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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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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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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有长大》连载

第四章 并非意外

苏老师忽然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在网页上输入了本市湿地公园男尸几个简单的汉字,忽然弹出来一个最新的网页,标题下方就是死者照片,他仔细一看,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巧,怎么会这么巧?”他嘴里念叨着,好像是着了魔一样。

“怎么啦?”刘芸一个转身右刺,忽然发现了他的异常,连忙反手握剑,过来看看。

“你看,你看……”他把手机递给了刘芸。

“什么……湿地公园……有人被杀了?”

“可怕的是昨晚我上卫生间的时候遇到过他……”他结结巴巴地说完,双手撑地坐了起来。

“昨晚,就是我见到你之后?”刘芸仔细回忆了一下。

“是的!”

“几点?”她好奇地问。

“应该是八点十五分左右……”

“快,快报警……”刘芸若有所思地说。

“打110?”

“不,我有号码,找刑警队小童,对,小童……”她回到小树下,拿过来自己的包,取出手机就拨通了刑警队童队长的电话,这是上次因为张晓霞的案子找她调查取证的时候留下的,没想到这一下却派上了用场。

死者就是秦宝刚,他可是昨天晚上刚刚回到市区,奇怪的是他没有去与小雨相约的地点,而是到了湿地公园,而且在那里被杀……

而在他与小雨约定的地方——学校隔壁的名爵世家6号楼二单元,已经被刑警队团团包围了,而且,小雨也是按照子涵的安排及时到达,只是迟迟不见秦宝刚的身影,直到凌晨两点,接到湿地公园一个巡夜保安的报警电话,这才突然转移现场。

死者被抛在湿地公园路边的草丛中,身体多处骨折,内脏严重破裂,除了面部轮廓依然清晰,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完整整的地方,绝大多数皮肤表层布满着刮伤和划痕。

“我和同事一起巡察,走到这里发现一辆越野车停在了路边,而且开着双闪,当我们走近一看,车里空空的没有人,顿感到很奇怪,于是四下里寻找一番,终于在草坪上找到了一个人,不过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我们便立即打电话报警……”保安值班室里,子涵的对面是打报警电话的保安小刘,他二十多岁,显得非常机灵通透。

“这里是……”

“是湿地公园东小门……”

“小门,这里有什么标志吗?”

“喏,你看,正前方不是有一座假山吗?”

“哦……”

“在这之前,你们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动静?……不过在这之前好像听到公园门口的路上传来一阵急刹车的声音……”他努力地回忆了一下。

“哦……”

“是的!那声音非常刺耳,可以用凄厉来形容……”另一个保安走了进来,接着说。

“凄厉?”子涵看了看,很意外这个小保安居然会用这么一个形容词。

“是的!”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就是遇到特殊情况急刹车的那种?”子涵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了,她忽然皱起眉头。

“应该还不是一般的特殊情况……”小刘又补充了一句。

“我明白了,那急刹车之后呢?还有什么声音?”

“哦,一声叹息。”小刘半幽默地说。

“呵呵,就是汽刹的那种排气声音?”

“是的!”

“哦……”子涵看了看他们,“你们说,这个人是不是被汽车撞死的?”

“当然是,这不明显的吗?”透过窗户他们看了看远处正在现场勘验的民警回答。

“那尸体为什么在……距离公里有一百米的地方呢?”这是一个最大的疑问。

“有一百米吗?”小刘瞪大眼睛吃惊地问。

“应该吧,直线距离最起码也在八十米左右吧!”

