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枣阳第一树

◎枣阳第一树

多年前，曾听友人介绍，清潭境内有棵大柳树。父亲在世的时候，我们还专门一起去探寻过。只是清潭山洼多，岗岗岭岭，沟沟冲冲，变幻多姿，虽然也在大柳树生长的四周进行过几回的转悠，但到了儿也未能一睹真容。

清潭的大柳树，在我心中一直保持着神秘的印象。

2019年十月底的一天，天高云淡，山岚岭氤。在杜本文先生的号召下，吴祥明、詹华如和我，由杜之女婿陈广定开车，一起开始了一次寻访枣阳南山第一树——清潭境内的大河柳活动。

枣南的山，多呈秀色。我们的行动虽值深秋，但一路地放眼望去，仍旧有着常绿的景象映入眼帘。高高低低的岗岭壑沟，或疏或密或远或近地呈现着一片片茶园、松林，让前来的我们常常要为之而欣悦高赞一番了。

阳光高照着，窗外的景色不断地变幻着，车内的我们有点儿心旷神怡。想到杜先生的良苦用心，司机小陈的辛勤劳累，大家就开始了路上的漫语。

华如先生在枣阳的艺苑中文史兼顾。时常的他，既有着研史者的寻探深沉，又有着文学家的诗人激情，许多时候还保持着一颗不老的童心。此时的他，看到窗外的诸多美景，一时不能自己，就说我们今天借杜先生的光，托小陈司机的福，一起前来枣南，观漫山美景，享秋阳高照，真可谓美不胜收、激情悦悦啊！

祥明先生是帝乡汉文化研究的开拓者。他一生致力于汉文化和光武帝的研究、书写与宣介，为帝乡的辉煌历史宣介不遗余力，成果丰厚，影响深远。时常的他，话语不多，言时必为深感之语。这时听了詹先生的激情发言，就笑着插言道，小陈同志为了我们几个老者前来欣赏古树，舍去自己的宝贵时间，悉心尽力地为我们搞服务，真是感人至深啊！

杜先生是三位老者中年龄最弱的一位，为吴、詹二先生的小弟弟。此时，他见二位兄长对其女婿多有加赞，连忙解说一个做晚辈的，进行点这样的小服务责无旁贷。只要大家今天跑得愉快，看得开心，那我们今天就不虚此行了。

我作为他们之间的随行者，乃小字号的随从，此时只能聆而听之，慢而品之，一时也就感觉趣味多多了。

大家说笑着，车子进入到一座小山头的三岔口。随即的一个右折前行，于左山的右边弯旋下行。突然，前面出现了一辆手扶拖拉机，司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山民，此时的车上载着长枝短棍的山货，一路吃力地上着坡迎面而来。

山道弯弯，路面窄窄，前行自不可能，旁边停站错车也多成问题。只见小陈先是停了车，稍一前看，当即推拉了倒档，然后一个娴熟地后退上坡，直到三岔口的空阔地带停下。对面的手持拖拉机一路不停地开过来，从我们的车边过去。临错车的一刹那，山民还扭过头来对着小陈抱以微笑，满脸的笑容包含着无限的深情谢意。

弯弯的山道在七岗八岭间盘桓着。车子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如此地转来拐去，我们的视线就一会儿短促，一会儿远阔，一会儿向着深涧低垂，一会儿朝着高天仰望。

或青绿或裸露的山岭，让我们领略了一回山地行走的意趣与快感。或许是山道的险峻多折，刚才还欢声笑语的三位老者，这时多少都迸住了呼吸，一方面进行着远景近绿的扫描，一方面思索着前方的道路通向何方。

几经盘旋，几经探询，最终，我们来到了前来探寻的大柳树所在地——桂花树湾。这是原清潭镇唐家老湾村中的一个自然性质的小山村，在清潭镇店的西边，属于清潭河的一个发源小支流。

桂花树湾是一个小山村，处在两山夹一冲的东岸上。

小山村只有六七户人家，依山势坐东面西。庄前临冲田的地方有一口大堰，大柳树就长在大堰的北头堰埂上。

我们是从桂花树湾庄子对岸，沿冲田的山道上过来的。远观大柳树的时候，并没有让我们觉得大柳树有多么稀奇，也不觉得它会大得让我们吃惊。

开始的那一刻，大柳树给我们的感觉，也就是一棵农村里长在堰塘边上常见的大树而已。然而，当我们近前观了，才知道刚才远观的视觉大错。

这棵大柳树，在志书上的名字称为河柳。这样的树，是农村里常见的一种水边生树木，一般乡下人称之为水曲柳，或水蜡子树（树叶间好生一种蜇人的毛蜡子，故名）。无论是生长年限、树质及树的高大方面，都要优于大叶柳、小叶柳和曲柳之类的柳树。新时期里，很多风景点与风景区，因其易栽又易活，多将其作为一种观赏的风景树木进行移植，自然也成为了景点处的一道别异风景。

之前，我曾在襄阳隆中与黄家湾分道口的街口景点上，看到一株移植的特粗的盆景似的水曲柳。当时的感觉，那株没有树头只有一人来高的盆景似的水曲柳，需要两人能才合抱住，是我之前见到过的最粗的一棵水曲柳树（桩）了。不想，今天见到桂花树湾的这棵大水曲柳树时，才让我感到之前认为的那颗盆景似的水曲柳，在这里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大柳树特粗，粗得三个人并排站在树下也不能将树身给隔挡住。过后的我们用皮尺为其仔细测量了一下，测量的胸围，让我们大吃一惊，达到了8.5米！

这样粗的大树，在枣阳境内仅此一例，堪称枣阳的树王。

因为是柳树科，树上呈现着柳树的诸多特征。特别是经年的树皮，有些层层叠叠的褶皱，长期的经霜沐雨，有些树皮已成为大树身上的附属物了，稍一用力就能轻易地将其揭掉。或许是这些“附属”物长年外护的作用，大柳树目前还没有空心的迹象，显得异常地茁壮茂盛，两人多高处伸展出的四根大枝，大枝之上又分立出多根大枝，虬劲地立于金阳中，给人以生机勃然的景象感。

或许是大柳树的强劲势态，让一些树下的藤生植物附围在四周，有些还攀沿着大树，成为大树的一种护身，不经意地看去，犹如大柳树派生的一种植物，无形中增添了大柳树的观赏魅力，也给前来观赏的人们更多的趣味。

桂花树湾的大柳树，枣阳第一树，枣阳的树王。

由此而再一次证明，枣东南的大地，蕴藏着无尽的宝藏。

2020年3月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