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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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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文学
2022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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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城》》连载

第二十四章 神奇的创新


地球人既惊叹奎斗星生灵的高度文明,内心又恐惧于外星埠的残酷无情。年度过关考试必不可少,谁也不能逃避,否则难见天日,接连几天,大家商议第一步先过了关,等成为自由公民后再图发展。对于课题的选取,各人心里有了一个大致努力方向,众人逐题探讨一番,相互帮助,气氛热烈,受益匪浅 。

这一天,几个人又聚集在一起讨论开了。“我的课题是《正反物质互换的环境因素探秘》。”珍妮一提出这个课题时,斯德风第一个站起来反对。

“这标题太拗口,我大老粗听不懂,干脆就叫来无踪去无影吧!”他嚷嚷道。

李红梅发言:“珍妮,你的研究方向,我建议,是不是突出正反物质互换的条件建立?也就是说,重点研究创造特定的条件,实现正反物质的快速转化,这样,有利于我们的发展与现实应用呀。”

黄自强分析道:“环境因素我们只能是被动地接受与邂求。而建立条件要素,我们可以从适应环境变化到创造环境,主攻方向有所不同,得出的结果也完全不同呀,后者的研究更加积极主动些,效果明显高于前者。譬如说,自然界水的生成需要特定的环境,在科技不太发达的时期,我们只能等待造物主的恩赐,乞求天降甘霖。但是,局部雨水生成的环境条件是什么呢?如果我们破译了其中的生成要素,掌握了降雨的条件要求,那么,我们就随时可以生产出雨水来。”

“说得有理,实在高明,不愧为聪明绝顶!”斯德风由衷地赞赏,竖起了大拇指。

“你这一点拔,令我豁然开朗。那我的题目就改为:创造正反物质互换的条件要素。主攻方向明确为创造特定条件,营造置换环境,实现正反物质随时随地地变化。也就是大老粗都明白的来无踪去无影吧,说变就变,变你没商量吧!”最后,珍妮拍拍斯德风的头揶揄地说。

斯德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谄媚地赔笑点头称赞。

“哎,别只顾盘问我呀。你们有什么好宝贝也拿出来晒一晒呀,叫我也好开一下眼界,奇谋共欣赏吧!”珍妮拥着李红梅的肩膀央求道。

李红梅不好意思谦虚地笑道:“我没有什么好宝贝供大家欣赏。但是,我知道要过关,研究课题可不能雷同。宇宙城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新发明、新思维、新创造,我筛选了不少的课题,但都被其它生物抢了先手,一时半刻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来呀。”

“我愚蠢,找不到灵感,愁白了头发,也寻求不了好的点子呀。你们帮我想想吧。”斯德风谄笑地乞讨。

“红梅,你原先不是对异类基因细胞嫁接研究感兴趣嘛?”黄自强提醒。

“是呀。”李红梅用深情的眸子看着对方说:“过了一年后,待我重新再进入这一领域,发现此类研究成果早已超过了我的预想。我原来的研究成果成为昨日黄花,追赶不上外星人的步伐了。科技发展,日新月异,创新之事,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想要当个好的自由公民,你得不断突破自我呀。别无选择!”她无限地感慨,地球人均有同感。

“红梅姐,你说得真好呀!”珍妮由衷地佩服,接着,着急地追问“那你到底想要研究什么呀?”

“我选择了一个课题,目前考虑还没有成熟。”李红梅不好意思说出来。

“不成熟,没关系。说出来大家帮你出出主意呀。”珍妮热情地要求道。

“说出来吧。”同伴鼓励的声音。

“城市大脑功能的优化。”李红梅轻声说道。

“什么!城市大脑!”珍妮惊讶地复述了一遍。

“是呀!”李红梅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继续说:“你们发现没有,这个城市每件事和每个生灵的生活,都离不开城市大脑,遵从城市大脑管理。城市大脑实际上操纵了宇宙城里的一切权力,他具有绝对的权威。而所有元老派的产生,纯属于随机抽样,没有终生制,只有任期制。换言之,宇宙城里没有常任主席,而只有轮值主席,没有一个生灵能够主宰这一切。但是,唯独城市大脑包揽了全部权力!”

“你说得不错。”黄自强积极参加讨论:“城市大脑是宇宙城里的大内管家,事无巨细,他都亲力亲为。这种严密的社会组织,表面看似结构松散,实则构造紧密,环环相扣,步步制约,任何一个生灵想要成为独裁者,都是不可能办到的。不像地球上的败类,为了一己私利,毁灭了整个星球。”

“哎。你说话积点德,不要出口伤人。”斯德风听出黄自强的满腹愤懑,赔笑道:“天地良心,我斯德风从来没想到要毁灭地球呀。”

“剐你千刀万刀都不解气!”

“大家别吵了。我要听红梅姐说话呢。”珍妮调和道。

“城市大脑,就是这个城市的指挥系统、司令部。它主导着整个城市有序发展,维护着宇宙城的安全与稳定,内增活力,外抵强敌。应该说,宇宙城里的一切事务都依靠城市大脑管理,是名副其实的大管家呀。”

“红梅姐,这个城市大脑会反叛主人嘛?”珍妮对于机器人反叛人类事件心有余悸。

“我研究了一段时间,发现这个城市大脑,机制非常科学,属于授权限制型的。在重大问题上,要通过元老派集体讨论,全民公投,共同决策后,城市大脑才能执行。”李红梅回答说。

“重大事件需要全民公决才能执行,这也是宇宙城的一条准则。”黄自强近来研究了外埠星球社会结构,对此深有体会。

“这么说,城市大脑在一定的权力范围内主宰着奎斗星球。那么,你准备研究什么?你的研究方向是什么?”珍妮追问。

“城市大脑的公权力自由度初探。”李红梅捋了一下黑发,看觉众人期待的目光继续说:“通俗地讲,掌握公权力的生灵或者机器,必须在可控范围内行使权力,做到不越位,也不失职。授权在先,施权于合理法度之内,授权在后,则视同无权推断。讲究法不罚法外之事,职不守法外之责,人人懂法律,事事讲规矩,个个守本分。”

“这个法子好呀。在地球上,要早知道有这个城市大脑,我还会犯错误嘛?我背黑锅实在冤枉呀!”斯德风感慨良多。

“你死有余辜。人渣!”

