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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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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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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侗寨枪声》连载

第二十八章

1 山路上 日 外

曹万龙、杨山虎、黄愚、何游兵等骑着战马率领匪徒走在山路上。

黄瓜(气喘吁吁地跑来):报,报,报告……

黄愚:别急,慢慢说。

南瓜:南,南里民众正在大张旗鼓地准备过中秋节!

黄愚:独立团有什么动静?

黄瓜:他们正在排练节目,准备今晚搞军民联欢晚会呢。

黄愚(瞥了杨山虎一眼):好!石司令判断得很准嘛,谁说这是自以为是坐在屋里瞎猜呢?这就是战机嘛。曹司令,您说呢?

曹万龙:嗯,加速前进!今晚拿下南里,除掉王显东和独立团团部,让兄弟们痛痛快快地过个中秋节!


2 河边大路 日 外

李猛子、陆维真率领解放军和游击队指战员来到河边。

一位解放军战士骑着一匹白马疾驰而来,在肖进堂面前下了马,敬个军礼,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封信双手呈给肖进堂,并牵过白马,把缰绳塞到肖进堂手里,小声说着什么。

肖进堂看过信,牵着白马走到李猛子面前。

肖进堂:报告李大队长!我独立团已集中各连至南里设伏,曹万龙、杨山虎、黄愚、何游兵率领匪徒已向南里方向推进,其他三路土匪已先于曹匪向南里进发。团首长指示,我率加强排担任前锋,您率游击大队随后跟进!

李猛子:好!前有解放军独立团大部队阻击,后有咱们游击队和加强排攻击,土匪被夹在中间,他们必败无疑!

肖进堂把缰绳塞到李猛子手里,李猛子一下子愣住了。

肖进堂:您的伤刚好没多久,路太远了,这白马您骑着。

李猛子:哎……

肖进堂:是王团长吩咐的,您就骑吧。

随即,由送信战士带路,率领部队沿河边大路向上游跑步前进。


3 阵地上 日 外

王显东指挥部队阻击土匪。

土匪向独立团阵地疯狂进攻,战斗十分激烈。

机枪声、步枪声、手榴弹和迫击炮的爆炸声汇成一片。

土匪又一次被打退下去了。

警卫员:首长!土匪第七次进攻被击退了。

王显东:只要有咱们独立团在,土匪就休想前进一步。

肖进堂率领队伍进入土匪后方阵地,对敌人猛烈开火。

土匪腹背受敌,顿时乱成一片。

曹万龙(回身惊惧地):怎么回事?

何游兵(惊慌地跑来):司令!不好了,解放军从后面打过来了。

曹万龙顿觉脑袋发晕,右手抚住额头,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

杨山虎(赶紧上前扶持):司令,您怎么了?

曹万龙(定了定神):没,没什么,快,快阻击。

杨山虎:何游兵!你去!阻击后面的共军!

何游兵:是!(对身边的匪徒)兄弟们跟我来!

随即率领匪徒抢占有利地形进行抵抗。

李猛子跨下战马,率领游击大队进入阵地。

陆维真、杨年坤等与游击队指战员选择有利地形向土匪射击。

曹万龙(举着望远镜):唉,完了,完了,李猛子游击队也来了。

黄愚(神色慌张地跑来):曹司令!咱们被,被包围了。

曹万龙:被包围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快快!快下令撤退!

黄愚:是!兄弟们!赶快撤退!

冲锋号响彻云霄。

肖进堂率领解放军战士冲向敌阵。

李猛子、陆维真率领游击队指战员冲向敌阵。

曹万龙、杨山虎、黄愚、何游兵等匪首带领匪徒边打边仓惶逃遁。


4 空镜 日 外

群山绵延,阳光明媚。


5 硝烟未散的战场 日 外

战士们在打扫战场,被俘的土匪被集中到一块平地上。

李猛子、陆维真等率部与王显东汇合。

王显东:这一仗大获全胜,要感谢绥安县游击大队的大力支援啊!

李猛子:应该感谢独立团的大力支持,游击队才能发展壮大呢!

