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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我们又来了！”处在市中心的地标性建筑京都大酒店里，子涵和小周走进了谢梦轩的办公室，她正站在落地窗前欣赏外面的景致。
“哦，你们好，欢迎光临。”
“你不会烦吧？”
“怎么会呢，你们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因为我们就是做服务行业的嘛！”她大大方方地和她们一一握手。
“那就好！”
“今天有些酷热，你们中午就不要到处跑了，在这里吃饭！”她几乎是恳求。
“不必了吧！给你添麻烦。”
“哪里，你们帮小雨我还没有谢你们呢！必须留下……”她执拗地说。
“我们不想拒绝谢姐，但是我们还是有规定的……”子涵看了看小周，苦笑一声。
“我知道，工作餐怎么样？”
“工作餐？”
“是的，不行我们再AA制？”
“谢姐，我们今天可是来找茬的，你这样让我们怎么工作啊！”
“哈哈哈，你找不到我的茬……”她冲着她们妩媚动人地一笑。
“你就这么确定？”
“当然，我做过什么，我自己知道，难道我还没有这个底气？”她重新回到了老板椅上，晃了晃。
“但是我们还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好啊！你问……”
“就是……”
“等一下，我可先说好了，问完了之后，如果你们觉得没有问题，那必须在我这里吃饭，否则我不说……”她看了看眼前这来势汹汹的二位，不禁一笑。
“那……”
“怎么样？”看着她们面面相觑的样子，她又是一笑。
“那好吧！”她们只好退步。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那么高兴吗？”她终于说出了实情。
“为什么？”她两个几乎异口同声。
“因为市一中准备安排小雨去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了，第一站是省里，第二站是全国……”
“啊……这是个好消息，应该高兴……”子涵的目光中充满喜色。
“嗯，是的……”她们似乎忘记了今天来的任务。
“好了，你们问吧？”还是她提醒了她们 。
“好，我想问问，你恨张晓霞吗？”她似乎把之前的问题给忘记了，忽然临时起意。
“说实话，我恨她，但是我也能够体会一个做母亲的难处……”
“一直恨……”
“不，早就不恨了，人生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去一直恨一个人，那样岂不是太无聊了……”
“是啊！那小雨对她奶奶怎样？”
“当然很好，因为从小到大都是奶奶把她带大的……”
“那，当她知道是秦宝刚失手杀了她奶奶，她会有怎样的态度……”
“恨吧！但是，她已经被那个坏孩子给蛊惑了，只怕也恨不起来……”她无奈地说。
“是的，这就是我们最感到意外的地方……”
“哦，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
“你认识一个叫武家明的人吗？”
“武家明？”她随即摇了摇头。
“那，小高呢？”
“小高？我也不认识！”她十分肯定地回答。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见过秦宝刚这个人吗？”这个问题可谓直指人心。
“说实话，见过，但是他没有见过我，那次我是在一家商场门口见到的，当时也想找他谈谈，但是知道不会起什么效果，因为问题的关键在小雨的身上……”她仔细回忆了一下。
“是的！你很睿智。”
“哪里，一个宝贝女儿弄成这样，我有责任，推卸不了地责任。”她看上去又很痛心。
“她性格过于倔强，我就知道在那个家庭里和乔美娟无论如何也处不好……”
“所以，你很早就有想把她要回来的打算？”
“是的，只是张晓霞一直不同意。”
“那她岂不是成了你要回女儿的障碍？”
“是啊！但是我也不能恼羞成怒杀人吧？”她笑了笑，“我这里还是清醒的……”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呵呵，那你都用了什么办法？”
“当然是打官司了，借助法律……”
“嗯，这是正路。”子涵很赞同她的方法，不禁点了点头。
“其实，我知道，乔美娟是想放弃小雨的……”
“从哪一点看出来的？”
“不，我只是凭感觉，你们不了解这个女人，当然我也不愿意提她……”她看上去有些苦恼。
“只是她有些事情做的的确过分……”她接着说。
“你是说她和婆婆张晓霞之间的关系吧？”
“是的！”她点点头，知道这些都已经不是秘密了。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吧。”
“好啊！你们到处看看，十一点半左右准时吃饭，十一楼贵宾厅。”
“不要了吧？”子涵再一次推辞。