“老弟,你对我成见太深,成见太深呀。”斯德风悻悻然地走到一边去了。

“自强,牢骚太盛防肠断,宽容是一种美德。”李红梅深情地嘱咐。

“自强哥,犯不着同小人一般见识。生气会使自己变老的呀。”珍妮担心心爱的人儿生闷气,转移话题道:“红梅姐,你接着说呀。”

“我研究发现,宇宙城里的事务划分很细。大致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为日常事务。这类事务只需依法依规执行,完全由城市大脑处理。第二部分为发展事务。每年年初,向全体公民征集开发课题,由城市大脑整理;按照事务发展的轻重缓急,经城市大脑综合梳理后,再向全民公示,邀约自由公民研究开发。既避免重复课题又非常实用。第三部分为星球安全事务。战略防御及军事部署,属于国家机密事务。城市大脑负责常规性的防御,而重大核心事务由元老们集体掌握,当元老派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员同意并拿出决策方案,经由全民公决通过后,方才由城市大脑按程序执行。”李红梅一口气说出深思已久的研究成果。

“红梅姐,你真聪明呀!一出手就是大课题。”珍妮从内心由衷地佩服。

李红梅接着说:“据我了解,城市大脑不是一个创造性的机体,不像地球上的机器人,思维能够自由生长,不受约束。他是一个事务型的中枢机体,负责执行议会的指令,并不能擅自做主越俎代疱,滥用职权而毫无约束。”

“这么说,奎斗星球的高级生灵完全认识到生物们与生俱有的贪婪性、掠夺性,宇宙的平衡必须用外在的制度来抑制内心的邪恶。”黄自强分析。

“好没趣。早知道这么难,我们就不应该冲出地球来到这烦人的星球。”斯德风又踱过来发一顿牢骚,希望引起大家的关注。

黄自强作势又要与他争吵起来,李红梅心想劝解又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可用。好在珍妮脑子激灵,她提出一个好的建议:“大家讨论了很久,想必脑子也累了。我听说,宇宙城里有很多新奇的创造发明,不如我们去哪儿逛逛,见识一番,学学经验呀。”

“好呀,好呀。”斯德风乐得像个小孩样子。

“行。我们就当换换脑子吧。”李红梅赞成。脑力劳动非常枯燥,她们研究科学经常为了一个课题冥思苦想,争论不休不得结果时,她们也会转移注意力,调换方式,去呼吸新鲜的空气,参观学习吸收新的知识,利用它山之石攻克难点。

黄自强心想:既然大家都同意了,他也不好扫众人的兴头,遂点头表示赞同。

珍妮看见紧张的气氛得到缓和,恢复了少女的浪漫,清脆的笑声感染着每一个人。“我下次要研究一种忘忧食品,让你们吃了不会生气,永远开心!”

“那感情好,我第一个试吃!”斯德风心里美滋滋的。

“自强哥哥,你笑一个。生气是小狗呀!”她挎着他的胳膊逗乐。看着珍妮天真无邪的模样,黄自强禁不住露出了笑容。

“宇宙城科技展览馆”几个镏金的红色大字光彩夺目,正中的文字是奎斗星官方通用字,珍妮说是小蝌蚪漫游,辅助文字有汉字、英文……等等多种字体闪烁亮丽。从正门入口,地球来客们看见各种生物排队鱼贯而入,其中有高大的恐龙,也有矮小的绿蚂蚁,地球人称呼为通灵人的闪耀磷光的小矮人,还有五彩缤纷的甲壳虫等等,千奇百怪的生灵来了不少。当地球来客跨入大厦时,门楣上显示出今天来参观的生物数,已经达到十万余个次。

四个地球来客随着众生灵挪动脚步,前去参观展览馆里的最新发明。进入大厅,琳琅满目的发明在幻影空间不停地播放,他们发现今年最佳的十大发明,排在第一的是再生宇宙涡流。

黄自强疑惑地猜测道:“难道奎斗星球气数已尽了?”

“先生,怎么这样说话呢?”一个细如游丝的声音从他身边冒出。黄自强吓了一跳,左右一瞧,不见答话的生物。

“不用找了,先生,我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游丝的声音又冒出来。这次,黄自强发现了说话的生物,原来是幻影空间一个虚拟的光影,实际上是一对眨巴的金鱼泡眼,没有身躯头颅和其它部件,孤傲突立,这是一款能与生物进行思想交流的虚拟机器人。黄自强不明白这一对眼睛从何处发出声音。记得初次遇见外星生物时也是在幻影空间,他知道在奎斗星球,高科技的发明无处不在,许多新颖的事物早已突破了自己的想象,让地球人大开眼界。幻影空间是一部大百科全书,它可以满足奎斗星球不同生物的需求,包含交谈、翻译、沟通、研发等功能。当生物的语音传入幻影空间后,它能机智地回答你提出的各种问题,任何生物只要有想法,都可以得到幻影空间的指导。换言之,幻影空间是一座浩瀚的宇宙图书馆,储藏了众多的语音体系和成千上万种知识内容,藏量非常丰富,扮演着良师益友的角色,是一位诲人不倦的精神导师。

“据我所知,奎斗星是一个能源匮乏的星球,维持它生长的能源已经耗尽。现在,它主要靠捕获宇宙里的其他物质能量维持运转。而再造宇宙涡流的生成,能形成更多更大的黑洞,诱捕到更多的新生星球集聚能量。这样看来,宇宙涡流应该算是奎斗星球的强心剂。我估计这项发明是事关星球生死存亡的大事,它的价值无法估算,所以排名第一。”

