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团直属队汽车连我有幸认识了殷更营、尹换敏、吴永军、杨晓峰、甘再红、刘永红、王吉林、李小军、梁金山、孙威阳、欧阳康乐、刘俊峰、高文华、张强、赵宪国、常小林、段明强、陈联合、徐建林以及和我一起从坦克12师调过来的莫卫国、在猎人基地一同受训的特战队员常明国、从张掖55师调过来的汪国柱、还有修理所的张宏等人。
我被分配到吴副团长的弟弟吴永军班里体验后勤兵的慢节奏军旅生活一年,说是体验,其实就是让我们休整一下高强度训练、长期执行特殊任务带来的疲惫思想和时刻挑战生理极限而产生的不利因素。
吴永军今年刚刚才要转志愿兵,肩膀上依旧是四道杠的上士军衔,和我一个班的还有上士杨晓峰、中士甘再红、下士刘永红、上等兵王吉林、列兵李小军等人。我们每天除了早晨6点钟起床列队从营区出来沿着营区外省粮库通往县城新修建的沙土公路向陇西县城方向跑上30分钟,然后又调头往回跑。汽车连毕竟是个后勤保障单位,对于日常军事训练抓的没有步兵营和炮兵营紧,每周除了在星期五这天的车场日活动中去营房后边的车库进行日常车辆保养、打扫营区内卫生外,就是搞一些应付性的训练,比如每天早晨按点出操、每天晚上7点收看新闻联播、个别时间召开全连军人大会、班会等等。
每年3月份开始,对全团汽车驾驶员进行为期三个月的集中上路驾驶训练,训练期间,全团驾驶员也是集中到修理所后边的一排两檐水的平房里,然后进行集中管理,统一训练。团里的集中训练由吴永奎副团长总负责、运输股长吴向奎对日常训练整体负责、车辆管理员马学明协助吴向奎进行日常训练管理。我们每天开着东风140型卡车或解放141型卡车从营区出发,沿着316国道,每个驾驶员开5公里或10公里后,便集中停车换人。一路走走停停,向渭源方向开进,到了开饭时间,我们返回营区在集训灶上统一吃完饭后,午睡2个小时,然后下午继续训练。
我经常晚上跑到炊事班段明强的宿舍里喝酒,记得那时我和常明国、段明强隔三差五的买上一瓶白酒把炊事班里的排骨等好吃的偷出来放在炊事班洗菜用的大铝盆子里,用2000瓦的电炉子炖上,然后用拳头大的搪瓷缸子每人一缸子白酒,有时候高兴了会直接拿起瓶子来喝。我们每周星期四在车场里把封存的汽车保养擦洗完之后,顺便打扫一下车场卫生。就这样,我在团直属队汽车连一年的修整时间很快就要结束了,我也做好了打算从这里离开部队回地方发展的准备。于是,在1994年12月底老兵复转工作开始之前的10月份,我向团里打了专业报告。在接下来的最后一个星期里,连队里所有要离开部队的战友们也相互做着各自回地方的准备工作,并在一起拍照留念做最后的告别,之后便先后离开了军营。就在我送走了最后一批战友后,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准备离开时,连部的通信员李应元跑过来说:任队长,团里来电话找你……。我丢下手里的背包带,跑步到连部抓起电话,只听见司令部军务股的王干事在电话那头说:任民,立刻到司令部来参加会议……。我快速跑到班上抓起大檐帽和武装带后一路狂奔去了团司令部。在司令部会议室,我看见常明国、刘明启、张松生等不多的几个人也在。团副政委刘春灏和副团长赵松德分别传达了师部和集团军的命令,要我们一周后返回到军区特种作战基地报到。我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在去团部的路上我还在想着可能是团里首长要对我们转业的人员进行谈话,可谁知,接到的命令不是转业,而是要我继续留队服役,而且还是我之前受训的特种作战大队的训练基地,我有些傻眼了。
