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春末的花信

立夏前三天，桐树花将要落尽，鹅掌形的绿荫间只剩一点残粉。

楝子花开了，变现另一种较桐树花更淡的淡紫。楝子树都比桐树高大，叶子细碎如片片毛羽，花儿细碎如米粒且有浓郁的香气。远远地，在树林的另一边就能嗅到群树丛中楝子花的香气。楝子花的香气比它烟雾般的开花的树冠更能显示它的所在。农村中的楝子树许多都长在农舍的门口，还有一些长在后院的牲口圈旁，还有一些长在打谷场上。每年春末夏初，楝子树的花香会和那嫋嫋的浅紫色花瓣一道流荡在乡间陌上。

我从一株楝子树下走过，一串暗黄色的楝子忽然从树梢落下。它有五枝枝杈，每一枝枝杈上都结着一颗皱巴巴的楝子。在农村，楝子是乡亲们防冻疮的好药。深秋时，村女和阿婆会把楝子树上的楝子打落下来，熬成水洗手。据说，用楝子水洗过冬天不会冻伤。而今，楝子树又在屋瓦上、土窗前开花了。

与楝子树同期开花的另有一种草本植物——迎夏，它类似迎春，只是花朵儿较迎春细小，呈四角星形。立夏前，草丛中尽是随风舒展的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