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位于甘肃省东南部,地处陕、甘、川三省交界处,自古就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在师部马路对面新修的汽车营里面,我和全师各野战部队选调上来的战友们开始了新的汽车兵生活。
新修的汽车营是个正方形的大院子,在它的东边围墙外面是师部教导大队的训练场和师部教导大队的宿舍;东南方向则是师部的汽车修理所,被军区评为先进个人的陕西籍志愿兵李润虎,就是修理所的所长;在北边炊事班后面的院墙外面是一条通往教导大队和防化营、工兵营的柏油马路,矗立在马路两边粗壮且造型各异的梧桐树开满了粉色的花朵,空气里弥散着梧桐花的香味。马路北边工兵营、防化营以及东边教导大队低矮破旧的两檐水营房与汽车营新修建的三层楼房形成了明显的对比。汽车营的大门在西边,正对着师部的后勤仓库。汽车营院子里面的停车场地依旧是裸露的沙土地,还没有用混凝土硬化,在它南边的围墙外面则是一条由东向西通往天水市区和郊区的柏油马路,沿着马路的走向,紧贴着围墙边新修建的一排三层高的楼房,是我们全师新选拔上来参加汽车驾驶员培训的教室和学员宿舍,营房前面的空地上,整齐的停放着六十多辆老解放牌汽车。我被分配到楼房正中间的司训二连九班。
教练班长叫高中泉,肩膀上扛着三级专业军士军衔,是个当了十五年兵的老志愿兵,据他本人讲,他当兵第二年就上了战场,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说是老志愿兵,其实他一点儿都不老,你看,他那一米八七的个头,操着一口的河南南阳口音,合体的绿军装让他显得更加英俊,帅气。圆圆的脑袋上一双大小恰当、清澈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巴着,匀称的双眼皮也随之上下跃动着,大小适中的嘴巴里,两排洁白的牙齿就像列队等待检阅的士兵一样,整齐的排列在他的嘴巴里。整个一张光洁如瓷的脸上没有一丝儿皱纹,哪像个三十二三岁的人呀!
听去年因为学车没有学上而被分配到汽车营炊事班的上等兵李仁田讲:“以前学车都是要去宁夏青铜峡司训基地的,今年由于新的汽车营修好了,所以大家就搬到天水郡了。咱们是汽车营从宁夏青铜峡搬迁过来的第一批学员……”
刚到汽车营时,我们每天都要在三楼的会议室里学习汽车发动机的构造、燃油、传动、行驶、转向、制动、电器和越野车的特殊装置等理论知识,每个星期五的下午都要盘腿坐在营房外的沙土地上参加汽车理论知识的考试。考试成绩不及格的,不准许上车。就这样,我们每天和坐在教室里的学生一样,除了上课就是考试。
我们在汽车驾驶理论知识的学习中,逐渐熟悉并掌握了汽车的基本构造,知道了汽车发动机的工作原理等。三个月紧张的理论知识学习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空气里弥散着梧桐花味道的上午结束了。
我们考试成绩合格的学员们,终于可以跟着教练班长高中泉上车练习实际操作了。教练班长高中泉带着我和刘明启、邱晓安、靖秀明、李仁田、宋向敏、史立卫、仝长卫、李改灵、杨和平、刘杰民、李发文十二个学员。我们十二个学员去郊区空旷的河滩里学习汽车驾驶技术了。我们用于学习的教练车是中国的第二代老解放牌CA10B型汽车。随着枯燥的理论学习的结束,我们的心情也随着场地驾驶的开始豁然开朗了起来。
接下来的训练,我们以班为单位,由教练班长高中泉负责教授一些场地驾驶的基本技巧,我们终于从枯燥乏味的理论学习开始转向实际操作了。此刻,我们汽车营三个连队的五百多名学员都显得异常兴奋,各个都摩拳擦掌,有的学员迫不及待的钻进驾驶室开始练习起加、减档了。
