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二……”
“炸,一对鬼……哈哈,我赢了。”杲杲居然跑到易非颜的座位上打牌。蔺类看着易非颜觉得好不可思议,心想这个女孩子挺特别,平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结果被杲杲一搭讪,立马原型毕露,大家闺秀的模样荡然无存。女人,尤其青春期的女人好复杂,搞不懂。不知为何,其他人巴不得和女生多接触,蔺类却有一种本能的排斥,说不上是不喜欢也说不上是喜欢,就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雾里探花,若即若离的,既渴望接触,接触了又想远离,说不清楚自己感受。
“要是能像蔺野见到柳绪那样精力充沛,像长江流水滔滔不绝延绵不断就好了。”蔺类觉得有点好笑,也有些许甜蜜。在纸上随意划了起来:遇到你之前,是否得品味足够烂。审美,是否欣赏不美,才美?又能否在轻的基础上保留厚重,不是笨重?可遇,难求。或许,蓦然回首,牵动,阑珊灯火下的背影,那人,背对着你,转身那刻起,偶遇,太多的言语化作漫天的烟雨。那人,不指一个你。落花的季节。
“咦,你要不要一起来玩?”易非颜转过头,微笑着说。
“你在写东西啊?能让我看一看吗?”易非颜很有礼貌,声音很好听。蔺类还没来得及拒绝,杲杲一把手就抓过去,停顿了两秒,不由自主浪漫地呵笑起来。全班同学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呆了。蔺类说了一句:“你有病啊,看什么看,这是在上课。”说完一把夺回。
“干什么呢?上我的课捣什么乱。又是你,蔺类,你们不是背地里喊我“灭绝师太”吗?好啊,在我的课堂捣乱,可不轻饶你,东西拿出来。”老师怒气十足地往蔺类走来。杲杲和易非颜见事态不对,一慌张,放凳子上的扑克牌散落一地,清清白白,什么东西谁都看见了。
“好啊,逆天了都,你们三个……”老师怒气汹汹。蔺类僵着扛着,不愿把自己写的东西交出去,他认为他没有错也不必解释什么,就和任课老师硬碰硬起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全然不给她半点颜面,这可把她惹毛了。“你们两个把扑克牌收起来交给我,蔺野你把那张纸拿过来。”老师稍微平复了心情,想着,老实点的话我也就不为难你们。随即,易非颜和杲杲把整理好的扑克牌交到她的手中。她拿在手上,用扑克的一端扣了两下桌面,很威严地说:“嗯……蔺类,你的呢?”蔺类没有理她,安安静静地端坐着,用纹丝不动来形容毫不为过,老师继续劝说着。
“这是我的东西,我没打扰你上课,你没有资格收我的东西,这是我的隐私。”蔺类被迫无奈,据理力争。
“你没违反纪律,那这个是什么?”她晃了晃手中的扑克,语气越来越严肃。蔺野没有答话,这不干他的事,他不想掺和进她们的事。
“人赃俱获,你还想要狡赖吗?没想到你的品行恶劣到这种程度。”老师说话越来越难听,甚至开始喊起来了。蔺野依旧很淡定,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她:“我不知道。”他深知自己没犯什么事不想退却,近来他一直很安静,没有再刻意捣乱,他知道自己之前做过一些错事,有心改过。老师难耐心中的火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不知道,好,好个不知道,要么把东西交出来,要么我立马打电话喊家长,让你们的家长来看看你们在学校都干了些什么。你自己选择,不过我劝你别影响其他人上课,你可以不学习但请你不要耽误其他人学习。今天,我不会让步,你识相一点,学校、课堂不是你肆意妄为的地方。”
“这不关我的事。”蔺类紧紧地盯着她。老师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有句古言说得好,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要不听劝。”易非颜战战兢兢地向老师说情:“老师,这个跟他没关系,不关他的事。”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在课堂上玩就被抓了个正着,真是不幸。杲杲这家伙也真是的,莫名其妙地就把蔺类拉下水,现在倒好,安静得像一只小猫咪。易非颜有点恼火。
“你别说话,不好好上课,转过来和他嬉皮笑脸的作甚?”老师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哪知道伶牙俐齿的杲杲来了句:“老师,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就放我们一马嘛?”哈哈哈,全班当即笑抽了,老师也是被她的话搞得无可奈何。蔺类依旧冷漠,一言不发。老师顿了顿,胁迫地说:“今天的课才上了一半,耽误了课程进度你赔不起。”
“就是啊,不能你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呐。”一同学冷嘲热讽。瞬间步步紧逼,满满的恶意,蔺类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举目无亲。郝篙出来抱不平:“你说什么,请注意你的措辞!”
