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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柳林第二天还是老习惯到世纪广场去锻炼身体，他在这个美丽的广场上散步，对着那些盛开的花朵沉思。一位卖小吃的在文化馆的对门摆起了小摊，这时还没有人，柳林来到这里，看到卖小吃的是位小姑娘，小姑娘应该是上学的年龄，为什么不去上学，到这里卖小吃呢。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就来到了小姑娘面前。他问小姑娘：“你怎么不去上学呢？”小姑娘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不是还没有到时间了吗？也没有到你们规定的时间呀。”小姑娘似乎很害怕他，对他怀有戒备，那双乌黑的大眼里流露出怯怯的神色。柳林问：“不要害怕，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去上学？”小姑娘被他问的哭起来：“我怎么不去上学呀，我现在去上学就没有吃饭的钱，我们的地被征收了，爸爸因为工伤死去了，当现在老板还不给我们赔款，我妈妈在街里摆摊卖东西被你们打一顿，没地方说理回家就上吊死了。我现在和我奶奶一起过，奶奶生气气瞎了眼，我就是靠早上卖些小吃维持我们的生活。你就是柳书记吧，你就是指使城管人员把我妈逼死的大坏蛋吧，我在电视上见过你，你别说自己不是他。”小姑娘似乎是豁出去了，她准备要和她日夜很的柳林拼个你死我活。可是柳林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么粗暴，他走过去，沉重的说：“不错，我就是柳林，好孩子，你骂的的好，出现了这件事，我竟然不知道。你说说，你爸爸在哪家企业工作，他们为什么不给你们赔偿款？你妈妈是那个城管人员打的？你不要害怕，把这些事告诉我，如果是柳三木不管你的事，你可以在综合楼前骂他一百天。”
小姑娘听了柳林的话，马上给他跪了下来，放声大哭起来：“柳书记，柳伯伯，是我错怪你了。我妈死的冤呀，我爸死的冤呀，你要为我做主呀。”柳林把她拉起来：“孩子，不要哭，好好的说，伯伯给你做主。”小姑娘说她叫贝贝，是爸爸妈妈的宝贝儿的意思，他的爸爸是一个技术高超的焊工，在本县的一个著名的企业打工，爸爸是因为处理这个企业的一次事故中因公殉职，可是老板就是不给赔偿，告到劳动局也人没有管，人已经死去三年了，就是没人解决这件事。妈妈领着她和奶奶艰难的生活着，没有办法，妈妈摆了个小摊，那是东拼西凑才准备的小本买卖，可是第一天就让城管上没收了。妈妈不让他们没收，那些人把妈妈拉了老远，把妈妈的衣服都拉烂了，妈妈哭着求他们没有用呀。是一位好心的作家大叔知道了这件事给贝贝写了一份材料，他让贝贝在这里摆摊，他说刘书记是个好官，让她在这里等柳书记。小姑娘哭着说：“俺一开始不相信，因为那些城管都是您派的，您会听俺的吗，看起来您就是青天大老爷，是老包转世呀。”柳林对小女孩说：“孩子，是我对不起的，今天我就去为你讨个说法，你快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就去为你的父亲讨个说法。”小女孩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怎么也想不到柳书记亲自给自己讨说法，这已经是过去三年的事了，人家还管吗，听说对方和柳书记的关系很好，她现在看到了柳书记的态度，她放心了，感到自己有盼头了。她要为柳书记煎个煎饼，柳林说：“孩子，我已经等不及了，我们现在就去那个公司，我要亲自去见见这位老板，看看他们是怎样执行劳动法的。”柳林看着孩子把东西收拾到一个三轮车上，她把这个三轮车推到了停车棚里，跟着柳林书记去起重机公司去找那个自己找了好多回的老板。这是一位知名企业的老板，他是个热心的捐助者，他的公益名誉相当不错，为什么对于员工的工伤处理的不到位呢，这是民营企业的通病，他们害怕执行劳动法，因为这样他们就会增加成本，他们不赔付工伤费用就是怕引起连锁反应。