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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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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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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半》连载

第一十五章

“谁动了我的抽屉,翻看了我的东西?”杲杲对着坐在客厅的爸爸妈妈气冲冲地说。姜还是老的辣。杲爸爸岿然不动,稳如泰山,若无其事地说:“你是怎么了?发疯了,大吼大叫的!” 杲妈妈依旧没有说话,静静地坐着。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她知道该来的总归是逃不过去,她也知道事情是没法收拾了。杲杲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她知道她的性格看似柔软,实则十分刚强倔强,同时也非常敏感,从不喜欢其他人插手她的事情,尤其是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小天地,未经许可,更是不容许任何人以任何目的任何理由去窥探。她认为人与人相处必须要有彼此的隐私空间,是礼貌更是尊重,无论是亲人、朋友、恋人、还是陌生人。

“我不想质问谁,只是想知道谁动了我的抽屉,看了我的东西。”杲杲眼里噙满泪水,说得很无力。杲妈妈心虚地帮忙掩饰:“没人动了你的东西,你自己放的东西没有人会关心。”杲爸爸没敢看她,不安地看着电视。

“没人动,好可笑。我的抽屉是锁上的,好几天没动了,今天钥匙却跑到抽屉里去了。我真是无语了。”面对这份虚伪,杲杲无可奈何。杲爸爸杲妈妈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谁都没有说话。杲杲怔怔地站着,希望他们能够坦诚相待,她在等着,她在等着,她在等着,想着如果彼此坦诚相待,她也就不再说什么。可是,她给了他们无数次的机会,换来的竟是无言的沉默和莫名其妙的指责,杲杲太寒心了。顿时间,她觉得这个从小长大的家就像一个冷冰冰的牢笼,一点温度都没有,而她就像一只被锁在当中的金丝雀,供他们欣赏,把玩,逗趣。

“我再问你们一次,谁动了我的抽屉,翻了我的东西,看了我的日记。”杲杲声色俱厉,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像一个疯子一样。依旧沉默,杲杲看着他们,一片死静,她像掉到了冰水里,全身僵硬,一点挣扎的欲望都没有,就这样一点一点缓缓地下沉,直至埋葬湖底,再也不见阳光。杲杲忘了她走回房间时的感受,像行尸走肉,很轻很轻地把门给掩上,她不敢用力,此时任何一声响动都犹如铁锤一般重重敲击她的心灵,山谷回声,不停地回响,直到人精神麻痹。杲杲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镜子支离破碎,珍藏的纪念物散乱在地上,像她的心情一样糟糕得没法收拾,杲杲蹲下来,若有若无地说着:“月,圆圆,圆圆又圆圆,可惜,又残缺不全,没办法完整了。”泪水溃堤。

“镜子里的我好丑恶啊,这就是内心真实的自我吗?我的眼神这么恶狠狠,我的脸还是不是要像童话世界里的巫婆一样溃溃烂烂的才更好?”杲杲莫明地悲痛,把镜子一块一块地拾起,用面巾纸包裹得严实,放在桌子上,纪念物归回到原来的地方,地上孤零零地躺着那本最丰富也最私密的日记本。垮倒在床上,她累得睡着了。

一如往常,家里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依旧说说笑笑,重复着昨天的故事,杲杲再也笑不起来,就如曾经在日记本上写道:你没那么重要,即使没有了你,地球照样转动,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稀罕。杲杲带了日记本,带了打火机,往门外走去,没有说话,谁也没有看。风有点大,杲杲有些冷,原本生机勃勃的田野在她眼里是一片乐园,如今却那么那么的荒凉,绿草没有了,到处枯黄枯黄的,一点人影都没有。

“都走光了,一个都没有了,化作灰烬吧。”杲杲说得很微弱,只有自己听得见,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份无声的记录无处安放。杲杲蹲下,划了打火机,风有点大,火熄灭了,挣扎了好几次终于点燃了,一页一页地朝火焰里加,直到记录的所有心情和感悟都化作灰烬。风吹散了,风吹走了,破碎的镜子也被庄严地葬在了一处不起眼的小泥土里,铺满了枯叶。杲杲漠然想起曾经日记本上记录的一句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柳绪柳绪,等等我。”蔺野边喊叫边追赶。

“是你啊,好巧,你也在这。”大街上,柳绪和杲杲碰到了蔺野。

“今天星期天出来溜达溜达!”

