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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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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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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圆岭南》连载

第二十一章 云杉婚约秋筠 新成礼拒晓梅

云杉赶忙回拨电话,可他发现云松已经关机,无奈之下,他只能给云松发了一条短信,希望他尽快回复。一连几日,云松没有任何消息,云杉心急如焚,他只好联系父母,让他们帮忙联系云松。夏铁成夫妇成功联系上云松之后告知云杉,云松他们暂居在一家小旅舍,云杉按照地址找寻,最终找到云杉和晓梅。

“云松,你们不要心急!我会再去找史蒂芬借钱,你们给我点时间去解决。”云杉力劝他俩。

“不用了,我们已经退掉出租车了,你不必操心了!”云松冷冷地答道。

“云松,你为什么要这么任性?你们怎么就不肯在电话里听我把话说完?”云杉气愤地责备。

“云杉哥,这不叫“任性”,这叫“自信”!既然你怕秋筠姐责怪你借钱给我们,那我们也不愿意你两面为难!天无绝人之路,我和云松四肢健全,我们不信找不到其他的工作。”晓梅反唇相讥。

“云松、晓梅,秋筠没有这个想法,是我担心形势不好,投资失败,你们不要误解。”云杉奋力解围。

“哥,不用再啰嗦了!我和晓梅已经想好,去找其他的工作,你等我们的消息吧。”云松不耐烦地说道。

“那你们有什么打算?”云杉刨根问底。

“暂时还没想好,再说吧。你先回去吧,我们有新工作了会联系你的。”云松心急地打发云杉回去。

“这钱你们先拿去用。”云杉从衣袋里掏出三千元硬塞给云松,云松执意不要。

“那就算我借给你们的,可以吗?”云杉冲他俩呐喊。

二人见云杉发飙,被迫收下,云杉担心他们反悔退钱,便仓促离开了。

归途中,云杉百感交集,他和云松亲密无间的兄弟关系慢慢地变味了,坚不可摧的信任感也在渐渐坍塌,以前兄弟俩绝对不会相互猜疑,更别说争吵。如今,两人都有女朋友了,这本来是值得欣喜的事情,可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呢?看似扩大的集体反而更加松散了,失去了原有的凝聚力,就像掺多了水的白糖,失去了甜蜜的原味。

不知不觉,云杉和秋筠已经相恋多年,夏铁成夫妇都认为孩子俩应该举办一个订婚仪式,邀请亲朋好友好好庆贺一番,但他们知道秋筠父母反对,所以不知如何向蔡老师夫妇开口,他们找云杉合计。云杉心里没底,问过秋筠,秋筠知道父亲顽固,只能求助亲爱的妈妈。

“什么?订婚?开什么国际玩笑,房子在哪里?”蔡老师觉得这是异想天开。

“岭南的房子一下子怎么买得起?这只是订婚,还没有结婚。”蔡师母开导着说,“再说,订婚对秋筠也是好事,她等了云杉那么多年,也需要有个保障呀!”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家秋筠除了夏云杉就没人嫁了?你真是的!就算岭南没房子,至少在霖雨县也应该有一套吧?可就这点他们也办不到,他们不会真的想让秋筠住到他们农村的那个所谓的新宅里吧?”蔡老师越想越气。

“蔡老师,我真的要说你一句,你不要对云杉有成见,人家小伙子不也正在打拼吗?而且他在外资企业里上班,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你不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蔡师母听不下去了。

“那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去告诉秋筠,就说是我说的,没房子订婚免谈。”蔡老师提出最后条件。

云杉知悉后,痛苦异常,房子是多少人想步入婚姻却又无法逾越的门槛!他不想再去找史蒂芬,上次的借款虽然所剩无几,但毕竟还未彻底还清,难以启齿。霖雨县的房子虽然价格低廉,可秋筠和他不可能离开岭南回霖雨县工作,那是不现实的计划。只有在岭南买一套房,即使是几十年的老房子也行,可就是这样的房子对云杉来说,也是天文数字。他灰头土脸地告知夏铁成夫妇,让他们暂时取消订婚的计划,等以后有实力再说。夏铁成问云杉有没有什么别的出路,云杉告知,除非贷款买房,但也必须要付清首付,每月按揭,那样做还有很大风险,万一以后断供,首付和房子都将化为泡影。

夏铁成老汉与何慧莲心想,自己的大儿子在外奋斗多年,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作为父母,不管怎么说,砸锅卖铁也要把这件大事办成,老两口坐在一起商议如何凑足一笔钱给云杉支付房贷首付。