“不，必须要，不然我会追到你们单位的……哈哈哈……”话音未落，她先大笑三声。
“哈哈哈……”她们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高，你不诚实！”子涵第二次与他碰面，是在事先约好的一家咖啡厅里。
“又怎么啦，我的美女警官！”他显得油嘴滑舌。
“你说6月26日那天晚上，在万达影院你是偶然遇到乔美娟的，这明明是在撒谎，她是有意识去那里的，目的就是和你会面……”
“会面？”
“是啊！”
“好吧，我承认，她只是问我，见到秦宝刚了吗？我说，这里不方便，正在寻找机会。”
“然后呢？”
“她就说，不行就换个地方吧！我挠了挠头，她接着说这件事情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交涉，找个公园什么的，既安静又安全，后来我和秦宝刚交换意见的时候，他直接就提出去湿地公园东小门……”
“你把这个约定的时间、地点告诉了乔美娟？”
“是的，随时在电影院就告诉她了！”
“那她怎么说？”
“她说，这小子想溜之大吉啊……”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我觉得那些都不重要，所以只顾着解释这包东西的来源了……”
“你不诚实啊！”子涵十分认真地跟他说。
“对不起！”
“你赶到现场的时候，秦宝刚真的已经出了事？”
“哎呀，这个我可不敢撒谎，其实你们可以看看交通监控啊，我的车子你们也应该知道，牧马人牌照3566……”
“好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发现事故现场之后，没有给什么人打电话汇报？”
“那会儿真没有，不过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跟管总汇报了。他咽了一口吐沫接着说。
“他怎么说？”
“他咯噔一下，大吃一惊，之后喃喃自语，说……难道这就是天意？”
“没有对你发火？”
“没有，因为他听我说了第二次见面的地点是对方选的……”
“哦，那你没有跟乔美娟再汇报？”
“没有，这个也没有必要啊！一般她有事会直接找我。”
“嗯，我相信她已经得到了更加准确的消息了！”子涵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她起初是想在万达影院里找机会解决了他？”小周推测。
“但是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制服得了那样一下男人。”
“不，女人杀人一般都会采取最为隐秘的方法——投毒。”
“是啊，这样既简单而又方便。”
“对了，问一问在秦宝刚的路虎车里有没有没喝的饮料或者矿泉水？”
“明白了！我这就去看看。”
遗憾的是没有找到她们要找的东西。
“好了，既然现在我们锁定了目标，就围绕这个目标展开详细的调查……”童队听了她的汇报之后，特别交代。
学校里这时候刚好是课外活动，校园里的操场上孩子们在游戏，在聊天，在嬉戏打闹。而在学校的图书馆里，也有很多孩子坐在那里安静地看书，他们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面带微笑。小雨也是他们的其中一个，她坐在一个角落里，那里安静而且视野开阔，面前的巨大落地窗，能够让她看得很远，但是这里同样也是光线最好的地方，她在看一本有关于天文学知识的书籍，在她的旁边摆放着一本《解析几何》，这里书墨香味最浓，学习气息最浓，大家没有随意聊天的，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
是啊！每天早上，在学校的门口有一道特殊的风景，很多家长骑着电动车不辞辛苦也要把孩子送到学校，特别是阴雨天。每天晚上，同样会提前在校门口等着，把孩子接回家，这些都是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孩子的父母的必修课，甚至有全职妈妈，每天把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孩子喜她喜，孩子忧她忧，这样培养孩子的风气不知道从什么时侯开始的，只是让人感觉无尽无休。
乔美娟这两天，左眼皮直跳，她认为这是一种不祥的预感 ，下午，离开事务所的时候才四点半，她约了一个人，在郊外云龙山庄见面。
不错，这个人就是小高。
“娟姐找我有事？”一见面，小高开门见山。
“你能跟我说说，那天你赶到湿地公园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乔美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哦，我发现他的车停在了路边，开着双闪，但是车里没人……”
“你下车看了？”
