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和高科技,听上去似乎很违和。
可是,这两者互相分离,都会逐渐消失。
小王他们设计的小型机器人和无人机能到古镇的各个角落,并且拍下古镇的画面。这些无人机的体积都不大,但是功率却不小,而且都十分灵活。
他们用这些无人机拍摄古镇风情,通过电脑剪辑成十分诗情画意的宣传电影:
春天,河水潺潺流淌,阳光洒在古镇的河水里,留下碎碎金黄,姑娘撑伞漫步在江南的杏花烟雨中。
夏天,阿婆荡舟水上,哼唱着悠悠船歌。
秋天,清风送爽,一片片黄叶漂浮在略显黄浊的流水中,古镇里的房屋,似有岁月的裂痕。
冬天,白雪皑皑,古镇成了古画,白墙黑瓦在鹅毛大学中显得更加清雅,白墙冰清,黑瓦玉洁。此刻,人们都闭门不出,人们穿着精致的皮袍围炉而坐,黄酒炙肉,不亦快哉。
而与其他宣传电影不同的是,背景用拍摄的视频,里面的姑娘少年都是真正的人,他们都是大学生,身着汉服与电影相互配合,竟没有一点违和,美轮美奂。
小王他们研发的设备能精确拍到古镇街面上斑驳的砖块和少女们漂亮的绣鞋,让人不禁拍手赞叹。
在台上解说的是小王母校的学弟,正在他讲到动情之时,灯光突然熄灭了。大家面面相觑,一声尖叫传了出来,场地里顿时有了骚动。
好在照明很快就恢复了,人群的不安却没停止。参加活动的多为大学生,他们面临这种事仍不知所措。我把小王叫过来,让他去安抚同学,并看看学生们的状态。
很快,小王回来告诉我,这些学生都好。于是,我让他们回去休息。他的脸色十分凝重,我知道出了事,便一句话不说,先让他把这些同学们都劝回住的地方,随后便问他出了什么事。
他说:“叔,她不见了。”
我说:“你先别着急,问过其他的女孩子了吗?”
他说:“她们说灯光熄灭了以后,她就不见了。她们当时以为,是过来找我了。”
我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面,想了想问他:“你给她打过电话了吗?”
他说:“嗯,叔,电话,微信都发了,她还是没有回我。”
我看得出来,他十分焦急,可他还是尽可能维持镇定。
我瞟了一眼他的手机,他的手机上正好是微信界面:他发出了四五条信息,没有一条收到回复。
他能做到镇定,已经属于不容易。虽说三十而立,在我这个快到知天命之年的人看来,刚过30的年轻人或许会能力很强,或许会相对成熟,可要面对一些突发的事情,还是不见得会十分得当。
我在暗示他,我相信他。突然,他抬起头,四目相对,我知道我什么都不需要说。我们都想到了一点:回她的房间看看。
他说了好半天,从钱包里拿出他们两个人的合影,又用身份证让前台查询了一下,才说服门房用备用门卡打开门。
门房和前台有所怀疑我也能理解,这种房间有明显分级的酒店,上至富豪显贵下至小民百姓,都可以来住。因而,在这种酒店工作的员工,一个个都如黑夜的德牧,无论是眼睛和鼻子都不是一般的灵敏。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我们的收入不是能住得起那种房间的人,可是他们亦能看出我们有些教养。
郑姑娘的房间里,东西摆放的较为整齐。可她毕竟是女生,一些地方我们也不好翻动,万一有人来,一个30刚过的小伙子,一个40出头的老油子,两个人都撑着眼镜框子,被人当作老流氓几乎板上钉钉。
这小王急的火烧眉毛,没过许久,女孩进了房间。
郑姑娘看到我们两个大男人进了屋子,自然有些不高兴。她先发话:“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我的房间?”
小王本就窝火,看她先火上了,自己也毫不相让:“你到哪里去了?发信息给你你也不回?”
郑姑娘毫不客气,反戈一击:“活动中停电也是常见的事情吧,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我就是去拿个快递而已,你至于吗?”
