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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应该是所有问题的根源。”他们说着说着，车子已经驶进了一个庄园，这一片都是欧式建筑，前面是一个广场，后面有两千亩的葡萄园，夜色中到处都是蟋蟀的沉吟，一个大喷泉被一圈草坪包围着，大理石的路面上干干净净，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安静。
“颖颖来了！”一个秃顶老大爷走了过来，打开车门。
“朱伯伯，我想你了！”她起身，给他一个热烈地拥抱。
“乖……老板正在等你呢！”他亲切地拍了拍她的头。
“知道了！”她温顺地回答。
“咦，这位是……”他好奇地指了指她身后的管铁军。
“你忘记了，我哥啊，铁军哥！”
“哦……你看我这眼神，真是老眼昏花……”
“朱叔叔，都怪我，很久没有来看你了！”他连忙解释。
“呵呵，客气了，客气了，快快快，跟我来……”他脚步沉稳，在前面引路。
何家的规矩，所有人之间都是平等的，铁军再一次领教了何家的家教，只是他对比了乔美娟教育儿子的方式之后，不禁连连摇头。
“你们家那么有钱，你爸爸为什么就要你一个女儿啊？”走进大厅，他看了看正挽着自己胳膊的颖颖轻轻地问。
“那是因为我妈妈不能生了！”她的回答既简单又明了。
“那……”他欲言又止。
“嘘，不要说下去了，你觉得所有的男人都是那样吗？”她反问了一句。
“也是，这才是我最佩服何叔叔的地方！”他摇了摇头，是感叹。
“呵呵……不对啊，同样的问题，你以前好像问过了！”
“是吗？”他装作忘记了的模样。
“当然，我不会忘记的！”她再一次肯定地说。
“哦，那就实在对不起了！”
“没事，我猜你还会问，我为什么会和邹云平结婚，对不对？”聪明的颖颖果断地打消了他的念头。
“不对，那也是一个老问题！不用再问了……”
“哈哈哈……”她的笑声很迷人，也显得很有教养。
“这么大的家业，将来可怎么办啊？”他看了看这如同皇宫的私宅，在心里说。
“你别担心！因为你的担心也是多余的！”她好像读透了他的心理，并且直接做了回答。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一愣。
“嗯哼！”她潇洒地一摆手。
“不信！”他想再试试。
“那你就再试试？”她分明看出了他的心思。
“好啊！”他一笑。
“糟了，来的匆忙，也没有给老爷子带礼物，这下子太尴尬了……”他忽然想到了重点，在心里反复责怪自己。
“哥，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果然，她已经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天哪！”他脱口而出。
“爸爸，铁军哥和我一块儿来的，他知道你喜欢吃木耳炒茭白，专门走附近的商超买过来……”一进餐厅，只见一个圆形大餐桌前坐着一对老人，大约六十来岁，穿着普通，特别是老太太，穿着黑色的睡衣，正在和他聊天。
“哦，铁军啊！快过来，过来……”老爷子就是颖颖的父亲，他身边的老太太更不用说了，是他的结发之妻——颖颖的妈妈。
“对，你坐在你何叔那里，颖颖坐在我身边……”老太太站了起来。
“阿姨，你快坐吧，干嘛那么客气！”他有些受宠若惊。
“都坐，都坐下吧，一家人吃个饭搞得那么复杂干什么，来来来，吃饭吃饭！”何东生端起了碗，伸手拿过来一双公筷，站起来给身边的管铁军夹了一块白斩鸡。
“哎呦，叔叔，您看您老……”管铁军更加坐不住了。
“吃，好好吃饭！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她们坐的远，自己来……”何老头一直都是这样低调，看着他麻利的动作，到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管铁军不禁感到欣慰。
“铁军啊，我忽然有个想法……”他吃完饭，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餐盘旁边的餐巾纸，一边擦嘴一边开始和他说话。
“何叔叔您说！”管铁军正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我想陆陆续续把集团的业务交给颖颖，以前她还没有长大，现在不同了，也该为我分担一下了，只是她还不够成熟，而你在国企也做了那么多年，同样是做工程的，我想请你过来帮帮她！”看着老头子平静的语气，管铁军知道，他不是在试探，更不是开玩笑。
“何叔，我怕自己不能胜任！”他脱口而出。
“你只要跟我说，你愿不愿意跳出那个体制，愿不愿意过来吧？”老头子是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我，愿意。”管铁军其实早有此意，只不过老爷子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
“要不要……再想想？”老爷子不想他勉为其难。
“不用，在单位待久了，人的雄心壮志都没了……”他无限感慨。