“杲杲约我出来的,我想着作业完成了,就出来逛逛街咯!”柳绪乖巧。杲杲依旧板着个脸,呆呆地看看东看看西。

“哦,那一起啊。好难得这么巧。”

“杲杲带上他一起吧?”柳绪商量的口吻,询问杲杲的意思。

“随便。”杲杲不冷不热。

“她今天怎么了,怎么变得和类一样,那神态,那语气。”蔺野拉着柳绪,小声地说,生怕被杲杲听见。

“我也觉得她反常,估计是心情不好吧!”柳绪小心翼翼地回应。

“隔壁街有一家甜品店可好吃了,我们一起去尝尝吧!”蔺野提议。

“杲杲,怎么样?去吃吃看。”

“我无所谓。”杲杲依旧提不起劲,默默地跟着蔺野和柳绪。她变了,变得不再是从前的自己。阳光依旧。

“蔺类,任课老师喊你去办公室!”班长走过来对他说。蔺类很生硬地回应:“你告诉他我不去,让他自己来找我吧。”班长被愣住了,无言以对,默默地走了。

“蔺类,你到办公室去。教导主任有事找你!”任课老师有点无奈。蔺类看了他一眼,依旧沉默,一动也不动,他感觉好累,不想再面对这些师长,他陷入了无边无尽的困顿之中,浑浑噩噩。任课老师见蔺类依旧一脸无所谓,依旧无视课堂纪律,依旧漠视老师的权威,生气了,丢下一句话:我的课堂要么是你走,要么是我走。蔺野郝篙柳绪等人纷纷劝说,可是,蔺类依旧我行我素,老师气不过,走掉了,教室里一片安静,好多人不善意地望着蔺类。天阴沉沉的,风有点冷。

“蔺类,你过来!”教导主任在教室外面叫着,对他是彻底放弃了,蔺类被带走了。一前一后,谁都没有打破沉默。任课老师坐在茶几上,翘着二郎腿,一眼都没有看蔺类。不知从何时起,蔺类不再吵不再闹,他想做回小时候的自己,认认真真地学习,不再惹事生非,可惜,他总是感觉同这个学校,这个环境格格不入,仿佛他已经就这么被定义了,他就是一个学习差,爱扰乱课堂,欺负同学的坏小子,以前一起玩闹的人会鄙视他,暗讽他,以前没有过交集的人会嫌弃他,嘲讽他,但这些他都不在乎,他觉得得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段,他也相信自己能够承受得住,可惜了老师有意无意的一些话像印章一样狠狠地跺在他的心上,撕也撕不去,扯也扯不掉:有些人的人生已经废了,在该努力的时候浪费光阴,现在悔过,努力也没用,好比一个人掉进了水里在做最后的挣扎,想学游泳,晚了。迎头就是重重一锤,仿佛直接被宣判落入十八层地狱,蔺类怒了,蔺类狂了,他想重新来过却连重新开始的路都被堵死,一想到在孔明灯上许下的心愿,他恨了,他骂了。与其说他把那个老师骂的狗血淋头,不如说他把所有装模作样的老师都骂了个遍,到处都是一样的目光,活生生地被抛弃被放弃,蔺类就在这样的恐惧中步步前行,没有同伴,没有扶持,没有教导,每每的挣扎,每每的错误,他只能咬着牙齿,噙着泪水,默默地承受,不管是光明正大地认错,还是苟延残喘地硬扛,他不再有怨言,他一心想去见识更大的精神世界,他许诺过自己,他要去上大学,他还有许多事情想要做,他道歉了,一声:“老师,对不起。”很不巧,天阴沉沉的,刮着冷风,一个人走着,地上没有影子,因为不见了太阳。

“类,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莫洛关心地问,其他人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没呢。我给他道歉了,没有把我怎么样!都过去了。”蔺类淡漠,低着头。

“类,你太容易冲动了,骂人总归不好,况且还是骂老师,但是他说的一些话,听了也真是叫人气愤。”易非颜理智地劝导。蔺野有点气不过,替蔺类说话:“非颜,你还维护他,是他说难听话在先的,也不能全部都是类的不是啊!”