肖进堂(走来):报告首长!战斗胜利结束,俘敌三百九十七人,毙敌四十一人,缴获重机枪一挺、轻机枪两挺、步枪四百余支;我方牺牲一人、重伤三人、轻伤十一人;匪首吴岭、汤君武、曹万龙、杨山虎、黄愚等率部分匪徒仓惶逃遁。

王显东:这一仗重创土匪主力,可说是大胜。只可惜让匪首吴岭、汤君武、曹万龙、杨山虎、黄愚逃脱了。(对李猛子)我们的剿匪任务还很重啊!一方面要防备土匪报复,搞突然袭击;另一方面要主动出击,伺机打击土匪。

李猛子:我们一定遵照首长的指示,加强防范,主动出击!


6 曹匪驻地 厅堂里 傍晚 内

杨山虎(盯着黄愚):千余人马损失近半,这就是你说的战机?

黄愚自知理亏,低头不语,一旁的黄瓜也勾着脑瓜,惴惴不安。

曹万龙:不要埋怨了,谁会想到共军竟搞迷魂阵,迷惑我们呢?唉,连黄瓜这样精明的人也被蒙蔽了,共军狡猾,太狡猾了。

杨山虎:哼,什么精明的黄瓜,稀里糊涂地把咱们引进共军的伏击圈,简直是十足的傻瓜嘛!

黄瓜满腹怒火,却敢怒不敢言。


7 解放军独立团团部 大门口 傍晚 外

王显东、李猛子等指挥员朝独立团团部大门走去。

王显东:黄瓜独自一人在街上鬼鬼祟祟地到处乱窜,形迹可疑,被我们的一位参谋认出来了。这位参谋非常机智,没有惊动黄瓜,而是立即返回团部报告。我们便将计就计,搭台唱戏。战士们三五成群地在街上溜达,摆出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等到黄瓜出镇后,再作部署。哈哈,今天能有这个战果,还多亏了黄瓜呢。

李猛子:可是,在他主子那里,黄瓜就成了傻瓜啰!哈哈!

众人爽朗大笑。


8 曹匪驻地 厅堂里 傍晚 内

黄愚垂头丧气地出去,黄瓜也跟着出去。

曹万龙:老虎啊,你这老毛病就是改不了,一根直肠子,说话也不绕个弯。搞情报难免出错,何况这事也不能全怪黄瓜,看来共军早有防备,派哪个去结果都会一样的。唉,我们的情报工作确实不如共军啊!本来想给他们个突然袭击,结果反被他们打了伏击。

杨山虎:我就是看不惯黄愚平日那副爱摆架子的臭德性,何况我说的也是事实嘛。打了败仗,心里窝火,不朝他发,朝哪个发啊?

何游兵:害得咱们损兵折将,说他几句就不行了?

曹万龙: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要同舟共济啊!不然怎么对付解放军和游击队呢?

杨山虎(撇着嘴,不再作声,心里却嘀咕,画外音):一败再败,损兵折将,拿什么去对付解放军和游击队啊?


9 巷子里 傍晚 外

黄愚和黄瓜怒气冲冲地走来。

黄瓜:黄爷,那个杨山虎欺人太甚了,仗着曹万龙护着他就目中无人。前几天,他不是也刚刚打了败仗全军覆没了吗?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咱俩?哼,咱们现在手下还有百多人枪呢,干脆拉走,到石司令那里去,免得在这里看他们的脸色,受他们的窝囊气!

黄愚:欸,曹万龙对我有知遇之恩呢,我能背叛他吗?


10 一张饭桌边 傍晚 内

李猛子、陆维真、肖进堂与独立团诸位首长围坐在饭桌边。

李猛子:嘿,要不是打仗,怎么会跟独立团首长一起过中秋节呢?

王显东:唷,和我一起过节,你好像不乐意啊?

李猛子:你的酒量那么大,我们几个都对付不了你,谁乐意啊?

王显东:哈哈,打了胜仗,又是过节,那可要喝个痛快哟。来,大家端碗,喝干!

李猛子:首长,真的要把我们几个放到桌子底下去么?

王显东:哈哈,酒还没喝呢,就想钻桌子?

李猛子(朝其他人挤眼示意,然后端碗起身):今天很高兴,我先敬首长一碗酒!

王显东(端碗起身):来,大家一起喝。

陆维真:哎,首长,阿猛先敬您,要是您不喝,我们哪敢端碗啊?