“没有，我从他的车后面过去，在车灯下已经发现了路边的血迹还有那长长的刹车痕迹，直接就判断出事了，还怎么敢下车，只是把车停在了他的车旁边，喊了几声，没人答应我就走了……”
“聪明！”
“不，这是本能，也是经验，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他狡黠地一笑。
“嗯。”
“听说警察最近找你了？”
“没有啊！找我干什么？要找也是找管总。”面对她质疑的目光，他没有丝毫不自然，撒谎看来是他的专长。
“真的没有！”
“没有……”他摇了摇头，“只是那包东西，让我给丢了！”他接着撒谎。
“丢了？”
“是啊！那天开车从高速下来，遇到突击检查，我心里一惊，找个机会，把它扔进了绿化区的小池塘里。”这是他准备了好久的说辞，今天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那就好，留着也是祸害。”
“只要你和管总不怪我就好！”他试探性地说。
“不，怎么会呢？只是这两天我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哦，怎么啦？不舒服？”他关切地问。
“没事了，听你这么一说，我更放心了！”她看了看面前这个小伙子，说是小伙子，其实也应该有二十八九岁的样子。
“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她忽然起身，走到了小高的身后，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说。
“娟，娟姐你说！”他受宠若惊。
“这样……”她抚在他的耳边说了自己的计划，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小高已经向警方如实地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随着调查的深入，子涵感觉到乔美娟不亏为一个会计师，真是善于算计，而且很有心机。
“我不明白，她既然不用钱，那会用什么来雇凶杀人？”刑警队的越野车到了城中村，子涵一下车就不停地自言自语。
她们走了几步，来到了街道派出所。
“最近，武家明家里有什么异常情况吗？”民警小何接待了她们。
“哦，没什么？”他接着说，“所长和指导员去区里开会了……”
“我知道，我不找他们，只找你！”
“呵呵，谁要我是那个片区负责人呢？”他一副委屈的模样。
“不，因为你更了解他们。”
“也是！”他忽然充满自豪感。
“他们这一段时间，真的没有什么不正常现象？”
“没有！”
“奇怪了……哦，我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子涵认真地说。
“哪里，哪里，你说。”
“如果一个人想雇用别人，一般会用什么方式来支付酬劳？”这个问题似乎成了她心中的一道梗。
“可以转账啊！”
“不，就是因为没有转账……”
“哦，那就有可能直接付现金……”
“付现金？这个可能性不大吧……”她看了看小周。
“最近一段时间里，乔美娟没有提取现金的记录……”小周补充了一句。
“就是，其他的呢？”子涵似乎不死心继续问。
“哦，那也有很多方法啊！比如给黄金，房产……”他似乎见多识广。
“停，停停……”就在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子涵刚好目光扫了一下窗外，这时候天忽然下起了雨，城中村的棚户区被细细的雨丝笼罩着，显得格外破旧。
“我明白了！”她自言自语，“谢谢你啦！”她拍了拍小何的肩膀。
“没，我还没……”
“不，你可帮了大忙！”她看了看他十分满意地说。
“小周，我们走！”她接着说。
“去哪儿？”
“区房产局。”她冲着她微微一笑，兴奋地说。
“明白了！”小周也是点到就明，立刻会意了，她们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街道派出所。
城中村依旧笼罩在细雨中，然而这可是夏季，这样的雨实属罕见，因为受惯了倾盆大雨洗礼的人们，根本就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于是走在马路上的人很少撑伞或者穿雨衣，大家就像迎接第一场春雨一样，十分享受这样的淫侵。
武汉妈妈从工厂出来，这是午休时间，也是厂里给她的特殊照顾，这时候她可以回家一趟，为的是照顾一下母亲，这一个小时很珍贵，因为除掉来去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半个小时的实际时间。尽管如此，她还是每天这样不辞劳苦地来去，因为母亲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她时时刻刻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走进城中村的时候，很多老街坊都和她打招呼，有时候知道她忙，只是象征性地彼此一笑。
