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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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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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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君侯》连载

第六章 祁邙

正如船家所言,沼泽地很大,植被也甚是茂密,芦苇是这里的大地主,占据着大部分湿润肥沃的土地。在这里除了天生地长的本地居民,能借着天生的和土地公的那几分交情,稍稍放纵些外,任何生物在这里穿行都得小心翼翼,蛇鼠偶尔在脚边急速穿行而过,好似在迫不及待的向世界大声宣告,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沼泽地里的植物甚是好客,少年本已饱经风霜的衣衫,被那植物的枝枝叶叶又好一番拉扯,更是破烂,只是少年却毫无怨言,只因着少年陷进沼泽的时候,若不是靠着从一根粗壮的大树杈那里借力,少年可能就在此长眠了,那是沼泽里非常少见的大树杈,也是少年的救命恩人,少年走出沼泽地的时候,鞋子都已和沼泽的泥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虽然沉重了些,但鞋终究还穿在脚上。

少年曾假想过很多次祁邙山的样子,或高大巍峨,或山清水秀,可眼前的山和少年想过的所有画面都不一样,山不大不小,若放在黑土自然是极大的山,放在这里却只能说不小罢了,山上的植被也比较茂密,远远亦能听得到虫鸟鸣叫,可就是这样的一座山,便是晴日当空的时候,你也能感受到它比最纯正的墨还要浑厚,比任何的山都要静谧肃远,它就摆在那里,就好像是广成子将番天印遗落在了人间,任何生灵掀起的风浪都将在这里戛然而止。

少年带着如清泉之水一样无暇的剑鞘,抬着头,一步一步的向山脚走去,少年从黑土里的小村子出发,一路向西,终于走到了老人所说的地方,少年还记着姑娘说过的话,“是那座很远的天西边的山么,据说那里有一柄绝世的剑,便是当今天子好像都在惧怕垂涎。”少年没想着让任何人惧怕垂涎,少年只是依着老人的言语,寻回这剑鞘里的剑,也要寻回那君侯之前的姓氏,在下次相见的时候,向姑娘完成他的诺言。

山就那样摆在那里,可没人告诉少年那剑在哪里,少年更不知道怎样去寻回自己的姓氏,少年只得拖着影子在山脚下探寻,太阳将影子越拉越长,影子也越来越淡。在月亮刚刚和太阳交班的时候,少年终于寻到了一个点着灯火的小村庄。说是村庄,却只有几间木草房,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间迎送往来旅客的小酒馆里依常传出了那喧吵的声音,和淡淡的酒肉香。

少年刚走近门口,便已有小二跑过来招和,也不知是不是这里人烟实在是稀少,堆在小二脸上褶子里的笑都比其他地方要来的深一些,店里吃饭的人们虽则惊奇这么晚还有人来此投宿,但依旧各吃各的,只顾着和同伴畅聊,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可能是在这祁邙的山脚下生活的久了,这里的人在那依常豪爽的笑声里也多了一份厚重。

小酒馆太小,客房就两间,也早已经被人占了,幸好掌柜的看了少年一眼,便极好说话的为少年收拾好了外面的储物棚子,垫上干草,以天为被,请少年吃饱之后在此过夜休息,月明星稀,星斗在少年眼里变来变去都是剑的样子,少年就这样,在祁邙的山脚下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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