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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活着的“死人”
两天后，张敬松给晓川打了个电话，说带他去见一个人，还特别交代要晓川自己到小孤山的山门前等他。
半个小时后，晓川见到了在山门口等他的张敬松，张敬松解释说，之所以不让林勇过来，是担心他们要找的人看到公安人员会害怕。
张敬松说完就往山上走，晓川紧跟在他的后面，他们沿着上山的石阶到了山顶，在一座尼姑庵前停了下来。
小孤山不是太高，半山腰有一座明代修建的王母大殿，山顶上的这座尼姑庵叫玉女庵，传说是王母娘娘座前的仙女因犯了仙戒被王母惩罚，便责其在大殿后面的尼姑庵内带罪修行，由于那位仙女生得面如芙蓉肌肤胜雪，人们就给山顶上的尼姑庵起了个非常好听的名字。
据说这玉女庵在很早的时候有不少尼姑，她们大多是看破红尘前来避世的凡间女子，后来由于时代的变迁没人再做尼姑，玉女庵便成了一座空庵。
直到20年前，玉女庵才又来了一位50多岁的老尼，人们不知道她的来历，她也很少跟人们接触，玉女庵的那两扇木门在她没来之前是开着的，可等她来了之后却整天关了起来，人们渐渐地就把这里淡忘了。
张敬松把晓川带到了玉女庵，晓川有点奇怪，看着一脸迷惑的晓川，他轻声地说：“小伙子，到了里面请你不要多说话，更不要问什么，你只需要用心听就是了！”
晓川点点头，张敬松转过身轻轻去敲紧闭的木门。
“老姐姐请开门，我是敬松啊，来山上看你来了！”
过了一小会儿，里面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门打开了一条缝，晓川从门缝里看到一张苍老而消瘦的脸。那张脸布满皱纹，颧骨突出，一双大大的眼睛陷在深深的眼窝里，满头银丝遮住了脸颊，看上去令人有种说不出的诡秘！
看到张敬松，老尼缓缓点了点头转过了身，张敬松朝晓川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推开木门跟了进去，晓川随手又把木门关上了。
玉女庵院落不大，顶多只有半亩地的样子，东西两面是两米来高的青砖厚墙，院内座北朝南五间矮房，房子的正门对着玉女庵的大门，整个布局就像一个居民的大院子。
老尼拄着一条拐杖，她走得很慢很慢，颤巍巍地一步三晃，张敬松上前搀住了她，她一甩手把他推开了。晓川看出来了，这个老尼性情非常古怪，几乎有点不近人情。
到了房里，张敬松扶着老尼在冲着门口的蒲团上坐下，示意晓川从里面拿出两个木墩坐在了门口。
五间房是通体的，偌大的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甚至连张床都没有。屋子的一个角落打着一个地铺，挨着地铺放着一个破旧的箱子，除了这些什么也没有。
对着门口的后墙前摆了一个石板，上面供着观音菩萨的塑像，老尼成天就坐在观音菩萨面前打发着白天和黑夜的煎熬，晓川能够想象出平时她孤独的样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晓川根本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种活法，准确地说应该是等死的方式，他不知道老尼这20年是怎么熬过来的，老尼就是这样在无穷无尽的孤独中默默地煎熬着岁月，静静地守望着属于自己的风烛残年，直到有一天慢慢地死去！
可是，当晓川知道眼前这位老尼就是赵来福的奶奶丽娘的时候，他的心再一次强烈地震撼了，多年前那个诈死投河自尽的美丽少妇，那个为夫报仇的漂亮女鬼，如今居然成了一个活着的“死人”！
91.沉默中的对话
张敬松和丽娘的谈话是在压抑的沉默中开始的，他说话很谨慎，就像一个孩子在跟自己的长辈说话一样，虽然他也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只比她小了十来岁。
“老姐姐，近来身体还好吧？”
丽娘抬了下耷拉着的眼皮，漠然地说：“你每日三餐地照顾我，我饿不着就死不了！”
晓川这才知道，原来丽娘多年的生活一直都是张敬松供给的，可她说话的语气并没有丝毫感激的意思！
张敬松憨厚地笑了笑说：“老姐姐，我把昨天给你说的那个年轻人带来了，他就是揭开三家村宝藏秘密的晓川记者！”
丽娘头都没抬，也没有说话，从进到这个院子到现在，她好像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晓川的存在。
张敬松又说：“老姐姐，这位年轻人撞到鬼了，那个鬼可是你年轻时的样子呢！”
丽娘的身子微微震动了一下，她猛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晓川好久，那眼神说不出的古怪，看得晓川有点发冷。
