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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建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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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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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乱》连载

第七十一章 起色心形同猪狗 念旧情暂住无忧

坐茶馆与逛街是薛秀丽每天的工作,能打发漫长的时间比闲坐或无聊的翻手机要快得多。回了宏文县,薛秀丽还没出外跟网友约会过,宏文县太小遇见熟人的概率大影响不好,还没落地生根呢,得收着。更何况有冯四道这条线牵着,孰轻孰重要拎清。薛秀丽当然知道她在宏文县老街的名声,年轻时候已经那样了,想要街坊邻居剔除那些记忆并不可能,多少眼睛盯着呢!诸葛军性无能再次被人翻了旧账,可郭盈盈的肚子明摆着,谁说了假话用不了几个月就见真章,薛秀丽奈何不得诸葛军更拿远在罗城市的郭盈盈毫无办法。人家不接招,你还怎么闹?

幸好勾搭上了冯四道。辈分与年龄算什么呢?与被撵出诸葛家再回尚武县过那成天被人追债的日子相比,年前的这段时间无疑是刘浏阳死后薛秀丽母女最清静的日子了。不知道冯四道有没有挖出郭盈盈肚子的秘密呢?又或者他早就知道却不敢透露,兹事体大薛秀丽自然理解,不过能挖出这个秘密的除了冯四道夫妻,不可能还有别人!所以紧跟冯四道是必须。薛秀丽年近五十明白自己的劣势,可她对自身优越的条件充满了信心,冯四道必须要尽快地收复,不然过完年,一切都太不确定了。冯四道是答应过郭盈盈几时回宏文县都听她的,不过前提是自己有借口长期赖着,当然得赖到郭盈盈肚子里的孩子见光,时间还早呢!人家不理会羊水穿刺,诸葛军又装聋作哑,谁还能捆着郭盈盈上医院?

冯四道太忙了白天几乎不会有一个回复一声招呼,于是两个人的对话与交流只能在每晚上床的时间。夜晚可以掩盖秘密,床上却能滋生不可预知的情愫,薛秀丽没得选择,勾引冯四道的同时满足自身泛滥不已的情欲。自从罗芬芳回了宏文县,冯四道也恢复了单身汉的饮食起居,每天的收入按时打进罗芬芳的微信,二人之间也就有了简短联络的契机,郭盈盈住进冯四道家,这规矩没有丝毫的改变,郭盈盈在这里的开销不仅不需要冯四道承担,冯四道还有免费的现成的饭菜可吃。不过因为保姆的存在,郭盈盈数次暗示冯四道找借口两个人独处,可就是没机会。罗芬芳远在宏文县也就罢了,睡在郭盈盈的隔壁,不能不说是对冯四道身体的煎熬,像个饿极了的人隔着屏幕看着一桌大餐却吃不到,那心情可想而知了。

薛秀丽的乱入恰逢其时。冯四道最初碍于她是前婶儿,对那些肉麻或是露骨的暗示与明枪保持克制,渐渐地急不可耐的薛秀丽越发不知羞耻,冯四道还能顾忌个啥呢?又不是他想乱伦。后来冯四道查了网页,发现乱伦这两个字不适合他与薛秀丽,毫无血缘关系呢,还怪自己假正经没文化!也不知哪晚薛秀丽就不小心把胸口漏了半拉,冯四道还羞涩不敢看,后来啥都露完整了还想着试试软硬跟弹性。裸聊这事儿对薛秀丽可不新鲜,当初在尚武县她被人勾引得欲火难耐,扒光了衣裙啥动作都做过。冯四道却是第一回,一回就上瘾,二人除了真刀真枪之外,别的啥都有过了。冯四道乐此不疲,薛秀丽自然心花怒放,谅你毛头小子逃不出老娘的石榴裙!要不是因为过年太忙,冯四道都能约薛秀丽上罗城市,薛秀丽是当然的愿意做应召女郎。

诸葛军家,厨房里的食材很多,有大量的腊货肉食以及海鲜,薛秀丽母女准备了时鲜的蔬菜应季的水果以及汤圆水饺等过年早餐必备的食品,然后在除夕这一天清炖红烧油炸蒸煮凉拌各种美食。对联与福字必不可少,自然早就贴上,客厅外的阳台上再挂上两个灯笼,过年的气氛也就有了。除夕的来临换在往年那是年关,薛秀丽连续几年都在狼狈不堪里过完,而今年回到宏文县,却把不愉快的体验完全转移到了诸葛军身上。薛秀丽显然意识到这对她的计划是个打击,于是尽力弥补,薛秀丽母女在做最后的冲刺。

郭盈盈被挤走,诸葛鲲们临时放弃回归,薛秀丽母女的突然造访打乱了诸葛军的计划,也令他在老街坊面前抬不起头。让人不安的是,这对母女还会在家里待到哪一天呢?过完年就会走了吗?刘金香的相亲并没有实质的进展,薛秀丽在茶馆的造谣生事有增无减,各种迹象表明她们要打持久战。郭盈盈呆在冯四道家里,有保姆贴身侍候,诸葛军放心不少,就是这样的事放在平常也就罢了,现在啥时候,过年呢!团团圆圆地过个年这是几千年传统,薛秀丽母女让郭盈盈有家不能回,让三个子女望而生畏,该有的人没有不该来的撵不走,这是新年快乐吗?纯粹就是添堵!

