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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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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文学
2022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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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城》》连载

第二十三章 年度考试


寻找艾菲伦博士的行动尽管一波三折,但是看到他还活着,也算是有了结果;至于艾博士不愿意离开集中营,自愿留在玄寒苦地,黄自强与珍妮也无可奈何,只能由他去了。寻找李红梅与斯德风的行动,没有任何进展。黄自强和珍妮踏遍了宇宙城里的山山水水,增长了不少的见识,也知晓宇宙城里藏了无穷的秘密,有些事情匪夷所思,处处露出冰山一角,显得神秘而诡异,要想破译非常艰难。每天,他们的生活规律是查资料,寻找同伴,寻找失败,希望破灭,再查资料,再寻找,往返循环,变成了他们生命的全部寄托。尽管他们绞尽脑汁,费尽心血,苦苦寻觅,但是收效甚微。眼见年度考试逼近,他们的搜寻工作不得不暂时告一段落,准备备战迎考。

时光流逝,转眼又到了年关。奎斗星球的自转速度比地球的快上一倍,让黄自强有争分夺秒的感觉,逝者如斯夫,光阴催人急呀。

宇宙城里的头顶大事是年度考试,所有的生物围绕着此件大事转动,终年忙碌。在宇宙城的藏书馆里,黄自强专门查看了年度考试的由来。原来,宇宙城里自从建城以来,制定了严格的准入制度。每个年度每个生物个体,上至轮值主席、议员、下至平民百姓,无一例外,都要参加年度过关考试,为奎斗星球贡献出自己的聪明才智,创新发展,促进社会地进步。

宇宙城的物质文明高度发展,食物及日常用品的生产按需生产,按需供给,而且,全部由生物工厂自动生产,无需公民体力劳动。宇宙城里自由公民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持健康身体,享受美好生活,开发无穷智力,贡献聪明智慧。公民们竭力履行神圣的职责,群策群力地推动了宇宙城的超速发展。年度考试是对智力开发的一次大检阅。在宇宙城里,自由公民对于智力的开发推崇到了极限,他们提出的口号是:“开发智力,利城利民。”“一年不创新,不是奎斗星。”“宁愿少出生,也要搞创新。”“创新是宇宙城发展的第一要务。”等等。把创新提高到全星球的第一大任务和中心工作,摆在与星球和种族的存亡相关联的重要地位。

创新是宇宙城发展的不竭动力,在宇宙城里形成了共识,达到了高度的统一。崇尚创新,追求创新,成为宇宙城里自由公民的终极追求。而且,宇宙城里还有一套残酷的自然淘汰法则,凡是年度考试不过关的生物,将会被取消自由公民的资格,打入冷宫,强制补充能量,储备知识,待到第二年再考,限制了部分民事行为。

黄自强与珍妮不敢怠慢,同其他公民一样,投入到了火热的创新活动之中,准备年度过关考试。

宇宙城里年度考试的主要任务是,发明一件有利于宇宙城的创新成果。选择课题,要求不雷同,不重复,有一定的深度,利于发展,有益于社会进步。黄自强和珍妮在筛选课题上,花费了大量时间,所选课题要么有的与前人雷同,要么有的没有新意,创新是要有突破点的,恰似巧妇难做无米之炊一样,他们正在努力地寻米下锅。

这天,他们在宇宙城幻影空间玩益智游戏,游戏的名称叫辛巴克星球开发。游戏里,珍妮与黄自强幻化为城市的正副主政官,浓缩在一个小小的行星环境里,努力建造一座属于自己的伟大帝国。

珍妮柔情地说:“自强哥哥,你理想中的世界会是个什么样子呀?”她正指挥游戏中的匠人打造巍峨宫殿:“建一座皇宫,奠定千秋基业吗?”她将幻影中的宫殿放大比例,雄伟宏大,直插云霄。

“主人,建造规模太大,国力将无法承担。”游戏中的大臣负责地向她报告。

“理想的世界,来源于生灵内心的宏大,而不在于外表的奢华。试想,一座城市,一个星球,离开了幸福自由的生存环境,徒有美丽的建筑,只是一个空壳,如同一座囚笼而毫无生气。”黄自强回答:“我认为,理想的世界首要条件是,具备有一个良好的社会组织链。”