教练班长高中泉让我们把汽车大厢里放着的绿色的专用U型钢架子插在汽车大厢栏板的专用插孔里面,然后用篷布盖到钢架子上,便于我们十二个学员乘坐。
教练班长高中泉每天早上八点准时从营区驾驶着老解放车,让我们十二个学员坐在汽车大厢内,载着我们到郊区的河滩上练习最基本的场地驾驶。我们按照教练班长高中泉的要求,四处找了一些小石头,摆放成﹃、︴和∞形状,开始练习蛇形路、绕八字、起步、停车、换挡、转向、倒车与公路调头等基本功。
在教练班长高中泉手把手的教授下,我们渐渐掌握并熟悉了汽车场地驾驶的一些常规技巧。三个月后,我们由场地驾驶改为道路驾驶训练了。
“天水”,得名于汉武帝元鼎三年(前一一四年)。源于“天河注水”的美丽传说。远在三千多年前,天水地区人烟稠密,屋宇毗连,“山水灵秀,林木密茂”。可是,到了秦末汉初,长期的征战、厮杀加上连年的干旱,使当时繁华、富饶的上城变得残垣断壁,民不聊生。相传,在一天夜里,正当人们进入梦乡的时候,忽然天空狂风呼啸,雷电交加,随着一道金光闪耀,地上现出红光。顿时,大地连续震动,在轰隆隆的巨响声中,地面裂开一条大缝。只见天上河水倾泻而下,注入裂开的大缝中,于是形成一湖,“天水湖”。此湖水位稳定,水质纯净,甘冽醇厚,“春不涸,夏不溢,四季滢然”。人们都说这湖与天河相通,又叫它“天水井”。后来,这个传说被汉武帝听到了,他就命令把要新设的郡建在上邽北城的湖旁,起名“天水郡”。从此,有了“天水”之名。
在天水,飞翠流玉的马跑泉,香美胜乳的甘泉,四季如汤、去病健身的温泉,珠帘垂挂的菩萨泉,寒彻沁人的八卦泉,鱼随泉涌的神鱼泉等,分布面广,知名度高。这些泉水水质甜美,四季不断,久饮能使人皮肤洁白。天水居民皮肤多白嫩,因而有“天水白娃娃”的说法。
天水别称秦州。秦州之名最早始于魏文帝元年(二二零年)。 秦的来源是由种植禾(即毛谷)而来的。远在西周以前,天水河谷土地肥沃,地势开阔,峰青水旺,水草丰茂,是个牧马养畜的好地方。居住在这里的秦人祖先伯益,就因替舜帝养马繁殖很快,曾得到舜帝的封土和赐嬴姓。到西周时,伯益之后非子又因替周孝王养马有功,受到孝王赞赏。孝王不仅让他继承了舜帝时伯益的“嬴”姓,还封其地为附庸,邑之秦(即今清水县、张家川回族自治县一带)叫“秦地”。这就是我国历史上秦国的开端。
在唐开元盛世,秦州是我国西去长安的一大重镇,被称为“千秋聚散地”,因而名噪一时。据《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记载,唐玄奘西去印度拜佛取经时,曾途经天水,“过秦州,停一宿”,至今在天水依然流传着许多关于唐僧取经的传说。
唐朝安史之乱后的第四年,杜甫为回避动乱,也曾毅然弃官,携带家小,越陇山,奔到秦州。开始居住在秦州城东南五十里的东柯谷,即现今天水市北道区街子乡八槐村的柳家河(曾名子美村),后移居秦州城内。杜甫在秦州住了三个月,所写《秦州杂诗二十首》以及由陇入蜀的十二首纪行诗,在他诗词创作的一生中均占有重要地位。
天水还有一个古称,叫做“成纪”。成纪之名,始于西汉,但宋代以前只是在秦安县境内,到了宋代才改移到了天水。成纪的得名与传说中的伏羲氏有关。称天水为“龙城”,因它是“人首龙身”的人类始祖伏羲氏出世之地,是龙的故乡。《汉书•地理志》也有记载,天水郡有成纪县,故天水素有“羲皇故里”之称。据有关资料证明,现在位于天水市西关的伏羲庙,首建年代距今已有七百多年的历史。庙内南天殿天花板上绘有完整的六十四卦及河图图形,这在其它地方是少有的。伏羲是中华民族的始祖,天水人总喜欢把伏羲庙称为“人宗庙”。天水是中国古代文化的发祥地,享有“羲皇故里”的殊荣,是海内外龙的传人寻根问祖的圣地。境内文化古迹甚多,其中大地湾遗址保存有大量新石器时代早期及仰韶文化珍品。国内唯一有伏羲塑像的天水伏羲庙,雕梁画栋,古柏森森。中国四大石窟之一、被誉为“东方雕塑馆”的麦积山石窟,荟萃了从公元四世纪末到二十世纪,约一六OO年间的七七三0余尊塑像,并与大像山、水帘洞、拉梢寺、木梯寺等共同组成了古丝绸之路上的“石窟艺术走廊”。同时,环绕麦积山方圆数十里分布的植物园、仙人崖、石门、净土寺、曲溪和街子温泉度假村等,共同组成了国家级森林公园---麦积山风景名胜区。人文景观与自然秀色交相辉映,巧夺天工,吸引着无数海内外游人。
