柁塔国清隆市,帕塔骑着摩托车在树林里疾驰。
清隆的时间比蓉城市晚一个多小时。蓉城的太阳已经升上半空了,清隆这边才刚刚天亮。树林里飘散着淡淡的雾岚。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洒下来,照在雾岚升起的地面上,形成一种五彩斑斓光怪陆离的影像。
帕塔把摩托车停在农家小院门口,在门上敲了两下。巴裕打开房门,凯文跟在他后面。帕塔把一个皮包递给凯文,说:“警察正在通缉你。你赶快走。这是你的新证件。巴裕会带你穿过边境去南甸国。”
“好的。”凯文把皮包斜跨在肩上。
帕塔骑着摩托车走了。
巴裕把房门锁上,带着凯文来到房子后面的一间小屋里。小屋的墙边上堆满了劈柴和干枯的树枝。旁边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摩托车。巴裕从柴堆下面的一个暗洞里取出一只手枪插在腰间,又取出两盒子弹,递了一盒给凯文。两个人把子弹装好,巴裕上了摩托车,将车子发动起来。凯文跳上了车子的后座。
巴裕驾着摩托车出小屋的后门,朝远处驶去。
那个醉汉在他家的卫生间里刷牙洗脸。之后他去了厨房。他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装着烙饼的盘子,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又从橱柜里拿出一盒牛奶。他端着烙饼和牛奶来到客厅里,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然后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早饭。
电视里播放了两段新闻,接着开始播放警方的通缉令:犯罪嫌疑人约翰.凯文,持美国护照进入柁塔国。昨晚,警方发现约翰.凯文有违法行为,准备带他到警局询问。约翰.凯文拒捕,并且袭击警察,然后带着枪支往玛谷方向逃走。警方公开悬赏20万柁塔币,征集约翰.凯文的线索……
电视里开始播放约翰.凯文的视频图像。看到约翰.凯文穿着黑色短裤黄色T桖衫(后背上印着黑庙的图案)的背影,醉汉眼睛一亮,想起了昨晚那辆摩托车后座上的男子。他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视上公布的报警电话。
“警察局吗?你们通缉的约翰.凯文,我昨晚看见过。他坐在一辆摩托车的后座上,从我们村口路过,去了金三角地区。”
“你确定是约翰.凯文吗?”
“我没看见那个人的脸。但那个人穿着黑色短裤,黄色T桖衫,后背上印着黑庙的图案。跟约翰.凯文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
“先生贵姓,住在哪里?”
“我叫占叨,住在磨溪村。”
“警察马上到磨溪村来。大约10分钟以后,请先生到村口去见警察,好吗?”
“好的。”
10分钟以后,占叨来到村口,看见两辆警用摩托车沿着另一条小路驶了过来。远处的马路上,几辆警车和警用摩托车正朝着金三角地区飞驰。
普拉扎将摩托车停在占叨面前,问道:“是占叨先生吗?”
“我是占叨。”
“请你说一下,看见那个嫌疑人的情况。”
占叨就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你记得是什么时间吗?”普拉扎说。时间很重要,如果时间不对,占叨就看错人了。
“我回家时,客厅里的挂钟正好指着12点。我看见他们的时间大概是,11点50分左右。”
他们昨晚追赶约翰.凯文到前面路口,是11点40多分。普拉扎相信,占叨看见的人就是约翰.凯文。他说:“谢谢你。如果我们在金三角发现了约翰.凯文的踪影,就会把20万柁塔币奖励给你。”
“谢谢。”占叨说。
普拉扎取下腰间的对讲机,呼叫道:“指挥部,可以确定约翰.凯文去了金三角地区。他肯定想逃往南甸国。请指挥部联系边防军,严密盘查出境人员,防止这家伙逃往南甸国。”
“知道了。”
蓉城市反恐指挥部办公室里,几个人还在研究新的反恐行动方案。陆晓华说:“我同意大家的意见,恐怖分子准备用这些炸药,去袭击格兰国首相。500公斤炸药一旦在公共场所爆炸,会伤害很多群众。我们必须想办法,制止爆炸发生。”
“我们已经派出大量警力,”何文亮说,“寻找这些炸药的下落。”
“500公斤硝铵炸药,”梁峰说,“得装一辆皮卡车。无法做成人体炸弹。恐怖分子可能会采用汽车炸弹的方式,去袭击格兰国首相。”
何文亮说:“明天我们增加更多的警力,巡查首相要经过的道路上,和首相要参观访问的所有景点周围,发现可疑车辆,就用仪器去探测,排除恐怖分子的汽车炸弹。”