“司机肇事逃逸?想毁灭证据?”小刘在一旁自言自语。

“嗯,有可能!”子涵忽然感觉这个案情不是简单化了,而是有些复杂了。

“你们到现场的时候,公路上没有其他车辆?”她判断了一下尸体所处位置与他们描述的事发地点的角度。

“一辆车也没有,都凌晨两点多了……一般的高速是不准货车和大客车通行的。”

“嗯……”保安室建在公园唯一的小山坡上,这里视野开阔。子涵目测这个保安值班室距离东门口大约有两千米,而死者在这两点一线之间略略偏东一点,因为公路地势高于公园,一个侦查员此时正站在公路边上,那个有货车急刹车痕迹的地方排查,她的视力很好,但是却被许多刚刚茂盛的树木挡住了视线。

“太谢谢你们了!”她转过脸来对这两个敬业的小伙子说。

“不,没什么,这是应该的!”小刘明显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显得格外腼腆。

“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而且还那么晚?”走在干净的甬道上,子涵陷入了沉思。

“警官,你不看看他的车吗?”她以为只有自己走出了值班室,没想到小刘和他的同事都跟了出来。

“你们,你们忙吧!”她转脸看了看他们,挺高的个子,一个稍瘦,另一个则稍胖。

“哦,嗳……”

“有人约他,不然他绝对不会来这里……”她自言自语。

“是的!不然谁三更半夜会到这儿来……”

“咦,你们……”她发现他们俩还在跟着她,并且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哦,警官,我们领导说了,让我们跟着你,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

“跟着我?”她疑惑不解。

“是啊!公园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又是我们值班的时候,你们一天不破案,我们可就是一天都不安生啊!”小刘一脸委屈。

“这,这与你们无关啊!”

“不,关系大了,不但要扣工资,扣奖金,还有可能工作不保呢……”

“跟你们领导说,这是一起交通事故,与公园无关,只不过尸体落在了这里而已……”子涵摇了摇头说。

“而已?”

“是啊!怎么,这样也要扣工资,开除你们吗?”

“指不定……”另一个保安接过来说。

“那如果是这样,我们刑警队员都要被开除了……”

“为什么?”

“经常有刑事案件发生,岂不是我们失职?”

“呵呵,警官,别开玩笑了,我们和你们不同,我们只是个小保安。”

“呵呵,小保安作用大啊!好吧!愿意跟着你们就跟着我……”

“就是,还能跟你学点破案的本事呢!”小刘很会说话。

“呵呵,刚才我却跟你们学了不少……”子涵看了看他们,笑着说。

“哪里哪里……”

“童队。”子涵来到了现场,尸体已经被运走了,童队正对着面前的草坪发呆。

“嗯,你过来看看,这里,有划痕……”在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雨的地面上,的的确确有一道浅浅的痕迹。

“嗯,是死者被拖过来的痕迹。”

“是的!明显是鞋跟的划痕。”

“你过来看看这里……”童队转身来到了距离路边大约三十米的一个小洼地边。

“这里应该是死者最先落地的地方。”她指了指面前被压倒的一片草坪说。

“嗯,这很明显,死者被一辆货车撞了之后,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把他腾空撞到了公路右侧的洼地边,之后他又滚落到这个位置……”

“然后呢?”童队好像是在考她。

“然后司机下车,为了给自己的逃逸争取时间,就把死者向公园深处拖了几十米……”她看了看童队。

“继续……”

“当他发现远处有灯光晃动的时候,就急急忙忙地放下尸体开车逃走了……”

“嗯,不过,你疏漏了一点,他是想把尸体掩埋在草坪上的。”童队看了看她,肯定地说。

“掩埋?”

“对,你过来看看……”她们又回到了发现尸体的草坪上,“你看,这是什么?”她指了指画有尸体痕迹的边上,有一个长约三寸的铲痕。

“嗯,是的,这是货车随车的尖嘴铁锹。”

“他想毁尸灭迹?”

“有这个可能,来,我们再来看看事故现场……”在童队的带领下,子涵和小周,还有两个保安跟着来到了路边。

“咦,你们……”

“哦,他们领导安排,协助我们工作的。”看出了童队对于两个紧跟着的保安产生的疑惑,子涵连忙解释。

“谢谢啦!”

“不用谢,领导,你们忙你们的……”小刘一笑。

“你们看,这个急刹车的轮胎痕迹足足有十几米,可见当时的情况是有多么的惊心动魄……”

“嗯。”

“这也说明了什么?”童队看着她们。

“说明了货车的车速太快……”

“对。你们想啊,这里距离高速甬道大约三千米,老司机在经过高速的快速行驶,再被甬道限速的约束,一下高速,见到这里如此宽阔的路面,正是他们加速的好地方,因此,他们都会不由自主地提速……”她指了指远处说。

“嗯,再说是在凌晨两点,是人体最为疲劳的时候,因此就造成了这起意外……”子涵接过来说。

“嗯,不过这只是一种可能……”

“一种可能?”

