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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婷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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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2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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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书记》连载

第七章 做了“儿子”

五月,以云霞为头冠,以莽原为衣裙,以溪流为琴弦,在大自然的舞台上,弹奏一曲西域乡村之歌。

村活动室里,音乐悠扬,村民们欢聚一堂,庆祝“五一”劳动节日,欣赏文艺节目表演。

艾里江在观众席前望着陆续到场的人,搜寻着那些孤寡老人,巴拉提到了,阿布力孜到了,还有苏里旦汗呢?

“喂,那八组的失独妈妈呢?”艾里江坐下问刷手机的库孜提。

“噢,她没来吗?我去找找,她最爱看舞蹈,年轻时可是我们村里的舞神。”库孜提说着起身。

“你催催各组的文艺节目都准备好了没?我去看看,把失独妈妈接过来。”艾里江走出活动室。

“艾里爸爸,我们都来看节目,您要去哪里呀?”一群孩子围着艾里江问。

“孩子,去哪里呀?节目开始了吗?”“等着您们在,快快进去找个地方坐着看吧。”几个老妈妈和艾里江互动。

村里的孤寡老人很多,一些老人不愿意住乡里的敬老院,为方便照顾、探视,艾里江把村里老弱病残的老人集中居住到一条街道上。并取了一个温暖慈祥的名字——老汉街。

今天的老汉街,没那么热闹,因为都在村活动室看演出。唯独没见到失独的老妈妈。

“昨天还给老妈妈送过蔬菜,看着身体很硬朗地呀?”艾里江带着满腹疑问敲响老妈妈的门。

“咚咚咚,咚咚咚。”艾里江从轻柔到激烈地敲,还是没动静,再侧耳倾听,仿佛有微弱的呻吟声。

“我是艾里江,您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不能走路啊?我踹门啦?”艾里江左看又看,想着该怎么破门。

“咯吱”大门露出一道缝隙。老奶奶杵着拐,坡着脚,吃力地推着另一扇门。

“老妈妈,可以了,别开了,我从门缝进来再开。”艾里江钻进门缝,急急说。

“我摔了一跤成这样了。哎哟!哎哟!”老妈妈按着肿胀的脚背,无辜地眼神望着艾里江。

“库孜提,快点,把我的车开过来,送老妈妈去医院。”艾里江拨通库孜提的电话,急急催。

艾里江把老妈妈扶起来,蹬下身子背起老妈妈出了门,沿着老汉街去与库孜提汇合。

这条老汉街道,艾里江每天至少要走两趟,早晚各一趟是雷打不动的行程,就像去看望父母一样。去看看这些老人有没有什么需要,或是有个头痛脑热,需要看医生,艾里江都得安排周祥,和做些抚慰。

“幸好没有骨折,用这个药喷喷就好了。”镇医院医生给老妈妈检查后,配了一些药。

“老妈妈,您还看不看节目呢?”一路上艾里江安抚老妈妈,看着手表转动的时间提醒。

“结束了吗?我最喜欢看得舞蹈不知还有没有?”老妈妈一脸的希翼和疑惑。

“没有呢,还有好几个节目,走,带您去看。”艾里江加大油门,回到村活动室。

活动室的舞台上,维吾尔族舞蹈《麦合丽娅》的歌曲优美动听。三对青年男女舞步翩翩,欢快流畅,宛如花间徜徉的一只只蝴蝶。“好,好,这舞蹈我也会跳。”老妈妈在艾里江背上伸展着胳膊,扭着脖子,惹得库孜提按住手脚提醒“您啊,别乱动,脚还没好,没好呢。”

“别着急,别着急,等您脚好了,好好跳,我做您唯一的观众,好不好?”艾里江放下老妈妈,温柔的叮嘱。

“买西热普”一词,维吾尔语意为“欢聚娱乐”是喜庆节日中,人们欢聚一起即兴歌舞弹唱的活动。艾里江看着自己亲手写下的几个大字心满意足,挨着老妈妈落座。

一些老人随着舞台上的演员们手舞足蹈、欢乐互动,艾里江喜悦盈怀。平时孩子们上学,青壮年去做工,就留下老人们清冷的孤守院落。倘若常有这样的聚会,老人们一定喜欢。

这样的喜乐场景,让爱里江萌生了一个想法。在老汉街道上,建立一个幸福大院。让老人们集中起来,找人做饭,找护工看管,组织活动,让老人有饭吃,有电视看,有舞蹈欣赏,让老人们享有老有所养,老有所依的幸福晚年。

有所想,必有所做。几个月后,幸福大院落成。孤寡老人住进幸福大院,艾里江的心缓缓落定。

六月的天,说变脸就变脸,乌云密集,酝酿着一场暴雨。

“坏了,坏了,这大雨就要来临了,咱们村里部分安居房还没有建好。艾萨去买材料了,家里还有老太太和孩子们呢。”艾里江望着黑脸天空的委屈样,疾步往艾萨的家里赶。

“等着我。”库孜提说着跟了出来。

艾里江和库孜提还没踏进艾萨的大门,便是雷声轰鸣,雨滴啪嗒啪嗒溅落。

“我背老人,你带孩子们,快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艾里江说着背起老太太奔跑在大雨里。

这一场暴雨把艾里江淋成了落汤鸡不说,还累得够呛,也吓出了几身冷汗。这风里、雨里、汗水里的煎熬,艾里江咬紧牙关,在心里默默起誓:“要让村里住危房的村民必须在两年内完成安居房的建设。”

2019年底,艾里江的承诺兑现,完成了安居房的建设,并提前一年实现脱贫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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