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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谁是黑手
从李栓家的果树被砍，引发了一连串离奇的事件，整个事件是有人一手策划的。
这个人当然不是还在乡派出所关着的李老憨，也不是在古河县看守所关押的张全才！
林勇审讯完美猴王等四个绑匪，立即带着审问记录去了趟古河县看守所，在铁的证据面前，张全才知道耍赖已经没用了，便交代了自己的犯罪罪行，并供出了整个案件的幕后策划人——吉祥村村长赵来福！
当林勇带着刑侦队员给吉祥村的村长赵来福戴上明晃晃的手铐，把他塞进警车的时候，吉祥村的人们惊呆了！
在古河县看守所的审讯室里，赵来福静静地坐在林勇的面前，晓川参与了审问赵来福的全过程。
林勇看着斯斯文文道貌岸然的赵来福，问道：“赵村长，在黄土乡派出所的时候我问了你两次，你是对答如流滴水不漏，现在小李、张全才和美猴王他们都到这里来了，你该说实话了吧？”
赵来福羞愧地瞅了坐在审判桌旁边的晓川一眼，哆哆嗦嗦地点上一根烟，低声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事情还得从吉祥村的宝藏说起……”
50多年前，土匪血洗三家村想要得到村子里几代人保守的宝藏，当时，赵来福的爷爷赵光因为被李栓的爷爷李二奎怀疑是内奸而被活埋，他的奶奶丽娘投晓河自尽。
可是，丽娘跑到河边后并没有跳进去，她丢下赵来福的爹，决意诈死埋名暗中调查出卖了吉祥村的真正内奸。
后来，丽娘在清水县的白口镇发现了土匪，便想方设法接近他们，利用自己的姿色讨取土匪头子扈豹子的欢心，并从扈豹子嘴里得知，跟他们勾结意图三家村宝藏的人就是李栓的爷爷李二奎。
李二奎偷到了他哥哥李大奎藏着的宝藏图，扈豹子曾经亲眼看过，那张图上画着的全是一座座圆形的小山，山边有一条没有水的河。
为了利用李栓的爷爷，扈豹子偷偷将藏宝图找人复制了一份，而将原图仍然交给李二奎。
扈豹子带人血洗三家村，主要是为了得到赵家藏的打开宝藏的钥匙，他觉得自己手里有了藏宝图，只要找到钥匙就成功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三家村的人组织起来奋勇抵抗，虽然村子里死了很多人，可他手下的弟兄也伤亡了上百人，扈豹子的亲弟弟也在混乱中被杀死。
刘大贵的爷爷和李、赵两家同辈份的老人在跟土匪对抗中全部被杀，他们抓住了刘大贵的爹刘忠和李老憨的爹李大奎，却没有找到赵来福的爷爷赵光，按照三家村的先人制定的规矩，他们三个是具有宝藏知情权的人。
扈豹子要刘忠和李大奎说出宝藏的秘密，他们就是不开口，一怒之下，扈豹子先把刘大贵的爹给活埋了，为了不暴露李二奎，扈豹子又活埋了李二奎的哥哥，因为当时赵来福的爷爷赵光没在村子里，扈豹子故意没有动赵家的人。
赵光回到村子后，李二奎因为在跟扈豹子偷偷接头时被他撞见了，担心他把自己的事说出去，便煽动村子里的人说是赵光勾结土匪害了三家村，愤怒的人们把赵来福的爷爷给活埋了。
之后，扈豹子和李二奎都拿着那张地图偷偷寻找宝藏，可是找了几年也没有找到图上所画的地方。
再后来，解放军到处剿匪，丽娘偷偷送出信息，解放军把扈豹子这帮土匪包围在白口镇里，几百名土匪悉数被杀，却没有找到扈豹子的尸体。
丽娘知道了出卖了三家村的真正叛徒是李二奎后，恨他不但害死了自己的丈夫，更害死了那么多村民，便扮作厉鬼到他们家寻仇。
赵来福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又点上一支烟。晓川忍不住问了一句，“你那个时候好像刚刚出生，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来福狠狠地吸了两口说：“这些事都是我爹告诉我的，我爹和我娘结婚后，李老憨老是欺负他们，实际上是想得到赵家藏宝的钥匙。我爹其实也知道我的奶奶没有死，我的奶奶还告诉了我爹宝藏钥匙的事。为了躲开李老憨的注意，于是，我的奶奶便让我爹和我娘离开了吉祥村，在古河县煤矿生活了那么多年。”
