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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清一真的很爱你，可你爱他吗？”
祁福淡淡的说出这句话，我一直以来混乱的思绪也在这一瞬间跟着明朗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害怕，也很困惑，心里总有什么缠绕着我，现在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那是关于爱的话题。
“我说不清楚，大概是不爱的。”
“那这样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跟他结婚？”
“清一对我很好，非常好。”
可是我没有那么爱他。
我意识到这一点了，在结婚的这天。
“找一个对我好的人、爱我的人结婚会很幸福吧？”
我看向祁福，祁福含羞的笑了笑。
“我不知道。毕竟清一不爱我。”
祁福到底有没有在责怪我呢？
即使同为女人我也看不清她，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很坚强。
远远的看见过很多次祁福，一个人走在街上或者站在窗台前发呆，看着她我就总感觉我们好像，那么远的距离，我却可以体会到她的孤独。
可让她变得孤独的正是我。
“阿金，你能和我在一起吗？”
从清一口中说出这句话时，我的思绪一顿随即答应了，哪怕他已经结婚了，即使是后面和清一的见面我也没有什么愧罪感，只想着祁福发现也没关系——祁福一定早就发现了，她是个敏锐的人，对清一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我想我可以自然而然的接受清一的爱，大概是因为我不懂得什么是爱，再或者我根本不爱清一。
和清一在一起很轻松。
清一不会去强求我什么，还有人陪在身边，我觉得这于我而言是件极好的事情——这么多年，我已经害怕一个人了。可和清一在一起的时候，看见他熬夜等我回来、或者在房间里忙碌的时候我总是不知所措，为什么就跟他走在了一起？
一晃神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不管怎么说，阿金，我还是希望你幸福的。”
祁福温柔的说出这句话，这个女人的心里就没有恨吗？
“说实话呀，和清一在一起，我只能保证我现在和以后过的不错，但我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究竟爱谁。”
“总会知道的。或者不知道会更幸福些。”
祁福从包里拿出一对耳环，说出这句话时，我看到她的眼睛红了，但在抬起头的那一刻又恢复了正常。
“没有接到邀请就来了，很抱歉，所以我给你备了礼物——我想这会非常适合你的。”
我木呆呆的接过来祁福手里的东西，可是我连道歉都说不出，突然很想哭。
“我要走了——你看，清一来找你了，他真的很爱你。”
祁福落寞的看着我身后，我却望着她出神。
“麻烦你告诉清一，就说他再也遇不到像我这么爱他的人了。”
祁福丢下这句话走开了。
我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我把祁福伤害了。
我从来没想过要去伤害祁福，哪怕是和清一在一起也没想过去伤害另一个人，我却忘了这个行为本身就带有攻击性。
“阿金，祁福对你说了什么？说什么奇怪的话没有？”
清一握住我的肩膀，审问一样逼视着我，我知道他只是着急，可我还是哭了。
祁福究竟能说什么奇怪的话呢？
我真的好想问问清一，在他眼里，祁福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好想问，可我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清一只想着祁福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却忘了这么爱他的人自然会连他爱的人也一并接受——祁福从来没有怪过我，包括清一，我想她唯一会责怪的人只有她自己。
“阿金，你没错，找一个爱自己的人过一生也算错吗？”
清一安慰着我，可我好想笑——他只顾着说这种高尚的话，却忘了自己也是这话里的一个人。
清一，祁福也深深爱着你呀，那祁福要和你生活在一起、要跟你过一生就有错了吗？
我在大脑里激烈的斗争着，可我却发不出声音。
