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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子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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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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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想当行长》连载

第三章 营销财政陈子健卖力

 

回到公司部,子健按照江博雄的要求,找到了市财政局王散之局长,王局长说,有这回事,这次湿洼地治理主要在登州的居山区,不在市里,你可去找居山区财政局朱局长,我再给朱局长打个电话,说明咱们的关系子健千恩万谢,告别了王散之,跨上自行车,半个小时的路程,子健到了居山区财政。在区财政局门前,子健遇到了一个好朋友,从他嘴里得知,工程从十一月二十五日开始,具体由财政局经建科办理所好的是,居山区财政局经建科长叫张天佑,是子健高中同学。现在是十月初,屈指算一下,距工程开工还有些日子,应该能来得及。子健拨通了天佑的电话,天佑说他在苏州,节后回去。问朱局长是否在,天佑说,朱局同他在一起。子健收了电话,站在财政局院里,望着墙边的几颗宝塔状的水沙,一群麻雀在叽叽喳喳的嬉闹,觉得特别心烦,有种千里访友吃到闭门羹的感觉。

八号正好是国庆节放假的第一天上班,八点整,子健走进了居山区财政的办公大楼,院中摆着许多鲜花,黄的、红的、紫的,形成一个中间高的大圆圈,说不上是花环,还是座用花堆成的坟墓。上了楼,走廊里到处是黄灿灿的菊花,排成行,像是黄鹤楼酒店迎接客人时小姐的笑脸。子健一边走着,一边欣赏风景,不觉心里暗自好笑,一个小小的区财政局办公楼,也就是千把平方的建筑面积,搞这么多鲜花,不伦不类的,不纯粹是浪费吗?到了天佑的办公室,门锁着,左右两盆菊花把门,说不上什么原因,看上去很扎眼,让人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见不到天佑,子健心里失落落的,站在门前,拨通了天佑的手机。电话通了,听声音像是有人在讲话,果然天佑说在开会,让子健等一会。子健站在走廊里,背着手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欣赏墙上的书法。多是行草,颜体,看上去功力尚可,只是写得过于呆板,更缺创新,一看就知道是一些老干部写的。大约半小时,天佑来了,说一大早,局长先开个碰头会,毕竟是七天没有上班了。进了办公室,没等落座,子健便迫不及待地把具体情况陈述一遍。天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一会,说:“这事,政府已经定给工行了,要不,我早就给你打电话了。”

子健听了,心中凉了半截,涨红着脸问:“没有挽回余地了吗?”

“有,毕竟还没下文。只是比较麻烦,你得分三步走:一是要做政府的工作,主要是政府办公室的黄主任;二是做好我们局长的工作;三是要做好水利局长的工作。要快,要保密!”天佑敲着桌子说。

子健听完,告别天佑,马不停蹄回到行里,立即向江博雄作了汇报。江博雄听了,先是沉默了一会,背着手来回踱着步,仿佛一个将军在思考一个重大决定似的。十几分钟后,他停住了脚步,用右手的食指指着陈子健说:“这事抓紧办,要不惜一切代价。我全力以赴支持,要车给车,要人给人!绝不输给他行!

当天下午,子健在天佑的引荐下,见到了居山区政府办的黄主任。他个子不高,留着平头,浑身精瘦,显得很精神,特别是他那两只小眼睛,特别亮,仿佛是一双夜间活动的小老鼠。他靠在高背椅上,面对一张弧行紫色办公桌,挥手示意让天佑、子健坐。

“这是我的同学,登州分行公司部业务经理,听说政府有湿洼地治理项目,想给我们提供服务。”在一番客套之后,天佑切入了正题。

“噢,是这样。”黄主任两手撑着桌子,眼睛眯成一条缝说,“只怕有些晚了,前几天政府开会已定在工行,是李副区长亲自定的。”