林勇给赵来福倒了杯水，说：“赵来福，继续说下去！”
赵来福喝了一口水，端着水杯陷入了一段痛苦的回忆……
59.因财起意
赵来福的奶奶丽娘为了复仇，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赵来福一家搬到煤矿以后，几次要把丽娘接过去，可丽娘说什么也不跟他们去，在人们的眼里她已经是个死人，为了自己的儿子一家能安安稳稳地生活，她宁愿过着永远无法见人的悲惨生活。
赵来福小的时候，对家里发生的事并不知道，他只记得自己一家在煤矿的生活也不好过，一家三口靠爹一个人下井挖煤维持生活。
赵来福稍稍懂事后，就经常跟着他娘到煤场周围和大路上去拾煤块儿和散煤贴补家用，他的父母经常因为家里穷而争吵，赵来福的童年是在爹和娘无休无止的争吵中长大的。
赵来福的爹为了自己的儿子以后能出人头地，不像他那样成天钻进暗无天日的井下挖煤，便拼命干活，才让儿子勉强上完高中，高中毕业后，赵来福跟着他爹在井下挖了三年煤，然后参军到了大同，并在那里认识了同在一个连队的张全才。
复原回家后，赵来福的爹已经不在了，他的母亲也已经改嫁，内心凄苦的赵来福离开了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伤心煤矿，又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吉祥村。
自从回到吉祥村的那天起，赵来福就发誓要活出个人样儿，由于他在外当过几年兵，还在部队入了党，加上他肯吃苦脑子活，很快便当上了吉祥村的村长。
到乡里去的机会多了，赵来福没多久便又见到了自己的战友，已经是黄土乡派出所所长的张全才。
回到吉祥村好几年了，一直守着那几亩薄地，赵来福的日子过得不好不坏，他成天想着要发财，可在这黄土地里就是刨上一辈子也刨不出一粒金子，于是，想发财想得发疯了的赵来福打起了村子里至今还没找到的宝藏的主意！
赵来福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他爹在临死前曾经交给他一个形状像犁的铁东西，看那上面锈迹斑斑的样子，这个小铁犁应该已经有好多年了。
这个看上去没啥用处的玩意儿可是他们赵家的宝贝，爹说是他的奶奶丽娘交给他保管的，当年赵来福的曾祖父把这个小铁犁交给了他的爷爷赵光，他的爷爷因为深爱着自己的妻子，便破坏了祖上定下的规矩，把小铁犁偷偷交给了丽娘保管。赵来福的爷爷被活埋后，人们都以为赵家藏的宝贝失传了，却想不到落在“投河自尽”的丽娘手里。
如果是在50多年前的乱世，赵来福可能会隐瞒这个秘密，自己去想法夺取李家的藏宝图寻找宝藏，可现在时代不同了，中国的法制一天天健全，人们在和平稳定的大环境中生活，要想用非常手段抢到属于别人的东西是犯法的，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可是，那个传说中的宝藏经常在赵来福的梦中出现，他的眼前堆满了黄澄澄的金子和价值连城的珠宝，醒来后的落寞狠狠地吞噬着他鬼迷心窍的灵魂。
他开始在暗中运筹得到宝藏的计划，这个计划花费了他整整一年的心血！
他要让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必须得到一个人的帮助，这个人就是他的战友，黄土乡派出所所长张全才！
60．狼狈为奸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天天做着发财梦的赵来福把吉祥村宝藏的秘密告诉张全才的时候，张全才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赵来福跟张全才和盘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张全才连竖大拇指，赵来福许诺，找到宝藏两个人五五分成，两个财迷心窍的人一拍即合。
接下来就是寻找机会行动了，赵来福的第一步就是想法把李老憨手里的藏宝图弄到手。
