怎知?今我看汝二人儿孙,心术难正,休怪大道无情!”“汝为何人?安敢在此吼叫?”轻鄙老者乙怒道。话落,见程礼欲抽出佩刀,两老者骂骂咧咧离去。“小兄弟怎轻视那两位老者?”一路人走来道。“其人以贫富轻人,吾轻之!”程礼不屑道。众人散去,无心再闲逛,程礼乃朝馆驿返去。

又经气势恢弘之驻所,忽闻一声马匹嘶鸣,只见一高头大马急停至程礼身前,拦住去路。观前方车马之贵,程礼顿生非此城人之感。少顷,驻所守卫走出查看,其势不输皇城亲军,更有甚之。略查看罢,守卫神情瞬恭,示意驻所内,大门为车马开路,又似只为此等车马人员开路。“公所如此,虽未有实质违法之事,然怎觉如此令人生恶?”程礼思忖道。“当是不妥!可我早前观大名府之驻所怎未有此感?不愧陈知府所治州府!”程礼又思道。正欲离去,忽见远处奔来一人,似是要进驻所。“还望大哥通报!大哥!”“……”见状,程礼不禁又陷入沉思。“民敏于官民之异,官爽于虚荣感受,实人心有伤矣!”返回馆驿,程礼久久不能入睡。卧榻之上,回想今日之事,程礼不时眉头紧皱。次日,程礼赶往府衙,行官职交接之事。

“鄙人姜凌,见过程县令!”姜县尉道。“鄙人杜仪,见过程县令!”杜主簿道。“鄙人程礼,见过两位同僚!”程礼抱拳道。与离任县令交接罢,程礼查看县中未决诸事。“城南过百年之危房重建安置事、兵武作坊扩地事、新建作坊用地事、扶助钱款事、登府书院议事……”杜主簿道。“且先办这几事。”程礼道。“危房重建安置之事当为,只是应观监差吏态度,不可使伤民心。”“遵命。”“今日有空,且先前往扩地用地之处,有劳杜主簿随我一瞧。”“程县令请。”二人出了中厅,弃了马车,程礼骑上一马道:“杜主簿可骑马否?”“鄙人不熟马术……”杜主簿为难道。“无妨!我载杜主簿同行!”说罢,将杜主簿扶上马匹,程礼与杜主簿赶往作坊扩地。“此地周边多是民居,扩地诸事勿打扰众人,宜常有人巡监。”程礼道。“程县令所言吾已记下。”杜主簿道。

赶至城郊作坊新建用地,见四周甚是荒凉,程礼道:“此地宜广种绿植,融洽各坊。”“遵命。”思忖一阵,程礼又道:“勿唯知果树以栽不适宜之树,当选有关适宜树木。”“遵命。”返回府衙,众商家至,共议扶助钱款。“众位皆领千百工众,来我县兴业,鄙人在此谢过众位!”程礼抱拳道。“程县令言重!”众掌柜抱拳回礼道。“今请众位来,实有要事相商。”“程县令请说!”思忖一阵,程礼道:“众位皆知我国工众多吃苦耐劳,更使国库渐丰,众位显富,然工众健康休娱之制尚有不足,劳苦工众之风今当止步矣!”闻言,众掌柜一惊。“程县令所言甚是……”“众位之业鄙人自当助之,商税诸难吾会酌情适减之,然众位工众之身体工作诸况吾将严查!望众位理解!”“程县令放心!”众掌柜应声道。“鄙人今有一要事相告,便是此物。”说罢,杜主簿取来一物。众人视之,只见:“掌中牌证,上书利公;便携轻巧,尊贵不奢。”“此为利公牌证,众位可分财得之。上不设限,十贯可得,以数为强,至各城皆得大敬。”闻言,众掌柜细细观瞧起来,见其纹饰精美,众掌柜爱不释手。“众位相助牌证,新年之初,便可知谁为今时纪元之利公大者矣!鄙人知众位竞争为常,利公之财,方为众位争强决高下之英雄所为也!”程礼抱拳正色道。话落,一掌柜躬身道:“鄙人当率先垂范!”闻言,程礼大喜,忙相扶谢道:“掌柜如此,我中华同道更有力也!”“待至新年,今时纪元利公牌证之首可入史册榜首!鄙人盼等众位!”程礼又道。“只是我等力恐不足也……”一掌柜闻言故作为难道。“得利公牌证者,皆可记录史册,只是掌柜力若不足,我亦不好强劝。”程礼无奈叹道。见众掌柜多乐助之,程礼心中欣慰。“利公诸财之用鄙人会定期为众位公示,亦须众位勤同监之!”程礼抱拳道。“多谢程县令!”众掌柜抱拳道。议罢,众掌柜拜辞离去。