“好，有志气，这说明我没有看错你。”老爷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称赞他。
“只是……”他眉头紧锁，明显有些疑虑。
“我知道，你手头应该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不急，不急……”老头子看了看颖颖，目光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好的，何叔叔！”
“颖颖，这一下你该有底气了吧？”他笑了笑说。
“恩，只要铁军哥在，我就有底气！”她显得格外开心。
“这爷俩不会是早有预谋吧？”他在心里暗暗地想。
“哥，又在乱想了？”她白了他一眼。
“哦，没有，只是一闪念……”
“呵呵，好一个一闪念……”颖颖笑着说……
“何叔叔为什么不选择邹云平——他的准女婿来帮你？”出了餐厅，他们上了二楼天台，那里准备了一份甜点和刚刚醒好的红酒，一个小保姆站在旁边，正给他们倒酒。
“爸爸看人很准的！”她只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他一脸疑惑。
“我不是说了吗，爸爸看人很准的！你想想，如果当初就让他……现在会是个什么结果？”她依旧是欲言又止。
“哦……”他若有所思，但是又一想，“也许就是因为这些，才让这个当律师的邹云平一次次铤而走险，游走在法律边缘，因为他总想表现自己。”
“哥，不要多心！做企业不同于其他，风险性必须要考虑在内，爸爸虽然还不算老，但是他的这个决定应该是对整个大局都有利，再说，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整天就像个孩子啦……”是的，管铁军忽然觉得她长大了。
“嗯，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爽快就答应了吗？”管铁军忽然开始卖关子。
“因为，你想尝试一下自己发展……”她给了他一个漂亮的回答。
“不，我是因为你！”他注视着她，说出了心里话。
“因为我？”她忽然脸就红了，虽然端在手里的酒一点都没喝。
“是的！”他再一次肯定。
“讨厌，说的人家心里砰砰直跳……”她在心里暗暗地说。
“因为，你确实需要我……”他又一次重复了一遍，但是这一遍似乎让她的希望有些破灭了，可是她不愿意那样去想，此时此刻只想着，“他是为了我，他是为了我……”
“难道，云平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何东生的意料之中，还是……”做了一晚上的房客，清晨他早早的起身了，沿着庄园的外围他走了一圈，边走边在思考这个问题。
“唉，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叹了一口气，终于放弃了自己的这些疑惑，决定不再去想它。
当初年轻的颖颖一意孤行，爱上了邹云平，一开始，何东生是坚决反对的，但是到了后来，他发现女儿的执意而为，因为年轻单纯而难以改变。一狠心，他放弃了自己的观点，只想女儿能够幸福并且快乐，于是他还做通了妻子的思想工作，还女儿一个婚姻自由，这十一年来，他从来都不提及让女儿接班的事情，只是让她开心快乐的生活、享受。为什么偏偏就在她丈夫邹云平因为雇凶杀人而锒铛入狱的时候，他第一次提出了让她接班的要求？
而且，又如此的看好管铁军？
他是不是就在等着这一天？这一切不能不让人疑心……
管铁军知道，这是富人玩的游戏，对于他和邹云平这样的社会精英，也只能甘做棋子。
管铁军的申请得到了批准，这天是周四，天气晴朗，看守所里和往常一样，安静的让人畏惧。
“邹云平，有人了看你啦！”民警走到走廊里喊了一声。
“嗳！”他高声答应了。
“哗啦啦！”随着一声闷响，他走了出来，阳光下明显有些兴奋。
“是她吧？”他自言自语。
“请问是谁？”本来马上就可以见到了，但他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
“我怎么知道！”民警回了他一句。
“男的女的？”他还是不死心！
“等一下见了不就知道了吗？”民警一脸严肃地对他说。
“哦……”他有些激动，走起路来也显得格外轻松。
“哗啦！”又是一声门响，他一进接待室就四下里张望，这里有四个窗口，他一眼就看见了管铁军，他正坐在2号窗口等着他。
“大哥？”看着管铁军毫无表情的脸，他有些失望了。
“云平，坐吧！”这个小小的细节，管铁军已经看在了眼里。
“嗳，就你一个人过来的？”他朝他身后看了看，目光似乎还想穿透他身后的那道门。
“云平，我知道你想见谁，但现在是不可能啦！”他稳定了一下情绪说。
“她去哪儿了？”邹云平注视着他，不由得一愣。
“她也在看守所里……”管铁军知道无法隐瞒这个事实。
“为什么？”他似乎没有听清楚，接着追问。
“她……自首了……”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这件事根本就与她无关……”他忽然情绪失控，站了起来。
“云平，事实真相警方已经清清楚楚了，不要再狡辩了，你是个律师，应该懂得这些！”管铁军看了看他，换了一个手拿电话，接着说。
“不，这与她无关……”他忽然咆哮。
“坐下，坐下……”这时候一个民警走了过来，命令他。
“我，我要见领导，我……”
