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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婷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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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2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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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书记》连载

第一章 离别前夕

2021年,当春风穿过塔克拉玛干沙漠,停驻在莎车县恰尔巴格乡阿依库勒村时。

麦子在用绿意覆盖大地,巴旦姆在用粉黛点缀枝蔓。阳光慈爱温柔,轻抚着大地;风儿和煦摇曳,弹奏着哆来咪;蝶蜂鸟雀嬉戏,煽动着幸福的双翅。

阿依库勒村的网红公园里,白色围栏英姿飒爽护卫着街道,头顶是延绵葳蕤的葡萄藤,绿叶中密匝的葡萄串养眼悦目,令人垂涎。有淡绿色,暗红色、淡紫色、紫里透红,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芒,宛若夜空中调皮的小星星。

走在被誉为全县民族示范街的长廊里,让人有一种错觉,这是天上还是人间,熙熙攘攘,热热闹闹?

原来是天作之和,地之良宵的大喜日子。村中公园旁的居民在举办一场维汉婚礼。

美丽的维吾尔族新娘阿尔祖,云堆翠髻,红粉淡抹;唇绽樱桃兮,齿含石榴香;一袭白纱长裙裹身,端坐床沿,看着一群红衣伴娘玲珑漫舞。

姐妹们的挑逗,揭开阿尔祖的娇羞。她步生莲花,伸出纤纤玉指,扭起脖子,跳起《西域风情》之舞。

“忽然飘来一阵雨,点点打湿着军营,它可掺杂着南疆的清香,蕴含着北国的冰清。”

姑娘们翘首窗外,对着胡杨树舞动摇曳,低吟浅唱。

“就让这阵雨变成相思雨,雨中有战士最美好的憧憬,就让这阵雨变成精灵雨,许下心愿祝福着安宁,就让这阵雨变成花瓣雨,雨中有你我注视的眼睛......”

一群伴郎推着新郎李文一拥而进,深情相依,高声合唱。

唱着久违的歌,跳着熟悉的舞。“啵一个,啵一个。”略懂汉语的年轻人起哄,新郎李文拥住新娘阿尔祖蜻蜓点水般轻啄。

村礼堂内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鲜花气球做成的拱门,处处洋溢着喜气。吉时在赛跑,小孩子在欢呼,男孩子(巴郎子)们打起手鼓、弹着热瓦普。女孩子(古丽)们牵起裙角伴舞,老人们竖起大拇指说着“社会主义好”。

第一书记艾里江,看着手腕时针十二点的指向,催促阿尔汉老夫妻快快入座,婚礼的帷幕即将开启。

入乡随俗,新郎李文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吃下一块在盐水中浸泡过的馕,意为“同甘共苦”。再以汉族婚礼风俗,携手新娘阿尔祖为双方父母敬茶,意为“两家结为亲家”。

看着父母们牵手一生,感受自己与妻子恋爱至相守,至今做红娘牵线搭桥,成就眼前这对伉俪,三代人的维汉联姻,在艾里江看来是最完满的婚配组合。

五十六个民族一家亲;生于华夏,长于西域;同一片蓝天下,一个祖国妈妈。兄弟姊妹似石榴籽相亲相爱,紧密团结不分你我他。

“爱你一生一世”(曼斯孜你孟古苏雨曼),这是汉族新郎李文对维吾尔族新娘阿尔祖戴上婚戒时的誓言,也是艾里江当初踏上这片土地的承诺。

从曾经的抵触懈怠到如今的挽起袖子加油干,从曾经的思想守旧到如今紧跟时代的步伐,从曾经的乡村旧貌换了新颜,从贫困户摘下旧帽子。这一切的一切,无不体现祖国妈妈的保驾护航,和党的脱贫攻坚政策,及党员干部们的不懈努力。

三年来的驻村时光悄然划过发尖,留下斑白的痕迹。一千多个朝朝暮暮,早已融进血液,流淌在阿依库勒村的沟沟渠渠。这里的老老少少,一畜一物,无不牵动着一颗善感的心灵。操办完这场婚礼,艾里江该回两千公里外克拉玛依的单位了。

看着幸福的新婚夫妻,看着和睦的村民;看着灿烂的春花,看着葱茏的植被;艾里江默默退出宴席,走出院子。他想把村里的田宅基地用脚步再丈量一遍,他想把村里苍生万物再拥抱一次。

暮然回首,那往事回了头,嚷嚷着拽艾里江的衣袖,握他粗糙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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