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西装暴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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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犷男又拉了拉衣服,接着说:“你看,我们都穿着西装,为了见你我专门回去换了身西装,我们很尊重你。”
“我也尊敬你们。”她老公回答。
粗犷男见到桌上摆着两双筷子问:“你和谁一起吃饭?”
“没有谁,我自己。”
“这双筷子是谁的?”
她老公一时支支吾吾,杨姐接上说:“是公筷。”
粗犷男瞥了杨姐一眼继续问她老公:“你一个人吃饭也要公筷?”
杨姐又插嘴道:“这是家里的习惯。”
粗犷男突然吼叫道:“我没有问你。”
杨姐立刻闭上的嘴,粗犷男降低声量又重复了一遍:“一个人吃饭也要公筷吗?”
她老公被这暴怒无常吓坏了,战战兢兢的回答:“家里习惯了。”
粗犷男转头对教练说:“也是讲究人,教练,他和你一样在家里自我要求都很高,你们都是讲究人。”
“嗯哼。”教练抽着烟不以为然地应了下,然后来到了一边,似乎在把舞台让给粗犷男。
粗犷男看到一个盘子里的圆球又问:“吃的什么?”
“夜宵。”
“现在不是夜宵,还是早餐吗?我问你盘子里这是什么?”粗犷男提高些音量感觉又到了愤怒的边缘。
“这……这……这是鹌鹑蛋。”她老公结结巴巴的回答,不知道接下来粗犷男会干什么。
“什么鹌鹑蛋?”
“什么?”这个问题把她老公问蒙了。
“你明不明白我说的。”粗犷男的声量拉的更高了,
“明白。”
“你明白什么?”粗犷男压着怒火问。
“你问我这是什么鹌鹑蛋。”她老公完全被打乱了思路,重复着刚才的问题。
“那么这是什么鹌鹑蛋?”粗犷男问。
她老公转头看向身后的教练似乎在求助,教练抽着烟,若无其事地看着客厅里的陈设,她老公回过头,战战兢兢地回答:“就是一般的鹌鹑蛋,鹌鹑生的蛋。”
粗犷男彻底愤怒了猛地抓起她老公衣领,目露凶光,吼叫道:“你耍我们,你还说你没耍我们。”
“没……没,没有耍你。”她老公吓得一头汗。
“那么你清楚我说的是什么。”
“清……清……清楚。”她老公声音哆嗦着回答。
粗犷男继续吼叫道:“你清楚什么?”
“你问我这是什么?”她老公重复。
“然后呢?”粗犷男表情愤怒但语气缓和了些,像是在忍受,一旦回答不合意,随时就会把她老公的脖子扭断。
“这是鹌鹑蛋。”
“很好,继续。”粗犷男。
“你又问我这是什么鹌鹑蛋?”
“那么这是什么鹌鹑蛋?”粗犷男。
“这是鹌鹑生的蛋。”
这样的回答再次激怒了粗犷男,粗犷男一把将她老公按在椅子上,另一只手用筷子顶住他的喉咙:“你是在耍我?”
杨姐吓的捂着嘴不敢添加任何声音,她老公颤抖着回答,感觉尿都要流出来了:“我……我……我没耍你,我发誓。”
“我讲的是法语吗?”
“不……不……不是。”她老公再次被搞的摸不着头脑。
“我讲的是什么?”
“是中文。”
“中文很难懂吗?”
“不难懂。”她老公。
教练站在一幅字前面,自顾自地欣赏着,突然对粗犷男说:“你看,这字写的真不赖。”
粗犷男的节奏似乎被打乱了,换了种语气调侃道:“你什么时候又成书法家了?”
“喜欢书法不是只有书法家。”教练一边悠闲的抽着烟一边认真的欣赏着字。
“搞的你真懂一样。”
“我为什么不能懂?”教练反问。
“这字好在哪里?”粗犷男。
“这字,运笔方圆皆备,力道沉稳雄健,劲力直拔,结构疏朗,宽大而不俗气……”教练解释。
“好,好,你懂行了吧。”粗犷男敷衍道。
“什么叫我懂行了吧,我懂就是懂,不信问问他。”说完教练来到她老公面前:“这是真迹吗?”
粗犷男松开手,她老公回答:“是,是真迹。是绿筠庵居士的字。”
“绿筠庵居士是什么人?”粗犷男问。
“是光绪年间的举人,清末著名的书法家,辛亥革命后他拒绝了京师图书馆的聘任,回到老家以清移自居潜心研究书法,达到巅峰,这就是那时候他写的。”她老公介绍,他也喜欢字画。
“你看,是好字吧,给你说了我懂。”教练有些得意的对粗犷男说。
这操作把她老公又整迷糊了,她老公顺着说道:“你喜欢,送给你了。”
粗犷男看向教练,教练说:“我们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抢劫的,谈生意讲究互惠互利,我喜欢是一回事,白拿是另一回事。”
粗犷男补充道:“你看大家都是讲究人,讲究人该好好谈生意。”
“是是,我们都是讲究人。”她老公赶紧附和。
目光又聚集在她老公身上,粗犷男问:“我们谈到哪里了?”
“这是什么鹌鹑蛋?”她老公提示道。
“对,对,那么这是什么鹌鹑蛋?”粗犷男语气温和了许多。
她老公的眼睛紧盯着粗犷男,汗珠从额头上滚下,尝试着回答道:“这,这是虎皮鹌鹑蛋。”
粗犷男眉头一展:“瞧,你很清楚,既然清楚为什么要耍我。”回答终于得到了粗犷男的认可,她老公松了一口气。
粗犷男继续问:“味道怎么样?”
“还可以。”
“介不介意我吃一个。”粗犷男。
“不介意,请便。”
粗犷男夹了一个放进嘴里发出咀嚼的声音:“嗯,味道的确不错。”
“喜欢就多吃点。”
粗犷男又夹了一个放进嘴里,继续吧唧着嘴很享受的样子:“嗯,你没有骗人。”
吃完像见到可爱的小孩子一样,粗犷男开心地捏了捏她老公的脸,然后问教练:“你不吃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