果然，今天真的发生了意外，当她回到家的时候，老太太因为伸手拿东西，一下子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好在她回来的及时，急忙上前，把她抱了起来。
“不要乱动，不要乱动，你怎么老是不听……”她开始埋怨。
“我，我东西丢了……”
“什么东西，我回来帮你找就是了，干嘛自己乱动……”
“我东西丢了……”老太太继续嘟囔着。
“什么东西？”
“我东西丢了……”老太太还是那句话，她只好四下里找寻，忽然发现在桌子底下，有一个红绳子，她伸手，捡了起来。
这是一个系在手腕上的红丝线，上面坠着一个用杏仁壳雕刻的鲤鱼，栩栩如生，过去过端午节的时候，把它系在孩子手腕上，据说可以辟邪，此时此刻，她越看越觉得眼熟。
“唉……”忽然她的眼泪满眼转，因为她认出了这个东西，那是她小时候带过的，那一年母亲用五毛钱买的。她不再说话，急急忙忙冲好了一杯牛奶，看着母亲把它喝完，然后递给了她一块面包。
“好好吃啊！把它都吃完了！”她看着面前一手握着红丝线，一手拿着面包的母亲，这才安心地离开了家。以前武家明还能赚钱，现在这个家就靠她一个人，她每天忙忙碌碌的根本就没有时间想什么。
这时候，雨停了，太阳透过云层，让这个桑拿天更加酷热。
“好了，现在案件基本上水落石出，6月16日早上是秦宝刚给小雨打电话，向她要那包摇头丸，小雨说，‘东西在家里卧室的柜子里，如果他要，她明天早晨上学的时候带给他。’但是，秦宝刚怕发生意外，想尽早地拿回那个东西，然后他就问小雨，‘她们家什么时候没有人？’小雨告诉他，‘早上七点半之后吧！’”子涵坐在童队的办公室里跟她分析案情。
“嗯，这个过程似乎可以确定，接着说下去……”童队点了点头。
“秦宝刚想尽千方百计进了108号别墅，却没有找到他的东西，无奈之下他给乔美娟打了电话，乔美娟早已经发现了那包东西，并且确定他要去拿，为了自己的安全，她重新收藏了那包东西，原本休息的她故意临时外出了。”她看了看大家聚精会神地样子，她接着说，
“果然不出所料，秦宝刚因为找不到那包东西，而又被张晓霞发现了，他立即跪倒在地，向张晓霞认错，并且发誓永远不再和小雨来往，这时候刘芸几位在外面嚷嚷，他怕事情败露，趁其不备用尼龙绳勒死了张晓霞。”
“嗯……”童队低着头认真地听她说下去。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但是这时候最紧张的是乔美娟，因为当初是她设计让秦宝刚去勾引小雨的，为的是把小雨扫地出门，回到她亲妈那里去，执拗的小雨多年来一直在和她作对。”
“接着说下去！”童队点点头。
“为了让秦宝刚不至于落到警方手中，她决定用摇头丸为诱饵，吸引秦宝刚，并且怂恿丈夫给婆婆张晓霞报仇，管铁军不知内情，居然相信了她的话，用摇头丸胁迫秦宝刚离开小雨，并说出只是为了玩弄小雨的相关事实，以取得小雨的相信，彻底回头。就这样，管铁军的秘书小高成了乔美娟计划的另一个棋子，而武家明也是小高给她介绍的，只是小高不明白她雇凶杀人的目的。”子涵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了看大家。
“嗯，小高应该说是一个无形中被拉入这起案件中的人。”童队看了看子涵说。
“武家明愿意制造这起事故，一是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他想给儿子留下一笔财产；二是乔美娟以管铁军的名义，善良的武家明觉自己报恩的时候到了；三是这些对于他来说轻车熟路，五年前，他的朋友老周因为疲劳驾驶，发生了事故，就是他给老周想的办法，到最后连事故责任都是对方的。”她的推理似乎很完美。
“最后再说说雇凶杀人的依据吧！”童队接过来说。
“她们谈的条件是市区的一套三居室住房，另外二十万元，先把住房产权过户到武汉名下，现金等到事情平息之后，一次性打到武汉的助学基金卡上。”子涵说到这里，看了看身边的小周。
“是的，房产我们已经落实了，东城区的楼盘，名字叫凯旋国际。”小周补充了一句。
“咦，那里的房子要一万五一平吧？乔美娟好大方啊！”侦查员小刘，惊叹不已。
“是啊！这栋房子就连管铁军都不知道，目前看来，很有可能是受贿所得！”子涵说出了另外一个秘密。
“受贿？”童队感觉不可思议。
“对，要不就是管铁军工程上的照顾，乔美娟暗箱操作收受的房产，要不就是她利用自己的专业帮助企业偷税漏税，所得的赠予……”
“不过，她们的收入可观，像这样一套房子，在他们手里也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武家明就大不相同了！值得他以命相博。”童队又一次做了补充。
“那，现在是不是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小周用征求地目光看着她。
