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坤从客厅里进来,对班钟说:“我把里面都翻遍了,没有找到可疑的东西。”
“我刚刚破解了电脑的密码。”班钟咧嘴一笑,“来吧,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班钟是电脑高手,但他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破解了电脑的密码。
沙坤就站在班钟身后,看着电脑屏幕。班钟用鼠标在电脑上点击几下,屏幕上随即显示出一条信息:遥控炸弹组装技术。两个人高兴地对视一眼,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电脑“啪!”地响了一声。两个人赶紧去看电脑。只见一小股青烟从硬盘下面冒出来,屏幕一下子黑了。
“硬盘自动销毁?!”班钟吃了一惊,“这是间谍使用的电脑。妈的!这家伙是间谍!”
班钟知道,最新的间谍电脑硬盘下面安装着一个微型爆炸装置,能够在密码被破解以后自动爆炸,把硬盘销毁。但他不知道,这台电脑还会自动摄像,自动拨打电脑主人——约翰.凯文的手机,同时把摄下的视频,传送到手机上。
沙坤说:“赶紧抓住他。”
“我给普拉扎打电话。”班钟说。他掏出手机,拨了普拉扎的号码。
约翰.凯文躺在床上吸烟。旁边的床头柜上,他的手机灯光闪烁,响起了急促的音乐声。他急忙坐起身,一把抓过手机,在屏幕下方的按键上点击了几下。屏幕上播放了一个短视频:两个男子在他的电脑桌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约翰.凯文倒吸了一口凉气。受过间谍训练的他明白,两个人不是盗贼,而是便衣警察。他抓起地板上的衣服开始往身上穿。女人惊讶地问道:
“先生,你要走吗?”
“我有急事。”凯文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美元扔在床上,然后穿上鞋子,出门走了。
他朝走廊尽头的楼梯间跑去。他不敢乘电梯下楼。如果楼下埋伏着警察,他乘电梯下去就会成为瓮中之鳖。楼梯间下面是酒店的后门,他想从后门逃出去。
白色面包车里,普拉扎接听了电话,“喂。”
“这小子是间谍。”班钟简单地说,“抓住他!”
“行动!”普拉扎命令道。
几个人下了车,朝酒店的两道门包抄过去。
凯文跑到了楼梯间二楼的拐角处。那里有一扇小窗户。他从窗户上看见,几个男子提着手枪,正从马路那边飞快地跑过来。他知道,这是来抓捕他的便衣警察。他没有停留,继续朝楼下跑去。
酒店后门外面,小街上一片寂静。两个便衣警察刚刚跑到门口,凯文就从里面冲了出来。他双手快如闪电,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两个便衣的手枪打掉了。两个便衣一左一右,挥动拳头朝凯文打去。同时大声喊道:
“他在这里,快过来!”
凯文训练有素,他一边左右躲闪,一边挥拳踢腿,还击两个便衣。很快,两个便衣就被他打倒在地上。他捡起一支手枪,没命地朝路口跑去。
马路边停着一辆摩托车,钥匙还插在车身上。旁边人行道上一棵大树后面,两个青年男女抱在一起,热烈地亲吻。凯文跑过去,跳上摩托车,用钥匙将车子启动,开走了。
两个便衣爬起身来,其中一个捡起手枪,两个人追了过来。
“站住!”拿枪的便衣喝令道。
凯文猛踩油门,车子马达轰鸣,朝路口驶去。便衣瞄准凯文的背影,扣动了扳机。
“砰!砰!”子弹擦着凯文的头顶飞了过去。
凯文驾着摩托车向左拐弯,箭一般朝远处驶去。
白色面包车开了过来。车门敞开着,普拉扎坐在副驾座位上朝两个便衣招手。“快上车。”
两个人紧跑几步,跳进了车里。车子加快速度,朝前追去。
“他抢了一支手枪,驾驶一辆黑色摩托车,向左转弯跑了。”一个便衣说道。
普拉扎拿起车载电台,呼叫道:“指挥部,这里有一个犯罪嫌疑人,手持枪支,身穿黄色印花T恤,驾驶一辆黑色摩托车,朝花园路逃走。”
“一个犯罪嫌疑人手持枪支,身穿黄色印花T恤,驾驶一辆黑色摩托车,朝花园路逃走。”指挥部立即通过电台发出了指令,“请各巡逻队,前往花园路堵截。”
三辆警用摩托车先后从花园路旁边的小街里冲出来,跟在约翰.凯文后面紧紧追赶。驾车的三个警察不断朝凯文开枪。
“砰!”
“砰!砰!”
凯文回转身,朝后面开了几枪。“砰!砰!砰!”
