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立春。
荒郊野外萧条的树林在已经由寒冷变得暖热的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温煦而通明透亮。
众多不知名的树木此时还没有发芽,枝枝茎茎上零星地挂着去年隆冬的残叶,灰黑色的,像干枯的蝴蝶。黑泥地上淡白的衰草仍覆盖着凌冬不雕的绿色——在我的老家,有些野草是终年常绿的,即使成片的野草都因西北风吹过而萎蔫的时候,它们仍存留着圆圆的或尖尖的叶片。河畔的垂柳还没有腾起烟云似的绿意,灰黄中仅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绿,那是远远望去的刚刚泛青的柳枝。
灌木状生长的一丛一丛的光秃秃的野刺梅在荆棘的缝隙中探出了一粒一粒朱红色的小小的嫩芽。
红梅也在这腊梅即将凋谢的时候羞涩地吐起芽苞,杈杈丫丫的墨线般的树杈上缀着繁星似的颗颗玫红。
天地仿佛是在一时寂寥的沉默之后即将咏唱的一支崭新的乐曲,又像是即将从地下破壳而出的一枚才露出窃窃私语般生机的种子,也像是一幅要从浓雾中洗出的颜色越来越鲜媚的画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