“黄博士!”“杨博士!”“黄博士此去时日不短,鄙人甚是想念!”“杨博士难得闲暇,怎会念我?”话落,二人大笑。“不知杨博士知郑博士之事否?”黄博士忽正色道。“当然得知!黄博士此去大名府,应知详细。”杨博士道。“郑博士乱心行错,我等当引以为戒,不可负国之恩待。”“黄博士所言甚是。”二人入登府书院,至中厅,杨博士道:“黄博士此去大名府许久,想必已入育人书院矣!”“皆院长之意,不敢不从。”黄博士摆手笑道。“得大名府育人书院院长青睐,杨某实无此本事!”“杨博士过谦!”饮茶片刻,黄博士叹道:“郑博士之事牵连书院多人,主谋虽少,然从者甚多,我院令吾痛心矣!”“大多皆从命耳。”杨博士亦叹道。“可却不见一人声张!”“却是难以声张,恐人头落地!”“若教我知,只怕敌头尽落!且看吾佩刀快否!”黄博士怒道。“黄博士身居高位,谁人敢扰?黄博士扼腕叹息,鄙人敬佩!”“杨博士过誉!你我同事久矣,勿谈敬佩!”“不谈!不谈!”话落,二人再饮茶水。

“程县令,此处便是定州登府书院。”杜主簿道。“且先闲逛一番,距会议尚早。”程礼说罢,二人入登府书院。沿院中主路行至一通山岔路,程礼与杜主簿沿小路行去。至一小山前,学生渐多。只见数十商家正搭棚齐列小路两侧,千百学生穿行其中。“鄙人有工坊五间,专事国防器物,为诸军尽力兴业,不论博士与否,可尽来我处做事!”一掌柜道。“鄙人亦有工坊五间,虽不在城中,皆在乡野,然众位当知乡野之清美非城中可比,自然惬意更胜城市!众位可尽来我处做事,自在于天地之间,亦贡献家国之力!”又一掌柜道。“农事、工事、器技研习事、医事、市事……可尽来我处!”见状,程礼喜道:“诸业繁荣,我国实力强也!”“程县令所言甚是。”杜主簿亦喜道。

少顷,忽见两人赶来,其中一人道:“此为我众弟子之班首,可优先从事。”闻言,一掌柜不悦道:“请另寻他处!”见状,来人怒道:“汝可知班首之资,国之公职亦重之,汝为何拒之?”“鄙人所立之业,鄙人自有决断,不劳书院教授指点!”掌柜不屑道。“国之公职亦重之……如此岂能定人?亦易使奸恶入官矣!”程礼闻言思忖道。见来人大骂离去,程礼近前疑道:“不知方才掌柜为何拒之?”“鄙人恶之,无他!”拒绝掌柜道。“恶何物?”“恶狭隘重私之心,恶狭隘判人之法;恶狭隘不正之风,最恶狭隘取才之道!”话落,程礼大笑道:“敢问仁兄大名?”“毛宗!”毛宗道。“仁兄年轻有为!”“不敢当,实不能利国众多少!”毛宗摆手道。见状,程礼抱拳喜道:“可愿为吾朋友?”“好!”毛宗打量下程礼道。留下信息,拜辞离去,程礼与杜主簿入登府书院中厅。刚入中厅,恰见方才被拒之教授正与一人怨诉,二人皆怒骂毛宗掌柜。见杜主簿引一人进入,教授旁一人忙快步迎来道:“杜主簿赶来,有失远迎!”“杨院长!此为程县令!”杜主簿忙道。“鄙人登府书院院长,见过程县令!”杨院长抱拳道。不愿多言,程礼回礼应罢,众人入会议厅。议罢,程礼返回府衙。