周末休息时,杨和平带着我去了玉泉观,到师部通信营看望他的同乡。他的同乡邀请我们二人去了市区的小吃摊,品尝了天水的名优小吃“呱呱”。
呱呱,是天水一带的一种特殊食品。无论是寒风骤起的严冬,还是烈日当头的盛夏,总有那紫红色的呱呱在摊点出售,食客往来不断,生意格外红火。天水呱呱品种繁多,以原料区分有荞麦呱呱、冰豆呱呱、豌豆呱呱和粉面呱呱等。其中最受人们欢迎的是荞麦呱呱。制作方法是先把陇南盛产的荞麦粉成“荞珍子”,入水浸泡、加工,取其淀粉,然后将淀粉加水入锅,用小火烧煮,直到锅内形成厚厚一层色泽黄亮的呱呱时,方可取出装入盆内加盖,经过回性,即可食用。天水呱呱的吃法也比较独特,先将呱呱撕成小片,再配上辣椒油、芝麻油、芥末、酱油、食盐、醋、蒜泥等调料即可。如果说西北人喜食酸辣,那么天水呱呱可是典型的辣味小吃。若初食者,面对满碗流红的呱呱,定会咋舌、冒汗。而当地人尤喜以呱呱为早点,一些男女几乎“不可一日无呱呱”。也有不少来天水旅游的外地游客感觉很遗憾,没有亲口尝一尝这个具有地方特色的名优小吃,究其原因,除了红彤彤地辣椒油让人望而闭口以外,还有呱呱是商贩们用手捏碎、撕碎而放到碗里的,所以会有很多人都觉的不太卫生而宁愿错过一品其味的机会。为此,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当地的餐饮小贩们对呱呱的制做方法进行了一次改革,改用锅铲子等工具碾碎。很快就遭到了很多人的强烈反对,原因是这样制成的呱呱味道大不如前,不如用手抓成的入味。因此现在部分店铺里的做法是在手上带一双塑料手套,而仍有不少店铺保留了直接用手抓的传统做法。
天水呱呱历史悠久,相传在西汉末年隗嚣割据天水时,呱呱是皇宫里的御食。隗嚣的母亲塑宁王太后,对呱呱情有独钟,特别嗜好,每隔三日必有一食。到了东汉,隗嚣兵败刘秀,投奔西蜀的孙述时,御厨逃离了皇宫,隐居在天水,后来在天水城内租起一间铺面,专门经营呱呱,天水呱呱就这样在民间留传了下来。
此刻天水的夏天已经热的有些让人受不了了,通往郊区马路两边的杨树叶子在灼热的阳光下耷拉着,上面落上了厚厚一层灰土,天水郡街心花坛里的花草也都不同程度的耷拉着,只有波斯菊依旧高昂着头与阳光抗争着。
我们依旧每天按照要求严格训练,渐渐熟悉了一般道路驾驶中的坡道起步、停车和坡道换挡、通过凹凸路和障碍物、通过桥梁、铁路、隧道和交叉路口以及路上行人的动态判断与处理方式、夜间驾驶中的开灯驾驶与闭灯驾驶、雨雪天气等特殊条件下的汽车驾驶及复杂道路的驾驶技巧。
炎炎夏日,太阳毫不留情地泼洒着阳光,素有“甘肃小江南”的天水也在闷热、躁动中迎来了新的一天。早晨我们出操回来正在洗漱,连长张有利吹起了紧急集合哨。我们急忙丢下手里的毛巾和牙刷,快步跑出营房奔向前面的大院。
营长向我们通报:“同志们,刚才我接到师部命令,让我们汽车营全体干部战士参加天水市中心广场改扩建活动,针对这次和地方共建美丽新天水活动的重要意义和注意事项,我就不多说了,我们都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都知道自己该怎么干。说完,他抬起左手,看了看挂在手腕上的那块曾在老山前线打仗时部队统一发放的手表,说道:“现在是七点三十分整,你们有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和吃饭时间,八点整,我们准时出发,现在解散。”