王显东:唷,看样子,你们要对我轮番进攻啊?那我这个堡垒还不垮啦?我投降算了,投降算了。

陆维真:首长,这仗还没打呢,就认输了?

李猛子:是啊,今天过节,谁也不许投降。

其他几位首长(齐声):对,大过节的,不许投降。哈哈!

王显东满面笑容。


11 巷子里/石坪上 日 外

粟义雄带领留守队员和蒙寨老、姚大叔、阿梅、阿叶以及众乡亲夹道欢迎解放军和游击队指战员凯旋归来。


12 游击队队部 日 内

粟义雄正在听取李猛子汇报。

陆维真、杨年坤、何再美、肖进堂等在座。

李猛子:……战斗经过就是这样。

粟义雄:嗯,这一仗不仅打出了解放军和游击队的威风,也有力地打击了土匪的嚣张气焰!

李猛子:南里的仗是打好了,可是你在平田寨的仗没打好哟。

陆维真:怎么?土匪又进攻平田寨了?

粟义雄:没有,嘿,你这个猛子,什么意思嘛。

李猛子:你们过节一头猪也没杀,你说这个仗打好还是没打好?

陆维真:那你们留守人员过节吃什么啊?

粟义雄:买了些肉,乡亲们又送来一些,也很丰盛呢。我想,等你们凯旋归来,再一起会战,不是更热闹些么。


13 石坪上/鼓楼里 傍晚 外/内

石坪上和鼓楼里都摆上了合拢宴。场面热闹,气氛和谐。解放军和游击队指战员、民兵以及寨里的父老乡亲围坐在桌子两边用餐。

阿梅和几个年轻媳妇提着酒壶,端着酒杯,走到粟义雄身边,唱歌敬酒。众妇女(唱):

桌子长长地不平,米酒淡淡待贵人。

惟愿贵人别见笑,别说主家不热情。

粟义雄(对唱):

桌子长长地展平,美酒佳肴待我们。

山珍腌味样样有,主家待客太热情。

唱毕,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喝彩欢笑。

阿叶和几个年轻姑娘提着酒壶,端着酒杯,走到肖进堂身边,唱歌敬酒。众姑娘(唱):

好日子,好日子嘞真高兴,迎来亲人解放军,

敝寨寒酸没有好吃来招待,敬杯米酒表心怀。

肖进堂双手接过阿叶敬上的酒杯。

肖进堂(笑道):我不会唱歌,只有闷头喝酒啰。

说完,一饮而尽。

众人(齐呼):前了呜!喜了呜!哈了呜!


14 阿叶家 火塘屋 夜 内

陆维真和阿叶相依而坐,一副陶醉的样子。

陆维真:叶,你在想什么呢?

阿叶:我在想,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看哪个能坚持久些。

陆维真:嘻,我先说话,那我输了。

阿叶:那就罚你天天跟我在一起,好么?

陆维真:当然好啊,等把土匪都消灭了,咱俩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阿叶:哎,土匪都躲到古宜去了,咱俩可以把喜酒办了吧?

陆维真:土匪虽然躲到古宜去了,可是他们还经常到五溪这边来作乱呢。为了更好地打击土匪,明天,游击队要移防呢,哪有时间办理婚事啊?再等等,那些土匪蹦不了几天了,等剿灭了土匪,咱再热热闹闹地办喜酒,好么?

阿叶:嗯,好的。我等你,你要小心,啊?

陆维真: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15 河边寨门 日 外

解放军和游击队指战员走出寨门。

蒙寨老、姚大叔、阿梅、阿叶等众乡亲正在送行。

李猛子:姚大叔,眼下秋粮刚收进屋,你要带领民兵队跟农会、妇女会互相配合,共同保卫咱们的根据地。

姚大叔:嗯,你放心。我们决不让反动派搞破坏的。

蒙寨老、姚大叔、阿梅、阿叶等目送解放军和游击队指战员远去。


16 梓云寨 临时指挥部 日 内

李猛子、粟义雄、陆维真、杨年坤、何再美、肖进堂等正在开会。

李猛子:眼下,南面的土匪主要集中在古宜一带,咱们驻扎在梓云寨,不仅靠近古宜的岭溪,给土匪造成一种压迫的态势,而且便于机动,向右可控制罗江至岭溪大道,向左可控制麻坪至青龙界大道。

话音刚落,石强气喘吁吁地进来。

石强:报告!曹万龙,杨山虎带,带……


17 山路上 日 外

李猛子率领解放军和游击队战士跑步前进。

陆维真(催促):快!快!