他们没有尽到自己的社会责任，这是普遍存在的社会问题，也是我们的民营企业老板回避的问题，这说明蒲城的民营企业还没有跳出自己的小圈圈，那就是我们的民营企业是建立在社会主义制度下的民营企业，是对公有制的一个补充经济。它不同于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私人企业，但是现在的资本主义的私人企业为了自己的生存，为了保持社会的平衡，他们也承担起自己的社会责任，担负起员工的各种社会保障。我们的民营企业还处在资本主义企业的发展初期阶段，他们再尽大成都某的吸取剩余价值，把工人的基本利益放到了一边。柳林觉得应该对这些企业进行一次广泛的培训，从思想根源里把他们的思维模式加以改变。这是他在路上深思的，来到了企业刚刚八点钟，这是吴兰高没有想到的，他们这次到来几乎是突然袭击，让相关部门措手不及。同来的还有劳动局的仲裁人员，他们就是来说服老板履行自己的法律义务。
其实老板也很幸苦，他看起来期的很早，他的眼圈里透着疲倦，他看到了柳书记一大早就来到了自己的公司，不知道是什么事。他没有见过这个小女孩，他以为又是柳林为了让他救助一个陷入贫困中的特困家庭。他马上和刘书记握手问好，看到他们来了这么多的人，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当柳林把这个小女孩介绍给他时，他感到了震惊。说实在的，他几乎是不知这件事情，他也没有见过这个小女孩，当时出了事他是明白的，他好似已经对这件事进行了安排，他以为已经处理过了，他还去了当事人的家里对他们的家属进行了慰问，啊他想起了，这个小女孩就是他们的一个孩子，他想起来了，孩子好似很坚强。没有赔付这让他感到很震惊，出现在自己的企业感到不可思议，这是他的职员处理的事情，但是他没有明白，职员是没有支付权利的，现在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了，他显得是无辜的样子。问题的解决比原来想象的容易的得多。劳动局的相关人员给他们计算了赔付标准，赔付工作当场解决。小女孩拿到了自己的赔付款。
七
唤醒民营企业家的社会责任感已是当务之急的事情。他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我们对企业支持是让他们合法的经营，为蒲城的经济做出自己的贡献，不是姑息他们做出违法的事，不是姑息他们逃脱社会责任，你们要对企业进行一次全面的突击检查看看哪个企业对员工的社会保障还没有尽到责任，看看那个企业还存在这种现象，看看我们的龙头企业存在这种现象？那些普通企业是不是更严重呢？你们要对企业家进行一次全面的劳动法观念的培训，要让每一个企业家参加，不要遗漏一个人，以这次事件为契机，把我们县的民营企业家的法律意识培养起来。”他让老板的车把小女孩送到了家里，让秘书去处理她妈妈的事件，不要姑息我们的工作人员，看看他们是不是野蛮执法，看看他们在执法过程中是不是以理服人。他说：“我理解城管人员的辛苦，我理解他们在执法过程中出现的尴尬，但是这些小商小贩都是一些弱势群体，他们摆流动摊位也是生活所迫，只要是不违法占道我们就给他们一条生路，我们自己没有能力全部解决他们的就业问题的时候，我们不能消灭他们自谋生路的途径，不要没收人家的谋生家伙，那样就会引起公愤，我们就是好心办了个坏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又何苦去害人一命呢，有些人就是没有一条生路了，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把他们生路给短住呢。不要野蛮执法，不是不让大家执法，是要人性化执法，看看我们能不能给他们划一个地方，让他们在这个地方卖下去。要考虑每一个街道的附近增加一个不影响我们的市容的早市晚市的地方，容许一些摆小摊的地方。这样我们就能够解决一部分人的吃饭问题，社会也就安定了，我们提倡的和谐也就达到了目标。”柳林语重心长的言语让城管局的负责人感到了自己的责任，她表示回去后就对执法人员进行一次培训。对全城进行排查，把柳书记的指示落实到位。他说：“一件事做不好，老百姓就不会满意，他们的遭遇是我们造成的，我们的良心就会受到谴责。我们就会被老百姓指着脊梁骂娘。同志啊，教训呀，我们是人民的公仆，不要忘记这一条。”
