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雪很早就停了，韩清欢却是近中午时分才醒。

疼痛加上昏沉，韩清欢如同死过一次一般，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多次地尝试之后，他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强而猛的阳光抓住空隙，冲入他眼中，刺得他不得不再把眼睛闭上。

韩清欢重新调整之后，再次睁开了眼睛。这次他先将头转到背光的一边，缓缓睁开双眼，适应之后，才将头转了回来。他躺在靠墙的床上。

韩清欢忍着痛，从床上起身下了地，转着身看了看四周：

这是一间陈旧的木屋，他刚才躺的是屋里唯一的床。屋子中间是一座火炉，旁边是一张木桌，桌上有一盏灯，还有一个水瓢装着些许水，桌旁是一张木椅。桌子往南是一扇打开的木窗，窗子往东是木门。

见并没有人，韩清欢稍微放松，坐在木椅上，开始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大雪飘舞的夜里，一片空地上面对面站着两人，其中当然有韩清欢。

“不要再缠着我了。”

韩清欢对另一人说。

那人身穿一件蓝衣，双拳紧握，摇摇头回答：

“不行，我非要和你较个高下！”

“诶！不就是个‘天下第一大风流才子’的名头吗，我不要了，送给你行不行?”韩清欢显得十分无奈。

“哼！看招！”

那人猛然一掌，朝韩清欢胸口打来，韩清欢见状，左脚往后一撤，身体向左旋转连着向后倾斜，避过了那一掌，接着向后倒退十余步方止。

“我认输，我认输行不行？”

韩清欢拍拍胸口，向那人说到。

“哼，你只会躲吗？快还手，我不信林风打不过你！”

话说之间，林风一掌又到，韩清欢纵身一跃，倒立在空中，双手托着林风的肩膀，翻在了他的身后。林风正要收掌变招，就觉脚下一股劲风掠来，知是韩清欢扫堂腿将到，于是向上一跃，一个空翻。

韩清欢见林风且躲过一招，一个空翻双掌从天上下来，韩清欢脚下站稳，双掌对双掌就迎了上去。韩清欢运了内力，用劲将林风推了上去，就要离开。

林风见了，双手一挥，百十来枚暗器如天罗地网盖了下来，欲置韩清欢于死地。

林家以暗器名扬江湖，而这招“天罗地网”更是门中传男不传女，传子不传徒的上乘功夫。因其以多打少，所以用来杀人极少失手。

可惜林风忘了对手是韩清欢，韩家武艺一是得之江湖前辈，二是韩家先人在战场上逐步形成。而对付天罗地网这种功夫，就如同战场上对付成千上万的羽箭，再多再杂，再怎么变化，道理也都是一样。

韩清欢一见林风使出这招，不及思索，拔出佩剑，只见蓝光闪耀，暗器与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噗噗”几声又是暗器落地和林风倒地的声音。

“啊！”

韩清欢看到自己挥剑撞出的暗器多数插在了林风的身上。林风落地之后稍一挣扎，口吐白沫死了。

“这……”

韩清欢不想自己失手杀了林风。当时虽是情况紧急，可自保的方法也不是只有那一种，林风是林门公子，也是侠义之士，不过太重名利，找自己切磋，断不必杀了他。

清欢摇摇头，将林风埋了。

“啊！”

这些事了，韩清欢才发觉刚才自己拔剑晚了一些，有两枚暗器已刺入自己胸口，不过并不太深。

借着月光，韩清欢看到暗器上隐隐有一些磷光，又想到方才林风四状，想来这暗器涂有剧毒。

韩清欢拔了暗器，运内力抑制着毒，捂着胸口走了。

之后的事韩清欢记不太清了，里开那个地方后他只觉身体越发沉重，迷迷糊糊之间看见茫茫雪原上有一处光点，就朝其走了过去……

想至此处，韩清欢有些口渴，看看桌上的水瓢里有净水，就拿了过来。

不过他没有喝，而是闻了一闻，观察了半天。

“应该没事。”韩清欢看水并无异状，就喝了下去。

韩清欢喝完之后神气大爽，正要放回水瓢却发现原来水瓢放置的地方有一些小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毒已解除，两天可愈。

   ——老屋房主

看完这些小字，韩清欢才发觉胸脯伤处已敷了药，疼痛也减轻不少。

“这个老屋房主是谁呢？能解林家的毒。唉！”

想到人家救了他，他还怀疑人家在水里下毒，韩清欢顿觉惭愧。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己也是迫不得已。这样想着，韩清欢心下安慰不少。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过普通人的生活，远离江湖……”

韩清欢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