“对。”

“那,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是……?”

“谋杀!”童队的话音未落,小刘忽然感觉浑身哆嗦了一下。

“你想想,秦宝刚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干什么?这个货车司机一看就是个老手,不然在那么高的车速下,在靠近路边那么短的距离内,他能把车刹的那么稳,技术科刚才说了一组数字,货车当时的车速应该是不低于一百公里每小时,依照常理,在时速一百公里的情况下,需要至少30到40米的刹车距离,而且作为货车各方面的性能和具体的制动效果应该不是太理想,但是这位老司机在这么短的距离之内,居然能够牢牢地把货车刹住……”

“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是在制造这起意外?”

“当然,不然怎么叫谋杀……”

“童队,这里刚好是道路视频监控的死角,找不到事故现场的视频……”这时候一个交警过来跟她汇报。

“哼!那就往上找,我不信他是开飞机过来的……”童队冷笑一声。

“是!”

“公园里的视频呢?”子涵这时候忽然想到了身后这二位兢兢业业的小保安。

“哦,我这就过去下载这一段视频。”小刘准备往外走。

“不,我们过去看看。”童队看了看子涵说。

“恩……”

“东小门是5号摄像头,领导,这个摄像头不知道是怎么啦,昨天晚上居然坏了!”

“坏了,发现了为什么不维修?”

“不,一直到我们值班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样吧,我过去看看……”小刘心中不安地说。

“不,我们一起过去吧!”童队看了看监控室里的环境卫生,皱着眉头说。

“好,门口就有巡逻电瓶车……”

“你们看,这是用泥堵住了摄像头,这些更加证明了秦宝刚的死,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预谋的凶杀。”来到东小门,她们一眼就看见了安装在最显眼处的高清摄像头,只是距离地面不太高。

“别动……”小刘站在电瓶车上伸手要清除5 号摄像头上面的泥土,没想到被子涵制止了。

“怎么啦?”小刘一愣。

“让技术组的同志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指纹之类的……”

“子涵,不用看,一定没有,你想啊!能把这个局做的如此精妙的人,会想不到这一点?”童队笑了笑说。

“也是,那万一……”

“不,在这里凶手是不会留下任何破绽的。”童队重复了一遍。

“那,那好吧!”

“这条路的上线有哪些道路,把这些道路的最近一个监控视频给调出来……”子涵按照安排跟交警队打了一个招呼。

“好的……”

“6•26案件当晚从八点到凌晨五点,所有沿着右侧过来的车辆信息都在这里。”经过两个昼夜几位侦查员的辛勤努力,终于找到了三辆可疑车辆。

“好,我们先来落实一下这三辆车!”童队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子涵和小周。

“好的!一辆是Q1356,另外两辆是Q7786和D5550,已经通知了市交警大队车辆管理所,他们马上就会传过来这三辆车的基础信息。”子涵跟她解释。

“好,让我们再了解一下秦宝刚的车子……”

“咦,对了,童队,现场就没有发现死者的手机?”

“嗯,这是个重点啊!会不会被凶手拿走了?”

“这是一种可能,遗失的可能性也很大……”

“因为,秦宝刚死前的一番折腾?”

“是啊!”

“那就让他们再仔细找一找吧。”子涵说的他们其实就是湿地公园的几个保安。

“好吧!”

“童队,你看就在秦宝刚被指定为最大嫌疑人的时候,他出事了,这并不是巧合……”

“嗯,接着说……”

“我们刚刚从学校回来,从我们昨天下午离开之后,小雨并没有再和他联系,而被害人却接连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也就是说消息不是从小雨这里走漏的……”

“在他们约定好之后,秦宝刚给她打的第一个电话是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六点十五分。”

“这就说明他那时候已经或者快回到了本市。”

“是的!这也是我们工作疏忽,没有继续进行电话跟踪。”

“不,这在常理之中,因为小雨只要还在学校,就不可能接他的电话,这一点秦宝刚应该清楚,所以,漏洞应该不在这里。”

“最后一次呢?”