一张张满是汗水的面孔。

一双双急促奔走的脚步。

曹万龙和杨山虎率领数百匪徒大摇大摆地走来。

曹万龙:古宜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寄人篱下,心里很不是滋味啊!

杨山虎:司令,罗江乡还有那么多过去的兄弟,你这一去,只要一招手,他们就会乖乖地跟过来的。

曹万龙:嗯,这次到罗江乡一定要把那里的兄弟召集起来,打回五溪去,夺回咱们的地盘!


18 山坳上 日 外

土匪渐渐走近山坳。

解放军和游击队指战员严阵以待。

李猛子(一声令下):打!

机枪、冲锋枪、步枪、驳壳枪一齐开火。

曹万龙率众匪慌忙应战。

双方激战,土匪渐渐不支,狼狈逃窜。


19 梓云寨 临时指挥部 日 内/外

李猛子、粟义雄、陆维真、杨年坤、何再美、肖进堂等又在开会。

李猛子:曹万龙匪帮虽然溃逃了,但是他们是不会甘心失败的,还会继续进行骚扰、偷袭,而我们这种哪里起火就跑往哪里救火的防御方式显得很被动。我建议,重新调整兵力部署,以中队或分队为单位分兵驻防,卡住古宜通往五溪和罗江的主要通道,防止敌人袭扰。

陆维真:大队长的建议我完全赞成。这样吧,咱们以梓云寨为中心,向东西两翼驻防,在茶寨、垅寨、梓云寨、坪岭寨、盘岭寨等各设一个驻地,以便形成一条与古宜县境相对峙的防线。这样布防,相邻驻地之间相距不远,一旦有事,便于策应,解放军剿匪部队呢,作为机动驻守梓云寨,以便向东西方向运动。

粟义雄:嗯,这样布防很好,我完全同意。此外,茶寨驻地还应派出一个班,在青龙界设立一个哨所,以便居高临下的监视沙河至平田的道路,防止敌人趁我向西移防之机偷袭平田寨。肖排长,你看怎么样?

肖进堂:嗯,这样布防,几乎切断了土匪从古宜县进入绥安县的所有通道。我建议,各个驻地还应派出若干个流动哨,对土匪可能经过的大小道路进行巡查。

杨年坤:好,这样一来,曹万龙匪帮就休想通过咱们的防线,他们的活动范围就被限制在古宜县岭溪一带了。

陆维真:盘岭寨是岭溪至罗江大道的要冲,由我带领一中队驻守,怎么样?

李猛子:嗯,陆队副主动请缨了,谁敢反对啊?

何再美:我反对!二中队有许多战士是盘岭寨及其附近村寨的人,人熟地熟,还是由二中队驻守好些。

陆维真:游击队战士都是本乡本土的侗家人,没有熟不熟的。再说,我外婆家是盘岭的,我小时候经常到外婆家去,对那里比较熟悉。

粟义雄:大队长,要不由陆维真同志带领二中队驻守盘岭寨?你俩对调一下,由你兼任一中队长?

李猛子:嗯,也行,陆维真同志意见如何?

陆维真:我没意见,那吃了中饭,我就带领二中队到盘岭去啰?

散会了,李猛子、粟义雄、陆维真、杨年坤、何再美、肖进堂等相继走出临时指挥部,等候多时的杨队医走近李猛子。

杨队医:大队长,我叫孩子他妈准备几个菜,你们几位头人今晚到我家去喝两碗,好啵?

李猛子:杨队医,等剿灭了土匪,我们再来作客,眼下实在不方便呢。再说,咱们游击队里单是梓云寨的队员就有几十人,要是你请客了,其他队员也跟着请客,那不是要吃上一个月啊?你不能带这个头嘞。坤哥,你说呢?