“话不能这么说,不好这么偏激地看问题,毕竟人家是师长,这么做让人家脸往哪里搁啊!”易非颜辩解道。蔺野难抑制住心头的不平:“可我就是气不过,凭啥我们都是错。”柳绪也觉得蔺野太偏见了,出来替易非颜说话:“那还不是你们平日目中无人,老是违反纪律,不尊师重道。”郝篙忍不住插了进来:“好了好了,别吵了,还嫌烦心事不够多吗?”

不知为何,此时的杲杲觉得蔺类特别的亲近,此时的他和她如此的相像,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紊乱的呼吸,他的抽搐,他的抽泣。她静静地看着他,突然间懂得了他那莫名的沉默,懂得了他的无奈和孤单。她以前竟完全没有知觉这是他的无声的哭泣。尽管一起玩耍这么久,莫洛对蔺类依旧很陌生。在莫洛看来,蔺类就像一个影子人一样,每天和他待在一起,既存在也不存在,那么扑朔迷离。当你需要他的时候,他会勇敢地现身;当你平淡安定的时候,他静静地陪伴着你,像太阳和白云;当你欢乐大笑的时候,他也会露出那一抹难得一见的浅浅的笑。他像时间一样,你走,他陪你走;你停下,他拉着你走,拖着你走;你懒惰,他想方设法叫你不得不努力。他一直都没有沉默,他听见了他内心的呐喊。蔺类一如往常静静地坐着,没有太多言语,郝帥走过来,挺哥们义气地说:“蔺类,你还好吧。老师没要你怎么样吧?”蔺类抬头,看了他一眼,感激地答道:“谢谢关心,我给他道歉了,稍微说了我两句,没有过多地为难我。”

“我很少为你们说话,可这次我也觉得他当着全班的面这么奚落那些叛逆的你们,我听了也很不是滋味,他自己又何尝没有青春过,叛逆过呢?”听完郝帥一番话,杲杲惊讶:“你这个好好学生居然同他们一个鼻孔里出气,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杲杲,你就别酸我了,我也叛逆,我也不听话,只是我成绩比较好,比较听师长的话,他们也就没有太为难我。”郝帥这话说得很有信服力。

“这话说得好。野,你好好学着点,别总是想着玩,气人。”柳绪带点教训的口吻,朝蔺野皱了一下鼻子,语气很温和,不像他,总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逮着谁都要打击一下。蔺野情绪低落,一股淡淡的忧伤:“好好学,我还有好好学的资格吗?现实我都已经是废柴一根了。”

“天生我材必有用。野,你又何必说这丧气话?别人不挺你,我挺你,说好的一辈子的朋友,要互相扶持的。”郝篙不忍蔺野说出这样自暴自弃的话,很爷们地力挺。蔺类依旧不言语,静静地听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比我好,醒悟得早,玩还是一起玩,却不再如我这般肆意妄为,假如可以再走一遍,我绝不再这样过。”蔺野说得好无力。

“哎呀,干嘛这么伤感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做好不就得了吗?”蔺类终于说话了,这是属于蔺类式的鼓舞,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确也让每个人感受到了希望,因为他笑了,他很少笑,笑得很浅,却很有感染力。

“说的倒是轻巧,有那么容易吗?以前干的那些事,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了。”蔺野又把气氛带了下去。

“类,你觉得可能吗?我知道你一直努力想做好,可是你也看见了,师长们会愿意接受你吗?”莫洛一针见血。

“对啊类,很多时候是你在挽回我们,给了我们最中肯的建议,说了最掏心掏肺的话。所以我们认同你。可是师长们并不知道且一直认为你就是罪魁祸首,哪里会轻易接受你?”郝篙慌了。

“类,我也这么觉得,师长们一直对你存在误解和偏见。”易非颜心疼。

“是傲慢与偏见吧,英国一本经典名著。”蔺类巧妙地把话题绕开,不想气氛太过纠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易非颜气呼呼地看他。