两个月前，李老憨的侄子阿木要建新房，因为宅基地规划问题跟村子里的治保主任李栓吵了起来，这件事引起了赵来福的极大关注，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一闪，他一边通知张全才找几个人随时急用，一边在暗中偷窥着事态的发展。
李栓家的果树被砍的那天晚上，赵来福发现巧娟神神秘秘地从家里出来，顺着村子南边的小道往村西果园去了，紧接着阿木出了门，先到了李老憨家，然后急匆匆地也去了村西果园，接着，李老憨也往果园去了，赵来福心里暗暗高兴，看来老天都在帮他，于是他一边给张全才打电话让他立即把他找来的人送到吉祥村西头，并交代他们带着斧子去砍李栓家的果树，一边在李老憨后面跟了过去。
阿木到果园时李栓已经跟巧娟去了徐寨，在果园口遇到李老憨，李老憨非要砍李栓的果树给阿木出气，阿木没拦住。
就在李老憨砍果树的时候，张全才开车把美猴王他们四个送到了村西通往果园的路口，然后自己躲了起来，阿木看到有几个人过来，便和李老憨匆忙离开了果园子。
美猴王他们挨着老憨砍倒的那棵果树接连砍倒了十几棵，之后由张全才把他们带走了。
李栓报案后，按照赵来福和张全才预先商量好的计划，张全才把阿木带到了派出所，他们的目的是逼着阿木说出砍树的李老憨，然后把李老憨抓起来。
赵来福故意扩大事态，让张全才找人砍倒那么多果树，是要把李老憨整进去，砍上一两棵树罚点款就没事儿了，一下子砍倒十几棵就够得着拘留了，只要李老憨进了拘留所，张全才就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然而他又不直接让张全才把李老憨抓走有他的目的，毕竟把李老憨抓起来逼问藏宝图不是上策，而且风险很大。他想看看把阿木抓走后李老憨的反应，李老憨曾经坐过几年牢，赵来福希望他担心自己被抓给自己的家人交代藏宝图的事儿。即使李老憨不这样做，阿木把他供出来照样跑不了他。结果，阿木被抓走后李老憨自个儿鬼鬼祟祟地出了门往乡里去了，赵来福紧跟其后也到了乡里。
整个上午，李老憨一直在派出所附近打转转，赵来福知道他是害怕阿木把他说出来。阿木一个上午在派出所没出来，李老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赵来福原以为李老憨会折头回家交代后事，谁知他居然进了一家农药店，赵来福见李老憨揣着一瓶农药出来，仍躲在暗处观察。
阿木中午出来吃饭，李老憨在饭店门口跟阿木嘀咕了一阵，并偷偷塞给阿木一个小瓶子，赵来福不知道李老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阿木进了派出所后，赵来福也随后去了派出所。
他把正在审问阿木的张全才叫出来 ，在他的办公室关上门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并把李老憨给阿木买农药的事儿也告诉了张全才。
张全才告诉赵来福，他想要阿木供出李老憨，可阿木死活就是不张口，赵来福给他出主意，让张全才给阿木来点儿硬的，他知道阿木胆子小，吓唬吓唬他他就会说实话，只要阿木说李老憨砍了李栓家的果树，到时候砍了几棵就由不得他们自己说了。
谁知道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张全才在动手打阿木时，阿木照着李老憨教他的法子拿出了那瓶1605，记录员小李见状赶紧夺下了，张全才恼了，拿起警棍照着阿木的头就是几下，没成想居然打在了太阳穴上，当场就把阿木打死了。
这下子事儿可就大了，张全才慌了神儿，小李说要去厕所，张全才赶紧把躲在他办公室等信儿的赵来福叫来商量对策，赵来福跟他到审讯室看到阿木的尸体和放在桌子上的那瓶1605，于是给张全才出了阿木“服毒自杀”的主意……
61.越陷越深
阿木的死并没有让赵来福罢手，虽然张全才害了怕，总是担心自己刑讯逼供致人死命的事儿漏了馅儿，那样的话自己不但丢了工作不说，还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可是，赵来福说什么也不答应，他苦口婆心地劝张全才，畏畏缩缩是做不成大事的，他要张全才先稳定一阵子，等阿木的事过去了，自己再瞅机会。