一辆警用摩托车的前轮被子弹打爆,冲进了路边的屋子里。
两辆警车从马路前面飞驶过来。马路两边都是高高矮矮的房屋,没有别的岔路。两边的人行道上停着几辆汽车。凯文无路可逃,只好驾着摩托车朝前面冲过去。
双方距离10几米远时,两辆警车突然紧急刹车,车身斜着挡在马路中间。凯文的摩托车继续往前冲。眼看就要撞上警车了,凯文把摩托车的车把往上一提,车子腾空跃起,从警车的车顶上面飞过,落到前面的马路上,继续朝前飞驶。
“嘎吱!”跟在凯文后面那两辆警用摩托车赶紧刹车,但还是撞上了警车。两个驾驶员摔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两辆警车急忙调转车头,跟在凯文后面紧紧追赶。紧接着,又有几辆警车和警用摩托车从后面追了上来。
凯文驾着摩托车驶到了城外,沿着一条小河边朝前飞驶。小河有10来米宽。前边河面上横着一座水泥桥,桥那边有一条狭窄的乡村道路。凯文没有过桥,继续沿着马路朝前飞驶。那些警察也继续跟在后面追赶。
行驶了几公里以后,河面上出现了一座简易的人行钢索桥。四根钢索横跨小河两岸,下面两根钢索上铺着一米长的厚木板。两边的钢索用绳子结成网状,做为栏杆使用。凯文多次路过这里,曾经看见除了行人以外,也有当地人驾驶摩托车从桥上驶过。现在他要利用这座钢索桥,逃过警察的追捕。
他驾驶摩托车向左拐弯,冲上钢索桥,飞快地驶到小河对岸。他刹住车,回身朝下面的一根钢索开了两枪。“砰砰!”,钢索断了。靠近河岸的一部分桥面顿时向下倾斜,行人和车辆都无法通过了。
跟在后面的警车和警用摩托车都停在小河边上。那些警察无法过河,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小河对面。只见凯文驾驶摩托车在乡村道路上飞驰,转眼间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妈的!”普拉扎小声骂道。然后大声发布命令,“所有车辆掉头,从大桥上过去,继续追击。”
凯文回头看看,后面没有警察追赶。他放慢车速,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他的手机经过加密处理,柁塔国警方无法查到他拨打的号码。
十几公里以外,靠近金三角地区有一座小镇。小镇后面的山坡上,散落着几十幢大大小小的别墅。其中一幢别墅里灯光明亮,一个白人男子和三个柁塔国男子坐在客厅里喝酒。白人男子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看屏幕上的来电号码,就接听了。
“嗨,凯文。”
“菲利普,”凯文说,“我暴露了,警察正在追捕我。”
“你在什么地方?”
“我骑摩托车,正往你们这边走。”
“你不能来我们这里。”菲利普说,“我叫帕塔去十字路口接你,带你去另外的地方。”
“好的。”
菲利普对一个柁塔国男子说:“帕塔,你去十字路口接约翰.凯文。他暴露了,警察正在追捕他。你带他去安全屋。还有,用他驾驶的摩托车,把警察引到别的地方去。”
“知道了。”帕塔把他剩下的半杯啤酒一口喝干,用纸巾擦擦嘴,出门走了。
托马斯.菲利普是中情局金三角地区的情报组长。三个柁塔国男子是中情局招募的情报员。菲利普几年前来到金三角地区,租了一百多亩土地,雇了几个当地的农民,在地里种植热带水果。帕塔三个人表面上是农场的管理人员,暗地里干着特工的勾当。。他们以销售水果作掩护,前往柁塔国各地,收集政治和军事情报。同时,他们在金三角地区,还要收集毒品交易的情报,以便在美国本土,精准打击毒品贩子。中情局派往金三角地区三个国家 ——柁塔国、南甸和老挝——的情报人员,经常会到这里来交换情报,遇到困难时,也可以到这里来寻求帮助。前年,约翰.凯文到柁塔国来收集情报时,在农场里待过两天,所以他跟菲利普几个人很熟悉。
双楠县棠湖派出所一间办公室里,方明和徐志文并排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比亚迪司机坐在他们对面。旁边另一张办公桌上,放着巴图尔木和阿扑杜尔的行李箱,两个警员正在检查箱子里面的物品。方明掏出香烟,递给司机。两个人把烟点燃,方明说:
“你说你是网约车的司机?”
司机已经镇定下来,他平静地说:“我是滴滴打车的司机,开了两年网约车了。你们可以通过网络,查询我的身份。”
徐志文敲击着电脑键盘,开始查询司机的身份。
“10天前,那个胖子在网上约我,从北城宾馆去武侯祠。我送他们去了。车费75块,胖子用微信付了车费,另外还给了我50块钱,说是小费。我对他就有了好印象。
“今天下午,胖子在网上约我,晚上到机场来,接他们回北城宾馆。我答应了。我们还闲聊了几句。我手机上有聊天的记录。”司机在他的手机上点击了几下,递给方明。
方明看了两个人的聊天记录,说:“你说他们要回北城宾馆,怎么会朝双楠走,又去了麦当劳餐厅?”