“小老弟,你很有思想,想法独特。”那游丝般诱人的声音说:“奎斗星球的生物明白自身的劣势,也不想掩饰什么。但是,我们自信自身的能力和智慧,一定能不断创新,找到解决的办法。亲爱的公民,期待着你的创新!你为星球而自豪,星球为你更自豪!哈哈哈!”末了,幻影笑了,两只眼睛睁得很大,笑声非常诱人,使地球人身同感受,心花怒放,不由自主地受到对方情绪的影响而欢欣鼓舞。

“自强,你在同谁说话呀。”李红梅同珍妮肩并肩从别处展台逛过来问道。

“呵,我同幻影空间交谈,我发现他们的音频对于人类具有强大的诱惑力。你们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嘴快的珍妮抢着说:“这里的发明太多了,看得我眼花缭乱。我告诉你呀,有个跳跳球蛮有趣的呢,弹跳起来有二丈多高,可好玩喽。”

“什么跳跳球呀?”黄自强不解地问道。

“跳跳球是一种新颖的交通工具,有超强的弹性和防护性能,生物穿上它能上高山下海洋,快捷如风,如履平地,而自身毫发未损。”李红梅精准地解释道。

“呵,有这么神奇吗?”

“自强哥,你还记得狩猎节上几不象使用的磁力圈嘛,有异曲同工之妙呀。”珍妮提醒同伴。

“记得呀,那真是绝妙的物体,天然的掩体,强大的武器呀!”

“你们都在这里呀,害得我好找。”因为观光学习的生物太多,斯德风一个人被冲到隔壁的展厅,这时,也寻了过来。他拉着珍妮的手殷勤地说:“珍妮,你能看穿我的心思吗?”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嘛?”珍妮俏皮地反问道。

他不好意思地说:“那边有窥心镜出售,能测出你的心情与思想。你可以去试玩一下嘛。”

“你怎么不早说呀,害得我们都错过了,下次再来吧。我还以为你长了能耐,可以洞悉人类的心灵了呢。”珍妮惋惜。

“我就说喽,你斯德风有多大的能量,我还不清楚嘛,屁股一撅就知道你拉的是什么屎。倘若真的有窥心镜,小心照出你的狼子野心噢。”黄自强讥讽道。

“我不跟你说了。”斯德风耸耸肩,苦笑一下不吱声了。

“哎!别逗了,大家快去参观,可以多看几个展厅,不然地话,科技馆关门了,想看也看不成了。我们今天的参观时间不多了呀。”李红梅提醒大家,众人才停止玩笑,随即去了下一个展览厅。

接下来进入的展览厅是一座体验式的科技创新项目,荣获宇宙城今年星球创新奖的第五名,名称叫时光穿梭机。地球人从宣传资料上得知,此展览厅复制了奎斗星祖先远征宇宙的光辉历史,天体里所有发展时代的影像资料都储藏在这个展厅。幻影空间不断地播放着宣传词:“生命有限,宇宙无限。有限时光,我们陪你穿越无限!”地球人感觉此词寓意深刻,揭示出一定的哲理。

从简介的图片看,展览厅就像一座城堡,延深到地底百多米。入口处,珍妮觉得像一只猛兽朝天仰吠,黄自强说像是插入地底露出一半的飞碟。地球人从入口进入,坐上了一架时光穿梭飞船,系好安全带,戴上了保护头盔,踏上了征服宇宙的征程。伴随着“嘀、嘀、嘀”几声轻鸣,红灯转为黄灯,黄灯转为绿灯,众人感觉到宇宙飞船仿佛升了起来,飞入了茫茫太空,渐渐地加快了速度。眼前出现幽暗的星空,浩瀚的天际,繁星似锦,惠风和面,有一种柔和的声音漫过乘客的心头,像月夜下的淙淙泉水流淌之声,又恰似天籁般的催眠曲,令人神志恍惚,灵魂出窍。

“这是什么地方?”珍妮轻声地询问前排的李红梅。

“好像登上了远古的宇宙飞船呀。”李红梅猜测道。

“你们看,我们的服装都变了。”做事严谨的黄自强观察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

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也感受到了这种神奇的变化。

“我穿的是公主服。”珍妮发现自己的宇宙服幻化为美丽的宫廷装,感到十分惊讶。

“你是王子型。”李红梅看到身边的黄自强服饰竟然是王子装扮,心里也感叹变化之快。

“你是皇帝呀!”黄自强指着李红梅惊奇地说。

“我是什么东西?”珍妮旁边的斯德风看不见自己的着装,着急地寻问。

“你不是个东西。”黄自强补上一句,引发众人一阵轻笑。原来,‘东西’两字有歧义,骂人时为贬义词。斯德风无意中说出‘东西’两字,引发了大家笑声。

“我不是个好东西,但至少是个坏东西。”他自嘲道,越发引起众人地哄笑。

“你是一个武士,有三条命呢。”李红梅转头读懂他身上服饰含义。一个肩膀上扛着三个脑袋,眼球溜溜地转动,警惕性蛮高。宇宙舱里透露着一股古老沧桑的神秘气息。

“大家看,这里有很多路径,我们要去哪里?”黄自强边说边点上一个路径。“让我们去参观新生代时期的奎斗星球吧”

“好呀!”大家赞同。

“嘟!嘟!嘟!”三声鸣笛后,飞船瞬间加速到了超音速。地球来客进入了时光隧道,仿佛钻进了深深的幽长的黑暗峡谷,飞船象一只夜游的萤火虫被黑幕吞没。

宇宙飞船起浮穿越,似乎进入到一个蛮荒时代,浩瀚的宇宙一望无际,星际的陨石迎面扑来,或大或小,形状怪异,速度非常缓慢,乘客忍不住用手去拔弄,使它偏离方向,避免飞船被正面撞击。

珍妮下意识地推开了迎面撞上的大石头,浑身惊出一身冷汗。她着急地问:“这是什么鬼地方?陨石这么轻呀?”声音神秘地消失了,跟一阵风似的,仿佛从来没说过。她甚至于怀疑自己是否存在呢?