“晚上八点。”

“苏老师遇到他的时候是几点?”

“八点十五左右吧!”

“那时候,他准备去湿地公园?”

“有可能,因为广场距离湿地公园并不远……”

“这样说来他在八点钟最后一次给小雨打电话,小雨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他就决定不再打了,而是等小雨……”

“小雨八点半放学。”她接过来说。

“对,他决定八点半之后直接回去,或者说八点半之后再联系小雨,而他为什么在八点十五分的时候出现在广场?”

“会不会去了小雨的家?”

“是啊!小雨的家也在广场附近,而且很近……”

“那就是说他从高铁站出来……”

“嗯,他的出站时间是下午六点十五分。”子涵收到了小周递过来的最新消息。

“六点十五分到八点十五分,从高铁站到星月广场,这是他这两个小时之内的活动轨迹,之后从八点十五分到次日凌晨两点,这六个小时才是最关键的,从广场到湿地公园,开车也不过只需要二十分钟……”

“准确的说,加上等红绿灯的时间,不过二十五分钟。”

“嗯,调出这一段时间里,这个路段的监控视频,找出这辆路虎车的行动轨迹。”

“是。”子涵走出了童队的办公室,来到了技术科,这时候交警大队已经把相关的视频资料发了过来,技术科里非常的安静,但是工作人员却不少,只是大家都在全神贯注地盯着四个监控视频显示屏。

“子涵姐,你看……”小周固定了一个画面,指给她看。

“几点?”画面显示,八点二十五分,秦宝刚开着牌照为0777的路虎车从星月广场出来,直奔湿地公园方向而去,直到了第一个十字路口,车子忽然左转。

“他去了市区?”

“这个方向应该是的。”

“再沿着这个方向向下找……”

“这是人民路,需要调取6月26日当晚八点半之后人民路的相关监控视频。”

“好的……”果然,路虎0777在二十分钟过后进入了市区,奇怪的是,它经过了市一中校门口,并未停下,而是直接到了市中心的万达广场,车子进入了地下停车场。

“有人约他……会有人比小雨对于他还重要?”子涵自言自语,因为,那时候的小雨已经到了名爵世家6号楼下,处于刑警队的监视之中。

“向下看……”小周转身看了看她,好像是在征求意见。

小周继续关注人民路万达广场的一号监控视频。

“这个停车场一共有几个出口?”子涵指了指屏幕问。

“两个,一个是一号视频,另一个是三号视频。”

“那就给我死死地盯着它。”

“嗳,好嘞!”她们边答应一边稍微放快,技术科办公室里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安静。

“你看,他出来了……”只见一号视频里又出现了黑色路虎0777,时间是晚上十二点半。

“找个清晰的截屏,我要看看是不是他本人。”

“好的!”小周交给了技术科的同志,自己继续跟踪这辆车,只见这辆车沿着来时候的方向原路返回,到了人民路和中山路交叉路口时,左拐进了中山路,一路向东,目标正是城东方向的湿地公园。

“他是几点进的万达广场?”

“九点,出来的时候是十二点半。”

“一共是三个半小时,这三个半小时里,他都做了什么?”

“这恐怕需要我们去走访调查。”

“是的,先看看他到达现场的准确时间!”

“应该是一点二十分左右。”

“好,接下来就没有视频凭证了对吧?”

“是的!”

“那好,我们先去广场……”

万达广场是一个综合性的商业中心,楼上有餐饮,电影院,中间是商场,商超,最底下是两家咖啡厅。

“没有酒店……还好!”子涵自言自语,小周听了一愣。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是先吃了东西,见了想见的人?”她看着小周说。

“你确定他见到了想见的人?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还要去湿地公园?”

“嗯,说的有道理,难不成他被放了鸽子?”

“这个也是有可能的。不如我们看一看商场的监控视频再说吧!”