“坐下！”民警指了指座位，再一次严肃地说。
“云平，你坐下，听我说！”管铁军朝他挥了挥手，注视着他激动的神情。
“为什么？她为什么……”邹云平嘴里念叨着，慢慢地坐了下来。
“大哥，为什么？”他接着问，好像是着了魔一样。
“纸包不住火，你就醒醒吧！”管铁军叹了一口气，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我该怎么办？”他忽然情绪低落地问。
“事实就是事实，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明白……”
“不，事情是我坚持要做的，人也是我找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这与她真的没有关系……”他忽然头脑清醒了起来。
“好了，好好准备吧，给别人打了那么多年的官司，现在轮到自己为自己打官司了……”管铁军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话题，因为被他这么一闹，原本计划好要说的事情，现在全忘记了，他站了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时不知所措。
“大哥，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倩倩有事的！”他像是在承诺，但是这时候双眼已经满含热泪。
“唉，你们啊……”管铁军摇了摇头，泪水满眼转，他强忍着，扭头就要走。
“大哥……”忽然，他敲了敲玻璃，电话里发出了一个撕裂般的喊声。
“你说！”他慢吞吞地再一次转过身来拿起电话。
“你跟颖颖说……让她不要等我了……”他的话十分坚决，想来已经通过了深思熟虑，说完，他不敢看他，低着头。
“你……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好准备吧，颖颖娘俩你就不用操心了，哥心里有数！”管铁军看着他泪水无声无息地滴落，他实在不想再说什么了。
“不，哥！你就这么说吧！”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管铁军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整个人好像瞬间被定格在光阴的罅隙里……
出了看守所，阳光灼热，有一丝丝令人焦躁不安的风。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他回到车里，跟坐在后排的何田颖颖说。
“……我怕见到他……我感觉现在他也怕见到我。”她靠在座椅后背上，目光投向窗外，看守所那不高不矮的墙上，一两排铁丝网吸引了她。
“好吧！但是你们终究要面对的！”管铁军把车开出停车场，赶快离开了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车在城市里穿梭，他们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彼此都不说话，观后镜里颖颖显得格外沉静。
“妹妹，我们俩现在都成了没有家的人了！”他苦笑一声。
“呵！没事，我们还有希望、还有未来！”她回答了一句很有哲
理性的话。
“是啊！他们都还没有长大！”管铁军会意地点了点头，笑了笑，这一次他是真的笑了……
经过邹云平的同意，他那辆黑色的路虎揽胜卖了，只是，管铁军跟他谈及此事的时候，他的心绪格外平静，管铁军知道，也许现在他的心里只在乎倩倩，至于其他的，对他或许就是一个梦，现在，他终于醒了，而且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黄昏是一首老歌，在城市上空飘扬，从钟楼到商业街，从城市广场到市一中那古老的大门外。
校园里依旧是欢声笑语，特别是课外活动的时候，酷热炎炎也挡不住孩子们对于运动的执着，而在图书馆的一角，依旧可以看见小雨的身影，她做了一会儿题，有些累了，抬起头看了看窗外，脸上露出微笑。
“你好，这里可以坐吗？”这时候一个男生走到了她的身边，很客气地跟她打招呼。
“哦，坐吧！”她并没有转过脸，只是漫不经心地答应了一句。
“你在看奥赛的书？”那个男孩轻轻地问。
她没有理他，因为正被操场上几个作怪的同学吸引着。
“好深奥……”男孩子撇了一眼她手里的书，感慨地说。
“咦，你怎么动我的书啊！”一转脸她发现他正在翻她的书，她生气地说。
“哦，对不起，只是好奇！”这时候，小雨才感觉对方的声音好熟悉。
“是你！”她一抬头认出了他。
“你好，管小雨同学！”对方咧开嘴笑了。
“你好，武汉同学！”接着他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嘘……”不知道是谁在不远处制止了他们。
“我也想学奥数！”武汉坐在她对面，看了看她羡慕地说。
“好啊！我教你！”她合上书，满含热情地回答。
“可是我的数学并不是太好！”他有些不自信。
“没关系，这样反而能够提高你对于数学的兴趣，长期以往你的数学成绩自然就会节节攀升。”
“哦……”他点了点头。
“况且，数学本身就是一个很有趣的学科，只是我们不够了解它，才感觉它深奥难懂。”小雨侃侃而谈。