“要不要让登州分行行长找一下李副区长,看是否能分一杯羹,我这同学也很不容易,大家都得照顾到,您看?”天佑说。

“说,道不用说,只是太麻烦。你知道工行营业部那刘主任,简直像粘胶一样,动不动就搬他那市长亲戚,真让人受不了。”黄主任说罢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子健从中听出了门道,忙说:“黄主任,我也没有亲戚朋友在政府工作,认识的人也不太多,就指望您了,您一定得帮忙。我谁都不找,就找您。”

“对,对对!就找黄主任,请您一定帮忙。”天佑似乎明白了子健的意思,帮衬着说。

“好吧,我看......等两天再说。我找李副区长,再向他反映一下,毕竟登州市分行在我市经济建设方面,是作出了很大贡献的吗。”黄主任说着作出了送客的姿势。

子健回到家,回味着黄主任说的话,一夜没怎么睡觉。第二天一早,他冒雨赶到了财政局,在张天佑的引荐下,又打着王散之的名字,见到了居山区财政局朱亮局长。他很冷淡,只是问了句有什么事,便又埋头看文件。

“朱局,打扰您了,我想问一下关于居山区湿洼地治理项目情况,看登州分行是否能帮上忙。”子健试探着极其温柔地说。

“噢,具体还没定,只是居山区政府有这种想法,报告已递上去了,国家发改委还未批。你知道啊,各乡镇收入很低,配套资金恐怕有困难。等几天再说吧,好吗?”朱局长说着话,又看了看天佑,“天佑啊,这项工作是你搞的,至于在哪行开户,只要政府不插手,就由你来定。但有一条必须服务好,哪行服务好就放在哪行;哪行服务优质就放在哪行。”

子健同天佑出了朱局长的办公室,天佑说:“子健,看来财政局这一关倒很顺利,只要我当家,能不支持老同学吗?但就怕政府插手,你要多注意那个黄主任。”

听了张天佑的话,子健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又来到了居山区政府黄主任的办公室。这是区政府的五层办公大楼,坐北朝南,位于登州市西北,居山区正街上。黄主任就在三楼办公,同居山区政府领导一层楼。来到黄主任办公室前,门闪出一条缝,黄主任正在写东西,子健敲敲门。黄主任抬头看了看,说声:“请进。”

子健进了他的办公室。

“坐吧。”黄主任低着头说。

子健坐在沙发上,仔细地看着黄主任的办公室,面积不大,约有十五六个平方,黄主任面向东办公,办公桌放在靠西墙约占整个房间三分之一的地方。背后墙上挂着一幅八尺的名人山水画,左右墙上挂着草书条幅,北墙边是个大书厨,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个爱书之人。

“对你们行长说,这项目就这么定了,我已同李副区长讲了,就放在登州分行,其他行都不放了。”黄主任看完文件,抬起头来,脸上忽然间堆满笑容,眉飞色舞地对子健说。“只是……”他忽然由晴转阴说,“只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政府决定让我组织一次全区书画大塞,你跟你们行长讲,能不能解决两个钱。”

“大约得多少?”

20万。我保证湿洼地治理资金的第一笔款项1个亿,在你们户头上半年不动。”黄主任伸开手掌,上下翻了一下说。

20万?恐怕……

“少点也行,那就10万,10万总可以了吧,对你们这么大的行来说,无所谓吧。

“主任,您知道的,登州分行不比其他,我们不能胡…..

“好,就这样吧,我还有事。”

子健想说些不能违规的话,黄主任已不耐烦了,打个手势让子健赶紧走。子健只得起身,怏怏离开。“回去怎么汇报呢?这事明显是行不通的。”他思考着,最后还是决定向江行长汇报,让他给拿个主意。

来到江博雄办公室,子健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一贯有风度的江博雄却大怒起来,敲着桌子说:“脑子有病!这事能干吗?存款一定要,但违规违法的事咱不能干,我明天就去找李区长!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好,要想尽一切办法克服困难!”