“对,这是最好的依据。”在商场管理人员的配合下,她们终于发现了在人流中的秦宝刚,的的确确他去了四楼的餐饮部,之后上了六楼的电影院。

“他真的看了电影,怎么把于小雨的约定都抛之脑后了?”小周孩子一般天真地说。

“呵呵,不要只看事情表面……”

“可是,小雨跟我们在一起啊,人渣,不会另有新欢吧?”

“这些都难说!”看着义愤填膺的小周,子涵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抿了抿嘴不屑地最后瞟了一眼监控画面。

“你看……”就这最后一眼,让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什么?”

“你快看吧!”她几乎是在尖叫。

“谁?”

“她,是她!”小周暂停了画面,在一群美少女之间,有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

“乔美娟。”子涵注视着画面,惊讶的几乎掉了下巴。

“是啊!她怎么在这儿?”

“继续下去……”画面又开始播放了,只见乔美娟也进了电影院,只是比秦宝刚要晚几分钟。

“他们一起?”子涵沉思了一下,拉着小周下了楼,直奔电影院。

一路上,子涵的脑海里进行了迅速的脑补,是秦宝刚杀了张晓霞,但是乔美娟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现在事情败露了,乔美娟就想杀人灭口?

“这好像不符合逻辑啊?乔美娟应该跟秦宝刚有仇怨才对,因为他占有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她又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渣联手杀死张晓霞呢?再怎么说,张晓霞也是自己的婆婆,丈夫的母亲,孩子的奶奶,再说张晓霞的死,与她又有什么好处?”她越想越多,越想脑子里越乱。

“然而,就从他们一前一后都进来万达影院,这就说明一切绝非巧合。”她在心里暗暗地想。“难不成,秦宝刚和乔美娟也有一腿?他是大小通吃?”

“当天晚上我们一共有三个放映室在放映,而且我们的电影票都是实名制登记的……”电影院方跟她们这样解释了一下。

“那你们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在同一个放映厅观影?”小周在子涵的示意下,递上了乔美娟和秦宝刚的身份信息。

“哦……不是的,他们一个在8号放映厅,一个在6号放映厅。”

“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对方点了点头。

“乔美娟和别人来看电影?”子涵自言自语。

“看看这位女士身边的位置是谁?”她忽然好像有些大彻大悟了。

“哦,是一个身份证号为……6412的人。”小周听完立刻联系户籍中心。

“是个女性!”

“另一边呢?”

“哦,是……”

“子涵姐,也是一个女性,才十九岁。”

“见鬼!她竟有如此雅兴?前面和后面的观众呢?”她有些不耐烦了,似乎在孤注一掷。

“前面是个男性,不过也只有二十岁。后面……后面也是一个男性……”

“是什么人?”

“是……根据身份证信息查询是一个叫钱永强的男人。”

“什么?钱……永强?”

“对,信息显示就是这个人。”

“那个……那个小区大门保安?”子涵努力地想起了那个个子高高的,有点瘦瘦的青年,油嘴滑舌的让人感觉不可靠。

“那就对了!”子涵忽然叹了一口气,因为她知道他和乔美娟之间应该有一些说不清的猫腻。

只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乔美娟和秦宝刚都来这里看电影,而且是同一时间场次的,因为这也太巧合了,难不成这个世界本来就这么小?

“那,秦宝刚又是被什么吸引了,不去和如花似玉的小雨约会,而自己跑来这里看电影呢?”她一想到小雨那嫩的像一根葱一样的小身板,心里就有隐隐地痛,她一直在想,这个混蛋、王八蛋秦宝刚怎么忍心对她下得去手!

“不,既然来了,就不要怕麻烦。”她继续找秦宝刚看电影的候四周都坐了谁,但是没有可疑人物,她又一次叹了口气,走出了电影院。

阳光正在头顶,夏日的酷热炎炎才刚刚开始。

此时的管铁军正在一间会所里午休,他的工作就是开会,检查,签字,喝酒,其他的就是个人享受,这不,今天给他按摩的是一个四川成都女孩,刚刚来上班,他不计较她的手艺,最主要的是能够趁机占便宜。

这是他的一贯手法,在女孩子帮他按摩的时候,他会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她们,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不会放过,但是有的女孩子性格刚烈,他也不敢乱来,如今是个法治社会,他也怕一不小心被弄得身败名裂。

“丫头,多大了?”翻过身来,他注视着面前这个个头不高,但是长得水灵灵的川妹子说。

“十八岁!”女孩害羞的样子更美。

“怎么不读书啊?”