然而,日子得过。早过了知天命之年的诸葛军不能不沉下心来,薛秀丽怎么说也是三个儿女的亲妈,那姑娘刘金香来家里活儿干个不停,每天好酒好菜连话也少了,她可没有错。往年的这个时候,一个子女不回来,万家灯火通明,家家户户笑声,唯独自家清静。不看别的,就是阳台的灯笼门口的福字,这个年味儿可是有了,老房子年年不落的春联自从搬进楼房可是再也没贴过,这会儿看见春联仿佛过去那些过年才有的欢乐气氛又涌进了家门!厨房里热气腾腾各种浓郁的混合的香味充塞着整间大屋,一刹那的感觉,诸葛军又回到了多少年前薛秀丽还在家的日子。那个时候,诸葛军老爹还在,除夕时候的厨房里,忙碌着薛秀丽的身影,诸葛军负责烧火杀羊宰鸡,孩子们一会儿围绕在他的身边一会儿去了厨房偷吃一块儿油面汤圆……

“爸,开饭咯!”刘金香的声音把诸葛军从陈年往事里拉出来,大圆桌上就堆满了各式菜肴,蒸炖煎炒凉拌拼盘……诸葛军居然在满桌的菜肴里发现数十年不曾吃过的东西,那是薛秀丽的拿手菜,当年薛秀丽说是她娘家的做法。诸葛军心里一动,薛秀丽前番回来刚死了丈夫,这回再来是真就过不下去了?

刘金香给每个人分别斟满一杯酒,就请他发话。还能说什么呢?天大的矛盾也得让着过年的饭桌,谁不盼望来年心想事成幸福安康呢?诸葛军举杯与刘金香碰过,说了句新年快乐的祝语,一家子就动了筷。两个大人都不开腔,刘金香却也不冷场,一会儿给妈进酒一会儿给爸夹菜,看上去就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子。其实座上三个人,谁不是一样心理呢?就是前尘往事作怪,多少心愿难满。那诸葛军吃着薛秀丽特意做成的老菜,回忆就生痛地撞击诸葛军,如今已有郭盈盈还怎能破镜重圆?

一顿午饭吃过,薛秀丽自去茶馆,诸葛军却把刘金香叫到面前。

“金香,你说说看,你们在尚武县到底出了啥事?”借着酒性,诸葛军第一次想要与刘金香谈谈。诸葛军开了金口,刘金香自是不能隐瞒,讲到尚武县的房产被强制执行,店铺里就剩卖不出去的茶叶,再回去房租也无着落,刘金香一滴眼泪也没掉。为什么要哭呢?大过年的,一切总会过去,翻过今晚或许年后就能找到亲爹呢!再不济把自己打发出去,嫁个能收留的人家,养着母亲也罢!诸葛军一句也没插嘴,他信不过薛秀丽,这刘金香却也讲不了多少假话。果然这母女在尚武县遇上大麻烦了!

“你的打算呢?”诸葛军不问薛秀丽只想知道这看着明白的姑娘以后有啥计划。明显的她母女出了这门再难回头,自己又明知她们要再回去的生活将会千难万难,帮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找我亲爹吧。或者就嫁了。”刘金香话很简短,还能指望啥呢?

“你可以找份工作。”诸葛军倒是有办法让刘金香有事做,可就是心里不愿意薛秀丽待在老街。这段时间刘金香也在网上浏览,就她高中肄业的文凭,除了端盘子扫地做个服务员,别的能干啥?从前倒是想开间服装店,现在还指望啥呢?所以靠不住老诸葛一门心思就想靠亲爹靠嫁人!

“要是你找好了人家,就从这里出嫁也行!翻过年就把郭盈盈接回来,你们愿意住这里我也不撵,可就一条,叫你妈莫生事端。她是我儿女的亲妈,我总不能叫她走投无路再跳河去吧?别的也不要想了。就是一句话,有我吃的就不能饿着了你们。”诸葛军说完,摆摆手就出门,刘金香却愣住了。

刘金香暗下决心,来年两桩事,务要心想事成圆圆满满!一桌饭菜换来暂住证,这喜事儿立即微信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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