杨年坤:大队长是怕我请不起客,还是嫌弃梓云寨的兄弟们没有好酒好菜?说实在的,请你们几位头人喝两碗米酒,我还是可以的。

粟义雄:哈哈,你们的情意,我和大队长心领了。再说,陆队副下午要带队到盘岭去,等他哪天回来了,你和杨队医再安排嘛。

杨队医:大队长、政委,那就说定了,改天陆队副回来再安排,到时候,梓云寨的兄弟轮流作东,咱们吃它一个月,庆祝剿匪胜利。


20 曹匪驻地 厅堂里 日 内

曹万龙:阿兵呐,咱们不能龟缩在这里,这样会被石司令看扁的。

何游兵:司令,要我怎么做,您尽管吩咐就是了。

曹万龙:嗯,你带领部分人马,昼伏夜行,想方设法通过盘岭寨隘口,到罗江去。我呢,等你站稳脚跟了,就立马带队过去。

何游兵:是!遵命!


21 盘岭寨 游击大队第二中队队部 傍晚 内

字幕:盘岭寨游击大队第二中队队部

何再美(手持字条进来):报告!岭溪秘密情报员送来紧急情报。

陆维真(接过字条,匆匆看过)哦?这么巧?咱们刚到盘岭呢,他们就来做客啦?马上集合队伍,迎接老顾客去。

何再美:是!


22 河边大路/河流对岸 夜 外

夜色如墨,几乎看不见人。

陆维真率队悄无声息地摸索行进。

只见一束手电筒灯光从不远处朝这边晃过来。

陆维真(低声命令):停止前进!准备战斗!

大家就地趴下,推弹上膛。

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

陆维真:口令!

脚步声戛然而止,手电筒随即熄灭,对方没有回答。

陆维真:老顾客来了,送些花生米给他们尝尝!

游击队指战员的机枪、步枪和驳壳枪一齐开火。

夜幕下,隐约可见走在前面的几个土匪中弹倒下。

众匪即刻趴下,向游击队开枪还击。

何游兵:他妈的!游击队!真是冤家路窄!打!给我狠狠地打!

匪徒的机枪、冲锋枪、步枪、驳壳枪一齐开火。

枪声激烈,震颤河湾。

何再美带领几十个战士悄悄趟水过河,然后沿着河岸往上游摸去,到达土匪对面,随即展开队形,趴在河岸上,向对岸的土匪突然射击。

猛烈的火力几乎完全把土匪压制了。

何游兵:哎呀!河那边也有共军!撤!快撤!

说着,率众匪向原路逃窜。

陆维真率队打扫战场,只见河边大路上留下了十余具匪尸。

还有十几个受伤的匪徒无法逃跑,只好乖乖地束手就擒。


23 曹匪驻地 厅堂里 日 内

何游兵失魂落魄地站在曹万龙面前,任凭曹万龙数落。

曹万龙:突然遭遇游击队?又吃了败仗?丢了二十多个兄弟?你呀你!太让我失望了……(踱来踱去,情绪急躁)唉,看来李猛子早有布防,他把路堵死了,咱们想进入罗江地界也很困难啊,更别说进入五溪地域了。

杨山虎:司令,我想,咱们明里搞不了,就暗里搞。我就不信,李猛子只有几百号人,每个地方都能守住。

曹万龙:你是说,派小股人员袭扰?

杨山虎:对,这样目标小,容易得手。

曹万龙:嗯,好,好主意!

何游兵:大股人员都一败再败,小股人员不是鸡蛋碰石头么?

曹万龙:你个笨脑袋,袭扰!偷偷袭扰!明白么?

何游兵骇然无语。

杨山虎投去鄙夷一笑。


24 梓云寨 临时指挥部 日 内

粟义雄、李猛子、杨年坤、肖进堂等正在开会。

粟义雄:咱们进驻古宜县高岭乡坪岭、盘岭寨之后,不仅控制了湘桂边界的五溪和高岭两个乡,还控制了湘桂边界的两条商贸要道,一条经麻坪、垅寨、茶寨、青龙寨至沙河岸边,从北到南贯穿五溪全境;一条经盘岭、坪岭、高岭寨至岭溪地界,由北向南纵贯高岭地域。现在粮盐贸易基本上恢复正常了,这为以后剿灭残匪提供了便利条件。但是,土匪的活动仍然很猖獗,他们改变了以往大队行动的方式,采取小股袭扰,得手就跑的办法,经常窜到五溪、高岭这边的侗寨来抢劫民财,祸害百姓。

李猛子:是啊,土匪一天不剿灭,百姓就一天也不能安生。目前,湘西军区已经完成了夹生区剿匪任务,歼灭匪徒近万人,同时布置立即投入边缘区剿匪。根据上级指示,我游击大队要选派向导随部队行动,进剿盘踞绥安县城的匪挺进纵队;全队指战员驻守五溪和高岭两乡,截击溃逃之敌,并全力以赴防止古宜那边的土匪趁机袭扰。

杨年坤:解放大军一来,土匪就挣扎不了几天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报告!”