“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算了,给她吧。”蔺野一本正经,傻劲又犯了。所有人都被逗笑了,柳绪忍不住来了句:“你是不是傻?有你这么帮忙的吗?”莫洛也是忍不住了,故意叹气:“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又有爱挑事的同学奚落道:“真是神助攻呀!”蔺类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挑拨离间的同学,教室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他困顿了,不知如何是好,望了望好朋友们。柳绪很在乎地说:“类,不要再扛了。”蔺野听着不是滋味,但蔺类是他的好哥们,他依旧挺他:“类,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大不了就是不读了。”莫洛:“类,我莫洛相信你。”
“老师,我也相信类。”郝篙斯文礼貌地说。哇靠,太给力了,一股暖暖的电流走边全身,长久以来蔺类第一次感到那么有力量感。
“你们是要挑战老师的极限,公然起来对抗?你们这群叛逆的家伙,今天的课不上了,叫家长来处理。”老师感觉自尊遭到了践踏,火冒三丈,随即转身。
“等等。”没有任何温度,蔺类心如死灰,他用非常惨淡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没有再说什么,随手把纸张甩在桌面上。老师直直地看着他,极力压制自身的怒气,双眼冒着怒火甚至敌意。易非颜不想让局面再这样混乱下去,也不想破坏师生之间的和谐,她拿起纸条,伸手将纸条递给了过去,老师漠然置之。易非颜有点尴尬,万分危急之下,她灵机一动,走到老师跟前,双手毕恭毕敬地递上,老师一下子有点局促,见到这般礼貌也就接过了。易非颜转身走回到座位上,满脸绯红。老师有意识地打开纸张,顿了两秒,居然,一字一句大声地朗读:遇到你之前,是否得品味足够烂。审美,是否欣赏不美,才美?又能否在轻的基础上保留厚重,不是笨重?可遇,难求。或许,蓦然回首,牵动,阑珊灯火下的背影,那人,背对着你,转身那刻起,偶遇,太多的言语化作漫天的烟雨。那人,不指一个你。落花的季节。
哇,一瞬之间,所有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乱哄哄的,炸开了花,纷纷耳语,你说给我听,我说给你听,全然不见刚才气氛的凝重。念完之后,老师也腻腻地笑了,他被这段突如其来的表达吸引,羞羞地泛起了少女心,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色,羞羞,遮脸。教室里的女同学本来还是含苞待放,春风拂过,万物复苏,燕子南归,花儿绽放如笑颜,很暖心,你能体会吗?再好比在逛街看热闹,很意外地遇到音乐喷泉开放,就着灿烂的烟火,那种惊奇和浪漫不言而喻,你会狂欢吗?
“好甜蜜的味道。”一女生情不自禁。
“好浪漫呐,我喜欢。”一女生直抒胸臆。
“么么哒,好卡哇伊。”一女生撒娇。
“伦家,受不了了,好想扑倒他。”一女生很开放。
“我的天,深深地被撩了。”一女生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
“看他酷酷的样子 ,好想屌他。”一女生很汉子。
桃花朵朵开,乐开了怀。
一个平时喜欢耍帅的同学不爽地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一大盆冰水活生生地把热情的火焰给浇灭。可惜,年轻的心已经不需要冷冻不需要保鲜,跳动依旧强健,但愿永远都不会过期,但愿永远都不会变质。老师走到易非颜的跟前不知道该说什么,表面上她是个大女子可内心却很小女人,她理解也体会青春的美好,纸张递还给了易非颜:“这写得很好,很撩人,你们还不成熟,收好!”我是接还是不接?易非颜还懵头懵脑地,心里也是一个劲地夸赞这段文字写得好,她还是比较理智比较成熟,没想到老师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它拿给我,这下子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宝宝心里苦啊。易非颜呆呆地,不知所措。
“还愣着干什么,拿着啊。”说完,放到了易非颜的桌上,明显地,老师的态度扭转了。相关的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易非颜刚想开口说话,老师制止了她:“啥都别说了,放学后你们三个都到我办公室来。”老师的脸色不再那么难看。却轮到蔺类严肃了:“对不起,恕难从命。”
“我的天。蔺类从头到尾表情就没变过,标准的一个脸瘫,但是,每次看到他那股帅帅的酷酷的劲,我就不由自主地就原谅他了,真的是个少女杀手。我要是晚生几年一定会疯狂地喜欢上他,欧巴。”老师也会犯花痴的。
“你来或不来无关紧要。如果你想让两个女孩子给你顶罪的话,那么你大可不必来,好了,我们继续上课。”
种子发芽了。
“青春需要滋养,需要保养,不能保管。”
——你我的小纸条,时光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