终于,返回军区特种作战大队的日子如期而至,我和其他继续留在汽车连进行日常后勤保障的战友们相互合影留念后,跟着团作训股股长登上了去天水师部报到的列车。3天后,我们71个从全师挑选出来的人员跟随师部作训科长再一次登上了西去的火车,到兰州军区特种作战大队的训练基地报道。
在基地报到后没几天,寒冷的冬天就随着一场鹅毛大雪正式来临了,兰州的天气也越来越冷。冬日的早晨,黄河水变得清澈见底,岸边的柳树枝条上落满了积雪,一棵棵玉树银花。雪后初晴的天空蓝的有些透明,太阳变得特别吝啬,舍不得给大地一丝儿温暖的阳光。黄河北边的白塔山在冰冷的蓝天下显得有些苍荒,如同一个头发稀疏的老者孤零零地耸立在人们的面前。
……。
天还没有完全大亮,星星还在天空中眨巴着眼睛,营区战备值班室的紧急战斗警报响了起来,我们火速穿好反恐作战服,戴好黑色面罩,拿上武器装备快步跑出战备值班室的宿舍,当我们出来时,支队长已经穿着黑色的反恐作战服,戴着黑色面罩,右手拿着武器站在营房门前枯黄的草地上等着我们了。
我迅速整理好队伍命令队员们报数。支队长命令我们:“情况紧急,快上车,直奔机场。”在去往机场的路上,支队长向我们简单介绍了战情……。
武装直升机起飞后,径直向西藏地区飞去。
支队长接到军区首长的命令,要我们配合西藏地区的野战部队和地方公安警察,全力打击恐怖分子和贩卖野生动物的不法分子在西藏地区的嚣张气焰。直升机降落后,我们跃下直升机,原地待命。我刚要坐下来整理装备,支队长叫上我快步跑向现场指挥部,敬礼报告:“中国人民解放军沙漠蝰蛇特种作战大队奉命前来报到,请首长指示!”
“你们来的很及时!”当地的野战部队首长周文碧少将和公安局长脸色严肃,周文碧少将对我和支队长介绍说:“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有多名境外恐怖分子勾结当地一些黑社会不法分子在藏区进行恐怖活动和偷猎藏羚羊等国家珍惜动物。在边境地区不断骚扰我们的牧区群众,气焰十分嚣张……。”
支队长转过身来命令我说:“你马上通知狙击手,占领有利地形,实施狙杀,其他作战人员配合野战部队和公安警察,马上进入战斗。”
“是”我嘴里答应着,立正向两位首长和支队长敬完军礼后,快速走出指挥部。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直升机旁向正在原地待命的战友们传达了首长的命令。四个狙击小组人员马上拿起装备分头坐上早已等候我们的越野车向四个不同的方向驶去……;侦查小组也坐上越野车快速出发,利用侦查手段获取更多有价值的准确情报;突击小组快速熟悉着周边的地理环境和图纸,一分钟后,迅速向四周散开,配合当地野战、武警部队及公安警察组成若干个突击小分队登上山地步战车向正前方的崇山峻岭中驶去……。
飞机起飞了,我和常明国、刘明启坐在靠着窗户的座位上。我把脸紧贴在窗户上从空中看着西藏的千山万壑、草原牧场和寺庙红墙,看到了气势雄伟的布达拉宫和通往山谷中的一条柏油公路,公路像一条黑色的巨蛇一样蜿蜒通向山谷的深处,在公路的两侧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和山坡,山顶上有一座红墙碧瓦的寺庙矗立在那里,寺庙的前面是一个高大的木杆,木杆被青褐色的石头垒住,其四周堆放了许多洁白的哈达,木杆上的经幡在山风中不停摇曳着。
我望着寺庙,直到白云遮住了寺庙周围的大地。
这时,机舱里的喇叭响了起来,要我们做好一分钟跳伞准备。舱门打开了,我们背着伞包像天女散花般飘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