李猛子:进来。

石强随即进来,递给李猛子一封信。

石强:驻罗蒙县秘密情报员来信。

李猛子(拆开信,看过):粟文富顺应潮流率领属下的侗族武装成立了民众自治委员会,与匪县城防司令部分疆而治,形成了各霸一地的局面。

粟义雄:很好嘛,这样,罗蒙县的剿匪压力就减轻多了。

李猛子拿出一张折叠四方的图纸,递给肖进堂。

李猛子:肖排长,根据游击队秘密情报员提供的情报,我绘制了一张绥安县土匪布防图,标注了县内土匪据点及分布状况,请你转交给独立团首长。

肖进堂(接过图纸,展开看着):太好了,有了这张土匪布防图,部队剿匪行动就更有针对性了。


25 一组部队剿匪镜头 日 外

——解放大军进攻土匪据点。

——解放大军攻进土匪盘踞的县城。

——解放大军追击溃退的匪徒。

【旁白】1950年10月19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十六军136师和第四十七军140师共一万四千余兵力,对靖山、罗蒙、绥安三县的土匪发动了大规模围剿,10月20日,靖山、罗蒙、绥安三县先后正式解放。


26 梓云寨 临时指挥部 日 内

粟义雄(看过信函):好!绥安县城解放,盘踞在县城一带的匪“挺进纵队”主力被击溃,林作汉、沈怀瑞等匪首被俘!

李猛子:当初,吴济民到县城去劝降林作汉和沈怀瑞,他们错误地估计形势,不愿走投诚之路,继续与人民为敌,才落得这个下场。

粟义雄:这下好了,绥安县城解放了,绥安县人民政府也即将成立,游击大队可以跟绥安县人民政府联系了。

李猛子:是啊,早就盼望这一天了。一年多来,我们虽然晓得绥安县城一带有共产党领导的绥安人民自卫队在活动,可是,林作汉的匪“挺进纵队”非常嚣张,人民自卫队忙于跟土匪周旋,无暇顾及我们,而五溪乡这边的土匪也十分猖獗,加上五溪又远离县城,我们也不便跟他们取得联系,所以,同处一县的两支革命队伍也就一直没有来往。你们和我们分属湘桂两省却成了生死与共的战友,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粟义雄:革命不分地域,这是咱们的缘份。

李猛子:对,革命战友的缘份!


27 绥安县人民政府大门口 日 外

李猛子、粟义雄、陆维真、石强等一行人从挂着“綏安縣人民政府”牌子的大门出来,大家都喜形于色。

石强:县工委书记、县长亲自接见你们了?都说了些什么啊?

陆维真:县工委书记夸咱们呢,(模仿口气)你们在艰苦的条件和险恶的环境下建立一支五百余人的侗族革命武装,非常不容易,同志们辛苦了!

石强:那县长呢,县长说什么了?

陆维真:县长说呀,从今天起,咱们绥安县游击大队转而接受湖南绥安县党组织和136师指挥了。还夸咱们是革命的功臣呢。

石强:夸咱们是革命的功臣?(由喜转悲)可惜我爸牺牲了,要是他还活着,那该多好啊!

李猛子:我们之所以能够取得革命胜利,建立人民政府,是无数的革命先烈用生命换来的,他们才是真正的革命功臣啊!

石强:爸爸,猛叔说,你是真正的革命功臣呢,你听到了么?


