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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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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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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半》连载

第十章

“来来,你坐到我旁边来。”易爸爸招呼易容坐过去。

“诶诶,哥,你别走啊。”易非颜板着苦瓜脸,哭诉着。

“傻丫头,没事的,我和爸妈都是过来人,你懂的。”易容一副坏坏的面容,语气甚是关爱。见易非颜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窜,易爸爸给她来一颗定心丸:“颜颜放心,今晚开的不是批斗会,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青春过,你们这些个小屁孩的伎俩我们当年早就玩烂了。”

“是是,您说的是,我们就是小屁孩,我们的都是三脚猫功夫,哪里逃得出您的五指山嘛!”礼尚往来,易非颜才不甘示弱呢,显得十分谦逊。

“呵呵呵,老易啊你看看全都是遗传你的,这脾气倔起来是一模一样。”看着这父女俩斗嘴,谁都不让谁,易妈妈有点小乐呵,看着家庭氛围这么融洽,易容也开心地笑了。

“那当然,这一看就是亲生的,好了不多说,谈正事吧。”易爸爸把话题拉回正轨:“要我说还是你自己说?”易非颜睁着大眼睛,故作糊涂地摇了摇头。随后亲昵地说:“你啊你不到最后时刻是不会轻易承认的,真是女大不中留。”

“老爸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易非颜害羞掩饰。易妈妈特别体谅地握起她的手:“妈妈我呢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都懂都懂。”搞得易非颜感动得都想哭了,恨不得一头扑到妈妈的怀里。

“呵呵,今天你直接上头条,外面流传着各种版本,哥哥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搞不好会成为一段佳话呢?”易容打趣她道,易爸爸确有一点不乐意了,脸色有点不大好看:“颜颜,这个蔺类是谁啊?你和他的关系很亲密吗?”易爸爸语气温和,不想把气氛搞得很紧张。易非颜如实说道:“他就是坐在我后面桌的同学啊,此外啥都没有。”易爸爸看着她,追问:“喔,真的?”

“真的!”易非颜斩钉截铁地说,一双真诚的大眼睛望着他。

“好的,爸爸相信你!你不要怪爸爸八卦,爸爸是出于对你的责任,想要了解你在学校的情况,老师和我通过电话了,我们交流了事情的缘由,我们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不要太在意。”易爸爸很开明,很顾及孩子的感受。

“我今天是违反纪律了,在课堂上打扑克,我知道错了会改正的。”易非颜一脸诚恳,信誓旦旦。易容装腔作势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念在你态度还算诚恳,及时反思自省,罚你无偿帮妈妈洗一个星期的碗盘。”

“爸妈,你们看哥哥见缝插针还真以为是大法官了,冤枉啊,求大人们支持公道啊,望从轻发落!”易非颜可讨厌洗盘子了,讨厌得不要不要的。易妈妈顶不住易非颜的示弱,出来替易非颜说话:“易容你别捣乱,都这么大个了还这么欺负你妹妹。”

“妈,有你这么护短的吗?不能见她小,就这么迁就她呀?只怕再过几天,天都给她爬上去了。”易容故意说着反话,流露出对妹妹的疼惜。

“她乖得很,不用你瞎操心。”易妈妈很温柔,满目柔情地看着易容。转而又对易非颜说:“孩子没事,生活中谁没有些小错小过,孔老夫子都说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道错在哪些地方,及时反思,知道改正就好,依旧是爸妈的好女儿,师长们的好孩子。”易非颜见家人这么开明这么体谅,感动得都说不出话来了,眼眶红红的,她本来以为会是一顿挨批呢,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你妈说的没错,知道错在哪些地方,懂得反思,改正过来就好。不过颜颜你现在还小,没什么分辨能力,有些事情我和你妈你哥商量后觉得有必要和你交流。”易非颜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虽然你还没有成年,但是你依然要为你的行为负责任,当然对你进行教育也是大人师长们的责任,凡事不可过度任性。做事之前要考虑能不能承担得起后果,三思而后行,知道吗?”