“家里人口多,负担重……”她的声音很低,

“哎呀,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有那么困难吗?”他有些不敢相信。

“嗯……”

“那你想读书吗?”他转过脸来看了看她问。

“想……”她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回答。

“那,哥哥供你读书,好吗?”

“不,不用了……”她有些害羞,又有些不知所措。

“哥哥跟你说真的!不是开玩笑!就当我多资助一个贫困大学生了!”

“你还资助贫困大学生?”

“嗯,当然,每年都资助,这有什么?”他自豪地说。

“哥哥真是个好人!”

“多做好事,才能积德啊!”他不禁感慨。

“想读书,这是好事,我一定支持你!”

“还是算了吧,我也还不起你这个人情!”姑娘再一次拒绝。

“不,哥哥不要你还,只要你考上大学,将来过上好日子了,不要忘记哥哥就行!”他说着说着好像有些激动不已。

“你读到哪里辍学的?”他们开始谈主题。

“高二。”

“好,回去接着读……所有的费用我来出,一直到你大学毕业 你看行吗?”

“呵呵……”她只笑不答。

“但是我有个条件,必须考上本科院校,不然我就不再继续资助下去了。”他认认真真地说。

“知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就回去吧!”

“可我是辍学的,能再继续读书吗?”她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心。

“没问题,你跟学校说明自己的情况,他们应该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实在不行,我再给你想办法。”他忽然感觉自己高大起来,不是那个在国企混天了日的“硕鼠”。

“哥哥,那……”

“不要说出来,等你考上大学的时候,我过去看你!”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白嫩嫩的脸,忽然心头一酸,心里的邪念全无,因为他感觉这个女孩子太像自己的小雨了,“唉,小雨要是像她一样励志多好啊!”他自言自语。

女孩并不回避他的手,聪明的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一定是把她当作了另外一个女孩子了,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他的女儿,因为她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慈爱,那是只有父亲看着女儿的时候才有的。

“哥哥,你是个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女孩子的这句话让他的灵魂得到了彻底的洗礼,不由自主地一滴眼泪落了下来,刚好落在自己的手臂上,发出“啪嗒”一声清响,因为空调的作用,凉凉的。

从女儿读初二那年,他常常为她的个人问题而担忧。有一次学校放两天假,他去学校门口接她,不想她已经离开了,走的时候给他发了个短信,说是到同学家去玩了,晚上不回家,他再发短信、打电话都没有回应,心急如焚的他,满世界找小雨,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怎么也找不到女儿的身影。他明白即使是报警也要二十四小时之后,他担心孩子的安全。只是有一个要好的同学告诉他,小雨跟一个男孩子出去玩了,具体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那一晚,他深深地明白了做父亲的不容易,既怕女儿在外受骗,又怕女儿有生命危险。

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女儿终于给他回了电话,说在一处公交站台,当他心急火燎地赶到之时,女儿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是现在的秦宝刚,他也不想看对方的脸,当一种冲动涌上心头之时,他还是极力地克制住自己,“不能,不能……”不是为了脸面,而是女儿已经超过了十四周岁,况且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停地念叨,“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那天,在父女俩回家之后,当着女儿的面,他第一次苦口婆心,泪流满面。他承认自己作为一个父亲的失败,这是他一直都刻骨铭心的事,直到几个月前,女儿公开宣布爱上了秦宝刚,让他的心再一次跌到了冰点。

他不明白,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如今都报应在他的身上,他对女儿又爱又恨,爱恨交织。