28 大礼堂内 日 内

大礼堂内坐满了各界群众代表,县工委和县人民政府领导在主席台上就坐,陆维真、魏有福也在其中。

台上悬挂“綏安縣人民政府成立暨首屆各階層人民代表大會”的横幅。

李猛子(站在发言席上):……在龙川县党组织和解放军龙川独立团的帮助下,我们成立了五溪乡游击大队,建立了农会、民兵队和妇女会,实行小土改,开仓济贫,配合独立团剿匪……

一组叠印画面:

(叠印 1)

“綏安縣五溪鄉遊擊大隊”的大旗迎风招展。游击队员们依托墙角作掩护,从不同方向,用步枪、火枪朝炮楼射击。枪弹“啾啾”地打在炮楼第四层几个枪眼边。

(叠印 2)

一颗手榴弹甩进寨墙,落在李猛子、石光明身边,“嗞嗞”地冒着青烟。说时迟,那时快。李猛子迅速捡起那颗冒烟的手榴弹扔向土匪敢死队。手榴弹在匪群中爆炸,一个匪徒被炸得血肉横飞。

游击队战士和民兵斗志倍增,拼命向土匪射击。

(叠印 3)

堂屋里,杨山虎和匪徒们正埋头朝窗外射击,枪声十分激烈。

李猛子和战士们犹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杨山虎匪帮的身后。

李猛子和众战士(齐声):不许动!缴枪不杀!

杨山虎与众匪惊愕地回头,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无奈地举手投降。

李猛子(继续发言):……经过一年多的艰苦奋斗,队伍不断发展壮大,名称也改成了“绥安县游击大队”,经历大小剿匪战斗三十多次,解放了绥安县五溪乡和古宜县高岭乡……

会场上掌声雷动。


29 绥安县人民政府大门口 傍晚 外

魏有福和李猛子并排走出大门,粟义雄、陆维真等人紧随其后。

魏有福:李老弟,真对不起,难为你了,我没想到边区独立纵队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怪我啊!当初我听了于副官的话,脚踏两只船……


30(闪回)三县清剿指挥部 日 内(第七集第30节片断)

于副官:……衡宝一战,胜负未决,投诚起义也不保险。权宜之计是见风使舵,坐观动静。国军来了就用“清剿指挥部”的名义联系,解放军来了则以地方自卫团的身份出现。脚踏两只船,谁也不得罪。您看如何?

魏有福:好,就按于老弟的意见办……


31 绥安县人民政府大门口 傍晚 外

魏有福:……后来,眼看形势急转直下,才决定投诚起义;之后,虽然协助解放大军过境,维护地方治安,筹集粮草支援前线,也做了几件好事;可是,我迫于内部压力,采取了不受上级调动、不派军方代表、不裁减相关人员的办法,想以此稳定军心,保存实力,结果却事与愿违,驻守各地的各个支队竟然各自为政,我行我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更糟糕的是他们先后复而为匪,我竟束手无策,没有采取相应的措施加以挽救。唉,真后悔啊,路走得不对,搞错了,请李老弟多多包涵啊!

李猛子:现在解放了,谁对谁错,谁胜谁负,都清楚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今后,咱们都为家乡人民多做点好事吧。

魏有福:那是,那是,今后,咱们都应该为家乡人民多做点好事。


32 平田寨 石坪/巷子里 日 外

肖进堂正在集合队伍,解放军战士整齐地排队待命。

杨年坤带领游击队战士列队站在坪边。

李猛子:粟政委,咱们并肩战斗,亲如兄弟,真舍不得你们走哇!

粟义雄:是啊,李猛子同志,我也舍不得走哇!

李猛子:没有龙川县党组织和你的鼎力相助,我就拉不起这支队伍;没有解放军独立团、王团长和肖进堂同志的大力支持,游击大队就打不了胜仗。我代表游击大队全体同志向你们表示衷心感谢!

粟义雄:嗳,一家人说两家话了,独立团和游击队都是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武装嘛,何况我还是你的表弟呢。

肖进堂:都是为了革命,为了打倒反动派,就不要说感谢了。

李猛子:该说的得说,该谢的要谢,这份革命情谊我们会永记不忘的。隔不久,再来做客,啊?

粟义雄:来,肯定要来的。

肖进堂:眼下残匪还没肃清,说不定,咱们还会并肩战斗呢。

李猛子:好!但愿以后还能和你们并肩战斗!

