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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尚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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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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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载

第八章 喧哗与骚动

威廉・福克纳在《喧哗与骚动》中如是说,“人者,无非是其不幸之总和而已。你以为有朝一日不幸会感到厌倦,可是到那时,时间又变成了你的不幸了。”

心里面寸草不生,走向沙漠化。某些心中无法回避的事物,层层袭来,将心冻得坚硬而冰冷。想找个理由敷衍自己,骗过了今天,可是天亮醒来,又后悔醒来。埋怨孩子不够努力,暗自生闷气。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漂走了,来不及抓住,自己便已粉身碎骨。脾气暴躁是一种病,感觉自己已经无药可救。完美的要求自己,可是免不了向现状一步步妥协,直到自己厌烦自己。孩子是另一个我,如影随形的自己,好多时候后悔对她过于苛责,可是总在一个怪圈里不断重复。

下班的路上,他脑海里忽然泛滥起有关孩子学习的事情。人们为什么让孩子接受各种学习?如果仅仅将学习目的确定为获取某方面的知识,那早已out了。俗话说,知识改变命运,实际上大错特错,真正改变命运的,是我们在学习过程中获得的成功与失败的体验,并从中学会学习,无论什么领域。反观前面的命题,你原来以为最重要的的知识,其实仅仅是学习过程中获取的一种副产品。所以,人们一直在本末倒置。孩子不会学习,永远都会跟在“别人家的孩子”后面,难以树立真实的自信心。如果在构建孩子学习路径以及确定特长时,仅仅以升学考试作为出发点,那注定培养不出优秀的孩子,相反,这样做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葬送了孩子的童年,留给她一个无趣而又乏味的世界。他怀着谨慎又惧怕的心情,得出这样的结论:如此长大成人的孩子,必然是面目可憎的,必将与小时候的“可爱”截然相反。

有人可能会说,这是一种高调的绝望,毁灭了家长们对孩子美好期许的心愿。可是,他的说法是,好多时候作为家长,往往是好心办坏事,结果就是事与愿违。老子有云,无为而治,无为而无不为。家长们更需要做的,只有怀着无限的爱陪伴孩子,尊重孩子,尊重孩子的想法,万物皆灵性本具,孩子不见得比家长缺少智慧。陪伴孩子成长,让孩子在刻苦有效的学习过程中,逐渐学会学习,到那时,他们就会惊奇的发现,原来孩子什么都能学会,什么都能做好,上学考试完全不会成为担忧的问题,相反,它只是孩子成长路上的一段剪影。

内心的修炼如此重要,亦如瑜伽一词的概念。不仅仅是身体的优美,还是精神世界的宁静。不嫩只看到通过身体锻炼达到精神状态的和谐,却往往忽略了由精神洗涤促成整个境界的超越。

一回到家,他便钻进厨房。别人送了他一点百合花,可以用来做凉菜。他静静地剥着百合花,一边浮想联翩。橘红色的花瓣如同罂粟一般妖艳,窗外飘来来一首首动人的情歌,那卖唱人的扫过吉他的旋律不时重重砸在伤心人的心窝,勾起一幕幕令人心碎的回忆。仓央嘉措的诗写道:“见与不见,你都在那里。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随便搭上一辆车,停到哪儿算哪。一个人来一趟漫漫旅程,什么包袱都一概放下,不再牵挂过去、现在以及未来,听从内心深处的声音,突破内心的束缚。别想试图扣上一顶不负责任的帽子,他已经尽最大努力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别想拿流言蜚语来诋毁人,你的自在与别人无关。别用虚伪的道德前来羁绊,笼中鸟终有飞向蓝天的一天。你听,不知名的鸟儿自由的划过天空,野树上的果子应运坠落在地,夏日的清风徐徐吹过燥热的大地,不知其所来,也来不及过问它将去向何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最清净的角落,尽管不时有人路过,却也无扰自己内心的宁静,因为它早就足够容纳整个世界,迎接明天辉煌的太阳。

他又一次重新审视自己,深入而细致观察缘起,审视自己的内心。整个世界静了下来,不被心念牵着鼻子走。他更加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感受到的一切仅仅是外境在内心的投影,糅合一些自己想当然的设想。它们是那么美好无暇,它们是那么圆满无缺,它们是那么令人向往!通过自我剖析和理性分析,他意识到,人们其实早已不是原来的他们。我心中的你不是真实存在的你,它仅仅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主观臆断。自己的意识拼接了许多支离破碎的记忆,外加自己潜意识里所有的闪光点杂糅而成内心里的你。它完美到极致,是自己对整个生命探索的核心支柱。可是,现实中的你早已离我远去。尽管自己总想去挽留你,总是害怕失去了你。其实不用费神,你早已离我远去,而自己还停留在原地,捕捉不同时空中的你。只能南辕北辙,可笑之至。虽然这种爱至深至切,在错误的时间相遇,在错误的地方相识,在错误的因缘中相爱。他从来没有否定过他们的爱,反而是倍加珍惜,小心翼翼精心收藏在内心最深处,总害怕惊动了它,将它唤醒带给他们无尽的痛苦。可是它已经被唤醒,痛苦已经来了,悄然无声左右了自己的心。更多时候,他惊诧于自己的过分矫情。但是,世界的奇妙正在于此。你遇见的一些人和事,确实会改变你的世界、心态和格局。顺其自然,压抑的忘却谈不上真正的放下,真正的放下是一念不起,无论见与不见,无关爱恨。

痛恨自己多愁善感,羡慕周围的人把什么都不当一回事,暗自发誓从今天起努力做个不较真的人,世俗而庸俗。可是他明白,俗气是他对事物最恶毒的评价。这个世界不需要你想太多的问题,也不需要你做太多于事无补的事情。关闭心门,一念不起。

孤独的喝着苦涩的白酒,恶心的感觉不时从肠胃翻江倒海。他迷迷糊糊看着点点昏暗的红光,心中屡屡浮现出电影《本能》的结尾,凯瑟琳对尼克说:我不能对你用情,我不能对任何人用情。我不想这么做的,我失去了所有的人,我不想失去你!她用不知真假的动人打动了尼克,尼克说:让我们拼命做爱,像老鼠一样幸福地生活下去。

他宁可在罪责与内疚的黑暗里永远隐藏,也要和凯瑟琳厮守在一起。凯瑟琳两次试图举起冰锥,却最终也没有刺下去——这两个疯子真的相爱了。

一个人暴走,累了,歇一歇。说不清楚为了个啥子,就是想一个人逛逛。昨天看了一部美国电影《缺席的人》,有两句经典台词耐人寻味,“命运发给我一手烂牌,我也没能打好这局牌。”

“你观察得越多,你就离真相越远。”

痛定思痛,迷途知返。他面朝滴血的夕阳,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本来也不曾拥有什么,何来失去什么?何必徒自扼腕长叹,实在是惺惺作态,自己和自己过意不去!从明天起,喂马劈柴,老婆孩子热炕头。不需要多想蹉跎岁月,不必哀叹世事难料,不纠结对与错,就活在当下的光阴。做一个幸福的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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