他们决定要去当时那个造假村看看，那里的老百姓现在做些什么，看看大家的协调工作做的到位不到位，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了自己的新的生意，这是柳林经常挂念的。因为他一下子把这个旧货市场关闭了，把那些翻新产品清理掉了，以这个村为代表的这部分从业人员他指示过让大家好好协调一下，让他们进行行业转变，由政府出头，把他们协调给一些企业，让他们作为他们的协作单位。因为这些公司具备了检测手段，可以把他们的产品质量提升到一个高度，让他们从过去的仿制翻新误区里解脱出来，成为名副其实的生产企业。
来到这个村里，又可以听到了轰轰隆隆的机器的响声，柳林到了几家作坊里，看到他们的车床在开动，是加工一些零配件，这里的老板说，他们是为未华和巨人这些企业加工的，他们自己也有自己的检验手段，以免到了这些企业被淘汰。柳林看了看他们加工的零部件，看上去很精美，就高兴的说：“这样多好呀，用不着担心害怕，自己光明正大的生产加工，看看你们的生意还是不错的呀，你们应该努力从这个院子里搬出去，这里是庭院经济，搬出去就是现代企业了，这是一个跨越。”园区负责人说：“他们已经购买了几十亩地，就在村子的外边，这个村子是计划搬迁的。”柳林听了很高兴：“对呀，合理布局就是园区的特色，这是一个长远的布局，村子要搬迁，要把新村设计好，这就是新的农村，我们要把老百姓的问题解决好，给他们解释清楚，让他们知道园区的建设对他们的生活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吴兰高趁着上厕所的机会给李善其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柳林已经在村里了，李善其埋怨他事先没有打招呼，可是吴兰高说：“打什么招呼，我自己也不知道他来了个突然袭击，你赶快把人给我集结起来，要把昨晚的条幅打出来，要让大家看到你气势来。”吴兰高害怕别人发现，自己赶忙回到了柳林书记身边。柳林对他做的工作感到满意这是他领的第一家，还没有到第二家，街里就开始热闹起来，一群人打着横幅过来，这些人有一百多人，他们全是过去的那些翻新产品的商户，今天他们听李善其的调遣，来向柳林抗议，抗议把他们的生活门路给短截了。他们要讨回公道，还有一些不明事理的村民也跟着乱起哄，觉得可以闹出些好处来。柳林不知道是什么事，跟随的人员要柳林回避，让他们来解决问题。柳林书记不答应，他要和这些来闹事的人见见面，回避不是办法。他说，我要和他们谈谈。他径直朝这些人群走来，还有好些看热闹的村民。听说柳林来了，一些人打出了抗议的条幅，就出来看热闹，一时间，村里出来好多人，也有邻村的人，看起来不下几千人，看起来局面有些乱。
八
看到如此热闹的局面，吴兰高心里很高兴，他终于可以看到柳林和老百姓发生了冲突，随行人员要给公安部门打电话，被柳林书记制止住了，他说：“这是我们的父老乡亲，我们用不着那么大惊小怪，有误解解释开就行了，有失误我们改正就是了，我们不能用暴力手段对待我们的老百姓。”他对那些闹事的人说：“我就是柳林，你们有什么问题尽可能的给我提，可是你们提问题之前，我要给你们说几句贴心话，那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关掉这个旧货市场。我们大家看到，我们今天的起重行业蓬勃的发展，是来自于我们的诚信经营和高质量名品牌的信誉获得的，我们不要老是停留在一个点上，可能过去这个行业给我们带来了一定的收益。我们的一些收入来源于这个行业，可是当这个行业成为我们的毒瘤时，我们就要彻底的把这个毒瘤割掉，不然的话，我们就得出局。那个时候，不是你们这些人出局，是整个蒲城县出局。我们到了那个时候，还有什么发展可言。我们取缔翻新产品没有错，我们整顿起重市场没有错。错就错在你们没有看清形势，听听村里的机器声吧，他们及时的进行了转变，他们很快成为未来的企业家，他们已经成为合法的经营者，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呢?你们也是一些经营精英，你们也是一些技术高手，你们也可能有自己的设备和场地，你们应该从这个阴影里走出来，到自己的合法轨道上来经营起重产品。说道建这个园区，就是要把我们的起重机械产业规模化，要使这个产业链条化，把企业集中到园区发展，就会带动这种个地方的经济发展。