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黄龙真人那日打发众女上山采药候至日夕众女子各自回呈上药草均已退去单不见白牡丹,正在盼望只见那个山鸡变的白牡丹已采了一篮药草前来呈交。妖龙一看尽是上品仙草不觉心喜吩备酒与假牡丹对饮。假牡丹辞谢不敢与师对坐,妖龙道:“今日暂免师徒拘束各要开怀畅饮尽醉方休”。于是假牡丹起身先敬了妖龙三杯这才归座相对而饮,饮至半酣假牡丹持杯劝进唱了一套山歌,语多狎亵引逗得个妖龙情意开禁遂与假牡丹眉目传情假牡丹亦频频示意。
妖龙心中明白,把侍者一概支开,不经呼唤不得入内。众侍者含笑而退。假牡丹起身,走至宴前,展示那山鸡之舞,俯仰翩翩,千态百媚,引得妖龙心中十分快乐,难以言表。手中托着金杯,笑吟吟地道:“你的歌舞妙绝非凡,快快来饮一杯酒罢。”假牡丹听说,连忙停止了歌舞,走了过去,便坐在妖龙身上。
妖龙此时望着假牡丹,细细地一看,但见他生得果然不错,有诗为证:
瓜子脸儿羞红晕,两道娥眉翠色弯。
一缕青丝盘龙髻,两片丹唇樱桃圆。
身穿云縠衣合身,腰间翠带缀玉环。
湖色罗裙拖在地,三寸金莲果然尖。
妖龙看了,不觉神魂飘荡,连忙起身,将牡丹抱到云床之上宽衣解带,欢爱起来。不多时,兴致尽了,二人相抱而眠。到了次日清晨,起得身来,妖龙自去料理自己的事务,假牡丹继续在洞中静坐,于是一住三日,使得妖龙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一直到了第三日清晨,假牡丹想起昌祖之言,三日辞别妖龙,他就不敢违命,只得走至妖龙面前,尊声“真人,小奴家来此已有三日,老父在家必然挂念。我打算下山回家一看,然后告知父亲,再回来多住些时,便也无妨。”黄龙听罢,心想:“这牡丹与我一连三夜欢爱,料是经受不起要回家歇几天,也是有的。好在有人与我解闷,不如命他回去,省得泄漏风声。”便说道:“你既要回家,我今不能不允。与你约定十日之后,必须回到洞中。”假牡丹答应了“知道了”。走出洞门,化作山鸡长鸣飞去。
再说白牡丹正在柜台之内闲坐,心中想念同道人,虽然是与他绸缪三日三夜,仔细思考他所作所为,决非凡人所能,一定是上界金仙来到尘世,为何他并不泄露,是何原故。正在思考,忽听门外有人叫唤,抬头一看,见是两个乞丐男女,好似一对夫妻。白牡丹看见,心中不忍,便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二位何故到此?”
二人答道:“特来求乞,也能治人疑难心病。”牡丹为人极有眼力,况她又是娥后身夙根不灭,且二人虽是贫穷样子,言语古怪,神气非凡,与平常之人面目不同,心中早已猜透,又是两位仙人前来点化。且不要管他,先与他酒食吃了再说。
想罢,立起身来:“二位既说求乞,请入里面用饭。”二人听说,也不推辞,走入店来,一同坐下。牡丹端出酒饭,十分丰盛。二人吃过后,意仍不足,又求添菜。牡丹也不管他,就去给他添。二人将饭用好,又求金钱,牡丹又与之钱。
丐妇便上前与牡丹附耳说道:“我看大姐似有心病。”
牡丹道:“我向来不生病疾,大娘不要戏言。”
丐妇道:“你之心病,乃是思念那道人。”
牡丹一听,心中一惊。此事秘密,他何以得知,不觉面红,低头无言。
丐妇又道:“你不要瞒我,你二人之事,无人不知。自古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牡丹情知不能相瞒,只得答应道:“是。”
丐妇道:“你知他不泄之原因吗?”