“我们~进入了~超光速~时代。”李红梅的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梦境。

“进入~超光速~后,时间~变慢,物体~变轻,声音~会~蒸发的~呀。”好像是黄自强的腹语传来。

众人正在经历着崭新的征程:红日一微米一微米的攀升,明丽的七彩光线以蜗牛的速度漫射,赤、橙、黄、绿、青、蓝、紫细胞体炫目耀眼,宇宙里的气息慢慢地燥热起来。一会儿,狂风来袭,众人感到身上的服装被气体充盈,一阵阵风儿缓慢地撕扯你的皮肤和毛发。迎风的毛发一根一根的飘飞,皮肤一点一点地塌陷又隆起,整个头部像一面飞扬的旗帜,头发被向后撕扯飘动起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体验到这种奇异的感觉,彼此用手指着对方笑着、说着、闹着,声音走了样,语速变得非常缓慢,字音曳长,听不真切。黑夜徐徐降临,四周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仅有蛮荒的怒吼声在耳边滚动。

从黑到明,又从明转暗,实际上是过了一整天,飞碟速度减慢,眼前渐现一片光明。从窗户上看,好一派风光收入眼帘。景色美丽极了,目力所及竞然为广角视野,与人类的观察方式迥然异同。

奇花异彩,云蒸雾蔚,层层叠叠,连绵万里,一望无际。那花瓣比地球上所见之葩大了千倍以上,花色极为妖艳夺目。花蕊里几根须柱象通天的通道,柔柔地刺向苍茫宇宙。花房里有水珠落下,发出悠长的破空声,超声波使空中振动的声音像一首小夜曲,有一股淡淡的芬芳弥漫在空间,温馨而销魂。

“这是~喀斯隆~地底~花园~微观~世界。”黄自强思索着说出异域之名。

“传说中的地底花园曾经出现在远古时代,后来消失了?听说那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微观世界。”珍妮想到古代传说的事儿成真,惊讶得合不拢嘴。

“真实~存在~的呀!”李红梅肯定地答复,又偏头寻问:“自强~你~点中的~目的地~是地底花园~吗?”她质疑。

“不是的~瞎点~新生代的~奎斗星球的~路径。”他接着说:“时光穿梭机~提供了~多种目的地~路径~客人~可以~任意选择。我~点上了~新生代时期~奎斗星球。”黄自强模模糊糊的回忆道。

“这么说,远古的奎斗星球曾经是植物花卉盛行的天下。”李红梅猜想,众人心里豁然明白,这是一个重大发现。

恍惚中,众游客闯入了地底花园的微观世界,生活体验在与平时环境完全异样的另一个奇境里。

你倘佯在花海里,你能看到花的绽放,草的生长,水的飞溅,生物捕食的缓慢过程。有一只飞鸟慢慢地飞到了你的肩上,有一只三叶虫把你当成了一根树枝,振翅欲栖,你能听见翅膀振动空气的悉悉声音,地球来客被微观世界的美丽完全震撼了。大家一时停止了争论,安静了下来,用心默默地体验着异样的感受。

有一种曼妙的微柔的声音浮现,非常奇怪,像从地底下,水中间,太空里冒出来,这声音传播的频率也非常地缓和而悠长,旷世恒久。你能看见声波一圈一圈地扩散。珍妮举起一根手指挡住声波,那声波圈受阻,发出铮的一声脆响,一小段凹陷回去,又绕过手指边,继续向远方扩散,一切都显得神奇而迷人。

有一滴水珠迎面飘浮过来,越来越近,游客下意识地躲避一下,但随即全身融入水珠里,水珠成为生物的载体。阳光照射水珠的外围,发生衍射现象,里面五彩缤纷,一切美仑美奂,不可思议。水珠轻轻地从空中跌落,缓慢地象一只气球,被风一碰,飘向了另一侧,滴在花瓣中,众人被花房里浓郁的香水熏醉。

温暖的花房里,有米白色的单细胞在活动,肢节通透,行动缓慢,姿态优雅。

“奎斗星~原生物~是什么呢?他们~对于~微观世界~非常熟知。”黄自强轻轻地对李红梅嘀咕。李红梅默默地点头,不吭声儿,不愿破坏这美好的氛围。

“奎斗星真正主人是谁?”听了黄自强的话,珍妮好奇地思索:“会是单细胞嘛?”她指头上蠕动着米白色的单细胞。

“珍妮~我猜~他们~绝对~不是~虫子。”斯德风有过当虫子的经历,熟悉虫类的思维方式,观察事物喜欢用否定的语气。

珍妮不置可否地点头又摇头。

“奎斗星原生物会是什么呢?”黄自强不断地在心里重复发问,多次遇见奎斗星生物的情景浮现在脑海里:“地球来客第一次初见奎斗星生物是在外埠空间站。初识时,奎斗星生物与人类的形貌大致相似,但是,他们时而有形时而无形,可以在不同的空间快捷地转换,玩弄地球人于股掌之间。尔后,接触到了奎斗星球自由公民星·月叶·青,据她透露,奎斗星球自由公民一生可以转换为不同的形态、不同的形体。作为地球来客,他们曾多次反复研究,同伴珍妮将自己身体异化,期盼象奎斗星生物那样自如地掌握转换机制,却始终功亏一篑,通俗地说找不到穿越‘虫洞’的洞口。在狩猎节,奎斗星生物几不象集中了多种生物的特征,具备了诸多生灵的能力特长,技高一筹,战无不胜,孤独求败。当碰到高智慧的地球人后,遇险时能够从容不乱,积极应对,危难时脱逃消失得无影无踪,其避险方式方法,高明至极,查无痕迹,地球人全然不知晓敌方是如何逃脱的。”黄自强百思不得其解,“他会是什么样聪颖的生物呀?”