企业多了，我们就业的机会也就多了，我们创业的机遇也就来了，别人在想办法挣钱，你们在想办法闹事，别人再想办法创造一个新天地，你们还在维护一个被时代淘汰的行业，你们想想自己会有出路吗？现在这个市场已经关闭三年了，你们可以放下任何幻想，那就是蒲城不会允许这些破坏蒲城名誉的伪劣产品在市场上出现了。打消幻想，重谋生路，是明智之举。”闻讯赶来的村干部把自己村的村民叫到一边，做他们的思想工作，柳林又让那些转行的人们来个现场说法，给来的人触动很大，当他们去找李善其时，也不见了他的身影。大家才觉得上了李善其的当，表示自己一时糊涂，没有看清形势，做了糊涂事，柳林对他们说，对有些问题想不通不要紧，要找我们问个明白，我的电话是共公开的，你们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不要搞这一套，搞这一套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为我们的形象遭成不必要的负面影响。蒲城的形象好了，对大家都有好处，因为人家看到我们有个好的形象，好的环境，才会和我们打交道，才会接受我们。市场才会有我们的蛋糕。不然的话，我们就难以生存，千万不要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呀，千万不要做出对不起蒲城人的事情呀。”在场的群众给三木以热烈的掌声，他对在场的老百姓说：“我愿意和咱们蒲城县八十万人民做朋友，我希望做八十万人民的朋友，大家都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有些误解是很正常的。我们说开了，还是好朋友。蒲城的发展还靠大家的努力，光我柳林一个人不行，没有大家的共同努力，我一件事干不了。我愿意和你们每一个人做朋友，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把蒲城建设好，把我们的生活过好，把我们的家园建设好。大家都能够过上好日子，这样，我们就可以大踏步的朝富裕生活的道路上迈步了。”
他们出村后，柳三木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不要动不动就动用警力，我们对待反映问题的群众是什么态度，就预示着用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些问题，方法不一样，效果就不一样。以理服人，大家可以做个朋友，利用权力压人，你就会树立一个对立面。城管执法也是这个道理，我们成立了城管执法大队，目的是维护城市秩序，看今天的事情，说明了什么问题，说明了我们总以为我们的工作做的相当不错了，可是还是出现了这样那样的漏洞，就像是小学生做作业，总觉得完成了作业就可以交差了，可是不去认真的检查一边，还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错误，满本子就会出现错号。我们的同志做事就是为了应付差事，认为自己把工作做到点上就可以了，不需要面面俱到，反正没有那个领导会检查的那么详细。为老百姓创造一个干净整洁宽松畅通的大气环境，不是让大家去治人的，所以我们提倡人性执法就是这个道理。不然的话，就还会逼得老百姓上吊，把他们逼得没有退路了只有以死抗争了。这就是我们的人民，你们还能说什么呢，我们开展的为官心中要有老百姓的大讨论就是尽量的避免出现这种现象的出现。这种现象的出现，我们就成了历史罪人。”说到这里，他开始沉默，这种沉默让同行的人感到了沉重，他们知道柳书记在想什么，在别人看起来是件小事，在柳书记看来是大事，因为这是关系到党在人民群众威信的大事，他不管行吗？在这里受到的冲击让柳林感到有些工作做的还是不到位，关闭市场已经是三年了，为什么这些问题还是会出现呢，他对吴兰高说：“做工作就像是打扫卫生，不要留死角，留了死角就会给我们的健康带来隐患，我们最大的领导就是人民群众，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检查你们的工作，哪怕有一点不到位，他们都会查处你的破绽的，这就是教训呀。”