“自强哥,你追求的理想社会是个什么样子呢?”珍妮目光直直地看着轮廓清秀的黄自强,手里拿着一座健身运动场模具预备在游戏中安装。

“在地球上,曾经出现过昌盛时期,科技高度发达,人们的生活相当富裕,可是,为什么,最后都会毁灭于高智慧的生物之手呢?”黄自强一边浏览辛巴克星球的全貌,一边喃喃自语。他一直从事纯科学的研究,而如今,他更对社会科学感兴趣。自从被迫逃离了地球,经历了许多磨难,他的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这一个问题。

他继续说:“创造再多的财富,如果没有一个健全的管理体制,社会仍然混乱一团,贪欲永远无法满足,最后都会走向灭亡。生存第一为自然规律,目的是为了延续种群,求得生存的一席之地,这是原始社会的准则,也是宇宙自然淘汰的残酷法则,贪婪是各种生物进化的负产品。世界进入高度文明社会后,按照常理推断,各种生物应该具备有超常的理智和控制能力,更高层次的自我约束力,成为宇宙健康发展的坚定维和力量。为什么,还会常常自寻毁灭呢?正义与非正义的争执,征服与被征服的搏孪,充斥着宇宙的发展史,在阶级社会不可调和的阶段,战争是唯一解决问题的手段。而这种自毁现象如同一个魔咒,在宇宙里周而复始地重复上演,从未有生物打破僵局,走出这个魔圈。”

“说得在理,越是高智慧的生物,他们的贪婪心越强,对于周边环境的破坏力也越大。我要这么多宫殿作啥呢,还是少破坏一些植被吧。”珍妮赞同,她在游戏中拆除了过多的宫殿,增添了树林和草坪。

“主人啊,你建了拆,拆了建,劳民伤财呀,属下无法说服民众。”游戏中的大臣发出抗议。

“宇宙城的良好社会机制是什么?”黄自强在充满海量图象的幻影空间里,一边浏览,一边思索。

“生存第一,这是自然界的不二法则,看来奎斗星球的生灵深知此理。从年关考试的结果可以看出,贪图安逸,不思进取的生物种类会逐年减少,而与时俱进,勇于创新的生物种群才能不断壮大。”黄自强扪心自问,脸色安详,神情愉悦,旁若无人,自得其乐,进入一个焕发异彩的迷人的心灵世界。一个人深入到自己感兴趣的事物上,会从内心里散发出那种愉悦的神采,也是最美的气质。

珍妮痴迷于心爱的人那种专注思考的神情,少女的内心涌现出深深的敬意。她忘记了手中的指挥权,嘴角含笑口里轻轻地应声:“嗯。说得有理。”

“主人,你还有任务布置嘛,属于乐意效劳。”幻影游戏中的大臣向珍妮指挥官请示。

“别多言,暂停一切行动,我有重要事情要做。”珍妮放下游戏,专心听黄自强讲话了。

“在局域环境里,深谙此道的奎斗星高智慧生灵,创造出完善的法则,打造出一个新型的世外桃源;合理的社会组织结构,完美的发展体制,不可多得的竞争机制,值得我们地球人研究学习。”

“宇宙城社会组织结构。”黄自强输入了几个关键词。瞬间,图文并茂的组织结构图出现在眼前。幻影空间,宇宙城里的社会组织结构图如同二十世纪的地球橄榄球的模样,两头尖锐,中间粗壮。

“社会阶层面最广的是自由公民,处于中间基础地位,是社会坚实稳固的中坚力量;而最上阶层的公民是元老派,直到轮值主席,属于管理阶层;向下的阶层是准公民,属于限制行为的生灵,这与地球上社会结构有着很大的区别。在地球上,社会组织是金字塔式的结构,人数最多的自由公民处于社会的最底层,中层阶级不占大多数,人数最少的位居于金字塔顶端。他们是总统与议员们和垄断经济的富豪们,他们才是真正的统治者。”幻影空间里,奎斗星球宇宙城与地球上的社会组织结构图不断地呈现,相互进行比较、分析;正面比较、截面比较、反面比较、智能电脑自动运行对比,使人一目了然。