“嘀”的一声提示,地球人乘坐的时光穿梭机腾升上来,从微观世界又回到了宏观世界。他们在宏观世界的花海里穿越,红的,黄的,白的,紫的,蓝的,绿的,五颜六色,百花齐放,不时有球形闪电在花朵里闪烁,这是花的海洋,鲜花的大观园。

“这里的环境太神奇了,多像宇宙混沌初开时了。”黄自强感到似曾相识:“石炭纪时期,昆虫曾是地球上主人。那时,昆虫繁多,蜻蜓个体巨大,两翅张开大者可达一尺度多。冰河时期,冰雪盛行于地球,猛玛象一族独秀。三叠纪时期,爬行动物崛起,如槽齿类、恐龙类、似哺乳的爬行类动物和以恐龙为代表的大型动物称霸地球。而后,第四纪后时期是人类雄起。这么说,与地球处于同纪元,在奎斗星的远古时代,孢子植物曾经主宰过这个星球哟,那时简直是植物和花的世界。”黄自强的分析,引起地球来客心头震惊,犹如平地滚雷,久久不能平息。

“到分路口了,换一个吧。”李红梅伸手触摸到一个宇宙流的图案,时光穿梭机的立体画面又出现新的途径,不断地变幻,一会儿,正前方冒出了红色的光辉,这种光芒像一股烟雾升腾,不断地涌现出来。

“这是什么地方呢?”珍妮问。

“宇宙流漫步吧!”黄自强答道。“你看路径图象标志。”

“飞碟在宇宙流里漫步,有点意思。”珍妮颔首。

“哎呀!珍妮,珍妮你看,我的服装变了,我穿的是宇航服装了。”斯德风欣喜地叫喊。

“我的服装也变了。你的,你的,大家衣服都变了。”珍妮也欣喜地一一指点新发现。

“真的。我们穿的都是宇航服。”黄自强仔细地观察到了众人的衣饰变化,欣喜地参加讨论。

“这是幻影服。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喜欢思考的李红梅反问。

“管他为什么呢,有衣服穿总比没衣服穿好吧。”斯德风懒得动脑筋。

“我估计,一定是奎斗星生灵当年探险时的实况复制吧。”黄自强说。

“有道理。”众人赞同。

“大家别嘀咕了,安静下来,空谈误国,实干兴邦,让我好好欣赏、研究学习呀。”斯德风不满地抗议,众人停止了争论,静静地观看窗外景色。

满天的雪花纷纷飘来,一片片晶莹剔透,慢慢地落在游客的头上,颈脖子上,使地球人感到一丝丝寒冷。风雪漫舞,一望无垠。跟随着时光穿梭机的漫游,地球人进入冰河时期,看到了冰河的原貌。雪山,雪岭,雪原,整个宇宙笼罩在白茫茫的洁白色雾霾里,四周似乎是一片死寂,了无生气,任凭风雪肆意横行,只有雪花这个精灵在跳舞在吼叫。

“哎,怎么不见人呢?太乏味了。冰河时代死气沉沉的,换一个路径吧!”斯德风是一个爱热闹的角色,对于这死寂的景色有一种本能的恐慌。不待众人回话,他抢先点了天体战争的图像,刹那间,景色大变。外敌来袭,警报声尖利地鸣叫起来。宇宙城里,一架架园盘型的飞碟呼啸而出。天际里火光冲天,爆炸声、呐喊声、混成一片,机舱内空气紧张起来;透过舷舱,地球来客发现外埠天体的敌人战舰一艘艘盘旋着成梯次攻击。而迎击敌人的飞碟也组成了战斗队形,双方在宇宙间残酷绞杀。眼前红光一闪,机舱内的众人明显感觉到受到攻击,飞碟紧急避让。突然,前方出现大量战舰,黑压压一片,铺天盖地,遮天蔽日,气势汹汹地碾压过来。

“幻影战舰!”黄自强脱口而出。在宇宙城里生活了几年光景,黄自强在音像资料里曾经查阅过这种战舰,知道这种战舰的本领非常强大,其隐蔽性能独特,虚实结合,以假乱真,攻敌不备,是最难对付的攻击舰。

“擒贼先擒王,先擒那架真的,千万不要被对方迷惑。”珍妮着急地叫喊。幻影战舰真假难分,以一遮百,迷惑对手保护自己是它的高明之处。

“是哪一架?”斯德风摩拳擦掌,拭目以待。

“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右边第十架。”李红梅细心观察报告。

“对,就是它!盯住它,开火!”黄自强搜索发现,也认准了右边的第十架敌舰。

“开火!”几个人齐声呐喊,同时揿下按钮,眼前喷出一片火花,黑压压的来袭战舰瞬间无影无踪。众人长吁一声,放下心中的一块石头。

“想不到,奎斗星球还有更强大的敌人呀。”珍妮感慨。

“是呀,城外有城,山外有山,一物降一物,外星球生灵的智慧不可低估呀。”黄自强余兴未尽地挑起话题:“这个可怕的宇宙,其真实面目远远超出我们人类的想象力,其残酷的生存环境也超出了我们的认识。”,

“时光穿梭机利用幻影空间,再现了奎斗星生物祖先拓荒的历史。前世之事,后事之师,让后来生物感同身受,勿忘历史,珍惜今天,不愧为今年的第五大发明呀。”李红梅评价说:“但是,奎斗星星球的来历一直是一个谜?他们的原始面貌到底是什么?自强,我们通过时光穿梭机能否找到确切答案呀?”