李善其按照吴兰高的想法在县城开了一家迪吧。这家迪吧是一个非常好地段的娱乐场所。这是一家信息公司，现在公司倒闭了，李善其就买下了这个地方，在这里开了一家娱乐场所。涂三被安排这里当保安部长。很快他们在这里组织了一班人马。这些都是一些社会闲杂人员。他们平时就是有前科的人。现在他们来到了这里，听命于李善其。李善其开始知道组织这些人员的好处。这些人成了他的迪厅的保护神，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一些被他们看不惯的人都成了他们欺压对象。在蒲城的范围里，他们把持市场，开始对一些市场收保护费。这些社会混混并没有把一些部门看在眼里。
吴兰高知道了李善其成立一些黑社会组织，非常高兴。他觉得往后自己就可以利用这些人为自己服务。再说老宋对吴兰高非常感激。他在一些事物中开始和吴兰高保持一致。他们两个人成为好朋友。老宋觉得吴兰高前程无限。和他交往非常有利。他们定期在一起会面。吴兰高分析蒲城的局面：“现在县里出现了两派。一派是书记派。这些人在本地没有背景。他们一般没有群众基础。可是老百姓喜欢他们。另一派就是县长派，这一派是以县长为首的科局级干部。他们大部分都是蒲城人，也是老县长提拔起来的人，和现任县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老宋知道：“按照你的说法，我就是县长派了。我和赵县长关系非常好，这次处分我赵县长还为我说情呢。你是属于那一派呢？”吴兰高说：“那一派我都不属于，书记派不会长久，县长派会有风险。我属于我自己这一派。他们谁我也不得罪，也得罪不起。我就是看看事情发展的结局。县长派有些人会出现问题。书记派会抓住这些问题做文章。”老宋觉得吴兰高就是比自己高一筹。吴兰高告诉他说：“你要是想在这里站住脚步，就要紧跟县长派。但是不要死心眼，有时要见风使舵。”老宋不明白他的话：“我怎么才能够掌握这里的关系呢？”吴兰高笑而不答。他们在茶座里高谈阔论起来。
吴兰高离开茶座，直接去单位上班。他在路上遇见了原南蒲办公室主任，现在被调任公安局副局长。也是吴兰高的功劳。这位姓王的局长来这里就是找吴兰高。因为一些工作上的关系，他们需要进行沟通。吴兰高非常高兴的把对方让到自己的办公室。到了吴兰高办公室，王兴就直接说那件事：“你们监察局交给我们局里的案件我们查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吴兰高说：“没有问题更好。我们干着一行的能让人家过关就让人家过关。大家都不容易。人家把问题反映到我们这里，我们认认真真的给人家办事，出了问题要给出事的人担着。今天他用着你，明天说不定还会用着人家。”王兴听了十分赞赏：“就是这样。”吴兰高说：“咱们两个很久没有在一起坐坐了，我的一个朋友开了一家大酒店，他说请我去赏光。我正说去看看呢。刚好你来了，我们今天就去坐坐。”
到了下午要下班时，他们就在李善其的大酒店门口见了面。大酒店和迪厅在一个地方。王兴见吴兰高出现在门口，就十分高兴。他今天穿着便衣，显得十分的精神。吴兰高到了，就说：“一出门就遇到老宋，他和我说了些没用的话。”王兴说：“他就是一个磨磨唧唧的人。我就是吃了他这方面的亏，几乎栽在南蒲。”说着，他们两个来到二楼。李善其早在那里等着。见二人来了，就非常高兴。王兴见是李善其开的饭店，就格外的高兴：“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李叔你在这里发财呀。你怎么不吭气呀？你是光巴结大官，把我这芝麻官忘了.”李善其马上说：“你说的是啥呀？我就是想巴结你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发财呀?”他们说着已经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包厢。进了包厢，吴兰高说：“这是我干爹办的，今天就是请你的客，往后多加照顾。”他转脸对李善其说：“叔，你还不知道吧，王哥已经是公安局的常委副局长。以后饭店里还是迪厅里出什么事王哥可以给你罩着。”王兴满口答应：“这个自然。我和李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搭上了王兴这个大船，李善其非常高兴。