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
独自喝咖啡的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你可以信任他,但不会知道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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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礼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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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城市的夜总是夹杂着迷离,道之独自坐在咖啡厅,旁边靠里的小情侣们你情我浓,打情骂俏,前面靠门几个男青年谈论着工作和玩乐,他们应该是工作后来此小聚的。面前的咖啡,散发着生活的浓香,其中一人偶尔转头咳嗽了一下,但并不影响这里舒适和谐的气氛。
道之转头看向窗外,行人匆匆过,每个人都有自己清晰的目的和要做的事。道之喝着咖啡,突然的无趣可以一下子让所有东西都索然无味,有时候只能假装品尝它的醇香。道之无法闲下来,越是忙碌的人时间往往越多。
夜空中的薄云看不出白色,漂浮在无边际的暗夜里,四处游离,只有星光最能感受到它的存在。星星充满力量却也无奈,也许该悄悄地融化在黑夜中,又或许在等待着夜风给出方向,微风还是狂风,下一秒是什么又有多少人能预测,如果预测了所有,就无法领略到宇宙和大自然的奥秘。
敬畏未知,无畏探索,心存敬畏,行有所止。
道之回过头,一个身材略瘦的中年人进入视线,黑大衣黑圆礼帽和黑色口罩,白色衬衫上的红领带显的格外鲜艳,右手戴着肉色手套提着个公文包,左臂看起来有些诡异地僵硬,直接走来坐在道之对面,举止谨慎似乎在遮蔽什么,样子就像勒内·玛格丽特所创油画《人类之子》上的神秘礼帽人,只是青苹果换成了黑口罩。
道之的目光划到他身后,门口的桌子边两个类似风格的年轻人坐下。礼帽人鬓角斑白,耳垂肥厚,戴着金丝眼镜,双目有神,很有文化气质,给人更多的感觉是不容质疑的威严,结合他的着装,道之大概推测出他是什么人。
道之打量完这个不速之客后问:“有什么可效劳的吗?”
“是的。”
语气直接肯定,有目的而来,礼帽人接着又说:“请你帮我们做一些事?”
虽然用了请但却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感觉,道之不喜欢这种感觉,保持着平和又问:“我能帮你做什么事?上课吗?”
“和上课算有点关。”礼帽人表情严肃,感觉信心十足。
“为什么认为我能做?”道之。
礼帽人从公文包拿出三张照片摊在桌子上,这举动让道之感觉到此人不简单,一切似乎转回来了,他用这样的方式向Eva展示过照片,要求她帮忙,难道此人知道那些事,不可能,没人会知道,道之自我宽慰着。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推翻了,当道之看到照片中的画面背后一凉,这个人何止是知道,第一张照片是在防暴队家属院附近,道之站在阴影中望着那间屋子,第二张在河边小道上道之被青年小伙推倒,第三张是道之把信封交给门卫。一张道之藏在连帽卫衣中,一张戴着帽子,还有一张有眼镜,每张道之都戴着口罩且装束不同,两张照片是深夜,一张是天刚亮,没有一张是正面,每一张都说明不了什么,但当三张放在一起就能说明所有的问题。照片是道路监控拍的,清晰度经过高人处理过,这个人掌握的权力超出了道之的预料。这些事道之认为做的毫无痕迹,这个人却仿佛了如指掌,就像当时他就站在背后。
永远不要小看所面对的人,道之轻轻扫过照片,内心努力地保持着平静:“威胁我?”
“你可以这么想。”礼帽人已充分地展示了他的实力,且断定道之不敢冒然再挑战。
“要我为你做什么事?”
“不知你愿不愿意?”礼帽人清楚道之还在试探。
“如果我不妥协呢?”
礼帽人指了指照片:“这些我并不关心,也许他们罪有应得,即便调查我相信也找不出任何与你有关的证据,我会认为这些只是不幸,或是自然在自我清理。我是来特意请你的,不是来威胁的,一切都要你自愿才行。”
有一定的能力,懂得搞平衡,会拿捏人性,显然是个老江湖,道之顺着问道:“能拿到这些照片,说明你们人才济济,为什么单单找我?”
“你应该推测出了我的身份,有很多事我们的人不便做。”礼帽人。
“比如呢?”
“比如一些介于黑白之间的事。”礼帽人很直接。
对面这个中年人,语气和善,态度诚恳,在尊重中给人以无形的压力,道之感受到了他人精的一面。道之明白无非是一些类似照片中的事,道之当然不会这样被套住,但如果对城市有利,听听也无妨:“说说具体让我做什么?”
礼帽人满怀忧虑的说:“每年入冬,都是季节性流感大流行期,今年也不例外。”
接着礼帽人拿出一叠内部资料,打开里面的图表:“以往的数据感染人数从未超过20%,可今年到目前为止已达到了25%,这个比例明显高于以往,虽然与其他城市感染的综合比例差不多,但我们这里人口过于密集,流感所造成的危害要严重的多。”
道之快速浏览了一下图表,他对数据向来很有感觉:“怎么个严重法?”
“目前感染者的死亡率为1.3%,这个比例比我们过去十年的均值1.5%略低些,但还有一个感染后非正常死亡的比率为0.8%,如果加上这个比例,致死率就超过了2%,而历年这一比例不足0.1%。”礼帽人讲解道。
“另外这0.8%是怎么死的?”
“一部分是身体原因,另一部分是心理因素,根据以往非正常死亡率的数据分析这部分人为年长体弱,都有基础病,而今年呈现两头现象,一头是老年人,另一头是年轻人且为多数,这部分人,身体健康,大多是刚刚入社会的年轻人,有一定的思想,他们感染后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神志问题,最终因抑郁而轻生。”礼帽人说完看了一眼周围的年轻人。
“什么样的神志问题?”
“首先是狂躁阶段,情绪激动,言行极端,制造对立和仇恨,攻击他人,极具侵略性,严重时甚至可以把人殴打致死。然后是沮丧阶段,通常表现在自我摧残,严重者会自杀。 这些人的数量在不断增加,是城市潜在的不稳定因素。更诡异的是很快市面上就出现了一种DiVal特效药,对感染者有一定作用,能有效压制狂躁,但这种药价格奇高,一盒9片要1万多,由于这些感染者为刚成年的年轻人和退休的老年人,所以他们的父母或子女不得不花大价钱购买这种药,给家庭造成了沉重的负担。如今这种药非常受欢迎,它正在吸食一个个家庭,家庭是构建我们这座城市的因子,如果有10%的家庭出了问题,这座城市必将动荡。”说着礼帽人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盒DiVal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