黄自强继续说:“宇宙城里的社会支撑面是稳定无忧的中产阶级。把握社会前进的方向,不由元老们所决定,而是取决于自由公民的大多数人的意见。宇宙城的重大方针政策,都采用了全民公投表决方式。”

“这么说来,在宇宙城里,每一项决策都通过全体公民来集体表决,那么,元老们以及最高决策层的作用将形同虚设吗?领袖人物等同于普通的执行者和操盘手,起不到丁点儿的作用?这符合自然进化规律吗?”珍妮逼问黄自强,语气里掺和了少女的娇柔。她的思想完全被对方带进了正反双方激烈辩论的漩涡中,置身于愉悦的辩思中。

“大凡在动荡的历史潮流里,总会有一群英明卓识的领袖人物出现。他们顺应潮流,鼓动和教化民众,加快推动历史前进的进程。他们比大多数生灵更早地看到潮流的本质,更早地预见未来的走向,犹如是站在海岸遥望海中已经看得见桅杆尖头的一只航船,它是立于高山之巅远看东方已见光芒四射、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它是躁动于母腹中的快要成熟的一个婴儿,在每一个历史节点上,往往起到力挽狂澜的巨大作用。那么,领袖们的英明思想如何与大多数公民们的意愿相结合,相统一,从而变成全社会的共同意志与自觉行为呢?这正是英明领袖的超群的影响力和意志力所决定的。领袖们的号召力和推动力不容置疑。”黄自强切身体会到这一点。他想:“在地球上,如果没有斯德风总统的狂热推动与巨大地投入,那么智能机器人不可能很快研发出来,整个社会的科学化进程必定延缓。但是,如果权力极度集中,又无法限制与约束领袖的行为,或者说,没有机制能监督他的过错行为,那么,后果也非常危险。地球人遭受了灭顶之灾,而亡命宇宙,也正是失去了监督,个人意识膨胀所产生的恶果。”

黄自强对于宇宙城里健全的议事机制很着迷。他觉得充分地体现了民主集中制。理论上过于抽象,他干脆点了几个视频,细加揣摸。刚输入“宇宙城表决大集”字样,幻影空间里浮现出很多图片。他点了精典案例,按照时光顺序,第一个竟然是宇宙城的表决。

打开画面,一幅恢宏的场景展现出来。园型的议会厅,各种各样的生物整齐有序地挤满了大厅。一圈一圈围绕着中心演讲场,象螺纹水波一层一层地环绕开去。

一个尖嘴的鸟类站在大厅正中演讲:“咯、咯”她有很重的口音。“我们赞成留下来,虽说我们星球能源耗尽,但是,我们可以建造新型能源城。只要保障了能源供给,奎斗星球还是一个美丽的星球。俗话说,故土难离,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时时代代不曾离开过这里,要移民去别的星球,我们鸟类不同意!咯、咯。”未了,她扑腾几下翅膀飞下了台。

另一个长鼻子肉球迈出坚定的步伐,从左边看台走上来。他每走一步,大厅里就会响起沉闷的响声。上台后,他用力把大尾巴扫一圈,算是向众生物打过招呼,大声反对道:“我们家族反对留下来,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物竞天择,自然淘汰是宇宙的第一生存法则。奎斗星球资源枯竭,行将老去,说明老天已不容我们在此生存。移民到别的星球,才有生路。大家不要磨磨蹭蹭,叽叽吧吧,耽误时间,坐失良机。要移民,我们家族愿意作先锋!”长鼻子肉球说完话,拖着长长的尾巴走下台去。

“我要说话。”一个全身披挂铠甲的生物从腹腔里发出恢宏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太空。他身高体壮,铠甲整齐,让众生灵看不清真实面目,不知为何物种。