“我看行吧。我们穿越到远古未知的奎斗星球吧!”黄自强赞同。

“红梅姐,我也想看看它们的真实面目呀!这个星球太诡秘了,不知藏有多少秘密呀?”

“还啰嗦什么,快走呀!”斯德风催促道。

“这里有很多路径去,不知道该走那一条路呀?”李红梅一边拨弄图片一边寻思道。

同座的黄自强帮助寻查道:“输入一下奎斗星球的起源,看行不行?”他点了一下按键,爆出几个子项。“宇宙混沌时代,宇宙新生代时期,宇宙后现代时期;又是宇宙次生混沌……怎么出现这么多年代划分呀?”

“宇宙大爆炸原来不仅一次,是多次呀!”李红梅思维如电闪雷鸣一闪而现,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她兴奋地说:“我猜想,地球的远古文明也不只一次,也曾多次出现过,在宇宙大爆炸前就已经存在,而毁灭于每一次宇宙大爆炸之中;这种规律循环往复,螺旋式地不断发生。”

“你是说,地球在宇宙大爆炸前就出现过高度文明的社会,这不可能吧?简至痴人说梦!”珍妮听真切了李红梅的大胆猜想,惊讶地张开了嘴,半天回不过神来。

“不可能!”斯德风摇摆着脑袋否定道:“假如地球在宇宙大爆炸前就曾经出现过高度文明,那为什么不遗留下丁点儿财富呢?让我们现成拿来享用就行了,还让我们花费了好大的精力去研究科学呢?害得我动用了巨额资金,聘请你们去研究超智能机器人,结果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他心存不甘,懊恼不已。

“大爆炸毁灭了地球上的一切,你还想享用成果,简至痴心妄想呀。动动脑子吧!”珍妮反驳。

“发展、壮大、毁灭;再发展、再壮大、再毁灭,这是一个螺旋式的上升过程。成为宇宙发展的全过程呀!”李红梅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中。

“有点哲理。这好比人的一生,诞生、长大、死亡;再诞生、再长大、再死亡。这也是一个螺旋式循环往复地发展过程呀。你祖先的基因遗传下来,传给下一代,下一代又传给更下一代,符合宇宙物质不灭定律。”珍妮心有灵犀一点通,发表自己的看法,李红梅听了点头表示赞同。

“依据红梅的猜想,我估计奎斗星球的生灵与地球曾有过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准是那次大爆炸前,地球远祖的移民后裔?”黄自强思考已久的问题出现了一丝曙光。

“那我可以认祖宗了。我的远古祖宗,我来认祖了呀!”斯德风乐颠颠地憧憬。

“红梅姐,你的猜想够大胆的!如果被证实的话,宇宙的发展史需要重新改写。”珍妮心里由衷地钦佩。

“我看,宇宙多次大爆炸理论,应该叫李红梅宇宙多次大爆炸猜想才对!这样更为贴切,引天才英才竞折腰吧!”黄自强因为有了新的发现,心情舒畅,慷慨激昂,指点江山。

“如果猜想证实的话,那么说,我们还会遭遇到新的宇宙大爆炸?”珍妮担忧。

“理论上讲是成立的。”李红梅回答。

“我的妈呀,遇到大爆炸,我们都要死翘翘了,还研究什么鬼科学呀!”斯德风着急了。

“你早就该死了。活了这么久,到是便宜了你这败类!”黄自强讥讽。

“根据生物进化论,每个生物个体,从诞生之日起就注定要死亡,只是生长周期不同,我们遭遇到宇宙大爆炸的概率非常渺小,说不准在那个世纪会遇上。”李红梅解释道。

“呵,我明白了红梅姐的意思。人的生长周期只有区区几百年,而宇宙大爆炸一次要相隔上亿年,倘若你能碰到,算你小子有福气呢。”珍妮调侃道。

“等你遭遇到宇宙大爆炸,你不知死了多少代了。”

“我的乖乖,我可不想有这福气呀。”斯德风吐吐舌头,引起大家一阵嘻笑。

“嘀。嘀。嘀!”三声鸣笛声响后,船舱内灯火通明,时光穿梭机结束了行程。从光谱表上,地球人发现已经游玩了整整一天时间。城市大脑发出警告,地球人身体疲劳度达到临界点,强制他们休息了。

回到宇宙城已是傍晚时分,宇宙城里的夜灯亮了,五颜六色的灯光织成一幅立体夜景图。地球人感到腹中饥饿,于是,几个人来到了城里的能量补充站,准备补充食物。

地球几人在路边的一家能量补充站排队等候。黄自强悠闲地端详起这个小巧的能量补充站。这种小巧快捷的能量补充站,根据城市的整体布局,非常巧妙地安插在宇宙城里的四面八方。能量补充站的标志统一,外部像一个大面包,外墙透出桔红色的光芒,诱惑着生物的胃口。它们规模大小不等,有的如一座大楼,有的则如一个小屋;建设地点也是五花八门,有的建在街道旁,有的藏在社区里,有的在休闲广场边,有的立在闹市区,总至,服务功能齐备,服务水平一流,不分白昼和黑夜,为自由公民免费提供能量补充。黄自强刚来时发现能量补充站规格有大有小,觉得颇为费解,弄不明白其中原因,后来查看了资料才弄明白,补充站建设规模的大小,原来是依据宇宙城里生物的流量而确定的。生物流量多的地方,补充站建得大,反之,建设规模小。他从内心佩服奎斗星球的生灵是一个崇尚节俭,实事求是,不浮华,不虚躁,务实求真的种群;这种良好的社会风气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宇宙城的自由公民,公民人人敬畏自然,呵护环境,自觉维护生物的多样性和生物链的完整性。

从外观上看,这个酷似温暖的桔黄色小面包屋,犹如一朵绽放的蘑菇生长在城市里,的确能勾起生物的食欲。外墙上有今天推出的食谱,通过幻影图片不断地播放。今天来此补充能量的生灵不多,但大家仍然自觉地排队等候。