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干这种买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吴兰高就是有意把王兴往这上边拉，为的是往后他们相互有个照应。王兴也觉得吴兰高前途无量，见了这个机会，他还不高兴的答应？王兴本来是想在南蒲捞上一把，没有想到自己几乎栽在那里。幸亏吴兰高拉了自己一把，不然的话，自己这一辈子就难以翻身了。正好公安局里一位副局长出了问题。是吴兰高要求让王兴陪同自己调查这个案子，让王兴里了一大功。他趁机给王兴说了好些好话，让王兴在这里当了副局长。虽然说公安局副局长还是低了半格，可是公安局是一个非常好的单位。王兴也是非常的感激。
王兴在李善其那里玩了个尽兴，他拍着胸脯说：“李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在蒲城没有咱摆不平的事，你就放心大点的干吧。”李善其自然高兴。他是只要是能够赚钱，干什么都不怕。所以觉得有吴兰高和王兴两个人为他做主，他还怕什么？
吴兰高等王兴离去，对李善其说：“这家伙不但好色，最重要的是贪财。你要抓住他的这个弱点，把他拉下水。我们的组织有他参加，就可以万无一失了。我们就是把蒲城闹得越乱越好。就是让大家觉得我们这里不太平。”他对涂三说：“你要把这些小弟兄控制好，让他们为我们服务。”李善其说：“这人我熟悉得很，在韦庄镇是个不起眼的角色，没有想到他混得不赖。他就是一个见了女人跑不动的主儿。我吃定他了。”
九
柳林和赵立鸣的分歧越来越大。柳林接到好多群众举报，说明一些干部存在问题，柳林决定立案调查，赵立鸣不同意。他认为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果立案调查，就会伤了大家的心。基层干部也不容易，一些小的错误在所难免，不必要搞得太紧张。为什么赵立鸣对一些问题总是采取回避的态度，让柳林感到不理解。一些问题总是得不到解决，一些决议得不到落实。柳林很苦恼。他怀念和吴明月一起共事的日子。那时候他们总是保持一致，虽然有时意见也是分歧，可是他们总是在保留自己的意见的同时，能够执行已经形成的决议。赵立鸣就不可以，他总是自己以为是，把集体决议不放在眼里。对于柳林接受群众来信的做法很不满，对于柳林转到部门的问题总是让部门领导人拖着不办。他感到很被动，他找到吴明月诉说自己的苦闷。吴明月决定找赵立鸣谈谈。
吴明月在一个星期天约了赵立鸣。在吴明月在临近县城的一个试验田里，他和赵立鸣开始了对话。这是一片高产试验田，是吴明月自己搞的科研。赵立鸣原来是定期来这里和吴明月谈心的。自从当了县长后他就一直没有来这里了。吴明月今天把他找来不知为什么。赵立鸣老远就看见吴明月坐在田头默默的吸烟。吴明月的表情很凝重。他看着自己丰收在望的稻田。赵立鸣知道吴明月有这个习惯。他培育的良种已经被国家认可。他不但是一个合格的县长，还是一个合格的科学家。看见赵立鸣过来，吴明月站立起来，对他说：“我叫你来就是想让你到这里透透气，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紧张了。”赵立鸣来到这里，他知道吴明月要和他说什么，就先开口说：“老领导，你不要给我做思想工作，我知道，这几天我和柳林有些过节。可是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呀。他事无巨细，还让我们这些人干什么?”吴明月对他说：“两个人在一起共事讲的是一个协调。你要学会宽容，学会宽容就能够干大事。你是县长，不是老大。对有些问题过分的迁就就问出现问题，群众举报的问题为什么压住不查呀。没有问题查了更好，给群众一个明白，有问题就可以解决。我们就可以给老百姓解决问题。我们就是为老百姓服务的。我们是他们养起来的，我们就要为他们办事。”赵立鸣说：“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我们都要去查，我们的基层干部就没办法干了，你我都是从基层赶出来的。基层干部容易吗？柳林是从机关下来的干部，他不知道基层干部的难处。动不动就拿基层干部开刀。搞得人心惶惶，几乎乱了套。”.