桌上的电话响了。何文亮伸手拿起话筒。他听了一下,点点头说:“好的。”
他放下话筒,对大家说:“部长的视频电话。”
他把视频电话机打开。墙上的大屏幕闪了几下,出现了公安部长的办公室。部长坐在办公桌前,公安部办公室主任李云涛坐在桌子旁边。部长说:
“刚才,格兰国代表团向我们通报了一个新情况。他们的军情六处获悉情报,明天,一群‘东伊运’恐怖分子将在蓉城市袭击格兰国首相。这和我们先前分析的情况是一致的。
“情报说,袭击行动会分两次进行。第一次,是一群恐怖分子埋伏在半路上,等首相的车队经过时,发动袭击。
“恐怖分子在蓉城搞到了500公斤硝铵炸药。如果第一次袭击没有成功,他们就会用这些炸药,进行第二次袭击。
“首相办公室主任巴斯特说,首相同意派人假扮他,把恐怖分子带进我们的埋伏圈,关门打狗。不过巴斯特要求,由他们的警卫人员装扮首相,去引诱恐怖分子。我们还在考虑他的要求。
“但不管怎样,在派人假扮首相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
“你们就按照这个思路,重新制定反恐行动计划。要注意两点。一是要确保首相和代表团所有成员的安全。二是要争取把蓉城的‘东伊运’恐怖分子,一网打尽。”
“明白了,我们马上制定新的行动计划。”陆晓华说。
“计划定好以后,传给我和李云涛主任。”
“好的。”
李云涛说:“我会把你们制定的行动计划告诉巴斯特。他有什么意见,我会及时告诉你们。”
“好的。”
“再见。”李云涛伸手关了视频电话。
陆晓华说:“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分析,‘东伊运’恐怖分子的第二次袭击,应该是在西川大学兴隆湖校区。明天我们行动的重点,就放在两个地方。第一个是熊猫大道,第二个是兴隆湖校区。”
“我们再把熊猫大道分析一下,”梁峰说,“看看哪一段道路,适合恐怖分子进行袭击行动?我们就在这段道路周围设下埋伏圈,伏击恐怖分子。”
巴裕驾着摩托车在崎岖不平的山间小路上疾驰,来到了柁塔国和南甸国交界的边境线上。小路前面几百米处,是通往南甸国的公路。公路上有两座边防哨卡,一座是柁塔国的,一座是南甸国的。两国军人站在各自的哨卡上,检查进出边境的人员。小路两边是陡峭的山坡,摩托车无法开上去。
巴裕把车子驶进树林深处停下。他和约翰.凯文下了车,朝山坡上跑去。到了山坡顶上,两个人躲在树林里,观察下面的情况。
山坡下面还有一座山坡。坡上立着一个界碑,碑身上刻着柁塔文和南甸文。山坡底下有一条小河,河边有一条羊肠小道。一个男子坐在河边,手里拿着鱼竿,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遮阳帽。他身后停着一辆摩托车。
巴裕说:“山坡下面就是南甸国。那个钓鱼的男子叫瓦布隆,是我们的人。他带你先去情报站,然后去金光机场,离开南甸回日本去。”
“那我就下去了。”凯文说。
“等一下,”巴裕说,“先看看有没有哨兵巡逻?”
两个人睁大眼睛,观察着山坡下面的树林。树林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凯文说:“没有巡逻兵。我下去了。再见。”
“再见。”
凯文撒腿朝山坡下面跑去。
就在他快跑到界碑跟前时,树林里突然有人用柁塔语大声命令道:“站住!”
紧接着,两个柁塔国哨兵端着枪,从树林里冲了出来。“站住!举起手来!”
凯文只好站住脚,举起了双手。他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
山坡上,巴裕皱着眉头骂道:“该死!”
“干什么的?”两个哨兵走过来,准备搜查凯文。
“我来这里采药,”凯文胡乱说道,“看见一只兔子跑过,就跟着追了下来。”
“采药?!”一个哨兵冷笑道,“哼!我看你是去南甸送毒品吧?”
巴裕掏出手枪,朝两个哨兵头顶上空开了几枪。
“砰砰砰!”子弹打中了哨兵身旁的树干,几片树皮掉了下来。两个哨兵大吃一惊,下意识地转头往山坡上看去。
凯文挥拳踢腿,把两个哨兵打翻在地。又捡起他们的步枪,扔进远处的草丛里。然后他没命地朝山坡下面跑去。
巴裕也回身朝山坡下面跑去。
凯文跑到小河边,对钓鱼的男子说:“瓦布隆,我是约翰.凯文。”
“跟我走。”瓦布隆说。
瓦布隆把钓鱼竿扔进小河里,回身跳上了摩托车。凯文跳上了后座。瓦布隆发动车子,沿着羊肠小道疾驶而去。
巴裕也驾着他的摩托车,飞快地开走了。
两个哨兵爬起身,到草丛里把步枪找回来,看看山坡下面寂静的树林,又回头看看山坡上面寂静的树林,无奈地摇了摇头。其中一个骂道:
“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