“咱这乐神村里,就算长根是个富贵人家,要不咱找他去借借?”何慧莲建议。

“可他跟咱们之前有过节,只怕人家不肯借呀!”夏铁成拿不定主意。

“为了云杉能把订婚这事办成,咱们好歹也要去试试看。”何慧莲坚持自己的想法。

“好,那咱就把这老脸豁出去了!”夏铁成狠下心来。

夫妇二人找到长根叔,说明来意,借款十万,长根叔故作犯难。

“铁成呀,不是我不借给你们,只是你们两人的偿还能力令人担忧呀!”长根叔眉头紧皱。

“我们虽然收入不高,但如果你肯给我们三年时间,我们肯定能还上!”夏铁成说得掷地有声。

“要是你们还不上怎么办?”长根叔做了个假设。

“这...那您说要什么条件才能借给我们?”夏铁成焦急地问。

“有是有办法,就把你们下不了决心。”长根叔动起了歪脑筋。

“你说吧!”夏铁成催促。

“你们不是刚建了新宅吗?可以拿它作抵押。三年之内不能偿还,新宅归我,而且还要支付2万罚息。”长根叔原形毕露,他对夏铁成家的新宅觊觎已久。

“好吧!我们答应,你借钱给我们吧!”夏铁成夫妇已经不顾一切,长根叔写好协议,让他俩签字并把钱交付二人。

“云杉,我们已经凑足十万块,你和秋筠有空的时候可以去选房。”夏铁成夫妇眉开眼笑地通知云杉。

“爸、妈,你们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云杉极为诧异。

“这是我们四处向家里的亲戚借来的,我们明天汇给你们,你们先拿去用。”夫妇二人没有如实相告,以免引起云杉不必要的担心。

十万块,这意味着父母二人一生的积蓄,他们一辈子吃苦受穷、省吃俭用,还没享什么福,又在儿女的大事上拼尽全力,没有半分吝啬!世间爹妈情最真,泪血溶入儿女身。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想着父母斑白的双鬓和日益掉落的牙齿,云杉感到揪心的疼痛。

“爸、妈,你们不必这样,你们的压力会太大!”云杉潸然泪下。

“别担心,孩子!赶快去办吧!”夫妇二人坚强地忍着眼泪。

云杉只得答应,他联络好秋筠,开始在市区内找房。经过各种对比和挑选,他俩选中并购买了市区的一套老房子,虽然年代稍显久远,但交通方便,邻近公交车站和地铁站,利于他们工作时出行。秋筠兴奋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家人,蔡老师惊叹于云杉一家人的决心和毅力,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再加上秋筠心甘情愿,他更加无话可说。订婚事宜很快提上议程,挑好时日,选址岭南宾馆,如期举行。

云杉联系云松和晓梅参加,他俩闻讯是云松父母出的房子首付,晓梅妒火中烧。

“云松哥,你不要怪我话说得难听,你爸妈真的太偏心你哥他们!十万块他们说拿就拿出来了,更何况云杉哥读书本来就花了那么多钱!你没读什么书,根本就没花钱!”晓梅放肆地挑拨离间。

“我哥订婚,作为父母肯定要表示一下呀!”云松不以为然。

“那我们俩也订婚,让你父母也表示一下!”晓梅故意逼迫。

“真的还是假的呀?那我巴不得呀,呵呵!好了,不要生气了。”云松安慰道。

“你...我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晓梅气得差点岔了气。

争吵归争吵,二人虽不情愿,但不得不来,秋筠也邀请新成参加。订婚之日,岭南宾馆高朋满座,蓬荜生辉,夏铁成夫妇、蔡老师夫妇、双方家庭的亲戚以及云杉和秋筠的同事、朋友都悉数前来。夏铁成首先向蔡老师表达感谢之意,能将这么优秀的女儿嫁给云杉。蔡老师纵然不舍,但到了这个台面上,也同样呈上热情洋溢的祝福之词,回敬云杉父母,尽显教师素质。云杉、秋筠喜不自禁,这么多年过去,这对情侣终于真正地走到了一起,历经风雨,终见彩虹,有情人终成眷属!

新成、云松、晓梅被安排坐在一桌,经云杉和秋筠介绍后,三人闲坐无事,开始相互攀谈。

“云松,晓梅,你们现在做什么工作?”新成本对订婚醋意横生,倍感无聊,便找云松他们搭话。

“在市区内瞎混,暂时还没有稳定的工作,换工作跟走马观花差不多!”云松幽默地形容。

“这样倒是潇洒,可长期如此也不是个办法,还是需要找个固定的工作为宜。”新成有感而发。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我们俩没有你和我哥的学历,想找个称心如意的工作,谈何容易?”云松实事求是地答复。

“嗯,这的确是个事实,学历是敲门砖,没有它肯定会四处碰壁!”新成附和。

“对呀,所以我们没办法呀!”云松气馁地说道。

“那云杉和秋筠没帮你们找工作吗?”新成颇含深意地问道。

“嗨,别提了,一言难尽!”云松意味深长地叹气。

“哦,我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道合不合适你们?”新成突发奇想,“我们学校最近在招标,有一些外面的个体户来投标,比如小商店、学生餐馆什么的,你不妨去试试看。”

“这很好呀,我学过烹饪,餐馆最适合我!”云松一下子来了劲头。

“是吗?那你可以到我们学校去投标试试,说不定能行!”新成倡议。

“云松哥,你有钱吗?包餐馆也要不少钱的呀!”晓梅提醒云松。

“如果是小型规模,几万块就够了,不用很多钱。”新成鼓励道,“既然我们是同乡,我可以帮你做担保人去银行小微贷款。”