吴明月没有言语了，赵立鸣说的情况他也知道。可是确实是有些基层干部出现了问题，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人家相信政府，才把问题反映给你，赵立鸣为什么就不能查找自己的原因呢？吴明月对他说：“如果是把问题理顺了，还有人反映问题吗？就是让那些当贯老爷的人尝到一些夹着尾巴做人的滋味。这样他们才能兢兢业业，就不会给老百姓找麻烦。”赵立鸣不理解吴明月的态度：“那些反映问题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都是些刁民。他们无所事事，专门出来捣乱。”吴明月听了赵立鸣的话，觉得心里一沉。平时他没有这个思想啊。怎么到了县长就开始有了这个思想呢？他非常严肃的对赵立鸣说：“今天我是以人大主任的身份找你谈话的。你们政府对我们人大转去的问题没有一件解决的让人大代表满意。这些问题都是人大代表们经过调研提出来的，有些问题是很突出的。你们为什么这样婆婆妈妈？”老头非常生气：“我不知道你这个县长干什么吃的，整天忙着和书记争权夺利。你已经偏离了一个县长的职责。如果在这样，我就召开人大会议，启动罢免程序。”看到吴明月确实生气了，赵立鸣那张发红的脸更加红了。他站在那里没有言语。他知道吴明月的发火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些日子他就是事事和柳林顶着干。自己的心里不平衡呢。他也是想自己能够干出些成绩来。有了柳林就显不出自己的本事来。
赵立鸣和吴明月谈话后觉得吴明月管得太宽了，既然退了，就不要管那么多的闲事。政府和县委的事还来插手，让他很不舒服。他认为自己这个县长当得有些窝囊。本来有个县委书记在那里碍手碍脚的，现在又来个人大主任。他很不满意。
柳林在这个时候胃病复发了，不得已他住进了医院。
柳林住院给赵立鸣带来了主持县委工作的机会。他现在很高兴，再也没有和自己作对的人了。他开始对已经立案的一些干部停止了调查，一些停职的干部回复他们职务。他开始对那些干部进行所谓的平反。吴明月找到了他：“立鸣，这些人都是经过调查出现问题的干部，你怎么能够把他们启用呢，有些是经过常委会的决定。”赵立鸣说：“这些被处分的人都是你我的老人。柳林为了打击你我，故意找茬，无中生有的找些罪名。我不能看着不管。”吴明月说：“你这样做是违反组织原则的。你不要以为柳林休息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警告你，不要破坏组织原则。”赵立鸣满口答应，但是自己还是继续我行我素。他甚至把一些问题干部调配到重要的岗位上。这些问题已经引起大家的不满。
吴兰高冷眼观察着赵立鸣的行为。他秘密的派出自己人对赵立鸣进行调查。因为赵立鸣的行为已经超出正常的程序。他知道一场非常的分歧就要开始了。他觉得赵立鸣一定和这些有严重经济问题的干部有联系。他觉得赵立鸣要出事了。
十
吴兰高一边组织人对赵立鸣进行秘密调查，一边给柳林汇报自己发现的问题。柳林就住在人民医院的普通病房里。这是他自己的要求，这样他可以零距离和病人接触，也可以和那些普通的病人家属接触。在这里他了解到普通的老百姓还是看不起病。医药费依旧是大家难以承受的负担。在住院间，柳林规定任何部门负责人不得来这里看望他，不然的话就要受到处分。吴兰高是得到了他的同意才来这里的。他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接见了吴兰高。吴兰高没有给他带来什么礼品。吴兰高知道如果自己带来礼品柳林一定会给自己难堪的。他在这里见到柳林，他看见柳林精神恢复的已经不错。他开始汇报自己的工作：“自从您住院以来，赵县长出现了很不正常的举动，他把一些问题平反了，一些有严重问题的干部停止了调查。我们监察局受理的好些中大案件都被叫停了。我们发现一些涉案人员和赵县长来往亲密。我们查的几起重大案件都牵涉到了赵县长。我们不敢擅作主张，不敢深入调查。我这里有调查出来的相关材料，交给您批示一下，我们等着您的指示。”柳林的眉头皱了起来：“确实他的问题非常严重，我早就有些觉察。可是他毕竟是政府第一把，又是第一副书记。我没有多想。他的问题我们县已经无权插手。我看还是请市委派人来调查。你把相关材料组织一下，一定要事实清楚，抓住要害。一定要有理有据，把一些重大案件梳理清楚。”吴兰高说：“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办，把这个腐败案挖出来，把我们蒲城的经济环境净化了。”