早饭后,我们开着教练车拿着铁锹等工具直奔天水市中心广场,参加所谓的军民共建美丽新天水活动。
我们协助天水市第四建筑安装工程公司,在市中心将比较宽阔地一片空地开挖成一个很深的大坑,然后再用三七灰土一层层夯实与地面平齐,听营长说:“修建天水市中心广场,这样的活儿估计需要占用我们全营所有官兵十多天的时间。”
我们在此劳动的第四天,发生了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一连十三班一九九零年三月入伍的陕西籍学员王宝禄,在休息期间,跑到对面的天水市商业大厦里面偷东西时被营业员发现了,全商场所有的工作人员和老百姓们正在四处抓人呢。我们在工地上干活的所有干部战士都被营长立即宣布进入配合师军务处纠察队及公安机关实施抓捕的活动中,就这样,我们被卷入了城市抓贼行动。
听商场的女营业员讲:“那个解放军战士趁着她转身给顾客取东西时,用他套在手腕上用细钢丝做成的像弹簧似的东西将抽屉里的钱扎住后迅速装在自己的袖筒里面,然后继续扎钱,就在我刚转身要取货时,看到了,就大喊了起来。结果保安人员和商场的其他工作人员立刻跑过来进行围追堵截,但是因为进到商场里面购物的人太多,那个偷钱的解放军也趁着混乱往外面跑,当他跑到二楼时,看见人们都朝着他奔过来,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顺手牵羊,拿走了一台录音机呢,当时有好多个穿军装的解放军战士也在商场里面呢,除了我看清楚那个偷钱的解放军战士的长相外,别人都没有看清楚是哪一个,所以最后还是让他给跑了……”
我们在师部军务科长的统一带领下,地毯式搜索遍了所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就是不见王宝禄的身影。抓捕行动进行到了第六天时,有消息说:“有人看见一个穿着军装的解放军战士在天水郡部队附近的西瓜地里面偷吃西瓜时,被老百姓追打着四处乱窜呢。”
我们接到营长紧急集合的命令,开动了所有能够开动的老解放车,拉着师侦察营全副武装的官兵们奔向天水郡西边经常路过的一大片西瓜地。
还没等我们的车队停稳,几个老百姓就拿着铁锹、锄头等农具跑上前来吵吵开了。“你们解放军咋这样啊,偷吃我们老百姓的西瓜不给钱,还打人?”我停稳汽车,坐在驾驶室里没有下车,我车上坐着的侦察营长李伟一把拉开车门跳了下去,立刻立正并给发牢骚的老百姓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后双手紧握住发牢骚的老百姓的双手详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
发牢骚的老百姓一边用手擦着嘴角的血渍一边说:“我姓张,你们大家伙现在看见的这一大片西瓜地就是我前几年在村委会承包的西瓜地。今天早上我和老伴一同到西瓜地里来除草,当我们到了瓜地时,只见一个穿着军装的解放军战士躺在地里睡觉呢,身边到处都是被砸烂的西瓜,我老伴好奇地跑上前去用手推了一下这个解放军战士,结果他翻起身来对我老伴就是一拳头,我情急之下,赶忙一边护着我老伴一边大喊起来,你这个解放军咋这样啊,毁了我的西瓜地不说你还动手打人?那个解放军战士说,我一个穷当兵的,吃你几个烂西瓜,你乱嚷嚷啥呢?你再胡乱嚷嚷,我连你一块打,你信不信?说着,就给我一拳,打的我两眼直冒金星。正在这时候,陆续来瓜地里干活的其他老百姓看到了,就拿着农具过来帮忙。”
侦查营长李伟继续问道:“你们说的那个人呢?”