阿木死了，张全才害怕，李老憨也害怕，起初他以为真的是自己给阿木买了瓶1605要了侄子的命，同时也担心自己砍树的事儿被查出来，所以当派出所说阿木是畏罪服毒自杀，张全才要他们赶快把阿木的尸体埋了的时候，李老憨劝服对丈夫的死有疑问的巧娟，草草把阿木给埋了。
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人对阿木的死提出什么，事情好像就这样过去了，张全才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又忍不住偷偷跟赵来福联系，问起宝藏的事儿该怎么办，赵来福满有把握地告诉他，好事多磨，只要两个人配合好，他们一定会成功的！
接下来，李老憨出于争夺李栓果园的目的挖出了阿木的棺材，这下把张全才给吓坏了。而赵来福却似乎从李老憨这不可思议的做法里看出了门道。
自从记者晓川到了吉祥村后，村子里开始闹鬼，赵来福有意无意地在晓川面前说起他的奶奶丽娘，还暗示晓川李老憨是砍果树的真凶，目的是让晓川去怀疑李老憨，而他自己却浑水摸鱼。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当李老憨把李栓逼得要卖掉果园离开吉祥村的时候，赵来福故意抬高果园的价格，逼着李老憨喊出了200万的高价。会算账的人都知道，投入那么大的精力料理好一个几十亩地的果园，每年才能得到不到两万元的回报，这样的承包是没有一点意义的。
李老憨的做法让赵来福对这个果园产生了兴趣，他联想到刘、李、赵三家的祖坟就在果园里，便断定三家的祖坟里藏着秘密，或许就跟宝藏有关！
李老憨爷儿几个因为打了晓川和李栓被抓，赵来福瞅准林勇把注意力集中在李老憨打人事件的空当，让张全才把美猴王等四人从大同招来，趁着暴雨之夜挖开了吉祥村的祖坟，结果却一无所获。
阿木的尸体被盗是张全才叫人干的，林勇要再次对阿木的尸体进行化验鉴定，如果法医鉴定出阿木的腹部没有1605残留，就证明阿木不是服毒自杀，到时候张全才想赖账都赖不掉！于是，张全才提前动手，让美猴王他们盗走了阿木的尸体。
至于绑架晓川，赵来福说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认为晓川知道村子宝藏的秘密，另一个原因便是想打乱林勇的视线，他让张全才把晓川抓起来之后便跟张全才失去了联系，赵来福当时并不知道张全才已经被抓了起来。
可是，接连几天一直联系不上张全才，赵来福就感觉出了事，他就暂时没有对晓川下手，而是窝在家里装老实，谁知道这么快就被抓来了。
62.作茧自缚
赵来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完后，眼睛死死地盯着晓川问道：“晓川记者，我今天把所有的事儿都交代了，就是为了弄明白几件事！”
晓川看了一眼形容憔悴的赵来福说：“什么事儿，你说吧！”
赵来福又跟林勇要了一支烟，这次他没有点火，只是把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抬起头说：“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注意到我的？”
晓川拿出电话朝赵来福晃了晃说：“电话！你引起我的注意是从我知道是你老婆阿香给张全才打电话举报阿木到过果园的时候开始的。
我在你家吃了一阵子饭，我发现你的老婆阿香是个心直口快口没遮掩的女人，我曾经问过她李栓家果园被砍那天夜里她有没有出过门儿，她告诉我那天晚上她生病了在家，还是你出去给她拿的药，事后我向你家的邻居们打听，阿香说的是事实。这说明阿木去没去李栓家的果园她是不知道的，换一种说法就是你让阿香给派出所打了举报电话！”
“你怎么没有想为什么我自己不打那个举报电话呢？”赵来福问晓川。
“这就是你自认为高明的地方，你暗中跟张全才联手，可在人面场上却要装作没什么关系，到现在为止，恐怕知道你和张全才曾经是战友的人也不多吧。还有，张全才对那晚发生的事可以说了如指掌，可他为什么不直接抓李老憨而抓了并没有砍树的阿木呢，这不都是你掩人耳目的方法吗？！”