他冲丽娘点了点头，丽娘却把脸转向了张敬松。
“张干部，我已经20年没出这个院子了，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他遇见鬼跟我有什么关系？”
丽娘耳不聋眼不花，就是说话有点慢，而且冷冰冰的。
张敬松见她终于肯搭腔了，便立即接着说：“老姐姐，20年前我在三家村的时候就有人扮成你的样子吓人，那个时候扮鬼的人是为了贪图村子里的宝藏，现在人们已经知道那个传说中的宝藏就是三家村，并不是什么金银财宝，可还是有人扮成你的样子出来捣乱，这事儿要是还在村子里倒也罢了，可前些天县城里也闹起鬼来了呢！”
丽娘又沉默起来，张敬松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静静地等着她说话。就这样过了足有十多分钟，丽娘终于叹了口气开口了。
“张干部，我知道你心里想知道什么，你问了我20多年我都没有说的问题，现在就说给你听吧。其实你也想到了，20多年前你在三家村遇见的那个女鬼是我的儿子扮的，现在他已经不在了，说出来也无所谓了。当时他扮成我的样子吓人，是恼恨李老憨逼得他没法活而报复他，不成想却吓死了李老实两口子。这件事之后，我就劝他不要再闹下去了，他当着我的面也答应下来，谁知他还是念念不忘村子里的宝藏，就偷走了我藏在你住过的那间屋子里的那个包裹，那个包裹是我在吓死李老憨的婶子后才放进去的，里面详细记载了土匪血洗三家村的真相和关于刘、李、赵三家分管宝藏的秘密，之后你在村子西南的龙王庙发现了我，并把我带到了这里，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你该不是怀疑现在闹鬼的是我那死去的儿子吧？”
晓川暗暗吃惊，原来自己在吉祥村撞鬼之前，赵来福的爹就扮成她的样子在村子出现过，可是，他死去也好几年了，自己遇到的女鬼肯定不会是他！
张敬松没有正面回答丽娘的质问，而是自言自语地说：“这可就奇怪了呢，既然现在出现的那个鬼不可能是你的儿子，难道说这世上真的有鬼了，可就是有鬼的话，也不该是你的样子啊！”
丽娘低着头又不说话了，晓川看得出她是在想心事。
张敬松不容她多想，又说：“不过，我倒是听说前一阵子三家村闹鬼是你那个宝贝孙子闹的哦！”
听了这句话，丽娘紧张起来，她瞪着张敬松说到：“张干部，你快说，人们说是我哪个孙子在闹鬼呀？”
张敬松看了晓川一眼，晓川会意地点点头，他压抑住自己心头的兴奋，暗暗对张敬松竖起了大拇指。
丽娘的话引起了晓川和张敬松的注意，她在无意中透露了一个秘密，她只有一个儿子，而吉祥村的人们也都知道赵来福是她唯一的孙子，她问装鬼的是自己哪个孙子，难道除了赵来福，她还有另外一个孙子？
92.突然死亡
丽娘问过之后好像有些后悔，她看了看张敬松又看了看晓川，然后低下了头。
张敬松抓住时机赶紧说：“大家都在说你的孙子赵来福贪图宝藏害死了李老实的儿子阿木，可是装神弄鬼的却不是他哦！”
晓川暗暗佩服张敬松的机智和问话的艺术，他是想让丽娘说出另一个孙子的秘密。
可是，丽娘不再说话，也不回答任何问题，像个木雕的像一样呆坐着一动不动。
张敬松冲晓川摇了摇头，晓川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结果了，便和张敬松起身跟丽娘告别，丽娘面无表情，颤巍巍地拄着拐杖送他们到门口，木门又关上了。
回去的路上，张敬松跟晓川讲了丽娘的事。当年他在龙王庙发现了丽娘，当时张敬松也很吃惊，三家村的人们都知道丽娘几十年前已经投河死了，却没想到她还活在人世，怪不得人们见到她的样子都认为是见了鬼。
丽娘告诉张敬松，当她从血洗三家村的土匪头子那里知道了李栓的爷爷出卖村子嫁祸给自己的丈夫的真相后，发誓要为惨死的丈夫报仇，她就是抓住人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心理，把自己搞得披头散发没个人样儿，扮作鬼到李栓的爷爷家寻仇，可是，在李栓的奶奶和爷爷先后去世后的二十多年里，她便没有扮鬼出现过。那个本子是丽娘写的，上面记载着她的经历和有关宝藏的事，她把本子裹好放在了墙里，从那儿以后，丽娘很少到村子里去，而是把自己隐藏起来，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直到李老实夫妇被鬼吓死之后，三家村闹鬼的事又沸沸扬扬起来，丽娘知道是自己的儿子扮鬼跟李老憨过不去，便担心他知道宝藏的秘密后产生贪念，于是偷偷回到屋子取那个藏在屋角的包裹，结果包裹还是被拿走了，还因此被张敬松发现而暴露了自己。
丽娘不想让村子里的人知道她还活着，她又不想跟着儿子到外地生活，便在村子附近像个野人一样地活着，她跟张敬松说自己就是一个活着的死人，还请求张敬松保守这个秘密。