“书我是读得少,单单书名就足够了,是你的傲慢与偏见还是他的傲慢与偏见呢,类?”此刻,杲杲感到很有共鸣。蔺类似有所悟地看了她一眼:“杲杲你最近变化好大,之前,你对这种话题是不屑一顾的。”

“以前不懂你,刚刚以为懂你了,结果,这一秒我对你又是全然不了解,快给我解释一下吧。”杲杲像绕口令似的,把大家搞蒙圈了。

“你问莫洛,莫洛也许知道。”蔺类不想说了,他把话题丢给了莫洛。莫洛对他斜了斜眼,表示抗议,接着说道:“从来都是傲慢与偏见,我的,你的,他的,没有一个人例外。”

“类就是不太爱表现自己,别人常常会曲解他的意思,更麻烦的是他这个笨蛋也懒得去解释,就像上次那个诗。”易非颜说着说着难受起来。杲杲也忍不住数落:“别怪我多嘴啊,你怎么一天到晚一副别人欠你钱的样子,跟你不熟的还以为你是来追债的。”蔺类苦笑了一下,半开玩笑,奶声奶气地说:“这就是性格,老天决定的吧。”大家被逗笑了,众人是服了他了,这种苦中作乐的精神,好励志,有木有?随即,蔺类补了句:“我们重新开始不晚,还有一年多才毕业!”莫洛接着话尾追问:“你所谓的重新开始是指……”蔺类和他碰了一下眼睛,反问:“你觉得学习重要还是读书重要?”莫洛不能理解,疑惑地看着他:“学习和读书有区别吗?”蔺类没有接他的话,看了看其他人有没有想插话的意愿。

“非颜,你能说说看吗?”易非颜若有所思:“包含和被包含的关系吧,学习是更宽的概念,读书是较窄的概念,学习可以无时不刻,读书有时间地点的限制。”蔺类紧接着问:“那你觉得学校应该是读书的地方还是学习的地方?”

“不好说。说是读书也对,因为师长们老是说读书读书,耳朵都长茧了,我只把读书拆开了,读和书,读,我理解成阅读,书,我则理解成书本,就是单纯的阅读书本,然后考试。说是学习好像也没错,但学习是一体的,拆开了就没意义了,拆开了就失去了它的完整性。”

“说得真好。”柳绪一脸膜拜,一把搂住了易非颜的手臂。

“蔺类你呢?你怎么看?”莫洛很想知道蔺类的想法。

“你知道我一直都是那么直白,小学时候一直很乖,每天都早早到学校,看的最多听得最多的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除了读书考试,我想在学校还有别的东西值得我们学习。”蔺类认真地说着。

“你指的是读书以外的东西吗?”莫洛若有所思地问。

“学校最重要的两个角色是老师和学生,学生最重要的事情真的就是读书学习吗?而老师最重要的则就是教书育人吗?古言说得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认为这句话是传承的意义。”

“什么?传承?你开玩笑吧。这句话上课老师教过,是给人家鱼不如把渔具给人家,并且交给人家捕鱼的方法。”郝帥打断他的话。

“哎呀,你别打断,让他继续说。”蔺野急冲冲地说。

“郝帥,你说说看,是教书重要还是育人重要?”蔺类不紧不慢地反问。

“都重要吧。教书,老师教授知识,是要用考试成绩来考核的,这可由不得胡来,并且常言道,书到用时方恨少,知识是嫌少不嫌多,至于育人嘛,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过。”郝帥一脸认真状,说得有理有据。

“类,你到底想交流什么?别卖关子了,痛快点,有话直说。”蔺野总是那么急性子。

“你们听说过圆桌会议吗?”

“听说过!怎么啦!”杲杲不解。

“我们去操场搞一个属于我们的圆桌会议怎么样?”