从人民医院出来，吴兰高非常激动。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是自己创造奇迹的时候了。他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说明赵立鸣有重大贪污受贿行为，被他提拔起来的一些干部都给他送过礼。他担任常务副县长时，他负责的几条公路的招标中那些已经出了问题的干部都曾经给他送过礼。他包庇的一些基层干部有的在群众中劣迹很多，已经引起群众的众怒。可是他还是照样的把这些干部包庇。事实上，在赵立鸣周围已经形成了一个权力圈，他们利益一致，这个关系圈团结的很紧密。他们的利益不容别人染指。吴兰高知道自己如果把这个集团挖出，自己的影响会很大。这样不但柳林会重用自己，也会引起市委的高度重视。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绝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他回去后自己亲自组织材料。因为他觉得这是非常保密的工作。他没有在单位组织材料，回到家里，自己把自己关在书房，开始奋笔疾书，一气呵成了一份长达十万字的调查材料。
当这份调查材料出现在柳林面前时，他一下子惊呆了。他不相信这是事实。赵立鸣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赶出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据吴兰高的调查报告上说，赵立鸣不但自己贪污受贿，而且生活腐败，他在蒲城最豪华的贵族区有自己的别墅，别墅里养着自己的情妇。这个情妇不是别人，正是蒲城赫赫有名女老板。这个女老板就是一家房地产开发商。女老板不但手里有钱，而且还很漂亮。她的丈夫是一个教师，她根本看不上这个中学教师。她把一套豪华别墅送给了赵立鸣。赵立鸣当城关镇书记时他们认识的，他们是在一个高档次的咖啡厅里认识的。柳林认识这位非常性感的女开发商。她叫侯兰。个子不高，但很有气质。侯兰有个外号叫做小猴子，这也是她为人处世的对应。侯兰曾多次邀请柳林去她的别墅里参观，有人说侯兰的别墅卧室里到处都是镜子，她就是睡在镜子里。有人说，侯兰的镜子房子里按着摄像头，能够把她和赵立鸣约会的场景录下来。这些猜疑在这份材料中得到了证实。柳林觉得问题非常严重了。他通知吴明月来医院。把材料交给了吴明月。吴明月看了材料，也十分的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赵立鸣会腐化到这样的程度。他建议柳林：“上报市委，立即对赵立鸣停职审查。”
赵立鸣也给市委写了一份报告，这份报告上有那些被处分人的联名签字。这些人要求市委把柳林调出蒲城。
双方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斗争。在这次交手中，吴明月和吴兰高都站在了柳林一边。特别是吴兰高把那些联名信上人涉嫌犯罪事实都列举出来了。这对赵立鸣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市委很快派来了审查组对赵立鸣进行审查。吴兰高被派到审查组里配合市里工作组。
在和王兴在一起时，李善其不理解吴兰高的所作所为：“你怎么和柳林站在一起呢？和他在一起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吴兰高看了他们一眼，有些高不可测的说：“你们不懂，这就叫政治。一个政治明星的升起，必然要有一个个人物为他牺牲。赵立鸣现在是和大局背道而驰，我们就要把他打到，这样我们才有机会上去。你们要去造谣，造赵立鸣的谣。闹出些动静来，让市委的人认为是赵立鸣的人干的。争取给调查组点厉害看看，让他们放松对赵立鸣调查。”他又对王兴说：“你们要尽快把侯兰的一些犯罪行为挖掘出来。她在一些工程中的行为已经触犯法律。”王兴说：“我们那里已经有了她的案底，她在一次和群众冲突中，指挥自己的保安打死打伤许多老百姓。是赵立鸣让我们按住这些事，她掏钱摆平了这些事。我害怕早晚要出事，就悄悄的把案卷压了起来。”吴兰高非常高兴：“立即对侯兰刑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