“啥快递?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嘛。”
“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生活在无菌箱里,我好心好意给你买礼物,没得到一句话却招来一顿骂,哼!“她的脸涨得通红,把手中的东西重重往地上一摔,头也不回进了洗浴间,随后我们就听到轻微的啜泣声。
小王被她这一下弄得有点措手不及,他也来不及——或者说,根本就不会去想谁对谁错,立即敲打着门,轻声道歉。
可经历过的人都知道,现在这样的道歉是无济于事可必须要做的。
我从地上拾起这个小包裹,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是几个同样精美的小玩意儿——一个雕花zippo打火机,一张祝福卡,和一盒火机配件。
我翻开那张贺卡看了一眼,笑了笑,拉住小王给他看看。他看了一眼脸比我更红,我知趣的走出房间。
在门外我并未听清他说了些啥,我只知道,他们重归于好。
那张贺卡上的内容,恕我不能说,这是年轻人的秘密。
为了让他们的关系进一步修复,我提出请他们吃饭,他们也欣然答应。
按常理来说,年轻人约会的时候是最不喜欢电灯泡的,这俩孩子倒不怎么排斥我一个大叔,我也不是只让他们谈情说爱而请他们吃饭,也和他们说说我年轻时候的故事让他们去开始了解如何面对感情。
两个孩子一开始有些拘束,可我和他们敞开心扉交谈后,他们也畅所欲言,谈起了他们自己大学里的事情,我也把我年轻的故事对他们讲了出来,能让这俩孩子开怀大笑,我似乎也找到了久违的快乐.
郑姑娘似乎也看清楚我不是什么坏鸟,也以对待大学生活辅导员的态度对待我,把女孩子的有趣的故事告诉我听。无论生活和学业的压力如何繁重,年轻的活力是不可能压制也不会被压制的。
我们谈的很愉快,一位穿着很标致的礼服的服务生彬彬有礼地来到包厢,对小王说:“您好,王先生,有一个电话找您。”突然的电话让我们面面相觑,小王看了看她,她说:“没事,去吧,我相信你。”
小王没去两分钟就回来了,他仿佛是看到了很有趣的事情,笑吟吟地说:“是个恶作剧电话,他说什么你在他手上,让我不要报警,给他打钱。”说完了他又笑了起来,我们也继续谈笑风生。
第二天早上,我刚起床没多久,手机里就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小王发来的:周叔,请到我这里来。
他我了解,以他的能力,几乎不会有人能侵入他的手机,他发来信息说明是真的有事。
二话不说,我洗漱完了迅速赶到他的房间。他也叫上了他的对象,我们来到了一间小咖啡馆的包厢里。
我和他的对象几乎同时发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他做了一个请安静的手势,往两边看了看,小声说:“你们还记得昨天晚上那个电话吗?“
我说:“那个啊,我记得,那不是个恶作剧电话就是个诈骗电话。“
小王面色凝重:“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周叔你看。”
他把手机放到我们面前,手机上的内容是:你居然不把我的话当回事,难道你不在乎你那位对象的安全吗?即便你不在乎她,也为了你的未来想想。我不会要很多的,比起你那位对象的家产来说,那可是小菜一碟。“
董姑娘看了看皱起眉头:“这不像是恶作剧,他好像不知道我平安无事,我看我们还是去报警吧。”
我问小王:“你怎么想?”
他说:“我也想过去报警,可是你们看。”他手指在手机上轻轻一捋,手机上的内容跳到了下一页,上面是:不要去报警,你的一言一行都在我的监视之中,如果你敢报警,她的小命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董姑娘满脸疑惑:“我一直都是好好的呀?他会不会不知道呢?”
小王说:“我也这么想过,可昨晚我们在餐厅里吃饭,这是除了我们之外谁也不知道的事。他能打电话到餐厅里,回头又发信息到我的手机上,可见他不是对我的动向一无所知的。”
我们都表示赞同,董姑娘此刻用略带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小王看出她的心思,说:“别怀疑周叔,他昨晚可是一直和我们在一起的。另外,我和周叔共事很久了,他是什么人我知道的。”
我连忙摆摆手,告诉他没关系。
随后我说了说自己的看法:“他昨天能打电话到餐厅,说明他对我们的动向有所了解。他昨天打电话,今天发消息,这说明他很大可能不是开玩笑。最后,他提出勒索短信,这点我认为,他手里确实掌握了一个女孩,只不过他自己本人不知道绑架的是董小姐。”
顿了顿,我暂停了一下,我不知道下面怎么说。因为我再点下去,他们都会想到绑匪既然能绑架一个他们认为是小王对象的女孩子,那一定是说明小王和这个女孩子有过接触,至于“接触”的定义,难免董姑娘会多想。
于是我说:“能做到这一点,这说明这个绑架者和你们认识的人熟悉,可他对你们不是很熟”
这话说的董姑娘未必喜欢听,但是也是一种考虑可能。
他们两个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我接着说:“不管怎样,他现在手里有了牌,对我们的行动有所了解,我们还时不要轻举妄动。”
郑姑娘问我:“周叔,那就不报警了吗?”
我想了想:“先别,没有证据警察也不好做什么,只是我们必须要快点。既然他现在不是很清楚,我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
他们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