“今观登府书院,重私狭隘之风盛矣!”程礼道。“程县令之意……”杜主簿闻言忧道。“此院长须换矣!”“程县令小心言论!”杜主簿说罢,忙四顾左右,见无他人,方稍安。见状,程礼疑道:“杜主簿为何如此?”“程县令不知,这杨院长不可除也,当小心丢官!”杜主簿道。“杨院长竟有如此本事?在这定州书院真是屈才也!”程礼不屑道。“程县令此言何意?”杜主簿闻言不解道。“其当在敌国,才更适宜也!”“何才适宜敌国?”“误国之才!”见杜主簿担忧,程礼抱拳笑道:“前辈勿为晚辈担忧,登府书院院长当选品德始终无瑕之人,吾意已决。”次日,撤职令至,杨博士大惊,牙几崩碎。“哥哥失权,我等如何好过?当为哥哥剐了程礼!”一人道。“哥哥可请东京书院同学来助,定可使程礼下野!”又一人道。良久,杨前院长叹道:“非吾同道,自难同行,且看汝能否阻我!”叹罢,将手中稀有玉戒掷出,一声清脆,似感程礼亦碎,杨前院长稍平。

“夏侯兄!李兄!”“陈兄!”见平安归来,陈寨主大喜道:“终盼至今日,得到这大宛良马,我等大事可成!”“帮众无忧不远矣!”夏侯智叹道。“两位哥哥休再闲叙,我已急着吃酒!”李寨主道。话落,三人大笑入中厅。酒过三巡,夏侯智与李寨主颇解疲乏。“此行用去许多钱物,我等宜尽快恢复元气,盈余可观,便好惠及帮众老小。”夏侯智道。“如此方可称小成。”陈寨主道。“如何恢复?”李寨主闻言疑道。“容我再思拓展之策。”夏侯智道。次日,田监官至。“长官看吾良马!”夏侯智喜道。“甚是不错!”田监官拍马叹道。“夏侯帮主取得西域良马,真能人也!”田监官道。“幸得西域友人之助,方能平安归来。”夏侯智摆手道。俱陈前事,田监官道:“吾早说不免求人,今日看来,凶险更甚!”“他日吾定再前往拜会!”夏侯智道。令一队帮众护中原干茶、瓷器诸物补送大宛罢,夏侯智道:“田监官何不试骑一番?”“甚好!”田监官喜道。二人说罢,一跃而上,纵马奔向远方,一气不歇,直至力竭。“痛快!”田监官道。“难得此时,不如再打马球一番如何?”夏侯智道。“只是人手尚缺!”“无妨!且待我叫两位兄弟前来!”“甚好!夏侯帮主速去!”话音未落,夏侯智已骤马奔远。约过半个时辰,夏侯智引陈、李二寨主抄棍抱球赶来。“这里!”见三人身影,田监官忙招手示意。将至,夏侯智一臂甩出,田监官接棍。放球落地,四人聚齐。

“我与田监官一队!”陈寨主道。“陈兄最弱,如此甚好!”李寨主笑道。“李兄休要大意!”陈寨主说罢,一棍击出,马球瞬如流星飞过。见状,众人忙骤马抢去。见李寨主并驾阻拦,陈寨主忽抬臂变换,后击马球,见状,田监官忙勒马微转,接过马球。见夏侯智来势汹汹,驱马舞棍将至,田监官忙运气双臂,调转马头,一棍扫出,马球飞入前空。见状,众人齐朝远处马球抢去。四马共逐,各似其主。天色渐暗,四人返回。一夜沉睡,次日清晨,夏侯智醒来,翻身顺势跃下卧榻,来到中厅,众人聚齐。“如何?”夏侯智道。“已准备妥当,只待新车马启程。”胖主事道。“我随夏侯兄前往!”李寨主道。“我照旧留守!”陈寨主道。话落,众人大笑。至厅前场院,夏侯智拍马道:“远途皆用大宛良马,其余皆事近途,然不可轻待舍弃。”“帮主放心!马匹皆通人性,吾不敢轻待!”胖主事正色道。说罢,夏侯智与李寨主引远途数队共行。

