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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尚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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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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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载

第十章 所有事实就是答案

女儿给他们偷拍的照片,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闲聊中,女儿说,爸爸妈妈,你们不当老师行不行?他问,为什么这样问?她噘着嘴说,一直都是我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真没劲!能不能和我不一样?他们没有回答,但他觉得孩子问得好。他们和孩子一样,每天往返固定的学校,的确没劲。

学生放学后,欢腾了一整天的校园终于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性子,换上了宁静安详的原貌。待到子夜,院子里漆黑一片。学生早已下晚自习,没有学生此起彼伏朗朗的读书声,没有老师们撕心裂肺、语重心长的上课声,只剩下四周田野里夏日的凉风拂过青草和庄稼的哗哗声,其中夹杂着蛐蛐亦或是蝈蝈之类的昆虫热闹地歌唱,抒发着各自的情感,或充满激情,或忧伤低落。教师公寓楼上,星星点灯亮着几盏日光灯,从远处看去,宛如夜空中最璀璨夺目的明星,它们与夜幕融为一体,分不清彼此。他沉浸在黑夜带给自己的静谧之中,内心充满享受,思路犹如泉涌,噼噼啪啪敲打着笔记本电脑。

那是他人生中第二台笔记本电脑,第一台则在属于他一周后因出租屋失窃不见了,那是他用一个月工资购买的,当时他非常欢喜,每日与它为伴,学习软件开发知识,提升代码编写技能,里面存了许许多多自己认为有价值的东西。这台电脑,附着着他与她相识时的美好回忆。随着了解的深入,他带她来到自己寒酸的出租屋,她除了有些许尴尬与惊讶外,没有表达出任何另他不舒服的语言,口头的乃至肢体性的。没有电视机,没有互联网,不过他是个十足的电影迷,电脑上从公司下载了许多欧美经典电影。他们肩并肩坐在他的单人床沿,由她从电脑中选择了一部电影,——《阿甘正传》。他很早就看过这部电影了,她也一样,不过他们可能是为了相互照顾对方的意愿,都没有表达否定的想法。就这样,时长三个小时的长篇巨制,很快就看完了,没有任何快进。

阿甘冒雨在珍妮学校宿舍门口等珍妮,却等来珍妮有钱的男朋友送她回来,车子停在了门口,他们在车上亲热,珍妮热切的呼喊了一声,不明就里的阿甘急冲冲上前拉开车门狠狠揍了一拳珍妮的男朋友,并把珍妮从车里拉出来,扶她进了宿舍,她的男友捂着鼻子嘴里骂着“傻子”开车走了。

他和她认真的看着电影,不由得哈哈大笑。不过马上他们就会遇到让自己耳红面赤的情节。珍妮无所顾忌的在阿甘面前换着衣服,阿甘目不斜视,偷瞥了珍妮一眼,见到了那圆鼓鼓的双乳,不自觉的汗流浃背,可是珍妮款款来到他身边,坐在一旁,主动抓住阿甘的手放在了自己那傲人的胸脯。阿甘受不了,来不及辞别,便又冒雨跑了。

他和她心照不宣的看着电脑屏幕,不敢对视,脸上烧的滚烫,双眼发呆显得僵硬。其实他在之前想过快进这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不过他并没有那么做,任由电影自由播放。很快,在电影的临近结尾的部分,类似甚至更加让他们羞于直视的画面又出现了。

珍妮得了某种性病,从不知什么地方打的来到阿甘家。当晚,珍妮主动上了阿甘的床,画面搞笑却张力十足,满屏幕都是珍妮白花花的后背和纷乱飘逸的长发……

在这之后一周,这台电脑失窃不见了。他满怀失望,伤心急了。他和她再一次见面,她发现了学习桌上空空如也,几经询问,他说出了事实。当天下午,他熬不过她的死缠烂磨,放下了脸面和男孩子说不出的尊严,同意一起到电脑城重新购买一台。这次买了一台更好的,IBMThinkPad。她花了自己可能好几个月积攒的工资,没有一丝舍不得,出于照顾他的自尊,她婉转的告诉他,钱由她先垫付,以后慢慢还给自己就行。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烧着,比上周一起观看不堪的电脑画面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他心里倍感感激,不知道说什么好,再说这也不是一声谢谢说的清的。后来的日子里,他们换了一个居所,在城市中心租了一套看得过去的房子,他也更加珍惜这台电脑,几乎随身携带,人机不分离。过了两个月,他主动还钱给她,她坚决不要,说电脑就是自己送他的礼物。他不觉得什么礼物需要如此昂贵,愈发觉得不妥,不过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还不还钱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在那台ThinkPad上飞速忙活着,大段大段的文字像有了生命一般鲜活,伴着愉快的音符跳在了屏幕上。写字台旁边的铁质大床上,她搂着孩子沉浸在有故事的梦乡里,呼吸是那么匀称而细长。猛然间,他看见孩子挣脱妈妈的臂弯,双手伸出被子激烈的鼓掌。他吓了一跳,凑到跟前仔细观瞧,没什么一样,孩子正在熟睡,应该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吧。

昏暗的路灯像个鬼魅装扮着妩媚的夜

我们已经来到十字路口

夏日清凉的风吹乱了你的头发

拥你在怀,我嗅着你头发上洗发水的香味

轻轻的拍着你的后背

没有多余的话

依稀看见你熟睡的脸庞

匀称的呼吸,平静得像夏日的溪流

动人的脸颊枕着细腻的小手

不时浮现出一丝笑容,笑的那么甜美

好想进入盗梦空间,与你手牵手到处闲逛

陪你喝杯卡布其诺,嘴角沾着幸福的泡沫

一起傻笑

好想给你一个默默的拥抱

轻轻吻你的脸蛋,又怕你从梦中惊醒

我只想守护你到永远,纵使地老天荒

起床,准备迎接中午的太阳。已经错过了昨天的夕阳,错过了今天的日出,别再错过中午。其实,如果非要讲一个原因,只是肚子咕咕叫了而已,没有什么特别原因,但我们总是美其名曰一个动人的理由。

人啊,只有饥饿才能提醒他的动物本能性。不能过饱,否则就会昏昏沉沉,开始犯困犯瞌睡,胡思乱想。最终导致思想开始挣脱身体的束缚,存在逃逸的危险。幸好大多数人都明白了生活的真谛。大家死死按捺着生活这条不断重复的河流,别人无从知晓,那宁静的水面之下深深的绝望,一切无法从头再来。保持微笑,像蒙娜丽莎,你永远猜不透一个女人的心。她在笑,还是伤心至极?还是让你们都上当了的得意?正如我们行走于闹事之中,小心收起心中的孤独和寂寞,小酌两杯,对天长叹一声,一切随风散去。俗话说得一点没错,吃饱了撑的!

再见,昨天!再见,逝去的青春!再见,我为之付出的不可撤销的热情!转身便是明天。你好,明天!很高兴认识你!不过,过去未来仿佛都像虚构一样,伸手去抓,什么也抓不住。只好活在当下的生活里,让自己在全新的视野里变得更好。

你只管悠然种菜点豆,南山自来见你;怀揣宽容、感恩与致敬,展开双臂,迎接日出掠过头顶,心中的诗与远方自会滚滚而来。正如哲人鲁米说,亲爱的,不要伤心,你的所有失去,终将转变成另一种形式,重新回到你身边;你正在寻找的东西,它也正在向你靠近。

2019年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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