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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婷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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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2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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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书记》连载

第六章 做了“爸爸”

艾里江常常带着村干部,工作队人员入户动员,常常和老百姓沟通至凌晨一两点钟,承诺村民只要把蔬菜种出来,销售的事情包在他身上。

暖语抚人心,行动感化人。艾里江与村民们打成一片的辛苦经历,终于感动到了几个“老油条”,也感动到了一些不爱劳动的村民。在艾里江的带领下,他们重新扛起砍头曼(锄头),开始下地干活。

“艾书记,今晚去哪个贫困户家庭走访啊?”库孜提看着笔记本上艾里江承包的19个贫苦户问。

“该去努尔家了,有几天没去了。看看他的孩子好些了没。”艾里江抬起头回。

“要不要准备一些什么?”库孜提又问。

“我今天发工资了,准备好了,给他孩子包个红包。你今天不用陪我去,早点回家陪老妈妈吧。老妈妈思想观念终于改变了,天大的好事呀,你要多点孝心才是。这个就说是你给的。”艾里江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库孜提。

“其实老人需要的不多,多说好听的话,多点耐心。老人越老越像小孩,你怎么宠孩子的,就怎么宠老人。听我的,没错!”艾里江甩着钢笔,埋头写计划。

“我没有你有文化,脑壳老是短路,所以没有那么多的好话和耐心。我回了,需要我就打电话。”库孜提拿着包出了门。

四月的阿依库勒村春意荡漾,葡萄藤的葱绿攀爬上了墙壁,玫瑰花的芬芳氤氲了旮旯角落,嫩油油地蔬菜铺满田地,蔬菜大棚惹人醒目。艾里江丈量着村落,欣赏着乡村的美丽。

艾里江沿着努尔的大棚转了一圈,没发现人,便迎着落日看其他农户的菜棚。接手时74个棚,几个月扩展至几百个棚,从单一的土豆,胡萝卜,到畅销的时令蔬菜,艾里江摩搓着手上的老茧,满是欣慰。

“艾书记,又来巡查工作啊?看我这几个大棚的长势,对得起您的指点吧!”买买提远远地喊艾里江。

“好!好!好!你的菜没话说,我们村里的菜农模范非你莫属。菜贩都争着要你的菜。看看你的韭菜,割过几茬了?”艾里江走进韭菜大棚。

“割两茬了。”买买提拨弄着绿油油的韭菜说。

“看你这个韭菜的长势,一年可以割7次。记得夏冬季节以保株为主。韭菜虽然住在温室里,但要掌控好温度。春季因其生长旺盛,品质较高,可相对多收割几次,保持在3-4次为宜。”

“艾书记,感谢你苦口婆心教我种豆角,你随我去看,长势惹人爱。我已经卖过几茬了,收成好,价钱也好。”买买提指着隔壁的大棚说。

“好,天色已晚,你该收工了。我也要去入户,去看看努尔的儿子,不知腿伤好转了没?那七个葫芦娃怪可怜的。”艾里江说着走出大棚。

努尔的家门口,努尔的女儿带着一群孩子在追逐玩游戏。

“艾里爸爸,艾里爸爸,艾里爸爸。”努尔的女儿看见艾里江远远呼唤,一群孩子也跟着呼唤。

“孩子们,来吃糖。”艾里江走近孩子群,从袋子里掏出一些糖,每人发一些糖,还不忘劝“别吃多了,坏牙齿。记得带回家给弟弟妹妹分享哦。”

万家灯火生炊烟,柴米油盐一天天。艾里江回望村里,各家院落升起的缕缕炊烟感怀。

“哥哥腿好了吗?”艾里江敲响努尔家紧闭的大门,问努尔的女儿古丽。

“我来开门,妈妈背着弟弟在做饭,哥哥还躺在床上,两个弟妹在这里,两个姐姐去菜园子摘菜。看,她们回来了。”古丽眨巴着眼睛,喊弟妹们进屋。

简陋的屋子里,努尔背着半岁的巴郎子在揉面。巴郎子眯着眼睛在努尔的背上,随着揉面的节凑左晃右晃。转瞬间,五个孩子纷纷涌进不太宽敞的厨房。

“努尔,大巴郎子好些了吗?”艾里江站在厨房外面问。“艾里爸爸,我在这里。”十二岁的巴郎子在隔壁屋里应答。

“不好意思,艾书记,净给你添麻烦。你看我们这一大家子,把您拖累了。”努尔听见艾里江的声音,驱赶着几个孩子,去倒茶水。

“艾里爸爸,您别担忧,我的腿伤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可以去上学了。您买的药我一直在擦,你看,在长新的肉肉了。”大巴郎子撩开裤腿,露出结痂的伤疤,让艾里江看。

“恢复的不错,不错。以后骑车得注意点,你看这身体受苦不说,也耽误学习了吧?把书拿出来我帮你补习。”艾里江拿过书包,翻着巴郎子的书。

“在哪里拿的糖?”努尔在厨房里训斥几个孩子。

“艾里爸爸带来的。”古丽踮起脚尖,把玩面粉。

“我们这一家子哟,不知给艾里爸爸添了多少麻烦。哎!”努尔放下背上的孩子,自言自语。

其实,努尔和七个娃当初不是艾里江的帮扶户,艾里江在一次家访中,得知了努尔的家庭困难情况,主动揽下担子,扛在肩上。

一年前,努尔的丈夫因为车祸而去,留下这一家子。努尔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七个葫芦娃,大的巴郎子12岁,最小的半岁。当时,艾里江被眼前的贫困状况刺激到了,他下定决心要把这个村的贫困问题彻底解决。

随着时间的推移,艾里江的父亲形象在孩子们心目中高大、完美起来。于是“艾里爸爸”在村里被叫开了。艾里江不止是这七个葫芦娃的“艾里爸爸”,也是村里很多孩子的“艾里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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