“夏侯兄!你看前方为何物?”行约一日,李寨主望向远处忽指道。“我亦不知……”聚光眯眼,夏侯智仍未看清。“天色将暗,此处人烟稀少,不可大意!”李寨主道。“李兄所言甚是!”夏侯智道。“众兄弟小心!”闻言,九十帮众乃手握腰刀,随时出鞘。众人慢行,约过一刻,忽见远处一人影闪过,夏侯智暗忖道:“莫不是有盗匪?”“今夜恐难入睡。”李寨主道。聚集众人,夏侯智低语道:“今夜我等藏刀假寐,闻我号令,见生人砍之!”众人闻言点头。停下车马,入夜,众人倚靠假寐,无一人巡夜。点起篝火,李寨主未添许多柴木,夜深,篝火熄灭。夏侯智屏息凝神,潜于数十米外草中,眼耳适应黑暗,夏侯智细感四周。见马帮众人火灭人静,又过一刻,远处盗匪头目引一百盗匪轻声移步渐近。感知生人动静,未得命令,众帮众假寐不动,心中难耐。不足五十米,夏侯智猛站起身,运气大声道:“站住!”话落,众盗匪一惊。不能安睡,闻夏侯智声,已忍耐多时,九十帮众压抑怒火瞬起,迅速起身抽刀奔众盗匪大喊杀来。帮众凶猛,李寨主落后紧跟。见夏侯智一人在侧,十余盗匪持刀砍来,一把抽出随身铁棍,虚晃数棍,夏侯智箭步窜出,一棍拍下,中者痛呼倒地。收棍招架,左右横扫,众盗匪不能近前。少顷,连出数棍,夏侯智又中三人,中者皆骨裂皮开。

见一盗匪鬼祟,李寨主舞刀迎来,一刀疾出,盗匪头目中刀倒地。忙回身虚晃数刀,一刀疾劈,又倒一人。不停身形,夏侯智与李寨主站地无常,得机中敌,便又寻地躲闪。片刻,盗匪倒地不起十数,余者惊乱退去。“休逃!”夏侯智说罢,一棍疾戳,正中一盗匪后心,惊呼一声,中棍盗匪瞬面无血色,倒地不起。见夏侯智紧追,盗匪二当家抄枪复回,十余盗匪跟随。一枪刺出,夏侯智忙摆棍当过,虚晃数枪,夏侯智连退十余步。急停脚步,夏侯智戳棍敌面,见状,二当家忙侧身闪过,双手复握紧枪,二当家云摆枪势,直在夏侯智眼前画影,冷刺六枪。拖棍退步,见机,夏侯智急微躬低腿回身,双手握棍,左臂夹棍借力,铁棍猛斜劈过来,虽早已料到,二当家只得以枪身当之,一声疾响,二当家手臂震痛,长枪险落。复摆枪势,二当家筋肉俱痛,力不从心。舞棍箭步窜来,掠过数名喽啰,夏侯智一棍拍下,二当家慌忙躲闪,数棍又至,见机,夏侯智一腿疾蹬出,二当家左腿腰下瞬麻。忙回身虚晃数棍,左冲右突,前后棍刀相接,五名盗匪乃捂脸倒地。见二当家不能站起,众盗匪扶二当家退去,气力将尽,夏侯智不再追赶,握棍静望其离去。