一会儿,轮到地球来客了。黄自强第一个进门,刚进门就被温馨的气氛所感染,在桔红色的暖色光芒照射下,一连串的健康数据显示在提示板上,温馨提示声在耳边响起。

“黄先生,您好!你今天的体温正常,碳水化合物摄取量正常,热能、体内蛋白质比值偏低。能量补充站温馨提示:需要适量补充热能,蛋白质等能量。建议你补充热能2000卡,蛋白质60g,其他元素的补充请看提示板。”

黄自强知道,各类生物只要走进门道,就受到智能机严格检查和监测,在闪光提示板上,生物的生理指标数是多少,应该补充指标数是多少,一应俱全,丝毫不漏。能量补充站如同一位全职医生,知心知己,为您提倡科学、营养、正确、丰富的进食方案。

黄自强在琳琅满目的菜谱里,点了一个琏菌营养球,食物摄取的各项指标基本达标;不够的指数,他添上了一个宇宙汤,刚好凑足了指标数。李红梅拿了一份标准配餐,各项指标符合要求。珍妮看中了一份超星云系的高糖食物。当她点上那个菜肴时,智能机出现黄色的预警号:“血糖指数超标,请求重新选择。”珍妮苦笑一声,减少了份量,只点了一点品尝一下,其余的要了些植物根茎。斯德风要了一盘激光烤牛排,肉质很新鲜,大份量超标,小份刚好达标。他叹声气儿,要了一个小份,智能机显示出生理指标正常。

“自强,费你多操心了,辛苦你了。你最近的健康状况有所下降,要多补充点能量呀。”李红梅在黄自强身边关切地劝告。

“哎!我知道的,大家都辛苦了;我们都要加油,争取早日过关呀!”黄自强研究学问素来是拼命三郎。

“是的,大家努力呀!”珍妮很坚强地捏紧小拳头,下定决心。

“我很想努力,可是,真的没有好的课题呀?不好找,不好找,费神!”斯德风嘟呶着嘴嘀咕摇头。

“红梅、珍妮你们的课题应该落实了吧?”黄自强关心地寻问。在地球科研小组里,作为一名年轻的男性,他总是自愿地担当起更重的责任,赢得大家的尊重,自然地成为科研小组的主心骨;关心同伴,保护同类,为大家出谋划策,在困难时候助她们一臂之力,黄自强把这些事儿都看成是自己分内的事,义不容辞地任劳任怨地去做好。红梅、珍妮时时感受到他真诚的细微的关心。现在,艾菲伦博士出门在外,黄自强的责任担当意识更加强烈。

红梅点点头轻声地说:“我的课题有了名目了。对宇宙城大脑的研究,已经非常接近了它们的核心机密;这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机遇,更能激发我的斗志,我自信能够创新突破。”末了,她满怀信心地表态:“我一定能够成功!”

“我也要成功!”珍妮接过话题激昂地宣誓:“珍妮!”她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郑重地说:“珍妮,你一定会成功的!你的潜力无法估量,你的能力胜过任何人,地球人不会输给奎斗星球的生灵。加油!成功!”她一脸稚气的模样逗乐了众人。但是大功未成,大家心里压着一块石头,笑声不够开怀爽朗。

“珍妮,你的研究课题还是阴阳人吧?”斯德风鼓起金鱼眼泡讨好地问。

“什么阴阳人?那叫正反物质转化机制。”珍妮纠正道。

“那将是宇宙城里的重大突破呀!珍妮加油!”李红梅鼓励。

“斯德风,你可不能拖地球人的后腿呀!”珍妮警告。

“不拖,保证不拖后腿!”斯德风习惯性地拍响胸脯,信誓旦旦,一幅决胜于胸的神态。末了,他谄笑道:“各位高人,能否给小人指条明路。我斯德风冗事繁忙,没得时间考虑周详。这课题嘛,不好找噢?”

“俗语说,兴趣是最好的良师,你的嗜好就是吃喝玩乐,你可以从吃喝上找课题哟。”斯德风没有听出黄自强讥讽的弦外之音,还一个劲儿地啄头洗耳恭听。

“对。对。说得在理。”

“那你就研究吃喝玩乐吧!”

“好课题,佩服!佩服!”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自强。你……”李红梅看不过意,轻声地呼唤黄自强,提醒他注意影响,不要戏弄同伴。

“呵,呵,呵!我有了,我有了目标。”斯德风乐呵呵地叫喊起来:“家乡的味道,怎么样?”他停顿一下,接着说:“宇宙城里的生灵都要用餐,而家乡的味道最难忘。我要收集家乡的味道,为大家效力。”

“你有了什么课题?在搞研究?在做梦吧!”珍妮小手在斯德风眼前挥动,发现对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注意力不为外界所干扰。

“现在保密,还不能告诉你。成功后,我第一个请你品尝。”珍妮见他不愿透露想法,扮了一个鬼脸,不再理睬对方。

“现在,我们大家都有计划了,自强,你有什么打算呀?”李红梅柔声地问。她的问话引起了众人地关注,地球来客的目光聚焦在黄自强身上。

看到大家关切的目光,黄自强徐徐道出自己思谋已久的想法:“在地球上,我们在艾菲伦博士领导下研究纯科学,期望能为人类、为社会造福。可是,事与愿违,地球毁在我们创造的智能机器人手中。”他伤心自责。

原总统斯德风触到了心灵的痛处,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珍妮目不转睛地盯着仰慕的心中人,眼眶里涌现出晶莹的泪水。他的话勾起了她的忧伤:地球毁了,爹爹神志不清,国不成国,家不成家,身在它乡,何去何从,毫无头绪,心中一团乱麻堵得慌。李红梅神色平静,她若无其事地调拌自己手中的食品,似乎这一切与她毫无关联。

黄自强清了一下嗓子,接着说:“往事不堪回首,让时间冲淡一切吧。现在,我决定研究社会科学,我想创造一种理想的社会模式。在这个理想的社会里,丰衣足食,政通人和,人尽其才,公平正义,社会进步,邪恶得到遏制,私欲不会产生。归根到底,生物的善性得到弘扬,生物的生命得到尊重,众生灵活得充实,众生物和睦共处,我们要创造出宇宙里的世外乐土,打造出一方精神高地呀!”说完这段话,他仰面问天,意犹未尽,眼神里透出神奇的光芒,憧憬着他理想中的王国。

“好啊!”珍妮带头鼓掌,其它人也跟着拍起手掌表示赞同。

看到大家年度过关考试的课题都有了眉目,晚餐吃得差不多了,李红梅提醒:“大家辛苦一天了,我们的科研课题也有了方向,只看诸位努力了,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有所收获。今天夜深了,大家该休息了!”