“哇,老爸,你真是帅得不要不要的,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堪称教育界的泰斗啊。你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你是我的欧巴。”易非颜一本正经地拍老爸的马屁。哈哈哈,一家人都被逗笑了,俨然一次欢快的家庭聚会。

“妹妹,这话说得也是没谁了,必须点个赞。”易容也是服了她了。

“必须的!”易非颜臭美,皱了一下鼻子。

“诶,对了,颜颜,那个情书是怎么回事?能和我们说说吗?”易妈妈很关心地说,特别温声细语,听着心里酥绵绵的。

“啊,那个事情啊?那是个误会吧。”易非颜尴尬了,不知道如何启齿。易容作为围观群众觉得有点不过瘾,质疑道:“不会吧?众目睽睽之下人赃并获,怎么会是误会呢?”说毕,还挤眉弄眼的。易爸爸补充了一句:“对啊。怎么会是误会呢?老师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你吧!当然,我们也不能光听老师一面之词,我们也想听你说说。”

“那真是个误会,蔺类他在写东西,同桌好奇把它抢过来看,结果被老师逮了个正着,我呢恰巧又转过头去,然后……”易非颜越说越不好意思,一想到今天的“情书”不自然地脸就红了。

“哎哟哎哟,还知道害羞呢!脸蛋红得和猴屁股似的。”易容见妹妹害羞的样子,取笑她起来。

“你才猴屁股呢,你全家都是猴屁股!”易非颜急了。

“对哦,我们就是一家子人嘛!”易容回过神想,来了这么一句,又惹得大笑。易非颜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很闹心地说:“那真是个误会。我哪里知道会弄成这样子嘛!”一想到蔺类,她是既欢喜又担忧。这些都瞒不过易爸爸和易妈妈这些明眼人,易爸爸用商量的口吻说:“颜颜,我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爸爸充分尊重你的个人隐私,在没有征得你的许可的条件下,我是无权查看你的信件的,我正式地向你提出申请,能不能把那张纸给爸妈看看?”易非颜感到为难也不好意思,双手合得紧紧的,心一横:“身正不怕影子斜,看了也没关系。”起身去书包里拿。“情书”原封不动地夹在书本里。

“给!先说好,不准笑话我,尤其是哥哥。”易非颜把纸张递给易爸爸,心里七上八下的,像干了坏事的小朋友,忐忑的心无处安放。易爸爸拧着凝重的眉目打开了纸张,越往下看眉毛越舒展,静静地,空气中弥漫着他粗大的喘气声,隔了三四秒,他一本正经地开口说话:“颜颜,这个真是那个叫蔺类写的?”易非颜点点头:“是啊,是他写的!”易爸爸开玩笑道:“还是有两把刷子,比我当年写得强多了。”

“哦吼,你还会写情书?我亲爱的老公你都给谁写过啊?”易妈妈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老爸,你这下子是引火烧身呐,露馅了,露馅了。”易容赶紧救场,很机智。

“呵呵,这个写得那叫一个好啊,你看看,你看看。”易爸爸赶紧把烫手的山芋送出去。易妈妈接过纸条,一字一句地念:遇到你之前,是否得品味足够烂。审美,是否欣赏不美,才美?又能否在轻的基础上保留厚重,不是笨重?可遇,难求。或许,蓦然回首,牵动,阑珊灯火下的背影,那人,背对着你,转身那刻起,偶遇,太多的言语化作漫天的烟雨。那人,不指一个你。落花的季节。

“哇,好暖好浪漫!说得我都心动了,尤其是结尾,落花的季节,太美了,老公。”话说易妈妈也是性情中人,一下子也沦陷了。看着这些小年轻,联想到自己的青春,易妈妈觉得真好,于是开起女儿的玩笑:“颜颜,要是他是个好人,你就嫁了吧!” 哈哈哈……易容当即笑喷了。易非颜急了,抖手抖脚的:“妈啊,你也欺负我!”毕竟这是他开的头,易爸爸觉得是时候表一下诚心了:“看你说的这话,你同意我还不答应呢!”