赵来福又问：“你又怎么知道我在关注着果园里的坟场呢？”
晓川拿出几张照片给赵来福看，“赵来福，坟场被挖是你第一个发现的，这是我在坟场被挖的现场拍的，当时的现场没有留下一个脚印，也没有新的脚印，这说明你发现祖坟被挖也没有到自家的祖坟跟前去看对吧？”
赵来福点头。
晓川指着一张照片说：“这张照片是你们赵家先人被挖开的坟坑，你看看跟刘、李两家被挖开的坟坑比较一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赵来福看了看不吭声了，晓川解释道：“赵来福，你不愿意说是吧，还是我替你说吧，美猴王他们挖开你们三家的祖坟是要找藏宝的秘密，可是他们折腾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找到，试想，经过这么一折腾，坟坑里的尸骨会怎么样？我当时在现场就注意到了，刘、李两家先人的尸骨凌乱地飘在坟坑里，而只有你们赵家的四个坟坑里的尸骨摆得整整齐齐的。所以我想到，不管那天夜里你有没有参与挖坟，但是肯定你在事前就交代好了挖坟的人，那几个坟坑挖开做个样子就行了！”
“还有，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会在果园绑架你呢？”
晓川笑了，“赵来福，你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我到吉祥村这段日子，我发现你是个非常会做表面文章的人，村子里发生什么事儿，你都在现场，有什么新情况也总是你第一个发现，村子里闹鬼，你又是广播里宣传又是组织人轮流值夜，你这些障眼法是故意做给你看的，别人对你失去了警惕，而你呢，却总在偷偷操着别人的心。那天在枣林搜查阿木被盗的尸体时，我发现你一直若离若即地跟着我和林勇，你是想偷听我和林勇的谈话！
我给林勇发了条信息，内容就是要引诱你安排人绑架我，因为我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你的安全，俗话说狗急了跳墙，我猜想着你也已经到了耐不住性子的时候了！
于是，在林勇走后，我故意大声跟李栓说我要去果园坟场，其实是有意让你听的。
果然，就像我想象的那样，你见我和李栓抄小路去了果园方向，很快就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躲开我们去给张全才打电话去了吧！”
这时候，林勇在一旁插话了 “赵来福，我和晓川合演了一场戏，故意让你们的人绑架了晓川，就是为了引你出来，因为从始至终你一直都是幕后操纵者，晓川被绑架后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吧，可是你别忘了，我的手机号吉祥村的人是不知道的，告诉你这个号码的人只能是张全才，正是这个电话暴露了你，也暴露了你和张全才的关系！”
晓川接着说：“我被美猴王他们抓到龙王庙后，美猴王给张全才打电话，可怎么打都打不通，他们不知道张全才已经被逮捕的情况，于是他们开始发牢骚，自然提到了那个一直在背后发号施令而他们都没见过的人，他们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可从他们所说的那些事分析，不难发现那个人自然就是你了，我在龙王庙陪着他们呆了两天，本来是想等你出现，没想到你联系不上张全才，立马发觉情况不妙，竟然扔下美猴王他们不管了，不过，赵来福，即使你没有去龙王庙跟绑匪接头，我们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抓捕你了，你这就叫作茧自缚，想逃避是逃不脱的！”
63.宝藏的秘密
赵来福脸色发白，他把叼在嘴上叼了半天的那支烟点上，说：“晓川记者，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吉祥村的先人们留下的宝藏到底是什么？”