“新成兄,那感情好呀!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云松感激满怀。

“没事,过两天你来看看,这是我的电话和学校的地址。”新成果断写了张纸条递给云松。

订婚仪式完毕,云松便着手准备餐馆方面的具体事项,两日后联系新成,然后和晓梅一起前往学校。新成还是一如既往地乐于助人,就像当年帮云杉那样尽心尽力。由于新成是内部老师,加上他稳定的职业和收入,云松和晓梅很快就搞定餐馆投标和贷款的事宜,顺利开张!云杉和秋筠获悉后,不请自来,表示庆贺。云杉送完礼后,把云松拉到一个角落询问。

“云松,办餐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找我们帮忙,反而去找新成,更何况秋筠也在这个学校。”云杉严肃地问道。

“找你们?你们有钱吗?你们订婚的首付还是爸妈给的!”云松藐视地回答。

“那你至少要跟我们说一下,秋筠也可以帮你们办贷款呀,他跟新成一样,也是老师呀。”云杉仍然指责。

“算了吧,她只要不害我们,我们就谢天谢地了!从来没指望她能帮忙。”云松嗤之以鼻。

“你们认为我们就是这样的人吗?”云杉诘问。

“好了,哥,我要去忙了!”云松郁闷地走回了餐馆,云杉无能为力,败兴而归。

新开的餐馆小巧玲珑,六张长方形餐桌整齐排放在前厅,明亮的大灯镶嵌在屋顶,墙上挂着各种菜样图片和相应价格,下方是开放窗口传递菜品。后厅是厨房,两个大煤气灶并排陈列,中间一个大型的切菜台,配有自来水自动冲洗,一切显得干净、整洁。由于在校内,客源高枕无忧,云松和晓梅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乐在其中。

新成是常客,下课后经常光顾餐馆,云松每天闷头在厨房里忙,一来二去,新成和晓梅混得十分熟络。新成作为老师,与云松相比,当然是知识渊博,晓梅一直想缩短与秋筠的差距,总想着考个什么学历,她经常请教新成。时间一长,晓梅无比崇拜新成以致产生非分之想。新成一直单身,也使得晓梅觉得有机可乘。

夜深人静之时,晓梅想入非非,如果他能嫁给新成,与云杉他们相比,就不再相形见绌。她小小年纪就涉足社会,一直梦想能够出人头地,再找一位如意郎君,便可以衣锦还乡,光耀门楣!很明显,云松哥虽然对她很好,但云松哥无法实现她心中的梦想。而今,机会来了,而且还是最好的时机,如果她在新成的帮助下取得一定的学历,再完美一点,新成能让她做女朋友的话,那她的梦想就变得指日可待!想到这里,她翻来覆去,彻夜难眠。她决心孤注一掷,竭尽全力一搏!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只要新成一来,晓梅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穿得时尚性感,以博得新成的欢心。她时时留意新成爱吃什么菜肴,爱看什么电视节目,中意什么零食,对新成可谓是面面俱到,呵护有加。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虽说如此,新成心里却压根对晓梅没有半分爱意,纵使晓梅使尽手段,新成始终无动于衷。可叹的是,新成并没有发觉这有任何的异常。不得不感喟,当你爱慕一个人的时候,她对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引发你无尽的遐想。当你对一个人毫无感觉的时候,哪怕她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她在你的眼里也如镜花水月,波澜不惊。

晓梅加大步骤,她谋划为新成打制毛衣,通过嘘寒问暖的方式来打动新成。当她打好毛衣之后,趁新成来临,云松出门买菜之际,故作羞怯地送给新成。此时,新成已感异常,他直接拒绝。

“晓梅,这不合适,我并不缺衣服。再者,别人知道容易谣传。”新成礼貌地说道。

“谣传什么?我又不是在大街上给你,别人怎么会知道?”晓梅大胆地说,“我是感激你对我们餐馆的大力支持,看你平常总是几件老的毛衣打转,才打了件新毛衣给你,你不要不知好歹呀!呵呵!”

“哦,那我明白了。不过,衣服我还是不能收下,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新成舒了口气。

“你明白我的心意?”晓梅进一步撩拨,“那太好了!总算没有辜负我对你的一片深情!”

“晓梅!你误解了,没这回事!我和云松跟兄弟一样,我从来没有非分之想。”新成再度紧张。

“新成哥,你和云松是兄弟,但并不影响我爱慕你!你觉得我怎么样,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晓梅放肆地表白。

“晓梅,请你自重!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一直是把你当云松媳妇看待。我李新成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我至少可以做个正人君子!”新成怒而喝斥道。

“拿回你的毛衣!请你尊重云松!”新成将毛衣抛在桌上,准备离开。

“李新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什么狗屁正人君子,本姑娘是逗你玩的。我告诉你,你休想占我便宜,你敢乱来,我立刻报警...”晓梅立改淑女之风,瞬间成了街头泼妇,反咬一口。

“晓梅,你竟然如此恬不知耻,恶意诽谤!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新成毫无惧色,正气凛然。

就在二人对峙之时,云松悄然而至,他顿感气氛不对,左顾右盼,十分不解地问道:“新成,晓梅,发生什么事情了?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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