“妹妹,这就是缘分呐!那么多人偏偏就他坐你后边,偏偏在他写这东西的时候,背对着你,转身那刻起,偶遇,太多的言语化作漫天的烟雨。那人,不指一个你。落花的季节。多美啊,多浪漫啊!”易容饱含深情,说得有声有色。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你想的那样。”易非颜无可奈何。易容一时兴起刹不住嘴:“你不是喜欢月亮吗?说不定是月老见你诚心来帮你俩把线迁。”哈哈,易容笑得有点忘形,忘了分寸,全然没注意自己已经踩了雷区。易爸爸黑着脸看着他:“易容有点过了哈,你这个做哥哥可要以身作则,别带坏了小朋友啊。”易妈妈斜眼看着他:“就是就是,都已经成家的人了说话还不知道检点。”易非颜除了尴尬还是尴尬,一言不发。

“这些都好正常的嘛,开开玩笑没什么大不了,误会一场,误会一场。”易容也意识到自己过头了,赶忙打圆场。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我们有些话要单独和颜颜聊聊。”易爸爸显示他一家之主的权威,严肃地说。

“那好,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易容起身准备走了。易妈妈嘱咐道:“开车注意点啊!”起身准备陪儿子走出去。

“好的,知道了,爸妈,那我走了。”易容抽起车钥匙下楼了。

“颜颜,有个事说严肃也严肃,说不严肃也不严肃,爸爸想和你交流一下想法,你看可好?”易非颜有些不解:“可以啊,你说就是。”易爸爸看了一眼易妈妈:“先让你妈和你说。”

易妈妈很关爱地拉起她的手:“颜颜,妈妈也是女人,也是从你这个阶段过来的。青春期两性意识开始萌发,异性间有一种朦胧的感受,彼此向往,渴望能多一些接触多一些交流,这些都是正常的,你也要正常对待,不必太在意,不要感到困扰,更不能做一些出格的事情,现在身心发展还不成熟,我也明白恋爱是美好甜蜜的,你还未成年尚不能涉足这一块,知道吗?”

“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有在谈恋爱,在成年以前我根本就没想过。”易非颜平静地说。

“颜颜,妈妈是相信你的。”易妈妈怕女儿反感,有点不安心。

“我不能说完全明白,隐约知道一些吧。上课老师有教过,我知道我各种不成熟,尤其是对男孩子,很想交往,交往起来也很尴尬。你是怕我被欺负吗?没事的,我很正常地看待和男孩子之间的交往,一直很友善,他尊重我,当然啦我也得尊重他,如果他不尊重我,那我肯定就不和他往来了,这是肯定的。至于恋爱嘛?没有的事。早熟的果实不好吃而且容易烂嘛,我不会给自己徒增烦恼。学习为重嘛,老妈,我这样说,你安心吗?”易非颜很淡然,说完,亲昵地拥了拥易妈妈。

“哎哟喂,我们家的小妮子长大了,懂事了!晓得给妈妈省心,真好!”易妈妈感到很欣慰,女儿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易爸爸看到母女俩这样亲密,感到幸福:“颜颜,爸爸想和你说一些青春期的往事,你愿意听吗?”