见二当家有难,远处忽又杀来十余盗匪,奔夏侯智砍来,其势似怀必死之意,势不可挡。见状,夏侯智大呼不妙,忙抄棍向后奔逃。将至近前,见夏侯智有危,五名近处帮众忙大步冲来,抵住夏侯智身后众盗匪死士。皆怀必死之心,两者死斗起来,身中刀伤无数。片刻,夏侯智复引十余帮众杀来,响声震天,气欲吞海。将赶来盗匪死士尽数砍倒,终救下五名重伤帮众。“勿回!”二当家见状忙道。闻言,数名盗匪死士护二当家逃离,众盗匪皆撤走。忙为五名重伤帮众止血,夏侯智泣泪难止。“真是未料到竟有如此帮众!这可是马帮?”三当家疑道。“此帮何名?”二当家道。“中行马帮!”喽啰道。“何以出死士?”闻言,二当家自语道。“我等自幼培养之死士今已不足五人矣!此帮因何亦有死士拼死护之?!”“听闻其帮大诚于帮众,大惠于帮众,当是多死士之由!”喽啰道。良久,二当家惊道:“尔等记下!中行马帮我等不可敌也!”“中行马帮……”众盗匪暗忖道。“若再遇此盗匪,吾必血洗之!”夏侯智怒道。“我等何不趁早反劫之!”李寨主道。“不可!若非至难处,不可轻启战端,帮众老小皆盼我等满载凯旋也!”夏侯智道。“夏侯兄所言甚是!若敢再犯,吾誓血洗盗匪!”李寨主道。数日后,途经温寨主山寨,夏侯智一众入。

“温寨主!”“夏侯帮主!”见有数人重伤卧于车上,温寨主忙道:“夏侯帮主可留我寨中,待其伤好再走不迟!”思忖一阵,见五名重伤帮众性命已保,亦能言语,夏侯智道:“多谢温寨主好意!只是我观帮众伤势可控,尚可经颠簸,若留在此处,养伤日久,恐孤单心乱,忧郁伤神,便随车躺卧休养,我等亦好聊天照看。”“既如此,温某支持夏侯帮主!”温寨主留寨饮宴罢,拜辞温寨主,夏侯智引众入城。“老主顾!”“夏侯帮主真神速也!”闻言,冯掌柜快步迎来。“冯掌柜似有忧虑?”见冯掌柜面露疲倦难色,夏侯智疑道。“瞒不住夏侯帮主!”冯掌柜叹道。“冯掌柜不妨说来!”长叹一口气,冯掌柜道:“夏侯帮主不知,今我坊镔铁工匠多奔四京发展去了,吾之工坊恐不久矣!”“吾听闻器技大匠皆百贯高薪,且冯掌柜大匠亦已事多年,今怎会离去?”“市不助我也!夏侯帮主可知这镔铁之技强自西域?我等现逊之也!听闻四京欲强我国镔铁锻造之技,我坊工匠因之多走,今只剩数名大匠矣,利己利国,此为根本,吾虽可高薪争之,然吾怎可如此?只好减去数城之坊,再思他策!”闻言,夏侯智道:“冯掌柜之胸怀,吾当敬之,吾当助之!”闻言,冯掌柜惊道:“夏侯帮主欲助我?真雪中送炭也!”说罢,冯掌柜忽又变脸忧道:“只是恐难助成……”“吾当尽力相助!既教我知,怎会坐视冯掌柜不管?国不可少冯掌柜!”思忖一阵,夏侯智又道:“今冯掌柜欲求大匠强技,吾当前往西域为冯掌柜寻之!”“若能寻来,便可大兴我业,强国器技矣!”“冯掌柜勿忧,送罢此趟,我便去寻!”“夏侯帮主可成最好,不成吾亦感念夏侯帮主!”“不成吾亦保冯掌柜饭食!”

清点罢,拜辞离去,夏侯智道:“今冯掌柜紧急,余下诸货便交由李兄!”“夏侯兄放心前去!多带些人马!”李寨主道。“勿多惦念!”说罢,夏侯智乃引五骑快马离去。“为我留这多人,夏侯兄真是……”李寨主无奈叹道。快马加鞭,连行数日,复回西域,夏侯智过中行马帮而不入,众人直逐夕阳。观此情景,正是:“逢山开路奔大地,赤膊迎日镀金身;人马共闯荒土漠,飞蹄扬尘消影踪;云雨欲来天愈低,风雨清凉润行人;深感良主急行切,座下神速如黑风。”入夜,夏侯智勒马停下,拍马道:“怎能只知疾行,岂不伤了筋骨!”说罢,悠腿下马,夏侯智抚马又道:“待到前方小城,为你好好调理一番!”话落,马匹抬蹄哼气,与之碰头。已近城池,小憩片刻,迎着月光,夏侯智一众慢行路中。雨后夜晚,清风吹拂,夏侯智闭目养神,不由任马匹自行。