“好啊。”所有人都齐声称道,只有蔺野一个人干巴巴地站在那里,有些懵。

8个人刚好围成了一个小圆圈。

“我特别特别想知道何为育人,怎样的人才值得育,又谁人育我?”杲杲一想到自己日记本的事情,心情很复杂。看到一直很坚强的杲杲落泪,大家很愕然。

“杲杲不哭不哭。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们是好朋友,我是不准别人欺负你的。”柳绪贴心地安慰。

“是啊,杲杲,谁欺负你了,你和我说我找他去。”莫洛不忍她受欺负,很想过去给他一个结实的肩膀,众人看着她,眼里都流露满满地怜惜。

“我的家人拿了我的钥匙,看了我所有的秘密,我的日记都被翻看过了,我很难过。”杲杲轻声诉说。

“啊,不至于吧,像日记这么隐私的事情他们都看,太不尊重人了。”蔺野抱不平。郝篙愤愤道:“太无语了,个人隐私呢,太不尊重人了。”

“太可恶,他们没有经过你的许可就这么干了,应该统统抓去关起来。”莫洛很关心也很气愤。

“好嘛好嘛,杲杲不哭了。”柳绪温声细语地安慰。

“杲杲,我也支持你,是你的家人不对,我有个提议我们每一个人都来说一说对教书育人的看法如何?”易非颜平静理智地诉说。蔺类也出来安慰:“杲杲,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你,不过,今天我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年轻就大胆地谈一谈教书育人这回事,并且重新开始我们的学习生涯。你觉得如何?”

“好难得见类这么活泼,今天我杲杲便奉陪到底。”杲杲喘着大气,心情还难以平复。

“上次你生日是从我开始的,要不这次从你开始吧。”蔺类脸上挂了一抹浅浅的笑,他不忍心看见自己的朋友伤心。

“我最近感慨颇多,就从最原始的说起,从一个学生从一个孩子的角度来说,师长们很难设身处地的以我们的角度看问题,总是以他们的角度来为我们设计未来,他们总以他们的经验来约束管教我们,孰不知,有些行为真的是太伤人,可以坦白地教育,光明正大地交流,何以要偷窥个人隐私?着实让人痛心不已。育人育人,人我是不懂,至于,这个育,是教育?体育?德育?智育?生育?养育还是培育?我迫切想知道。”杲杲很困顿。

“智育无非就是我们的测评反应,简单来说就是智商。然而,德育我是一直搞不明白,了解了你和蔺类的事情,让我正视也重视了这个现实。德育是来自师长的传承还是来自自身的醒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传承的解读。”郝帥引经据典,意犹未尽。

“我对读书的兴趣不是特别大,从小就调皮捣蛋,甚至在不知道是非对错的时候,除了挨批就是挨揍,很少有师长能够以一种平等尊重的方式和我交流,总是叫我听话总是要我学好,可是,他们何尝说过什么才是好?而,好的标准是什么?德,什么才是德?什么才配称之为德?我也要发问,学好学好,我该从哪里学,又学哪些好?育德育德,是育出来的吗?是言传身教?是传承?还是领悟?”蔺野说着说着也困顿了。

“经野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小思考。像你们这么叛逆,这么不受主流欢迎的人有资格做一个有德的人吗?你们的所作所为,真的就应该被排挤被放弃吗?”柳绪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据说高中是分文理科的。我从佛教的角度来说说,文是慧根,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而理需要人引导,需要人教导,是科学,是道理。最后,我想问文和理有区别吗?”易非颜说得很慢,生怕把其他人绕晕了。

“类,你倒是说说看啊,别老是沉默不语,你的提议耶。”莫洛催促着,很想知道蔺类的想法。

“我曾经在书上看过相对论,简单粗暴地说就是力的作用是相互地。感情也是相互地,是传承也是传递,人,也许德才有资格谈传承,智只能传递,传承比传递更高级更尊崇。”

“智是单向的,德是双向的。”

——传承与传递,时光簿

“我替你们感到苦,也替我自己感到苦。所谓的叛逆,我真觉得不是我或者在座的你的错。没有错过又怎么深刻地知道不错?类说得好,承前启后,不管师长们如何待我们,我们都要承接好的去传递给比我们年幼的,感情是双向的,德也是双向的。”莫洛说得很动容,每一双眼睛都噙满了泪。夕阳的余辉,洒在了操场上,洒在了每个人的身上,洒在每个人的脸上。

“蔺类,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

“蔺野,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

“莫洛,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

“郝篙,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

“非颜,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

“柳绪,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

“杲杲,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

“郝帥,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

“没有错过,又怎么深刻地知道不错?”

——错过与不错,时光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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