晓川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包裹，放在桌子上一层层地打开，里面露出了一方黄色的锦缎，晓川轻轻地把它展开，脸色凝重地说：“赵来福，你们吉祥村在还叫三家村的时候，村里的三大姓每家藏着一件清朝光绪皇帝交付的宝物，这是刘家六代人代代传下来的圣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家珍藏的是一张藏宝图，而你们赵家珍藏着一把打开宝藏的钥匙。昨天，李老憨从黄土乡派出所放回家后，已经主动交出了那张藏宝图，现在就剩下你手里的那个小铁犁形状的宝藏钥匙了。
现在，我就给你揭开宝藏的秘密。”
晓川说着举起了圣旨，“赵来福，我先给你念念100多年前光绪皇帝给你们先祖颁下的密旨，这份圣旨上只有十六个字：‘有山皆土，有河无水，有义无私，有藏无宝。’”
在场的人听了面面相觑，不知道光绪皇帝这圣旨是什么意思。
晓川冲林勇打了个手势，林勇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张旧的发黄了的牛皮纸，晓川将牛皮纸展开在赵来福眼前展示了一下，说：“赵来福，你看清楚了，这就是李家藏的那张宝藏图。这张图上面画着的是一座座光秃秃的圆形小山，在这连绵的小山旁边是一条没有水的河。再有，就是现在被你藏起来的那个小铁犁了。
下面，我开始给你讲这三件东西的含义，因为只有明白这三件东西所代表的意思，才能找到你们先祖给你们留下来的宝藏。
先说这圣旨上的十六个字，起初，刘支书交给我的时候，我看了几遍也没看懂，当晚，刘支书家里闹鬼，我和李栓追鬼追到了果园西边的晓河边，鬼追丢了，李栓给我讲了一个关于黄河故道和晓河的传说，传说里的仙人用‘有山无石，有河无水’这八个字形容你们吉祥村，于是我受到启发，经过反复琢磨终于明白了圣旨的意思。
圣旨的前八个字是指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就是你们吉祥村，圣旨的后八个字是光绪皇帝对你们先祖交代的事，连起来的意思就是要你们三家的先祖找到‘有山皆土，有河无水’这个地方定居下来，并告诫他们和平相处仁义为先，如果谁包藏祸心将会一无所有！
光绪皇帝还在这十六个字中暗藏了两句褒奖他们的话，我们把这四句话的第二个字连着读下来是‘山河义藏’，再把最后一个字连着读下来是‘土水宝私’，第一句话的意思是说，你们三家的先祖曾经对皇帝忠心耿耿，如今因为时事所迫，需要离开皇帝身边，带着忠义之心隐于山河之中，而光绪皇帝要他们去的‘山河’之地环境恶劣，这样就更能彰显他们的忠义之举了。第二句话的意思是指他们找到的这个地方虽然条件不是很好，但只要他们忠义在心，那里也能成为一个安身立命的宝地，这个宝地皇帝会赏赐给他们，成为他们的私有财产。
再说李家的宝藏图和赵家开启宝藏的钥匙，宝藏图上所画的地方其实就是圣旨上所描述的地方，也就是你们现在居住的吉祥村，而开启宝藏的钥匙是一个小铁犁，这个意思就相当明显了，光绪皇帝是要你们的先祖找到图上画的这个地方，然后勤劳耕作，在这里世代繁衍啊！”
晓川讲解完三件宝物的含义和宝藏的秘密，赵来福整个人都傻了，原来自己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宝藏就是生活了多年的吉祥村，为了要找到传说中宝藏，自己串通张全才，不惜以身试法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晓川的情绪也有些激动，他指着赵来福的鼻子说道：“赵来福啊赵来福，50年前，李栓的爷爷因为贪心宝藏勾结土匪血洗了三家村，致使200多口村民丧命，而你呢，因为心中膨胀了的贪念如今又在重演当年的悲剧。
你们的先祖历经几代都能在这片土地上和平相处，过着安安稳稳的生活，是因为他们心中有义，他们没有人去窥探宝藏的秘密，也没有人想要私吞宝藏，因为他们知道，你们三家所藏的这三件宝物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即使是再宝贵的东西也是大家共有的，所以，他们相处了那么多年也没有纷争啊！”