他记得就在不久前的一天,小雨周末没有回家,母亲张晓霞找到了名爵世家小区,敲开了秦宝刚住处的门,当面大骂了秦宝刚一通,就在对方恼羞成怒地时候,民警赶到了现场,秦宝刚没敢放肆,为了女儿的名声,那天,他也匆匆赶到了现场,收拾了残局。

民警认真地给双方都拿了调查笔录,无奈的是小雨一口咬定他们是恋爱关系,让这场正义联盟不得不草草收场,也许全世界的人,都会怪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教育好女儿,可是他只感觉自己的无辜,那问题出在哪里?不是他,那肯定就出在他爱人乔美娟的身上。

乔美娟真的不善于教育孩子?不,她很会教育,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只是她这个人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说一套做一套,大道理说的有根有根据,却很难能给子女做一丝一毫的好榜样,要知道,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加上,从女儿十岁开始,一直都是跟着奶奶张晓霞长大的,学习上很省心,但是作为一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女孩子来说,很关键的地方却没有人教她。

管铁军趴在按摩床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他的睡眠是安静的,从来都不打扰别人。这些年他在工作上太安逸了,这样便极大地消磨了他的意志,现在除了每天下午打半场球,几乎杜绝了其他的运动。想来不到四十岁,就开始小肚腩微凸了,不禁有些悲哀,这种失落或者说自暴自弃有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女儿给他造成的,当然还要归功于另外一个女人,那就是妻子乔美娟。

乔美娟是一个非常强势的女人,不但强势而且固执,他们结婚这十六年来,他是深受其害,以前刚刚结婚的时候,他们之间是大吵三六九,小吵二四八,后来他便不再跟她计较了,而作为妻子的乔美娟,居然没有感受到丈夫的用心,反而愈来愈独断专行。最后,家里的事情管铁军就不敢多过问,几乎都是乔美娟做主。

也许,这是现代社会许多年轻家庭的一个写照,而乔美娟却偏偏例外,她不但在家里一手遮天,在事务所同样如此,那就难怪了,因为人家业务好啊,做事又认真,所以有资格成为别人眼中的女强人,只是她太过于认真和投入了,有时候把家庭也当作了自己的单位。从前,张晓霞会在生活上悉心照料这个家,她一不在了,这个家庭的运作似乎一下子处于瘫痪地步,无奈之下,乔美娟也没有跟丈夫商量,就请了一个保姆,邱大姐只有五十多岁,是个离婚多年的单身女人,一个女儿已经在省城读大学了,也没有家庭负担,因此完全胜任这份工作。

管铁军走出了会所,这时候酒已经醒了一大半,司机把车子停在了门前的出口处,他刚上车,忽然想到了什么,又下了车。

“管总,怎么啦?”这时候一直跟着他出来的女服务员上前问。

“刚才那个成都女孩,你把这个给她……”他掏出了一张名片。

“哦,好的,管总!”

“嗯,谢谢你了!”

“你看,你还这么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女服务员一脸的微笑,像正在开放的洛阳牡丹花。

“唉……”他摇了摇头,也许是心情很复杂吧!接着又上了车,百般留恋地离开了。

他真的不想回那个家,除了女儿的闹心事,老婆的河东狮吼,最主要还是最近母亲刚刚过世,就在上周末,他领回母亲的尸体让她入土为安,那个家庭的一草一木,每一个角落里都充满着母亲的汗水,从那天起,他就一直在逃避,逃避见到让他心头一酸的旧物品,甚至于所有的回忆。

“管总,下班了?”他的车子刚到小区大门口,他就下了车,冲驾驶座上的司机示意了一下,对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掉头离开了。

走到小区门卫保安室的时候,永强和另一个保安正在值班,永强冲他远远地打招呼。

“哼……”他转脸看了看这两个小伙子,表情冷漠,这让永强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所措。

“瞎巴结,没有看出来吗,管总今天心情不好!”另一个保安告诫他说。

“那我们也要有礼貌,不然,就显得我们没有风度了。”

“呵呵,你找人家老婆说悄悄话的时候也讲风度,是不是?”对方嘲笑他。

“滚滚滚,你以为本少爷真是那样的人啊!那是尊重,那是我姐……”

“切,你们的事,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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