黄自强心里猜测:此物是宇宙城里的新物种或是原著生物吧?为什么披上外壳不以真实面目示人呢?在宇宙城生活了几个年轮,他感觉到在这个星球上,这座城市里,处处透露出神秘的气息,不知藏有多少秘密,像一个古老的谜,不为外来生物所知晓。

“民众是水,君主是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高大生物侃侃而谈:“我认为,我们星球的命运,应当由我们广大民众来表决,而不是任由少数元老派,成天议来议去作出决定。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发言收到了效果,众生物凝神倾听,会议厅里一时寂静封音。他又说:“我提议,马上举行全民公决!赞同的请鼓掌!”沉静一分钟后,有生物拍手,有生物呐喊助威,掌声越来越大。

黄自强关闭了幻影空间。不用看,他就知道了最后的结果,奎斗星球建立了新的宇宙城,众生物继续留在了奎斗星球上。

他从内心赞同:“这种全民公决的表决机制,从所接触到的形形色色的体制来看,是进步的,有积极意义的实践,应该是宇宙里最完善的方式。”

“但是,一味地强调全民公决,是否全盘否定了元老们的领袖作用,彻底自由化,陷入到了无政府状态呢?”

“引导教化民众,统一自由公民思想,使元老们的决策符合广大民众的意愿,变成自由公民的共同意识,是一门很深的学识。时势造英雄,英雄本身就从民众中产生,英雄应该是民众利益最忠实的代表者,最具有智慧的优秀者。顺应民声,顺应潮流,才能成就大业,成为真正的人民英雄。譬如江河之流,浩浩荡荡,犹如民众之力的潮流,任何英雄人物仅是其中的一个浪头,或者一次激跃,顺则昌,逆则亡。”

“今年年度考试的课题,我初步拟为:领袖的执政理念与公民意志的辨证统一关系之初探。”黄自强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自强哥说得好。”珍妮为同伴的想法所折服,拍手叫好。“我想继续研究正反物质课题,你看行嘛?” 在幻影空间里,珍妮点击飘浮窗口,一边征询同伴意见。

“好呀。上次研究正反物质的互换,还没有做到真正贯通,这次,你正好抽出时间,解决这个难题呀,只怕辛苦你了啦。”黄自强知道珍妮上次操作失误,现在她是半边身子实体,半边身子假体,黑白分明,表情迥异,生活非常地不方便。

“求艺不精,自作自受吧。”珍妮苦笑一声。说话时,一半有表情,另一半没有表情,沿着脑际中轴线黑白明了。

“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我会帮你。”经历了生死大劫,黄自强对这个小妹妹多了一番深情,怜悯有加。

“自强哥,现在你是我最亲的人儿,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哪怕你去天涯海角,我也要跟着你走呀。”珍妮痴情地表白,想起经历一系列的变故,诸多的磨难,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

“傻姑娘,哥哥也不会离开你的。别哭了,我们开始工作吧。”黄自强笑着替珍妮揩去半边脸上的泪水,另外半边脸却僵硬麻木没有一点泪水。

“是。”珍妮娇啼一声,在心爱的人面前,她露出了少女的羞涩,柔情万千,恰似春花初现。她依偎在黄自强的怀抱里,享受着片刻的温存不忍离去。

宇宙城的年度考试,是宇宙城里每个生物或种群一年中最重要的事情,而且,上至轮值主席下至准民众,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敷衍了事,个个积极备战,努力准备迎考。淘汰是残酷无情的,自由公民害怕被打入冷宫,而被打入冷宫里的生物作为准公民要争取自由;众多生灵想要证实自身的能力,在宇宙城里掀起了创新热潮,比学赶帮,不甘示弱。黄自强和珍妮在准备考试的同时,也在寻找机会搜询地球同伴的消息。他们知道,假如李红梅、斯德风还存活在这个星球上,那么,她们也一定会参加当年的年度考试。

时光荏苒,过了一月,他们走访了不少的考试学院寻找,失踪同伴仍然音讯全无。有一天,当他们去了宇宙城第三十号考试学院,在大厅检索报考人员名单时,珍妮意外地发现了李红梅和斯德风的名单。她兴奋地向黄自强叫喊:“Mr黄,你看,我找到了红梅姐和癞皮狗斯德风。”

“在哪里?”黄自强惊疑地追问。

“在这儿,有名单,快看!”珍妮指着检索屏幕高兴地说:“这儿有他们的名字呀!”