芦笙队身穿漂亮的芦笙服走进石坪,悠扬的芦笙曲调响彻团寨。

解放军指战员走出石坪,经过巷子。

蒙寨老、姚大叔、阿梅、阿叶等男女老少含着热泪热情欢送,一双双布鞋往战士们手上送,一个个煮熟的鸡蛋硬往战士挎包里塞。

李猛子牵着粟义雄的手一直送到河边寨门。

李猛子(先后与粟义雄、肖进堂握手道别):一路保重!再见!

粟义雄、肖进堂:保重!再见!

李猛子依依不舍地目送粟义雄、肖进堂一行远去。


33 盘岭寨 福桥头 日 外

何再美走来,看到陆维真愣愣地站在桥头,若有所思。

何再美(打趣道):陆队副,又在想阿叶啊?

陆维真:哦,再美呀,今天,粟政委和肖排长他们都回龙川去了,与他们并肩战斗那么久,却不能去送行,心里很不是滋味呢。

陆维真陷入回忆之中……


34(闪回)草棚里 夜 内(第五集第13节片断)

粟义雄:……这次组织上派我来,就是和你们商量一下,你们自己尽快把五溪乡游击队搞起来,打击土匪、地主恶霸,迎接解放,我们派人帮你们,只要大家好好干,一定能够成功的。


35(闪回)平田寨外 河边大路 夜 外(第十三集第9节片断)

粟义雄:不能莽撞,咱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拼命的。

陆维真:不拼命怎么救人啊?要是你怕,我带人去。

粟义雄:这是什么话?我不想救人吗?你追上去打,大队长还能活命吗?


36(闪回)东岭寨 巷子里 日 外(第十五集第2节片断)

粟义雄与陆维真边走边谈,三三两两的村民从身边经过。

粟义雄:我晓得,你很气愤,战士们都很气愤,但是咱们是革命队伍,不能像土匪那样抢劫抄家,滥伤无辜。

陆维真:我陆维真可以克制,可是战士们就难说了。

粟义雄:难说?那不行!马上召开分队长以上干部会议,要把这个当作一条严格的纪律执行,传达到每个战士,任何人都不得违反!


37 盘岭寨 福桥头 日 外

陆维真(眺望远方):是粟政委把我带上革命道路啊!


38 区政府门口/院内 日 外

初冬的阳光暖洋洋的。

一个游击队战士肩挎步枪在挂有“綏安縣第八區人民政府”、“中共綏安縣第八區委員會”和“綏安縣第八區剿匪指揮部”牌子的大门口站岗。

李猛子(仍穿侗装)挎着驳壳枪与一位身着汉族便装,腰扎皮带,别着手枪,年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并排走进院子。

石强挎着驳壳枪随后跟进。

李猛子:高书记,我做梦都没想到,我李猛子能当上人民政府的区长,要管理这么大的一片地方,好几个乡呢,我心里真不踏实,你可要手把手地教我哟。

高书记:李区长,我以前也是带兵打仗的。当区委书记,我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次。咱们就互相学习,一起摸索吧。

李猛子:高书记,你比我年长,参加革命比我早,你既是我的领导,也是我的老师,你可不能把我撇在一边不管喔。

高书记:看你,又是教呀,又是老师什么的。好,我收下你这个大学生,好好地管教管教你。哈哈!

李猛子:嘿,是小学生,小学生!

高书记:李区长,你带领游击队配合部队剿匪,劳苦功高啊!

李猛子:你从北方打到南方,转战几千里,比起你,我差远了。


39 区政府办公室 日 内

高书记:县里组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绥安县武装大队,于书记兼政委、张县长兼大队长。县里决定,从游击大队选调几名战士到县大队,并组建县大队第八区区中队,中队长由你兼任,辖两个班,每个班十二个人,人员全部从游击大队选调。区中队成立后,游击大队没有撤销,但不再集中驻扎,按中队、分队持枪回村寨参加生产,维持地方治安,并必须听从区政府调遣,随时集中配合部队剿匪。我初来乍到,情况还不熟悉,选调到县大队和区中队的人员就由你决定吧。

李猛子:嗯,确定选调人员容易,只是残匪尚未剿灭,如果游击队不再集中驻扎,恐怕很难对付土匪的骚扰啊,能不能采取折中的办法呢?

高书记:折中的办法?你说说。

李猛子:几个主要隘口以及地理位置重要的村寨,还是应当集中驻扎,至少要有一个分队,以防不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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