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葫皮菜

虎皮菜还是葫皮菜？这种开红紫色小花的野草叫什么？只听老人们叫它虎皮菜。也许应该叫做葫皮菜吧，因为这朵只有花生米大小的野花花托是葫芦形的。

初夏是葫皮菜开花的时节，整整一个春季，它都像牛筋草那样匍匐在麦田的陇上或菜园的陌上。它开花的时候会节节挺起数寸高的鲜汁欲滴的茎，红紫色的四瓣花儿就开在那茎头葫芦形的花托上。葫皮菜承载了许多我小时候的记忆：春天里它是野菜，像马齿苋、荠；开花之前，它的叶片肥厚、鲜美，老家的乡亲们常用它煮面条；初夏开花之后，它的叶片就变得生硬、嚼不动了，像野菊花、油菜、蒜苗等野菜和家菜开花之后不宜食用了那样。这时，它就会变成我们这些小孩的玩具。收麦子时，我常折一两枝红紫色的葫皮菜的花儿插在马尾辫上。

小满之前第四天，葫皮菜花儿开在莎草、葎草与野稗的丛中。而粉红色的、多被误认为牵牛花儿的田旋花也在野草丛中一朵一朵地像吹气球那样开了，柔软的藤蔓丝丝缕缕缠绞着莎草高高挺立的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