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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战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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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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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河之阳》连载

第三章 饶阳记忆

我的原籍是饶阳。饶阳是河北省的一个县,因为位于古饶河之阳,所以叫了这么个名字。

《嘉庆重修一统志·深州直隶州一》记载:“古饶河,在饶阳县西南,应邵曰,饶阳县在饶河之阳。旧志,在县西南三十里。本滹沱支河,昔时北注入易水。今堙。”《饶阳县志》(1998年版)则记载:“汉代有饶河,在县西南13里,本为滹沱河支流。昔时引而北注,合于易水。汉建安十一年(206年),曹操开平虏渠后,饶河为滹沱所夺。”

知道我生活的地方叫“饶阳”,大约是在我三四岁的时候,有一次父亲带我去县城,告诉了我那儿叫“饶阳”。

我1949年冬出生在饶阳县的东关村。东关村在旧县城城墙东门之外(注:城墙于1945年拆除),离城里很近。奶奶和母亲常带我去县城,但去时不提“饶阳”,只说“去城里”。

奶奶带我去城里干什么,基本没有印象,就记得给我买过“麻烫”。“麻烫”也不是什么古怪的玩意儿,就是油条。当时感觉是很好吃的东西。记得我唱过一个饶阳童谣:“花野雀(qiao),尾(yi)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把娘背到山沟里,把媳妇抱到炕头上。仨烧饼,俩麻烫,媳妇媳妇你尝尝。”听上去童谣也是把麻烫当成好吃的。

另外,还记得父母带我去县城照过相,照相馆里有带风景的布景,还能选换,当时觉得很新鲜。

印象中十字街是县城的中心,街上的房屋、店铺多是老旧的平房,以青灰色为主,很少有亮色。

别人谈起故乡,会有说不完的话题,可我不行,挖空心思也就想到了这些。因为我只在那里生活了4年多。1954年4月,我随父母离开饶阳,去了保定。离开后7年没有回去过,直到1961年才返乡探亲。

要说饶阳有什么一特产,我能想起的只有鞭炮烟花。主要是母亲讲过这方面的事。母亲说,饶阳经常发水,地多盐碱,产土硝,不少村便把做炮仗当成了副业。为提高炮仗的美誉度,一些村子到了春节就举办大型的焰火晚会。由于母亲所在的西赵市村没有这样的好事,她只能去邻村看。姥爷、姥姥担心女孩子晚上去外村不安全,不让她去。她就约了同村的小姐妹偷偷去。

母亲说焰火一般要放到半夜。有喷一房多高的“大梨花”,有能照亮夜空的“满天星”,有一种半人多高的“花树”,开了桃花开梨花,开了菊花开牡丹,一会儿变一种花,好看极了。最新奇的是“小老鼠偷葡萄”,会燃放出满架绿色的葡萄叶,一串串紫色的葡萄,最后冒出许多闪亮的小老鼠,吱吱地叫着在葡萄架上乱窜。

据《饶阳县志》(1998年版)记载,饶阳鞭炮,始制于明万历年间,已有400多年的历史。现在已成了饶阳的支柱产业。

饶阳还有一种特色技术——劁骟术,就是给家畜做绝育手术(有利于育肥),俗称“劁猪嚎”。

饶阳的这种技术虽然闻名全国,但作为形象项目介绍,我有点儿不好意思。因为有人知道我的原籍是饶阳的,便坏笑着问我会不会“劁猪嚎”,还学着饶阳话说:“不劁猪嚎,你吃个蛋呢?”分明有取笑的意味,所以我介绍起来,便有些不自在。

据说这一技术,主要在南善、北善、南马、北马这4个村传承,已经传了很多代,算是饶阳的传统技艺。到我小时候,饶阳的劁骟匠人已是黄河以北地区的劁骟主力军。

《饶阳县志》(1998年版)是这样记载的:“饶阳劁骟术名扬四海。其技术之全面、动作之熟练、手法被精巧,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马经》载:‘疑难病症,非饶医不可。’饶阳,被世人誉为‘兽医之乡’。相传东汉末年,名医华佗行医到饶阳。在南善一带逗留了一段时间,把他擅长的劁骟手术留艺于此,育徒传人。饶阳劁骟遂日益兴盛,至今已有1700余年的历史。”

在我的印象中,他们骑着28大杠,挑着红缨招幌,走村串乡,用特有的饶阳乡音,高喊着“劁猪嚎”。不过现在已很难见到他们的身影了。估计,这项传统技艺如果不作为文化遗产特意保存,恐怕很快就会失传。好在1976年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一本《饶阳劁骟术》,记载了其技术要领,想学习的可以找书看一看。

我的这些回忆,很难反映故乡的全貌,故又从《饶阳县志》(1998年版)摘录了部分内容,以作补充。

“饶阳历史悠久。早在西周时期,饶阳先民就在这里形成村落。《史记·赵世家》载,赵悼襄王六年(公元前239年)封长安君以饶。此为饶阳最早的史册记载。距今已有2200余年。西汉初设饶阳县。《汉书·地理志》云:‘涿郡属有饶阳县’。为饶阳县名首见于史。”

“两千多年来,饶阳人才济济……西汉毛苌的一部《毛诗》(《诗经》)流传至今……后魏人刘献之,海内号为‘儒宗’。宋代文学家李昉,主编《太平御览》、《太平广记》、《文苑英华》……清代刘元龙作《先天易贯》5卷,名载《四库提要》。明清科举以来,本县考中文武进士者20名,举人113名……唐代李义府、五代时李崧、宋代李昉皆官居相位……全国著名农业劳动模范耿长锁,1943年就带领4户贫苦农民组织土地合伙组,走共同富裕的道路,被誉为华北平原第一枝社会主义之花……全国农业劳动模范、全国‘三八’红旗手宋欣茹……曾3次获得国家金盾奖章,两次受到毛泽东主席接见。”

“抗日战争中,饶阳是冀中抗日根据地。冀中区党、政、军机关及《冀中导报》社、卫生部、修械所、被服厂、后方医院、军区医院、纺织厂、卫生材料厂、八分区兵工厂先后驻在饶阳……饶阳县被冀中区党委表彰为‘冀中抗日根据地模范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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