晓川的话还没有说完，赵来福已是痛哭流涕泣不成声，也不知道他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悔恨，还是为自己的愚蠢而流泪……
64.不是结局的结局
审讯还在进行，林勇继续问赵来福：“赵来福，该交代的罪行你大致都交代完了，可是为什么你对吉祥村闹鬼的事却只字不提呢，你是想隐瞒什么吧？”
此时的赵来福脸色发紫，好像精神失控了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林勇拍了几次桌子他才逐渐安定下来。
晓川给林勇使了个眼色，语气平和地说：“赵来福，我到吉祥村的第一天夜里就有开始闹鬼，起初我一直以为是李老憨在装神弄鬼，可自从刘大贵家闹鬼后，我才知道我的猜测是错误的，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你在装鬼是不是？”
赵来福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晓川说：“晓川记者，我承认阿木是我害死的，可我并没有装鬼，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我连比扮鬼的事大得多的犯罪都认了，又何必不敢承认扮鬼的事儿呢？”
“那你的意思是那个女鬼还是你的奶奶丽娘扮的了，你刚才不是说你的奶奶丽娘没有死，20年前就是她在村子里扮鬼找李家的人寻仇吗？”
“我说我的奶奶没死，那是我们家从吉祥村搬走的时候，我最后一次见到我的奶奶时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现在已经几十年过去了，我的奶奶即使不被饿死也该老死了吧，除非……”
晓川和林勇几乎同时问道：“除非什么？”
赵来福神情恍惚目光游离，好像睡着了一样，嘴里却含糊不清地说：“除非这个世上真的有鬼！”
说完，他的头一耷拉，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林勇觉得不对劲儿，赶紧过去想把他拉起来，却看见赵来福脸色发青，眼珠子向外凸着，嘴角有一股白沫流了出来，林勇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下，发现赵来福已经没气儿了！
“不好，赵来福死了，这家伙真是死不悔改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服下了慢性毒药，他还没交代把阿木的尸体放在哪里了呢？”
站在一旁的晓川有气无力地说：“不用问了，我知道在哪儿！”
这是一个彩霞满天的傍晚，也是晓川离开吉祥村的最后一天。
一辆警车停在吉祥村南不远的大路上，阿木的坟地周围站满了吉祥村的村民。
林勇最后问了晓川一遍：“晓川，你确定阿木的尸体就在他的坟墓里吗？”
晓川无言地点点头。
林勇迟疑地下了命令，“动手，把阿木的坟挖开！”
几分钟后，阿木的棺材露了出来，人们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阿木的尸体被盗走的那天，他们亲眼看到村子里的几个年轻人把空棺材埋了进去。可是，晓川记者却非说阿木的尸体就在这个空棺材里！
望着周围一双双疑惑的目光，再看看身边表情木然的晓川，林勇的心里一阵难过，他认为晓川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把棺材打开吧！”
林勇有气无力地说，不管是什么结果，他都要尊重晓川的意见，因为他坚持说阿木就在里面。
棺材打开了，人们的眼睛一起聚了过来。
然后，一双双眼睛睁大了，一张张脸上露出惊疑的光！
林勇清晰地看到，棺材里躺着一具干枯了的尸体，尸体的旁边放着一件女人的衣服，还有一张惨白而美丽的脸皮扭曲地藏在一蓬长长的乱发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