“好，以后就跟你学！”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呵呵，我们共同学习！”她点了点头。
“好，共同学习！”武汉也笑了，不过笑容很快在他的脸上消失了，“不过，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他注视着她，接着说……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小雨忽然发现图书馆里进来了一个女人，不错，就一个，是一个她很熟悉的人。
“你们都在啊！”子涵走过来看见他们聊的火热，实在是不忍心打断他们。
“子涵姐姐，有事吧？”管小雨表情平静地问。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路过学校想过来看看。”她轻描淡写地说。
“哦，你一个大忙人，怎么可能……”
“呵呵，真没什么事，今天我休息，随便过来看看你，武汉同学也在，同时见到你们俩，真是难得啊！”
“子涵姐是来找你的，那我先闪了。”他冲小雨阳光般的一笑，跟子涵打了个招呼，走到了图书馆的另一侧坐下来安静地看书去了。
“姐姐有事就说啊！”小雨注视着面前这位漂亮而有个性的女刑警。
“真的没事，你最近一段时间怎么样？”子涵尽量掩饰自己的好奇心。
“很好，还要谢谢你们！”小雨还是将信将疑。
“没什么？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现在你上学放学都自己来去吗？”子涵关心地问。
“不全是，很多时候都是妈妈接送的，特别是阴雨天！”
“哦，你妈妈真是一个干大事的女人，让人佩服，你长大了要不要像她那样？”她忽然像一位老师，在问自己学生的人生理想。
“呵呵，我还是喜欢教育，我要做一个优秀教师！”小雨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念头的。
“教师？”子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不好吗？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她解释了一下。
“好，当然好，就没有想过往更高的方向发展？”
“当然，我做大学教师！”她想了想，又是一笑。
“好，我支持你，你一定会成功的！”子涵感觉她没有让自己失望，因此显得格外激动。
“谢谢姐姐！”她拉住了子涵的手。
“对了，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子涵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呵呵，我就知道你有事！”
“不，这只是题外话！是我个人想解开一个心结。”她还在掩饰。
“什么？你说！”小雨似乎已经有了思想准备。
“6月16日那天早上，秦宝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是在学校门口接的对不对？”子涵注视着她的双眼，生怕一不留神遗漏了什么。
“是的！”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事先有没有打开那包东西看看里面是什么？”子涵这时候抓着她的手，似乎可以感受到她脉搏的跳动。
“没有。”她摇了摇头。
“你告诉他东西在家里，而且说了具体位置，那时候他问你家里什么时候没有人了吗？”子涵接着问。
“应该是问了，具体的我记不清楚了，如果他问了，我也会告诉他一般情况下七点半之后……”小雨想了想，然后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回答她。
“你不知道那天是星期三？”子涵注视着她清澈见底的眼眸，紧握着她的手。
“知道啊，学生对于周几记得是最清楚的了！”她十分坦然自若。
“那，你不知道你的妈妈乔美娟那天早上休息？”又是一个问题，对于小雨来说就像是一次测验。
“哦，这一点我倒是忘记了，我只知道奶奶每天把我们送走之后，不会呆在家里，但是没想到……”她说到这里，有些怅然若失 。
“好吧！那我想问问，你就一个手机吗？”子涵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面带笑容。
“不，还有一个诺基亚的，只能接打电话，发短信。”她还是心情平静地回答。
“6月26日那天晚上，秦宝刚没有如期赴约，事后他是不是给你发了短信。”子涵步步紧逼。
“……是的，就在那天晚上九点左右吧，他打不通我常用手机，就有意无意地给我这个手机上发了个短信。”她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
“什么内容？”子涵一惊。
“他说……给你看看吧！”她忽然掏出了手机，打开之后，用极其迅速地手法找到了那条短信。
“我有急事，无法去找你，宝贝，请谅解！”子涵注视着那小小的屏幕，读了这则短信。
“你要是还不放心，可以到移动公司查一查这个号码的通讯记录……”小雨给她提供了一个证实自己的途径。
“不，没有必要，我只是随便问问。”子涵虽然这么说了，但她还是趁机浏览了一下她的短信聊天记录，的确再无其他。