发牢骚的老百姓用左手捂着肿胀发紫的嘴角,用右手指着偷瓜贼逃跑的方向,我们顺着所指的方向一看,这不是去天水市区的方向吗?于是,我们在侦察营长李伟的带领下,直奔天水市区。天水市公安局的所有警察和交通警察等全部都介入到了抓捕战友王宝禄的行动中来。十四天过去了,我们一无所获。王宝禄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杳无音讯。
第十七天的傍晚时分,又有消息称:“有一个穿着军装的人在通往关山方向的公路边附近老百姓的洋芋地里偷洋芋时,被老百姓四处追着喊打,结果老百姓被偷洋芋的贼人给打伤了……。”
根据政委张海洋、师长常万全的命令,我们直属队汽车营的全体官兵们保障、配合师侦察营、步兵营、教导大队的全体官兵对战友王宝禄继续进行抓捕。就这样,我们这一批学员里面在学车之前从事侦查专业的七十九个学员被临时编入到侦察兵序列里,统一听从师侦察营长李伟的调遣。我们和天水市的公安、交警、武警等对王宝禄进行了新一轮的地毯式搜索。
第十八天的黎明时分,天水上空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柔和的照在长满青草和灌木的关山腹地,一丝儿微风吹来,弥漫在草尖上的一团团白色的雾气随风流动,关山从林里的空气潮湿的仿佛可以拧出水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一个面部黝黑,瘦啦吧唧,个头不高,却非常机警的黑影出现在潜伏点对面的羊肠小道上。
黑影非常警觉的四处观察着身边的环境,脚底下也小心翼翼地踩着腐枝烂叶,慢慢向前移动。黑影一边向前移动一边向后招手,此刻趴在八百米外潜伏点的我和常明国快要窒息了,我赶快用通讯器材悄悄向指挥所报告了看到的一切情况,师长常万全果断命令我们继续观察,同时命令侦察营长李伟带着侦察兵们迅速向我俩的潜伏点方向靠拢。
只见黑影身后渐渐出现了一支由满载货物的六个挑夫和十七名武装人员组成的队伍缓慢的朝着关山小道走来。他们身穿斑驳的丛林迷彩服,脚上穿着丛林作战靴,头上戴着防蚊头盔不过头盔上的防蚊网已经收了起来。他们的领口袖口紧紧的扎住,脸上涂着迷彩油双手端着八成新的AK-47突击步枪非常警惕地缓慢的行走在崎岖不平的山涧小道上,还不时停下来仔细的聆听着周围有没有异样的声音,一看就知道是长期活动在丛林里的老兵油子了。
我和常明国在离他们八百米的地方,正通过SVD狙击步枪上的八倍瞄准镜瞪大眼睛仔细的观察马队的每一个人。这支马队不是普通的运输马队也不是毒品贩子,他们的装备精良。从他们行进的队形来看他们受过严格的丛林作战训练。
这时我的单兵耳机里传来了轻轻的叩击声。我明白营长李伟带着其他的队员们已经到位,且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我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同时把瞄准镜的基线慢慢的对准了走在最前面一个身材高大怀里抱着一支微型冲锋枪的人的额头上。就在这时,我耳机里传来了侦察营长李伟下达开枪的命令,我不假思索的扣动了狙击步枪的扳机,“呯”的一声,七点六二毫米的弹头旋转着飞了出去,穿过走在最前面的大高个的额头撕开颅骨不情愿的钻进了大高个靠着的树干里。马队中其他人的反应速度快的惊人,随着我们几个潜伏点狙击手的同时开枪,走在最前面的几名武装人员也迅速向四面散开,躲在树后面开始进入反击状态。我和常明国密切配合着,常明国不停的报着开枪的方位,我不停的扣动着扳机。我手中的狙击步枪突突的冒着火舌,子弹像划过夜空的星光似的向八百米处的马队人员射去。剩下的马队人员意识到了狙击手的存在,开始快速移动找掩护向树后靠过去。马队的人们慌了,连面都没见就被我们打死了十一个人。侦查营长李伟带着其他侦察兵们按三二三的队形相互掩护着渐渐围了过去,剩下的六个拿枪的马队成员发出了绝望的吼声,双手把枪举过头顶跪了下来。“我们投降,不要杀我们”他们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求饶。我们潜伏的几组狙击手们接到指挥员要求停止射击的命令后停止了射击,但依然潜伏在狙击点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此刻,后边围上来的武警、警察等人员迅速跑了过去,把枪口顶在了幸存者的额头上……
天水市公安局的警察们迅速给马队的人员们戴上了手铐,一部分警察押解着嫌犯及货物返回,另一部分警察在我们的配合下迅速而又仔细地打扫着战场。十分钟后,“撤”随着营长李伟的一声命令,我们迅速的排成撅型队形出发了。李伟抬头看看了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命令我们:“加快速度!十点以前赶到驻地。”
到了营区,我开着车刚刚驶进汽车营的大门,车还没有停稳,就见指导员白匡洲朝我招手,让我到连部来一下。我赶忙把车停稳后,下车快步跑向连部指导员白匡洲的办公室。
任民同志,我这里有一份昨天下午刚刚收到的南京炮兵指挥学院的入学通知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