张敬松很同情这个苦命的女人，便在回古河县城的时候让她跟自己到县城生活，起初丽娘说什么都不答应，后来听张敬松说县城旁边的小孤山上有座无人去的尼姑庵，才答应跟着他到了这里，她是想从此在这里隐姓埋名终了余生。
丽娘到了这里以后，张敬松就把她的生活全部包了下来，起初的十多年，他给丽娘送过来柴米油盐之类的让她自己做饭，近几年丽娘岁数大了，张敬松便一日三餐在家里做好了给她送过来。
丽娘从没下过山，甚至连庵门都没出过，张敬松知道丽娘的经历凄苦，她的心已经死了，所以对她非常同情。丽娘在小孤山生活了20年，张敬松就悉心照顾了她20年，而且遵守他对丽娘的承诺，一直保守着她身份的秘密，因此，除了张敬松的老伴外，人们都不知道这位带着头发的老尼是从哪里来的。
丽娘心里有不少说不出的秘密，可她从来不跟张敬松说什么，林勇和晓川为了破案找他，他不敢贸然把他们领到丽娘这儿来的原因就是他太了解她了。
如今丽娘说漏了嘴，张敬松和晓川都怀疑她不止赵来福一个孙子，可丽娘发觉自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便又成了哑巴。
到了山下，跟晓川分手的时候，张敬松告诉晓川，等明天去给丽娘送饭的时候他再想办法问她，刚才或许因为晓川在场她才不肯说的。
可是，第二天早晨，晓川在李栓家吃过饭正准备去上班，张敬松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给晓川带来一个不幸的消息，昨天还跟他们谈话的丽娘突然死亡！
93.疑云密布
张敬松是在早上给丽娘送饭的时候发现丽娘死了的，他到玉女庵门口敲了好长时间的门都没有动静，他感觉不对，便赶紧叫人帮忙把木门撞开，发现里面的屋门也是关着的。
他又急忙敲屋门还是没有动静，便和几个人把屋门也撞开了。进了屋，张敬松发现丽娘躺在屋子角落的地铺上一动不动，已经停止了呼吸。
晓川和林勇以及两个刑侦人员很快到了现场，张敬松和帮他撞门的几个人还在玉女庵的院子里等着。
林勇让刑侦人员勘察了现场，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到屋子里来过的痕迹。林勇让人拍下了现场和丽娘的照片，然后把丽娘的尸体带回去化验，如果在她的尸体上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就只能认定是自然死亡。
可是，晓川心里总觉得丽娘的死有问题，他和张敬松昨天来找丽娘时发现丽娘精神很好，别看他年龄大了，可是耳聪目明，反应也够灵敏，据张敬松说，这段时间丽娘身体很好，也没有什么得病的症状，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晓川还发现，丽娘死的样子很恐怖，她张着嘴巴瞪着双眼，好像很惊惧的样子，很可能在她死前受到了惊吓。
他在想，昨天他和张敬松找丽娘是为了调查闹鬼的事，而且丽娘说到关键的时候却突然什么也不说了，难道昨天他们来找丽娘有人知道，他们的谈话被躲在暗处的那个人听见了？
丽娘没有说出来的秘密很可能就跟扮鬼的那个人有关，如果昨天是那个扮鬼的人暗中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他担心自己还会来找丽娘追问，那样的话他很可能就会暴露了，所以就在夜里杀害了丽娘！
张敬松照顾了丽娘20年，而且这次又是他主动找自己来了解情况的，他是在帮自己和林勇破案，他绝对不会对丽娘下手，可屋子里除了张敬松和自己的脚印没有别人的，丽娘的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又怎么会有人杀了丽娘呢？
他站在屋子里看了一遍又一遍，却什么可疑的情况也没发现，屋子里的东西跟他昨天见到的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动过。
晓川走到丽娘休息的地铺旁左看看右瞧瞧，也是一无所获，他仰起头盯着矮矮的房顶发呆，突然眼睛一亮。他看到在丽娘休息的地铺上方的房顶上，居然有一个四方形的天窗，这座屋子的构造有点特别，房子两边屋顶的后坡上都留了一个50公分见方的天窗，可能是因为房子矮透气用的，从下面看着天窗，可以看到屋外的亮光。
晓川赶紧出了院门绕到屋子后面，房的后面是块高有三四米的石壁，而房子顶多四米多高，从石壁到房子的后墙只有一米多，也就是说，人可以从石壁的顶部跃到房坡上。
晓川很快爬上石壁，站在石壁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的房坡，他的眼睛在房坡上仔细搜索，很快就发现了房坡上的瓦有动过的痕迹，看到这个情况，晓川似乎明白了什么……
94.欲盖弥彰