“对不起，我多心了！”子涵心头一紧，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她怕这种有意无意的猜测会伤害到这个小女孩。
“哪里，子涵姐是在为我好！我能理解！”她很懂事地说。
“嗯，你明白就好！”子涵点了点头，但明显口是心非，因为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愧疚。
“嗯，谢谢姐姐。”她又是很懂事的说。
她们接着聊了很久，但都是关于学校和学习方面的乐趣，子涵感觉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学校才是一块名副其实的净土，她很享受这样的环境，更享受和她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
夜幕降临了，子涵一身轻松地离开了校园，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处，站在三楼走廊里的管小雨，脸上露出了难以理解的笑容。
“走了？”这时候武汉走了过来。
“嗯。”她点了点头。
“这下该放心了吧？”武汉冲她会意一笑。
“嗯！谢谢你之前的提醒！”她转脸看了看武汉，“走，上课去！”再看子涵消失的方向，已经是一片黑暗，好在那是一个美丽的夜，虽然没有月光，但是群星璀璨……
这天晚上小雨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在回忆一件往事……
6月26日黄昏，秦宝刚从高铁站停车场开出自己的路虎车，出了地下通道一个右转，在直行道上等红绿灯。
“在山顶望向风吹来方向，是谁的远方……”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通蓝牙。
“小雨，在上课吗？”他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这是小雨的另外一个手机，这个手机号大概只有他知道。
“嗯，你在哪儿？”小雨声音很低，好像不方便。
“刚出站，你爸爸的秘书小高约我在万达影院见面！说把那包东西还给我！你跟我一起去吧？”他接着说。
“不，我走不了，晚自习有考试。”她再一次压低声音回答。
“哦，那我晚上恐怕没办法去见你了！”
“你确定不回家？”小雨接着问。
“我先拿到东西再说！你不要等我，放学先回去家吧！我会联系你。”
“好吧！”她挂了电话，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教室，开始上晚自习。
大约晚上十一点半左右，已经被子涵送回家的小雨再一次接到了秦宝刚的电话，那时候她洗完澡，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宝贝，我想你了！”秦宝刚显得格外兴奋。
“你在哪儿？”小雨好奇地问。
“现在……准备去湿地公园东小门！”
“你去那里干什么？”
“小高约我在那里见面！”
“什么时候？为什么跑到哪里去？”小雨一连问了两个问题，但是仍然疑惑不解。
“凌晨两点吧，他就在附近打牌呢！一个地下赌场……”
“哦……那你什么时候过来找我？”她有些发嗲地问。
“你睡吧！宝贝，明天早晨我在学校门口等你……跟我去越南吧？”他迟疑了一下，忽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
“我爸爸在那里投资个厂子，你跟我去，我们永远也不回来了，好吗？”其实他已经感觉到气氛不对，做好了逃之夭夭的准备。
“哦，我再想想吧！”说完，她挂了电话，望着照进窗户的月光发呆。
大约沉默了一会儿，她拿起了手机给姑姑打了电话，这是她当天第二次给管倩倩打电话，告诉了秦宝刚的行踪。
通话结束后，她走到了阳台上，凝视着挂在中天的月亮，夜风和畅，有了些许凉意，她注视着远近模糊的树梢，它们在风中摇曳，若梦似幻，忽然间，她莫名其妙地哭了。奶奶被他杀死那天，她的尸体就挂在那里摇晃，晃啊！晃啊！就像这风中的树梢，又像坐在秋千上的孩子，从那以后，她不敢看摇晃着的东西，包括悬挂着的绳索，即使是挂在墙上的自鸣钟。
这个秘密只是到了后来，她才敢告诉一个人，他就是武汉，她觉得他有一个勇敢的爸爸，为了他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而自己的爸爸——管铁军在她的心里，似乎永远都不称职。
“小雨，小雨！”夜空中传来奶奶的喊声，那喊声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遥远，仿佛一下子就可以带她进入梦境……
想到这里，她却没有了泪水，只是安静地注视着模糊不清的天花板，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家了，也许只要她咳嗽一声，妈妈就会从隔壁房间过来，然后摸摸她的头，亲吻一下她的脸，她喜欢就那样凝视着妈妈的笑容，那样慈祥，那样亲切，那样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