“虽然，我们得到了房产局房屋过户的证据，但是，还需要一个完整的证据链。”
“那只有查询乔美娟近期的通话记录。”
“你觉得她会用实名登记的电话卡吗？”
“是的，这似乎不太可能，但是我不相信武家明也用匿名电话卡。”子涵沉思片刻说。
“恩，这倒是！”
“武家明的工作也要继续，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不可能不知道雇主了，不然房子根本就没办法过户啊！”
“是的，可以把我们掌握的证据告诉他，来个投石问路。”
“好吧！”
技术科按照移动公司发过来武家明的近期通话记录，仔细筛查之后发现其中有一个匿名电话，从6月26日那天下午到武家明自首前一天，一共有六个通话记录，时间都在一分钟以上，明显是个疑点。
当再用武家明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对方所反映的是已关机。
这样一来，线索似乎又连接不上了。
下午五点半，乔美娟和往常一样，从事务所回到家，她已经跟管铁军说了多次，准备把家搬到距离公司最近的西华园叠墅，但是一直都没有腾出时间，她的借口很简单，那里距离小雨和儿子的学校都近一些，但是这仍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主要原因是这里出过人命案。
“娟姐，我听说你们要搬家？”永强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当她的宝马车刚进小区大门，他就走上前去打招呼。
“是啊！到时候，你给我帮帮忙！”她微笑着说。
“哦……”看着他一脸失落的样子，她又一笑。
“想不想到那里的物业去干？”
“当然想，只是人家未必会要我？”
“没事，包在姐身上了！”她拍了拍胸口。
“那，谢谢姐！”他顿时喜出望外。
“好了，去忙吧！”她准备打发了他，之后回家。
“哦，对了姐，不知道有件事我该不该跟你说？”他转身又回来了，趴在她的车窗上。
“什么事？”
“今天，市刑警队的人又找我了……”
“哦，上车，上车再说吧！”她一愣，连忙打断了他的话，看了看左右。
“好。”
他上了她的车，没想到，车子一个转弯，驶出了小区，沿着公路来到了不远处的公园停车场。
“说吧，找你都说了些什么？”一路上，她不问，他也不好说话，大家都沉默不语。
“他们问我6月16日那天下午的事情……”
“你是怎么说的？”
“我还是按照你安排的跟他们说了一遍，但是她们不相信……”
“哦……”
原来，子涵推测6月16日那天下午，乔美娟在回家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家里将会发生不测，她有意识把保安永强叫上，让他给自己作证，因为她早上接到秦宝刚要找那包东西的电话之后，是匆匆忙忙离开的，出了家门，她才意识到婆婆张晓霞可能还没走，于是中途她给张晓霞打了一个电话，但是张晓霞的手机静音了，她没有听见。当她和永强来到二楼的时候，看到家里有被翻动的痕迹，她有意识让永强到处看看，有什么异常，为了让这个谎撒得更圆一些，她就添加了和永强的吻戏，因为这样更符合逻辑。
“没事，本来都是事实嘛！”她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是的！但我还是要跟你实话实说！”
“好，谢谢你，她们还问了什么？”
“还问了那天电影院的经过……”
“呵呵，看来做刑警也不容易啊！”她有些洋洋自得。
“现在我什么都不能做了！”她自言自语，因为有一种预感，这几天刑警队的人看得她太紧。
“姐，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随便说说而已！”她连忙解释……
管铁军从办公室出来，这几天他到是悠闲自得，昨天那个四川小丫头给他打电话，说已经顺利的参加复读了，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欣慰，就在他刚上车的时候，小高从办公楼里追了出来。
“管总，有件事必须跟你汇报一下。”看着他着急忙慌的样子，管铁军笑了笑。
“说吧！上车再说！”
“嗳……”上了车，他原原本本的把这几天发生事情告诉了管铁军。
“你说什么？乔美娟找过武家明？”小高的话让他一愣。
“这个我不知道！之前她让我给介绍一下，我也就没有多想……”
“哦，还有什么事吗？”片刻之后他冷静了下来。
“其他的没有什么了！”
“好，我知道了……”他原本的好心情被小高破坏的七零八落。
打发了小高之后，他到会所里洗了一把澡，躺在按摩床上休息，一个叫小娥的姑娘，依偎在他的身边，不停地用手撩拨着他的耳垂，但是今天他这种心思全无，只是喝了点酒，和几位老总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回了家。
……