不知已过多久,一声马匹嘶鸣忽起,夏侯智屏息凝神,探听八方。感知一阵,睁开双眼,夏侯智忽朝斜侧看去,只见一人影闪过,箭步窜出,直奔夏侯智袭来。一把抽出随身铁棍,夏侯智贴马回棍扫去。见状,来人惊骇不已,忙躲闪一边,惊立当场。“来者何人?”夏侯智喝道。“壮士饶命!鄙人一时糊涂,只因饥饿难忍,便想抢些干粮,实不敢非为!”来人躬身抱拳道。细观片刻,夏侯智道:“观汝年龄与吾弟一般,因何遇难至此?”“实不相瞒!鄙人为干一番大事,便离家远行,怎奈本事不足,今已无分文,流落至此……”来人叹道。闻言,夏侯智大笑道:“甚有吾风!可愿随我?”闻言,来人忙单膝跪地抱拳道:“愿随!”“汝何姓名?”“马圆!”取出干粮,马圆饱腹后再拜谢道:“贤兄相助,鄙人定当回报!”“如此小事,不值一提!”夏侯智摆手道。“定当回报!”二人边叙边行,至前方小城,夏侯智一众寻一酒楼入。

将马匹安置妥当,夏侯智取来酒水。“可会饮酒?”夏侯智举杯道。“虽未饮过,想来不难!”马圆亦举杯道。“男子汉大丈夫当须饮酒!”“当须!”说罢,二人对饮起来。次日清晨,夏侯智一众离开酒楼。“我欲西行大宛,前路漫漫,可能坚持?”“行路何难?”不再多言,夏侯智入市场购来良马一匹,交与马圆。跃上马匹,马圆随夏侯智一众出城,朝大宛国方向绝尘而去。入大宛国境,又过数日,夏侯智一众入大宛国东城。寻到昔日向导,知城西马场主已为此城新主,夏侯智大喜,引众前往城主府。守卫通报罢,城西马场主大笑迎来。“夏侯帮主为守信之人!我已收到中原干茶,味甚清香!”“仁兄喜欢便好!”闲叙片刻,夏侯智道:“不知仁兄可知镔铁大匠否?我欲高薪聘来,请至中原。”闻言,城西马场主疑道:“镔铁之技中原应有掌握,怎想来此寻找?”“镔铁之技当为西域所精,中原此技尚不足也。”“这……恕吾不能相助。”见其忽拒,夏侯智暗忖道:“仁兄不助此事,恐因国事考虑,既然如此,吾不怨之。”取出随身折扇一支,夏侯智送予城西马场主,以为礼物。见状,城西马场主道谢收下,展开扇面,中原山水显现,幽静深远,城西马场主沉浸其中。拜辞离去,夏侯智引众离开大宛东城。

“哥哥可有良策?”马圆道。“尚未有也……”夏侯智叹道。“我等何不亲往镔铁矿山一寻?”“此法甚好!”取出地图,夏侯智引众快马赶往镔铁矿山。数日后,至山脚小镇,见一铁匠铺,夏侯智一众入。只见:“叮叮咣咣传来悦耳音,嘈嘈杂杂满屋西域语;红光散发映得众人面身赤,锋峻利刃手中万锻镔铁燃。”以千贯年薪请得镔铁大匠三人,数日后,夏侯智一众护三名西域工匠及其家小十余人回返中原。领车马而行,夏侯智居前警惕,马圆则奔至大前远探,不时回报。“路途遥远,我等不可大意。”夏侯智道。“哥哥放心!鄙人骑术尚可,目力亦不逊官军探骑!”马圆说罢,再朝前方探去。少顷,只见马圆忽回马大声道:“前方似有盗匪!”见状,夏侯智忙引众躲至坡下,五名帮众握刀以待。蹄声渐近,数十盗匪快马掠过夏侯智一众。静候至深夜,已无危状,夏侯智引众赶夜路而行。