“是呀,该休息了。”珍妮倦意袭上头了,禁不住掩嘴打起哈欠。

“珍妮,我陪你先走!”斯德风殷勤地挎起手臂,等候珍妮挽手。珍妮本要拒绝,但看到对方朝她呶嘴示意,心里明白了,斯德风想为黄自强和李红梅创造俩人世界。她心里虽然不大乐意,但是,嘴里却甜甜地告辞:“自强哥,红梅姐,我们先走了,明天再会。晚安!”

“晚安!”众人相互道别。

珍妮与斯德风走后,偌大的能量补充站只剩下黄自强与李红梅俩人,显得很空旷。能量补充站昼夜提供自助式服务,梦幻空间的食谱图案在不断地出现,映照出大厅里物事一明一暗。

“红梅,你受苦了。”黄自强深情地凝望着心中日夜思念的恋人。

红梅感觉心头一跳,脸上一阵燥热,但在幽暗的夜色遮蔽下,她努力保持着内心的平静。她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使语气尽量缓和:“自强,陪我去湖边走走吧。”

她说话不多,但身上有一股不容置疑的神秘力量吸引着对方;黄自强不由自主地跟随上,为她披上外衣,手牵手一起走向宁静的湖边。

月亮湖边,一地银辉,树影婆裟,幽静的湖水波涛不惊,一对恋人儿的影子,在林荫道上时隐时现。

“自强,难得你们还记挂我。”她停顿一下说:“自从狩猎失利后,我一度心灰意懒,蜗居在疗养营里不愿见人。我想我这辈子也别出去了,就此了去残生吧。我封闭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所有来客我一概不见,所有音讯我一概不问,所有事情我一概不理。我想,地球上生灵涂炭,余下我一个不多,去了我一个不少。地球发展史上,我们的人类只是短暂的过客。也许现在地球上出现了新的主宰者,他们考古时一定会发现,在第四纪元时期,曾经存在过人类生活的痕迹,人类建造的城市遗址曾经证明了那个世纪的高度文明。但是人类的突然消失,却永远是一个谜,他们也许弄不明白,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人类空前灭绝的大劫难……”李红梅语气凄惋,一肚子的话语犹如开闸的水倾泄而出,向心爱的人儿尽情地倾诉,滔滔不绝。黑夜里,黄自强看不清她的脸色,但却感觉到她臂膀的颤动。

黄自强原本有一肚子疑问要单独追问李红梅,譬如说,狩猎节后她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一直寻找不到她的踪影?在信息发达的宇宙城里竟无丁点儿线索可查,捏指算算足有十个多月的光景才偶遇。想不到今天,她先说出了自己的遭遇,情真意切,令人唏嘘,让人感到弱女子的悲哀与无奈。

“红梅,过去的事儿让它随风飘逝吧,人不可能永远生活在悲哀之中,新的生活需要我们去重新面对呀。”黄自强安慰着恋人。他知道李红梅的压力太大,憋屈在心中的忧郁,一直无法释放,她生活在痛恨与自责的灰色世界。

他也知道,李红梅的性格从小要强,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近似苛求;她追求尽善尽美的结果,永远不允许自己失败,经过这次打击,使她身心受到极大地摧残。狩猎的失利,对她打击非常沉重,心结长时间无法打开,导致郁闷成疾,性格扭曲,行为乖张。现在,他知道,再多安慰的话语也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是忠实的倾听者和陪护人。

听完她的诉说,他拉过她的身子,用手绢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在月色下,凝视着恋人如梨花初绽的脸庞,目光里满怀怜爱的脉脉深情,俩人情不自禁地紧紧地相拥吻在一起;心爱人儿的肤香,释放后轻松的心情,幸福的感受像电流一样传遍了周身,双方如胶似漆,完全忘记了宇宙的存在,时光的流逝。栖息的夜鸟在窝巢里发出幸福的梦啼声,风儿轻拂树叶发出呓喃声,象是情人的细诉和思念,蓝色的夜晚是如此的销魂而美丽。

一阵狂吻后,黄自强疼爱地抚摸李红梅的秀发深情地说:“红梅,我们打小就跟随恩师求学,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值得回忆的童趣太多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初吻嘛,是在哪里呀?”

“在哪里?”李红梅极力思索。

“不记得了?是在实验室里,你笨手笨脚的,象个小傻瓜呀。”黄自强笑着点着她的头说。

“是呀。在实验室里,我们享受初吻。”李红梅茫然地回应。

黄自强在黑暗里苦笑一下,内心却似打破了五味瓶,酸、甜、苦、辣、涩,不是个滋味。黄自强清楚地记得,他与红梅的初吻是在桃花林里。那年春天,因为实验成功,恩师带领一家人和弟子们踏春庆贺,在艳红的桃花林深处,情窦初开的他们瞒着恩师相爱了。可是,现在的李红梅却不记得这些细节了,是脑子受了创伤,或者是记忆出了差错,也许是她受到的打击太重了,暂时忘记了这些往事,黄自强心里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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