子健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家中,晚上咋也睡不着,指着自己的鼻子自言自语说:“你呀,你,饱读史书,颇知战法,难道连这点事也办不了吗?俗话说的好‘事在人为’。登州分行不能出钱,其他行就能出钱了吗?你跟黄主任只是一面之交,他就能轻而易举地把10多亿存款给你?刘备还三顾茅庐,何况你乎?

想明白后,子健厚着脸皮,连续找了黄主任五次都没见到他。第一次去,铁将军把门,对门的人说黄主任出差了;第二次去,又是铁将军把门,其他人说黄主任开会去了。实在忍耐不住,子健拨通了他的手机,黄主任说在上海,几天后回去。没办法,子健又找到了天佑。天佑说开会有可能,但决没出差,因为昨天晚上还在一起吃饭。子健黔驴技穷了,最后想到了最笨也是最实惠的办法,就是在他家附近守株待兔。一连十几个晚上,子健从晚上七点钟,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钟,就像公安干警蹲坑一样。所好的是这几天没下雨,如果天不作美,下起雨来,陈子健不叫陈子健,真叫落汤鸡了。李伟群、鲁悦男看不下去了,主动来帮忙。结果,功夫不有心人,终于有一天晚上十点多钟,子健见到了黄主任。黄主任喝得醉熏的,刚家门口,子健便迎了过来。

“黄主任您好!”子健伸出手同黄主任握手。

“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黄主任带着酒意,把手同子健敷衍一下说。

“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见见您。”

“那事你给行长讲了吗?”

“没说。您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中、农、、建,我们所有的银行都是不可能的,怎么能违规呢?

“那好吧,你先回去,明天到我办公室谈,我要休息了。”

“我送您件礼物,不知您喜不喜欢?”

“什么礼物?不要胡来,我可是两袖清风哦!”

说着,两人一起进了屋。黄主任先让子健坐,然后转身去倒水。趁他倒水的机会,子健仔细打量一下他的客厅,见了几张名人字画,整整齐齐地挂在墙上,结合黄主任办公室的摆设,子健知道礼物选对了。等黄主任把水端来,子健把那卷早就准备好的画递了过去。接过那张画,黄主任先是不经意地看了看,而后又仔细看了,最后有些爱不释手,仿佛很高兴,脸上像是有点笑容,但又不十分像。他把画漫漫地卷好,淡淡地说:“原来你也喜欢这个。有事办公室里谈,今天不早了,我也不在留你,你走吧。”

出了黄主任的家,子健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总觉不是个滋味,虽然礼物收下了,但从黄主任那似笑非笑的脸上,始终看不出任何希望来。子健想:“做事真难,做人更难,算了吧,别再去丢脸了。”但转念一想:“不能放弃,否则,怎能对得起江博雄对我的信任呢?以后又怎能担任支行行长呢?真诚所在,金石为开。很多人往往就牺牲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想到这里,子健又鼓足了勇气。

 为了证实那天黄主任说的话,子健又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黄主任正在打电话,等了约四十分钟,他终于放下了电话。

“有事?”黄主任像是履行公务似的,故意问。

“没有别的事,还是那事。”子健回答时特别注意他的表情,看来他的脸有点不耐烦。

“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你们给钱,咱们10月底办完。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你就放心吧。不过其他行盯得也很紧,他们都愿出钱。回去给你们行长讲讲,我相信你们是有办法的。

“黄主任,你就别绕弯子了,我相信在目前情况下,哪行都不会出钱的,他们不可能违规。这您心理比谁都清楚,还请您多多帮忙。”

“那么,好吧,咱们今天就到这儿,我还有事。”说着话,他两手又作出了送客的姿势,子健不得不离开黄主任的办公室。

回家的路上,子健像是了重病,无精打采,无奈至极。他拐进环城路边的一个小公园里,坐在八角亭子下,两眼直勾勾地望着亭子顶部的壁画。壁画画的是张良遇到黄石公的故事,黄石公坐在地上,一只脚翘起,张良跪在地上正在给黄石公穿鞋。看着看着,子健有了主意,你黄主任不就是相当黄石公吗,那么,我也做回张良。想罢,起身回家。

黄娟见子健如此,知道他碰了壁,安慰说:“不要不高兴,如果事情好办,还让陈子健出马吗?”