清一呀，你才刚刚放弃了和爱你的人好好生活一辈子的机会，现在又来对我说这样的话，你觉得我会信吗？所以说，清一有的时候很自私的，只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并牢牢的抓在手里，可却没在乎过他爱的人或爱他的人想要什么。
连那么爱自己的祁福都可以放弃的男人——我就要这样跟他过一辈子吗？
最早和清一在一起的时候，在商场里看见过祁福，可在我将目光投向她的时候她匆匆跑开了，我看着她瘦弱单薄的身影发呆。
“在看什么呢？”
清一拽了拽我的衣袖。
“我好像看到祁福了。”
我还眺望着祁福消失的地方，清一淡淡的点了点头。
“哦。”
我不明白为什么清一可以这么轻松、可以这么坦然，可他就是以这样一副样子和我相处着——很早之前他就是个专一的人，或许现在也还是，所以眼睛里只盯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被他看上的东西还真可怜。
祁福为什么要跑开呢？
正常的反应不该是跑过来问个究竟吗？
我被祁福的做法困惑着，想明白是两个星期后的事了——他爱清一，所以害怕清一看到，害怕就此离开清一。
遇到爱的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和很多人在一起过，可从来没有过刻骨铭心的感受，那大概就是我不爱他们吧。
夜晚的时候去找了祁福，那个时候她已经和另一个男人结婚了。
“过的还幸福吗？”
祁福抬起头问我，她很爱笑，可她也很疲惫。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祁福也不去追问。
“你呢？”
“我不会再离婚了。”
祁福说出这样的话，冷风吹起她的长发，她好像哭了。
“不会再遇到更爱的人了。”
“不会了吗？”
我面朝着祁福，她看着湖面。
“人这一辈子会喜欢上很多人，可爱上一个人却很难，爱过后就很难回头了，在一起还好，不在一起的话，无论对谁来讲都是一种折磨。”
“祁福，你还爱着清一？”
我试探着问，然后发现这是个愚蠢的问题。
“我很爱他，可他已经不属于我了。”
祁福小我两岁，可我却白白活到现在——我害怕改变，尽管我总是抱怨生活无聊、总是想方设法的去给自己的生活增加一些情趣或者刺激，可是我害怕改变。
想来，这些年我没有什么变化，即使是跟很多人交往过，我也不曾被改变，在一起了也只是有个人陪在身边过自己的生活，所以我喜欢新鲜感，会毫不犹豫的接受别人的爱，总觉得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不那么无聊，后来我才意识到我根本迈不出决定性的一步，而很多事迈出第一步就会改变很多，我意识到了，可我不知道怎么迈出去或者我不愿意。
如果我不曾改变，我是不是就不会伤害或者失去什么，就可以顺顺当当的过下来——我这么想着。
“真的会有两情相悦的人吗？”
我也面向湖面，那里被月色照的波光粼粼。
“会吧。可我没遇到——今晚的天空也很好看，月色真美。”
祁福仰起头看天，她把整个身体都向湖面仰去——她危险的动作让我不敢将视线移开她。
“你有没有恨过我？”
“没有。”祁福的回答很干脆，然后以一种奇怪的角度看着我笑“我一直都不觉得清一是属于我的东西，尽管我曾经把他紧紧的攥在手里，可你出现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放手的准备了，再或者是在更早之前，只不过你恰巧在那时出现。”
“祁福，你知道嘛，我本来觉得可以和清一好好的生活下去，可是弄明白自己的心情后就做不到了。”
“所以我才说糊涂的活着很好——清一的生活变得那么混乱大概也是因为他想明白了你于他而言的意义，当然，我也一样，韩晟也是。”
“你说，如果我就这样离开清一，他会不会原谅我？”
“我不知道。”
长久的沉默，然后还是祁福先开口了。
“我已经宽容了清一一次，我在想或许我也可以包容一下韩晟，毕竟他对我更好。”
“那你会感到快乐吗？”
“快乐本来就是一种很难奢求的东西。”祁福避开我的视线“我要走了。”
我没去阻止她，看着她消失后又一个人走回了清一在的地方——他还没有睡，大概在等我回来。
“回来了？”
“嗯。”
“挺冷的，你去洗漱吧，热水烧好了。”
“好。”
我和清一之间的对话总是这样，我有些无力。
清一跟这样的我在一起真的会感到幸福吗？
我打开喷头，热水浇在我冰冷的肌肤上，我哭了起来。
“阿金，对不起，说过的话没做到，我离婚了。”
半年后我收到了祁福的来信，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身后的房间里，清一忙碌着，我看着这封信发呆，清醒时信已经被泪水打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