“呵!”黄自强心头一阵惊喜,看到了报考名单,说明地球的同伴都活着,现在,总算有了下落。“不会是同名同姓的人吧?”他不放心地反问珍妮。

“不可能。宇宙城里的检索功能非常强大,各类生物的姓氏及编号不可能全部雷同。”看见黄自强担忧的神色,珍妮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见了面,一切都明白了。咱们先去找人呀!”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寻找到第十层大楼的学习室时,黄自强一眼就认出了正在资料室里查阅资料的李红梅。黑色头发,束扎的马尾松辫子,瘦削的双肩,以及思考时那专注的神态,深深地铭记在黄自强的心灵深处,是多么地亲切和熟悉呀。

珍妮感觉到了黄自强激动的心情,以及他对李红梅的一片深情,不由自主地抓紧同伴的手臂,不忍松手。此时此刻,珍妮的心里喜忧交加,既为找到红梅姐感到高兴,又害怕失去了与心爱人儿朝夕相处的机会。

也许感受到了身边的气息,李红梅回过头来。一秒钟的迟缓,她脱口兴奋地叫道:“自强,你还活着!”。她站起身来,黄自强迎上前去,俩人紧紧相拥,劫后余生,万千话语竞然无从说起,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时间一下子凝固了。

“红梅姐。”过了一阵,珍妮才轻声地唤了一声。她不忍心惊动他们。

“珍妮,你也来了!”听到珍妮的呼唤声,李红梅与黄自强分开了身子。李红梅揩净泪水,红着眼圈,又拥抱了珍妮,表达着一种深深的眷恋之情。

“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呀?”李红梅用手绢揩尽眼角的泪水,寻问同伴。

“红梅姐,你不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呀;一年多时间里,寻寻觅觅,觅觅寻寻,几乎是我们的全部生活呀!”

“嗯。”李红梅点头红着眼动情地听着。

“自从你失踪以后,我和自强哥寝食不安,跑遍了奎斗星的山山水水,你们一点音讯也不留呀!仿佛人间蒸发了,现在总算找到了你呀!”话未说完,珍妮心急地接着发问“哎呀!你到底去了哪儿呀?”

李红梅一时不吱声了,看到黄自强和珍妮期盼的眼神,她平静地说:“自从狩猎节被恶浪刮走后,我失去了知觉,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了。只是在前一个月时间,我才苏醒过来,恢复意识,得知年度考试临近,准备参加过关考试呢。”她神情忸怩不自然,好像刻意隐瞒着什么心事。

黄自强怕勾起恋人伤心的往事,叫人难以启齿,也就不再深究;心想地球人在狩猎节上落败,毕竟是件不愉快的事情,久别重逢,他不想破坏这种喜悦的气氛。他委婉地劝阻珍妮道:“珍妮,我们刚找到红梅,大难不死,大家是否应该庆贺一下吧?!”

珍妮快人快语抢着说:“你一直处在昏迷之中,难怪我们找不到你呢。哎,那癞皮狗斯德风呢?”珍妮踮起脚尖四处张寻。她思维敏捷,心思却不缜密,对于感兴趣的事儿喜欢刨根问底,盘问别人犹如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她一旦认定找到了答案,兴趣马上会转移到其它的事和物上去。她年轻活泼,浑身充满了青春气息,她的热情同样感染着身边的同伴,让你觉得温暖如春。

“哎!珍妮宝贝,我在这儿呀!”那声音仿佛从地底下冒出。只见大厅一侧钻出一个人来,全身元帅戎装,勋章闪闪,雄赳赳、气昂昂地踱过来。大伙定睛一看,来人正是斯德风,好一幅傲视天下,目空一切的架势。

“珍妮好,大家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他边说边逐个拥抱同伴。当拥抱到黄自强时,黄自强有些厌恶地推开了他。

斯德风一点也不恼怒,哈哈大笑道:“怎么,还记仇呀?我可是洗心革面了,此斯德风不是彼斯德风。我和红梅商量过了,有朝一日,我们返回地球,我一定做个受万民爱戴的好总统!”