妻子的话不无道理,这说明领导看重我陈子健,我一定要把事情办好,一定要让居山区湿洼地治理项目在登州分行落户,否则,我就不姓陈。

又是几天过去了,子健始终没有见到黄主任,每次都是铁将军把门,打他的电话,他只是淡淡地说说:“我正忙着。”便毫不留情地挂上电话,再打,不接了。子健又陷入迷团中,他想:“凭我的思维很难知道他是咋想的,因为我是个传统的中国人。”偶尔在街上遇黄主任,他昂着脸,招呼也不打,仿佛陌生人一样。子健托了很多人,请他坐坐,“烟酒烟酒”,都被拒绝,实在失望了,子健不得不把放弃的想法告诉江博雄。 

  江博雄却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能熟读《三国》,凭你的才能我相信你行!何况李区长那儿我已说通,你再去找黄主任,他会答应的。

听了江行长的话,子健半信半疑,他再一次踏进了居山区政府办公楼,觉得两腿像是灌了铅一样,一百二十个不愿上去,更不愿见到黄主任。但职责所在不得不如此,子健只好硬着头皮走近黄主任办公室。子健想:“好歹黄主任不在吧,这样回去就能交差了。”见门闪条缝,子健望了望,黄主任居然在。子健的心在“砰砰”直跳,仿佛做了贼一样。门缝里,子健看到了黄主任那刻薄、贪婪、不近人情的脸,像吃了个苍蝇一样的恶心、憎恶。子健浑身在颤抖,真想上去,把他打得个满地找牙。

“还是别进去吧,为了公事图个啥?但不行啊,他是我营销的一道门槛,为了业务,为了登州分行,更确切地说为了自己的升迁,还是进去吧。”于是,子健鼓足了十二分勇气,向黄主任办公室走去。敲敲门,见黄主任抬起头来,眼光向子健扫了一下,并没有说话,像是没看见人一样。

“还是回去吧,不干这行也不受这窝囊气!”子健转身想离去。又一想:“但工作没做呀,回去怎么交差?我难道真的拗不过他吗?”子健想起张良纳履的故事,想起了高高在上的黄石公及跪在地上为黄石公穿鞋的张良,大丈夫能屈能伸,屈就是为了伸。子健又一次鼓足了勇气,终于进了黄主任的办公室。

“你怎么又来了?”黄主任面无表情,冷冷地说。

“黄主任,那事怎样了?”子健语气尽量温和。

“不是说过了吗?月底一定办好。”

“可月底快到了呀,现在什么信息都没有。”

半晌没有任何声音,黄主任两眼直直地盯着桌子上的文件。屋子里沉静的很,掉根针似乎都能听到。

“好啦,就这么着吧。”黄主任终于说话了。

可就怎么着呢?问题仍是没解决。子健忍了又忍,想了又想,近乎哀求地说:“黄主任,稍微耽搁您点时间,请您务必多说一句,帮个忙。如果事成,您的大恩大德,我将永世不忘!”

“你这人真黏糊,死皮赖脸!你也是当领导的!”黄主任火了。

子健被骂得浑身直颤,血直冲脑门,两手纂紧拳头,想冲上去揍他两拳,甚至痛快淋漓地骂他一顿。子健平时会背过很多段子,像《舌战群儒》、《骂死王朗》,不说口似悬河,最起码不能白白地让他侮辱。子健又想:“但不能啊,我身后是登州分行,不能用不文明的行动给登州分行丢脸。”子健强忍着怒火,含笑退出黄主任的办公室。

出了门,子健的头要炸了,心在流血,人格尊严受到了及大的侮辱,当晚子健又一次失眠了。他在想:“我平时怕过谁呢?工作十多年,谁又这样骂过我?”他指着自己说:“你呀你呀,窝囊废一个,当时为什么不骂他两句呢?为什么不扇他两个耳光?”