“好啊,好啊。”易非颜饶有兴趣,两眼放光。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有两三个女孩子特别特别吸引我的注意,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就关注她们,忍不住人群中多看她们一眼,好希望和她们一起聊天一起玩耍。甚至有时候做梦都想,别的不多说,你懂得。”易爸爸坦露心中的往事。

“哈哈,老爸听你这么说,你的梦中情人早在青春期就有了而且还不只一个,还是两三个,你原来是个花心大萝卜,羞羞!”易非颜好不容易抓到爸爸的把柄,和她开起玩笑来。

“呀,这么说就不对了,做梦的不都是情人哦,关注的不一定就是喜欢哟,喜欢的不一定就是爱情哟,你说对不对?”易爸爸像说顺口溜一样,洋洋洒洒。

“老爸,你是我的欧巴,你是我的爱豆,你太有才了,颜颜给你点一千个一万个赞!”易非颜一脸崇拜,每个老爸都是女儿心目中的英雄。

“先不忙点赞,正面的说完了,说点反面的。虽说很关注也很想和女孩子说话,对女孩子所表现的一切很敏感很好奇。有时候想靠近,有时候呢又反感,巴不得远离她们,整天叽叽喳喳的,好吵好闹好八卦,怎么样?我说的对吗?你和朋友们在一起是不是也这样?”易爸爸干巴巴说了一大通,易非颜都感觉耳朵有点背了。“有吗?我不觉得吵啊。这就是性格,老天决定的吧!哈哈!”易非颜感觉被爸爸说中了,掩饰着。

“当然啦,你是那么的聪慧,能这么坦然对待同学间的关系,相互地,我要给你点一万万个赞!”易爸爸还不忘夸奖一下女儿。

“哈哈,让我算一算哈,一万万个具体是多少个?”易非颜说着伸出了两个手掌。易爸爸脱口而出:“一万万是一个亿……”易非颜有点不服气:“哇,这么快,你提前设计好的吧。”

“男生的理性思维一般会比女性强,数学我没理由会比你差,况且这背都背得出来,术业有专攻,我女儿可没那么差哦!”易爸爸说得头头是道。

“说得这么有道理,我都开始相信了,那女生呢?女生的优势在哪里?”易非颜被吊起了胃口。

“女生啊,我想想,女生就是爱哭!呵呵。”易爸爸故意逗她。

“什么爱哭!没有啊,我几乎都没有哭过!”易非颜傻傻地掉入了易爸爸的圈套。

“逗你的。女生是感性的温柔的,像水一样包容,所以一个家庭需要女人,需要一个像你妈妈一样的好女人。”易爸爸说着说着,动情地牵起了易妈妈的手。

“哦哦哦,套路套路全都是套路,欺骗小孩,爸爸你太坏了!”易非颜偷笑,看着爸爸妈妈甜蜜温馨的样子,好开心好开心。见爸妈暧昧完了,易非颜八卦起来:“爸爸,当年你是怎么把我妈骗到手的?”

“骗!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你老爸我还用骗吗?你老爸我当年还是一棵名草?爱慕我的女生都可以绕地球一圈了。”易爸爸这牛皮吹得可是相当了得。

“吹牛都不打打草稿,绕地球一圈,那我妈排第几啊?嘻嘻!”易非颜巴不得看易爸爸出糗。易爸爸这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他都忘了易妈妈还在身旁呢。

“听他瞎吹,颜颜别听他的,男人就好这口,净喜欢在小女生面前显摆,油腔滑调的。”易妈妈有点小火气。

“哦吼,男生爱说大话爱吹牛,这是病得治得治,我这有药,你要不?”易非颜和妈妈一个气筒里出气,联合起来“治”易爸爸。

“好了好了,我投降,家里的两个巾帼英雄一齐上阵,我哪里还有招架的余地。”易爸爸开始松口,软了下来。易妈妈乘胜追击:“算你识相,在女儿面前你还想占便宜!”

“说得那么难听,什么识相不识相!我那是好男不跟女斗,让着你们母女俩好不好?”易爸爸为自己百般解脱。

“好好好,你说的都好。诶,颜颜,明早我送你爸爸去机场,顺道载你去学校?”

“好的!”

一场唇枪舌战就这样结束了!

“做梦的不都是情人,关注不一定就是喜欢,喜欢不一定就是爱情。你说对不对?”

——敏感也反感,时光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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