“前方便是两国官道,往来商旅便多,我等可无盗匪之忧矣!”夏侯智遥望前路指道。话落,马圆座下马匹一声嘶鸣,而后朝前方绝尘而去。望其背影,夏侯智暗忖道:“想我入世以来,从军征战,退军入寨,一路何惧盗匪?只是今立马帮,结聚故友,得势于众帮众,欲共了我愿,共成众愿,不得不惧,不得不忍……”手中铁棍愈发紧握,月光照耀其上,似慰其心。一路无事,上了官道,众人行速更快,出大宛国境,穿西域长路,夏侯智一众至凤翔府。“站住!下马检查!”凤翔府官兵拦道。见状,夏侯智忙赶至马圆近前道:“无事,此为例行检查耳。”闻言,马圆下马令官军过。“此为我等请来西域大匠,为友人也!”夏侯智抱拳道。看罢,官军都头面露疑色。取出中行马帮凭证,夏侯智又道:“长官放心,若有违法之事,依法处置便是!”“既是西域友人,理应通过。”都头说罢,夏侯智一众入凤翔府。“中行马帮常往来中原,今官军见大宛生人,便严查我等,此亦应当。”夏侯智道。闻言,马圆点头称是。“夏侯帮主!”“冯掌柜!”俱陈前事,冯掌柜叹道:“今有三名西域大匠相助,吾业可续矣!”“及时便好!”夏侯智喜道。说罢,二人入中厅宴饮。

酒过三巡,冯掌柜抽出佩剑舞道:“今为夏侯帮主舞剑一番,见笑!”“吾急观之!”夏侯智举杯道。话落,一剑刺出,剑气袭人,醉舞片刻,冯掌柜仰天慨道:“幸有夏侯帮主相助,得益大矣!”收剑高歌,唱罢,冯掌柜道:“夏侯帮主可知吾为何如此喜悦?”“不是为工坊之业?”“当是!亦不仅是。”“又为何故?”“夏侯帮主不知,吾之镔铁兵器虽供全国路府州县,然其中之精箭韧兵实多供凤翔府诸营寨私兵以抗外敌,吾工坊众工今多事四京,乃为朝廷添力,吾自然从之,然既得夏侯帮主之助,吾便可复供精制兵器,怎能不悦?”闻言,夏侯智惊道:“吾听闻凤翔府主上已自立为王,冯掌柜如此岂不助叛军矣!”“夏侯帮主勿急!吾怎不知?只是当今乱世,内忧外患,凤翔府主上虽自立为王,然其正与西界外敌抗战,正缺兵器,若其与朝廷抗时,吾自会舍弃此财!”“冯掌柜所言有理,吾信冯掌柜也!只是内忧甚多……”“外患不除,内忧如何平定?外患不能侵,方可安平内忧,复兴天下。”“时候未至,吾且赚此钱财!”“吾知夏侯帮主也,只是勿忘再添十队往来我处!”“多谢冯掌柜!”拜辞离去,夏侯智引马圆一众返回中行马帮。召新老近千帮众至,夏侯智登上新制木台。

“今我帮新得远途大单,虽可使众位得房宅之期更近,然今城中失业势弱者众,我决定新扩二百帮众,皆可五载得五口之房宅!”夏侯智大声道。话落,帮中喊声大震,直冲云霄,震荡满城。一日,胖主事赶来道:“今吾有一法,可为帮主省去大费!”闻言,夏侯智疑道:“胖主事莫取东拆西补之低策!”“帮主放心,鄙人不敢!吾识此城房宅建造之业,各城房宅建造今已常熟,非初期难为,只因人心各异,共添阻碍,使房宅价高。今鄙人新识数人,皆仰慕帮主已久,欲结交帮主!吾去请来与帮主一谈,或可省去大费!”胖主事抱拳道。“可是建造房宅之人?”“正是!”“我亲去相谈!”说罢,夏侯智驱马赶往城中孙掌柜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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