“去当混世魔王吧。”黄自强不屑地讥讽。

“大家见面,别只顾斗嘴了。劫后复生,我们应当庆贺才是呀!”李红梅温柔地提醒道。

“对!庆祝劫后余生,后福多多呀,找一个地方去喝上一杯!”珍妮附和。

“那你爹爹呢?”细心的李红梅寻问珍妮。

“我爹的,活得好好的呢。他住在疗养院里,最近研究了一门邪术,走火入魔,闭关修道,不愿见客,怕吓着你们,所以没敢来。”珍妮俏皮地说,逗得大家一阵开心。

“这个倔老头呀,干事不要命啦。”李红梅打心底里钦佩。

“我要是遇见了艾博士,一定陪他喝过三天三夜,一醉方休,方不枉来人世一趟呀!”斯德风颇为自负地吹嘘。

“哎,大家别吹破了牛皮,先去吃饭吧,回头咱们再商谈。”黄自强催促大家。

“对。走吧。”

“好呀。去哪里?”

“我们去补充能量呀。”众人附议。

走出大厅,他们在不远处找了一家能量补充站,寻了一个桌子大家坐下。在宇宙城里,能量补充站快捷方便,布局合理,在每一个社区,每一条街道上,随时可以找到,为自由公民提供餐饮保障。在供餐时间,各类生物自动地汇集到能量补充站,聚在一起补充能量。这种小巧温馨的能量补充站,免费为各类生物提供食品和能量,按需配给,配料合理,营养丰富,品色齐全,口味纯正。融入到奎斗星球的地球来客,熟悉了这里的生活习惯,纷纷熟练地点取食品。

黄自强在荧光屏桌面上点了一份名叫‘万国粥’的食品,食品简介告诉大家,此粥采用了诸多星球的食材,是特别熬制的食物。珍妮点了一份菌团。斯德风则点了转基因肉制品。李红梅点了一瓶速成营养液和菌团。餐厅里,其它形状奇异的生灵正津津有味地吃食,食品也是五花八门,各有所喜。他们发现有草食动物在津津有味地吃着嫩绿的青草呢。地球人的注视目光没有引起草食动物的在意,对于她们来说,在奎斗星球上,每年总会出现一些新的物种,特别感兴趣其它生物的行为,这种好奇现象,草食动物们习以为常了。

“你身子刚恢复,要多补充一下高蛋白质吧。” 黄自强关切地提醒身边的李红梅。

“谢谢,不用了。”李红梅礼貌的回答。

自从分别一年以后,黄自强觉得李红梅的性情也有很大的改变。他内心充满了诸多的疑惑,这个神秘的星球,到底隐藏了多少不为外族所知晓的秘密。先是艾菲伦博士行为诡奇,思维变异,接着是恋人李红梅的失踪后复出。她到底去了哪里?李红梅讳莫如深,闪烁其词,捉摸不定。总统斯德风如何又恢复了人形呢?这一连串异常现象,不能不让他有所警惕。“是不是自己多虑了呢?”一个人在经历了重大变故后,心境与情绪一定会发生变化的,这也是人之常理,黄自强在心里自我安慰。

补足能量后,黄自强一行去了学习室,正当大家思考的时候,热情活泼的珍妮拉开了话题。她拉住李红梅的手央求道:“红梅姐,狩猎后,你去了哪里?害得我们辛苦找了一年,把这里的宇宙城跑了个遍。是不是几不像那家伙,囚禁了你们?”