“上车以后,胖子又给了我100块钱,说他们要去棠湖公园见一个朋友,然后再回北城宾馆。我就驾车朝棠湖公园走。半路上,胖子说口渴了,要去麦当劳买点饮料,我又载着他们去了麦当劳餐厅。胖子让我在门口等着,两个人就进餐厅去了。
“我不知道他们贩毒。他们是我的客人,已经付了钱,行李还在车上,作为网约车司机,我应该在外面等着他们,对吧?”
“对。”方明点点头。“他们在车上,有没有给谁打电话?”
“没有。”司机摇摇头。
方明把手机还给司机。“你给胖子打个电话。”
司机按了免提键,然后拨打了胖子的手机号码。
手机里传来一个女人机械的声音。“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徐志文把电脑转向方明。上面显示,这辆比亚迪汽车,确实在网络汽车营运公司注了册的。
方明说:“两个家伙真狡猾,骗了你也骗了我们。”
“我可以走了吗?。”司机问道。
“可以走了。”方明点点头。
“今天的事你要保密,”徐志文盯着司机,“不能对任何人说,知道吗?”
“我知道。”司机点点头说。他站起身来,出门走了。
金三角地区,小镇前面一个十字路口,四周寂静无声。帕塔站在路边,双手抱在胸前,眺望着远处。他身后停着一辆红色摩托车。
凯文驾着摩托车驶了过来。帕塔朝他招招手。“跟我走。”
帕塔启动红色摩托车,朝通往玛谷方向的公路驶去。凯文驾车跟在后面。两辆车往前行驶了几公里,来到一个急转弯处,帕塔把车子停住了。他指着马路边的稻田,对凯文说:
“把你的车弄到稻田里去。”
“你是说,”凯文问道,“伪装成我驾车冲进了稻田里,引诱警察朝玛谷方向追赶?”
“对。”
凯文就驾驶摩托车朝弯道边冲去。车子即将冲出马路时,他双手松开车把,身子往上跃起,朝旁边的草丛里跳过去。摩托车冲进了稻田里,溅起一片泥水。凯文在草丛里打了个滚,然后毫发无损地站起身来。
帕塔驾着红色摩托车驶过来,凯文跳上了后座。帕塔驾着车子往回行驶几百米,然后拐上一条田间小道,朝金三角地区驶去。
白色面包车鸣着警笛一路飞驰,后面跟着几辆警车和10几辆警用摩托车。车队驶到小镇前面的十字路口,普拉扎拿起车载电台,大声命令道:
“所有车辆分成三个小组,朝前面三条道路追赶。”
车队迅速分成三个小组,驶上了前面的三条岔路。
白色面包车带着一辆警车和两辆警用摩托车,在通往玛谷方向的马路上飞驰。来到急转弯处,副驾座位上的普拉扎一眼就看见了倒在稻田里的黑色摩托车。他急忙叫道:
“停车!”
司机将车子停在马路边,后面的车子也停了下来。普拉扎把头伸出车窗,看看摩托车,又看看马路远处。考虑了一下,他拿起车载电台,说道:
“指挥部,嫌疑人驾驶的摩托车冲进了一块稻田里。他可能搭乘了其它车辆,往玛谷方向逃窜。”
“知道了。”指挥部回答说。然后命令道,“各巡逻小组注意,嫌疑人可能搭乘其它车辆,往玛谷方向逃窜。请在前方路口设卡检查,堵截嫌疑人。”
在路上巡逻的警车纷纷赶往路口,设下关卡盘查过往的车辆。
帕塔驾着摩托车在田间小路上急驶。小路旁边不时闪过一座座绿树掩映的房屋。小路前面,一个醉汉手里拎着半瓶啤酒,偏偏倒到地走着。帕塔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从醉汉旁边驶过。中午下过雨,小路上有些积水,车轮压过之后,积水溅到了醉汉脚上。
“操你妈!”醉汉勃然大怒。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摩托车扔去。
石头没有砸中摩托车,落在了路边的草丛里。但醉汉借着月光,
看见了摩托车后座上坐着一个男子,穿着黑色的短裤,黄色的T桖衫。T桖衫后背上印着黑庙的图案。
帕塔驾驶摩托车继续朝前急驶。半小时以后,车子驶到了湄公河边,穿过一片树林,停在一座农家小院门口。屋子里里亮着灯。帕塔在门上敲了两下。一个30多岁的男子打开房门,帕塔和凯文走了进去。
“凯文,”男子双手合十,朝凯文点点头,“萨瓦迪卡。”
“巴裕,”凯文也双手合十,朝巴裕点点头,“萨瓦迪卡。”巴裕也是中情局的情报人员。
帕塔对凯文说:“今晚你就在这里住。柁塔国警方肯定会在全国通缉你。你的护照不能用了。我回去再给你做一本护照,明天早上送过来。然后巴裕带你坐船去南甸,你从南甸回日本。”
“好的。”凯文说。
帕塔出门走了。
巴裕问凯文:“要喝点什么吗?”
“给我倒一杯威士忌吧。”凯文说。
巴裕就给倒了一大杯威士忌,递给凯文。凯文喝了几口酒,用手背擦擦嘴角,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惊魂未定地说:“妈的!差点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