“美娟，你还没有想好吗？”他端详着她那张瓜子脸，认真地说。
“想什么？”她秋波荡漾。
“去自首吧？”
“你说什么？自首？你什么意思，我干了什么？”她一贯如此，知错不认错。
“不要再闹了，我知道你是想为母亲报仇，而一时糊涂……”
“切！好吧！你喝多了，来把这杯水喝了！”她递给了他一杯水，透明的玻璃杯里水是清澈无比的。
“哦……”他喝了几口，之后躺下睡觉，片刻之后忽然感觉腹痛难忍。
“水里放了什么？你，你……”他挣扎着，抬起手指着她……
“哈哈哈，哈哈哈……你安心地去吧！就像张晓霞一样。”
……
“哗啦”一声，管铁军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这时候他已经满头大汗。
“唉……原来是一场噩梦。”他叹了一口气，发现乔美娟正睡在自己身旁，像一个白嫩嫩的羔羊。
他动情地抚摸着她的肌肤，不错，她是个美女，最起码曾经是，但是也有人说她像一个美女蛇，难道女人就这两类不成，他怎么也无法把她和一个杀人案的幕后真凶一概而论。
“也许我错了，多想了！”他在心里说。
起身，他走出了卧室，来到阳台上，一轮明月正挂在当空，夜晚的风中似乎有了一丝丝凉意，只是偶尔有蚊子会来打扰他……
“恩公，怎么会是你？”第二天，在市区看守所里，武家明迎来了一个特殊的人，不错，他就是管铁军。
“老武啊！怎么弄成这样？”他实在不知道怎样说这段开场白。
“唉，一言难尽啊！”
“早想来看你，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来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事，放心吧！孩子我会一直照顾下去的……”他终于把自己温习了好几遍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好人啊，你真是好人！”武家明痛哭流涕。
“好了，安心吧！”他说完就想转身离开，“不对啊！我该问的还没问呢？”他又折身回来。
“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美娟是不是背着我找了你？”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
“这，这……没有，没有。”他犹豫了一下，之后直摇头。
“唉，我没想到啊！对孩子不能娇惯，对一个成年人也是如此啊！特别是女人！”他显然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再问都是多余。
说完他依旧转身准备离开。
“她……”武家明真的不好意思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撒谎，他觉得那样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哦，你不用说了，我都已经明白了……”忽然间，武家明发现面前的管铁军一下子老了许多，要知道他刚刚四十岁，但是现在看起来起码有六十岁，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十分谨慎的。
出了看守所的大门，管铁军直接去了市刑警队……
“童队，不好了，武家明昨天晚上，在从看守所去医院的路上自杀身亡了……”第二天早晨，时针刚刚过了五点半钟，童队接到子涵的电话，她不由得一愣。
“怎么回事？”赶到现场的时候，武家明已经躺在了医院的太平间里。
“谁让你们自作主张动的尸体？”她看了看跟进来的医生说。
“这……”看着对方的囧态，童队也不好继续责怪下去。
“法医鉴定，属于自杀，服毒。”子涵上前汇报。
“服毒？依据呢？”
“脸色和五指发黑，嘴里有血沫，双眼吐出……完全符合中毒身亡的特征。”
“解剖了吗？”童队接着问。
“没有，就等着你来决定了！”子涵跟上前一步说。
“立刻解剖，我要知道真相！”
“是。”法医跟着走了进来。
“对了，他最近都见了什么人？”
“很多，主要是他的老婆……对了，昨天上午，管铁军见了他，而且聊了很久，只是据监控视频提供的资料来看，他们大多数时间里都是沉默！”
“沉默？”童队的额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是的！”
“这个沉默可不是个好兆头，到看守所来看他，反而不说话，他想干什么？”童队警惕性很高。
“不，他们说了些话……”
“说了什么？”
“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管铁军制止了他……”
“看来，他是有意识阻止武家明的？”
“应该是，他的警惕性很高！”
“可是，他不还是直接到刑警队自首了吗？准确地说是替乔美娟自首的？”
“可是我们现在失去了一个最有力的证人，还是形成不了最可靠的证据链……”子涵叹了一口气。