牡丹道:“正为此事,在此思索,不得其所以然。”
丐妇道:“彼乃仙人,数世金身,何得便泄。你且走近前来,待我教汝一法,你牢牢记在心中,单等那道人来至,你与他交感之时,即以手指在他两胁之间,轻轻一点,必泄其精。此乃迅雷不及掩耳,实是夺命奇方,汝得之可以驻颜益寿,以后清心寡欲,不可贪恋红尘。功行完满,便可返本归仙,切莫泄漏玄机,与他人知道。再者说那黄龙真人爱你,前亏得山鸡代替,你若再去,即恐难逃他手。我今赐你一株隐身草,到了事急之时,含在口中,管叫妖龙看你不见。你速即回家,与那道人相会。你若是得了他真丹之后,即求他度脱于你。”说完,二人忽然不见。
白牡丹此时喜之不胜,从前走错了路,跟黄龙学道,如今新遇的,尽是天上真仙,心中自然快活。又把丐妇所赠仙草,拿在手中观看,不过二指长短一片草叶,有甚奇异?照她说的如此神异,我不免把它含在口中,试它一试。想完,即把此叶含于口内,走进后堂,一众家人不与他答言,一若目中不见有此人。牡丹就知此草有灵验,也就不便说破,复行走至药店,将身坐下,取出草叶,放于贴肉衣服之内。心中又想那同道人临走之时,曾和我说明,十日之后即行到来。如今已至十日,何以不见前来?莫非路上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白牡丹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只见黄龙真人打发侍者前来叫她,说真人立等有事要问。牡丹一听,大吃一惊:“不好,前几日山鸡化作我面貌,已经和那妖龙日夜交欢。我今天如果去,那妖龙必定会找上门来,我怎么能依从?今天这株隐身草正好派上用场,可见那位丐妇真是有先见之明。”
牡丹正思想间,侍者又催促:“速去,真人等得不耐烦了。说你十日之假已经满了,还不回到洞府中去修道?就这样呆在家里不去吗?”
牡丹尚未回答,白老翁从里面走出来,说道:“女儿啊,学道可不能偷懒。在洞府里就像在家里一样。真人既然看你可以教导,所以才让你日夜跟随在他身边,无非是要你静心养性,以便将来能够静坐修炼、吐纳炼丹。这是真人对你特别的照顾。”
牡丹听了父亲的话后心里着急,心想我父亲哪里知道其中的缘由?你只知道黄龙真人修行高深,哪里知道他暗地里贪图女色?这些话怎么好跟父亲说呢?便回答道:“女儿我这就去山洞。”说完,她就走进房间换了一套衣服。她这一换衣,更显得美丽动人。便和侍者一同前往黄龙洞去。暂且按下不表。
再说那位黄龙真人,自从假牡丹告假出洞之后,朝夕思念着和她云雨之乐。心中也知道她是娥转世,阴丹至足,与她交媾大有益处。一旦分别后已经有十天了,感觉如隔三秋。纵然有各女轮流值宿,终究比不上白牡丹让他感到愉悦和满足。所以今天假期方满不见牡丹进洞,心中甚是焦急。因此便差侍者去叫唤。侍者去后,他眼巴巴地望着牡丹到来,以遂其鱼水之欢。
正在着急之际,只见牡丹从外走进来,如获至宝一般,目不转睛地往外细看。牡丹走至座前,正要行礼,被他一把拉住道:“免行礼罢。”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牡丹,恨不得一口把牡丹吞下肚去,只是碍于左右有人,不好太露轻狂。那些女妖早已在旁窃笑,白牡丹此时羞得粉面通红,只得低头不语。黄龙真人又开口道:“修道之人,功夫不可间断。你前日回家之时,我已曾说过,假期一到就来。今日假期已满,我不使人来叫,尚不肯进洞,是什么意思?此次乃是初犯,暂不究问。以后再要如此,我是一定要责罚的。你且先去后洞打坐,用功,少时我就前来传你的诀窍,切不可懒惰,指日就可功成。”
白牡丹听了,心中暗骂道:“好一个‘采阴补阳’的老妖龙,岂知你被山鸡戏弄,尚不知道,你要想我是不能的。况我已与道侣有夫妻之义,自古常言道:女子必须从一而终。”心中如此想,口内连忙答应,便起身走进后洞,把隐身草拿好,倘若妖龙进来调戏,便含入口中。妖龙在外与众女子敷衍了几句道法,便回至后洞。
见了牡丹笑吟吟道:“前日与你绸缪太过,至今尚有倦意。你为何忍心一去不来,使我时刻不安。”忙吩咐侍者,快排酒宴,二人对坐而饮。饮至半酣,妖龙便叫侍者退出,妖龙便想上前去抱牡丹。白牡丹早已知道,便把隐身草含入口内。妖龙突然不见了白牡丹,心中倒唬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