“好妹妹,听我解释。我昏迷后,什么都不知道了,一直到前个月才康复出来呀。”

“那斯德风什么时候与你相遇的呀?”珍妮追问。

“怎么了呀,要查档案吗。呵,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还活着。我正纳闷这里是阴间还是阳界呢。哈,哈,哈!”斯德风干笑几声自嘲。

“你们仔细想想,有什么变化嘛?”黄自强提醒同伴。

“变化?什么变化?”斯德风拍拍膀子叫喊道:“囫囵个身体,好好的,棒棒的,没有长出三头六臂,什么也没有变化呀。”

“你原来的虫身呢?”

“呵,虫身子,美身了。那劳什子麻烦。我换身子了。不!我恢复原身了。”斯德风大大咧咧地说。

“那你什么时候与红梅姐相遇的呀?”

“呵,这也要问呀,前个月呀。还有要审问的嘛,一块儿问清,省事儿呀。”斯德风玩世不恭的样子。

珍妮转过头询问李红梅:“红梅姐,是真的嘛?”

“嗯。”李红梅轻轻地点头。

“大家别斗嘴了。现在我们要解决的首要问题,是如何通过年度考试。你们都准备好了嘛?说出来,让大家分享一下呀!”黄自强看到气氛紧张,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众人沉静下来,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珍妮耐不住性子,率先打破了沉寂。这个情窦初开的姑娘,内心深深地眷恋着她的师兄,对于黄自强的任何要求,她总是积极地响应,毫不犹豫地执行,那怕叫她去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虽然说李红梅又出现了,黄自强对于她的怜爱更多地是兄长对于小妹的关怀。但是,这个倔犟的小姑娘却不管这些,她愿意同心爱的人儿待在一起,哪怕只要听见对方的声音,看到对方的身影,闻到对方的气息,为心爱的人儿做一点小事,她就感到高兴、愉快、幸福,感觉到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是心爱之人的最高赏赐。现在,她正带着这种热情来参与大家讨论。

“我这次研究的课题是……”她有意停顿一下,吊起众人的胃口。她的大眼睛睃视了一下,观察大家的反应,最后落到了黄自强的脸上。看到大家精神专注地看着自己,她感到满足,才缓缓地吐出后半句话:“正反物质互换的环境因素。”

“哎呀!紧张死了。”总统斯德风拍拍胸口说:“我还以为你占领了宇宙城呢。”

“这个课题,你曾经研究过呀?”李红梅问道。

“是呀。研究过,但不代表研究透彻。”珍妮踱步说:“正反物质互为依托,一阴一阳,一明一暗,存在于两个不同的多维空间,不同的环境里,互不交叉,永远平行运动。但是,它们又可以存在于一个物体之中,一个混浊的宇宙之中。只要创造特定的环境,他们可以互换、互溶、互通,其变化之深、之快、之妙,是凡人夫子自愧莫如,意想不到的呀。”

“你说得太玄乎了,我大脑反应不过来。”斯德风搓揉脑袋说。

“简单说,就是条件允许的话,一个物体可以以不同的形态、不同的形式存在于不同的空间。如同一个人,他可以是液体、可以是肉体、也可以是气体,还可以是以反物质形态出现。这种形态互换,将引导我们进入自由王国,穿越了任何时空,永远保持着物质不灭。”珍妮说出这话,犹如电光火石,刹那间震撼了众人心脾。

“难道说,奎斗星球的统治者已经掌握了这种秘诀。”黄自强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惑。

“那么像几不像,星·月叶·青,以及我们所见到的宇宙高智慧生物,笼统地说,奎斗星的统治生灵,都应具备此种能力,他们从不以真实面目示人呀,他们穿行于各种形态之间,游走于不同的空间,瞬息万变,进退自如,行事变幻游刃有余。”珍妮脱口说出心中思索长久的理论。

“哇!来如风,去无踪,我们跌进了魔鬼星球。”斯德风张大了嘴巴,半天未曾回神。

“上次狩猎节上,几不像在我们的围攻之下已无路可逃。他的身体在我们的攻击下化为灰烬。但是,他的声音却在瞬间消遁,难道是他转换了物质形态,变化为反物质了,在我们眼皮底下从容地逃脱了?!”黄自强久思不解的问题,仿佛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地球人惊惶不已,内心更增添了对这个域外星球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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