“是的！我总感觉这个管铁军很奇怪，一切都好像在他的操控之中。”
“不是奇怪，应该是有嫌疑吧？”童队看了看她们接着说。
“是的，但是他或许只是从犯。”
“不，从目前看来，一切都很难说。”童队拍了拍子涵的肩膀，她怎么也没想到，眼见就要水落石出的一个案情居然会出现这样的转折。
“那，现在要不要接触他们？”
“按照原计划进行，先动乔美娟。”
“是啊！毕竟管铁军都已经替她自首了，我们也不能置之不理啊！”
“行动吧！”童队一声令下，刑警队出发了。
“怎么样，我们的大会计师，说说你和武家明的约定吧！”半个小时之后，乔美娟出现在刑警队的审讯室，她看了看这个架势，并不感到惊讶。
“武家明？”她冷笑一声。
“是啊！你不会说不认识他吧？”
“听说过！但是不认识！”她说话的样子很诚恳。
“是吗？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听说的？”子涵感觉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强劲的对手！
“我老公说的啊！他资助过他们。”
“那，这个怎么解释呢？”子涵从小周手里接过房屋转让合同，往她眼前一放。
“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签的字？”
“不，这是冒名顶替，根本就不是我的字体！”她只看了一眼 就十分肯定地说。
“那，这处房产是不是你名下的呢？”
“是的！”
“难道有人设计害你不成？”童队冷笑一声，注视着她。
“童队，你说的完全正确，从这一点来看，的的确确是有人设计害我！”乔美娟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真实，不像是撒谎。
“哈哈哈……传邹律师。”童队跟小周说。
“咦，对不起，这一点我失误了，事先忘记通知邹律师了！”她抚在子涵的耳边轻轻地说。
“没事，现在通知他，让他十五分钟内赶到这里！”童队把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嗳！”小周出去了。
“乔女士！说说6月16日那天早上的经过吧！”童队看了看面若止水的乔美娟，继续她们的话题。
“哦……什么？6月16日那天早上……时间长了，我有些记不清楚了……”她好像忽然醒悟过来。
“撒谎！”
“哦，对了，我不是已经跟你们都说了吗？”她开始狡辩。
“但是，有些细节上你根本就没有说实话！”
“哦？你说我没有说实话，那你们说来我听听，再说了，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撒谎？”她依旧不慌不忙地应对。
“那天早晨，你明明知道秦宝刚会去取回自己的东西，而原本应该休息的你，却悄悄地离开了家……”
我为什么休息一定要在家？难道就不能出去散散心吗？再说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刚？事先又怎么会知道他会去……”她继续进行辩解。
“那包东西，你不会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有见过吧？”
“哦，那是事后见到的，我不是跟我老公说了吗？惹祸的东西，赶紧交给警方算了！”
“他怎么说？”
“他说，这样一来，秦宝刚非和我们拼命不可！”
“他不是已经和你们拼命了吗？不然怎么会杀死你的婆婆张晓霞。”
“是的！但是我们都不想再招惹是非，因为那时候你们已经锁定了凶手就是他，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傻事吗？”
“既然相信警方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那为什么还要用那包摇头丸去换取秦宝刚的谎言，难道就是为了骗小雨这个孩子不成？”
“这个你们应该去问管铁军，这是他的想法，也许是出于对孩子的身心健康考虑吧！”
“对于一个犯罪分子，小雨难道还没有善与恶的是非分辨能力？”
“不，孩子毕竟是个孩子，再说，她很执拗的，不然也不会弄到这一步！”她注视着子涵面前的记录本，好像对它很好奇。
“童队，童队……”就在这时，小周站在审讯室门口，喊了她几声。
“嗯……”就在子涵感到意外的时候，童队似乎感觉到了有事，她连忙站起来，走了出去。
“童队，不好了！”她们出了审讯室，子涵已经急得额头冒汗。
“出事……”
“别急，坐下来说。”她随手抽出一个办公桌上的纸巾递给了她。
“邹律师失踪了！”
“你说什么？”这一点确实让她感觉意外。
“邹律师失踪了！”她艰难地重复一遍。
“你确定是失踪？不会是出差了吧……或者说是度假？”她接着说。
“不，已经证实了，的确失联三天了！”
“三天？”她还是不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