陡然间,子健坐起来,想:“不行!我得报复,要不,我以后还怎么见人?明天得找两个人教训他一顿,也让他知道我也不是吃干饭的,对!就这么着!”但转念一想:“不,不行!如果这样,那么不前功尽弃了吗?那不是白干十多年银行工作了吗?可是为什么呢?我又没得罪他?是否那天送的礼太少,或者他不喜欢那幅画?或者是行长找李区长他不高兴?”…….子健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子健决定:“不跟黄主任仗,是对的。

经过几天的思想斗争,子健战胜了自己,没去找黄主任的麻烦。而是暗中找了王散之,求王散之帮忙。王散之说:“小黄是个很好的人,就是脾气不好,好冲动发火。那天实在是他心情不好,其他行找得特别紧。你去时他刚好同一家银行的行长吵过架,并且因他没及时决定在登州分行开户而受到李副区长的批评,他窝了一肚子火。”

情况摸清后,子健又一次踏进了黄主任的办公室。今天黄主任心情看来不错,他正在看闲书,像是本《唐宋诗词选》,书下压了张纸。

“你来了。”黄主任这次没发火,也没抬头,仍在看书。

子健偷眼看去,确实是本《唐宋诗词选》,便没话找话说:

“哎,黄主任,您很有雅兴,也喜欢诗词?”

“哦,闲余时间爱看,偶尔也写两句,但对平仄却是一窍不通。”

“不懂平仄不要紧,关键看内容。林黛玉说:得了好句子,不合平仄也是要得的。李白‘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就不合平仄,但却是千古绝唱;催颢的《黄鹤楼》前四句‘惜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已去不复,白云千载空悠悠。’都不合律,况且‘空悠悠’三字是三平调,更犯了诗家大忌。但《黄鹤楼》这首诗却是七律之首,连李白都甘拜下风。“

“你懂平仄吗?”黄主任瞪大眼睛看着子健,仿佛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

“知道一点。”子健点点头说。

“好,好,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写了几首诗,准备书法大赛用的。可我不懂平仄,恐怕诗词协会的人笑话。这不,正在愁呢。正好你帮我看看。”说着他把压在书下面的纸递过来……

一番阔论后,子健有些后悔,自觉失言,老毛病又犯了,有点夸夸其谈。黄主任却很高兴,对子健改的非常满意。于是他们俩攀谈起来:从春秋到战国,从秦始皇到汉武帝;从李白到苏轼,从唐宋八大家到方苞、姚鼐、刘大魁……

末了,黄主任对子健说:“我冷淡是有意的,就是让你知难而退,好顺当地把户开在工行,因为我有个老同学在工行。令我想不到的是,你是那样的执着,那样地坚韧,让我感动了。”

黄主任喝口水接着说:“怎么,你们都像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无论是行长、经理,还是员工,干起工作来都是那样的‘痴’,那样,‘傻’那样的不可思议;百折不挠,无所畏惧,锲而不舍,正是我们公务员所缺乏的。我真的服了你们。我已同财政局、水利局商量好了,明天就到你们行开户,文件我已起草好了,第一笔资金后天就到了,全部存入你们行。

他站起身来,握着子健的手说,“很荣幸认识你,我又多个知己,祝我们合作愉快!”

子健激动了,眼泪挂在眼圈上,双手紧紧握住黄主任的手,直摇晃,仿佛久违重逢的老朋友一样。当他转身刚要离开时,黄主任却又叫住他。“等一等,”他手里拿着一幅画递到子健的胸前说,“这幅画,我欣赏了,很不错,还给你!”

“这……”子健有些不知所措。

“行啦,就这么着,不是人人都贪财的。”说话间,把子健推出了他的办公室。

从居山区政府办公室出来,天已放晴了。虽然是深秋,但树木依旧是那样的绿,花儿依旧是那样的艳,仿佛仲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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