晓川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跟林勇说了，并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林勇，丽娘的死太突然了，而且偏偏就在我们找她了解关于吉祥村闹鬼的情况后马上就死了，所以我想，丽娘还没有说出的秘密肯定就是我们破案的关键，有人担心我们还会来找丽娘，便在这个时候下手把丽娘害死了！”
林勇看着房坡上的痕迹，让一名刑侦队员带着仪器提取了几片松动的房瓦，他又从石壁上跳过去仔细查看，发现天窗上的石板有被挪过的痕迹。他把天窗上的石板搬开，将自己上半个身子探下去往屋里看，发现天窗的正下方正好就是丽娘睡觉的地方，如果人躺在丽娘的地铺上往上看的话，正好就可以看到他的脸。
从房坡上下来，林勇和晓川又到了屋子里，正好对丽娘的尸体进行化验的人员打来了电话，化验结果表明，丽娘死亡的时间应该在凌晨一点钟左右，她的身上没有被伤过，而且她的肠胃里也没有发现中毒的物质，但是，从她的神情和大脑活动分析得出，丽娘在死之前受到了极度的惊吓，这可能是她致死的主要原因。化验人员在打电话时，还正在对死者的眼球进行解析，大约半个小时后就会有结果。
林勇和晓川驱车回到了公安局，他们直接奔化验室，没多久，丽娘的眼球解析报告出来了，通过电脑荧屏可以看到，丽娘的眼球中映射出两个闪光的绿点，绿点周围的镜像非常模糊，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回到林勇的办公室，林勇给晓川做了技术分析，丽娘不是被人进屋杀死的，也不是因为吃了有毒的东西毙命的，她是在深更半夜被突然惊吓而死的，吓死丽娘的就是她眼球中发现的那两个发光的东西，可什么东西会发光又那么恐怖呢？
晓川想了一会儿，对林勇说：“林勇，从我们查看现场的情性来看，极有可能是有人在深夜从玉女庵后年的石壁上跳到房坡，然后搬开天窗上的石板，熟睡着的丽娘被房上的响动惊醒后往上看，发现了从天窗探下来的东西，也就是那个闪光的东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两点绿光应该是两只大大的‘眼睛’，就像我遇到的女鬼的两只眼睛一样！”
林勇点头，“晓川，你说得对，很可能是有人扮鬼吓死了丽娘，就像你所说的那样，这个‘鬼’是担心丽娘说出的秘密对他不利，所以才对丽娘下了毒手，他的目的是在掩盖自己的犯罪事实！”
晓川气愤地说：“这个隐伏着的幽灵实在太可恶也太残忍了，他竟然连一个已近夕阳的老人都不放过。只是他忘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使他做得再严密，终究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他这就叫欲盖弥彰，我感觉这个鬼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因为我已经闻到了他的气息，我们就从死去的丽娘身上下手，把这个鬼引出来！”
林勇没有听明白晓川的意思，他用眼瞅着晓川问道：“晓川兄弟，你又有什么高招儿了，说来听听啊！”
晓川凑到林勇跟前，低低地跟他说了一番话，林勇频频点头，不得不佩服晓川的机智和计谋，他立即找人去了停尸房，晓川出了公安局找张敬松去了。
95.声东击西
当天傍晚，张敬松又提着饭盒到山上送饭了，他在玉女庵门前敲了几下门，不大一会儿门开了，露出一个老态龙钟颤巍巍的身影，张敬松跟着她进了屋子。
大约20分钟后，张敬松提着饭盒从玉女庵出来，顺着山上的小路下了山。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小孤山上寒风呼啸冷气逼人，刮得玉女庵的两扇木门吱吱作响，庵内的房间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屋子当中的蒲团上，面对供着观音菩萨的香案低头默祷，香案上一支红烛寂然摇曳，昏黄而飘忽的光影照得屋内充满诡秘，好像整座房子也随之摇晃起来。
在玉女庵周围，埋伏着五六个矫健的身影，他们顶着深冬的寒意，借助夜色的掩护，密切注意着玉女庵的门前房后，林勇和他的队员在等着幽灵的出现，他们要活捉一个在黑暗中游走的魔鬼。
这是晓川想出来的引蛇出洞的计策，他们封锁了丽娘已经死了的消息，要张敬松照常到玉女庵给丽娘送饭，庵内的丽娘却是公安局的一名女同志穿着丽娘的衣服化妆成她的样子，为了保证那位女同志的安全，林勇专门派高林藏在院内，这样做的目的是要引昨夜吓死丽娘的那个鬼出来。
晓川断定，躲在暗处的那个鬼如果发现“丽娘”没死，很可能还会对“丽娘”下手，只要他再到玉女庵来，公安人员就能一举将他拿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玉女庵在凛冽的寒风中显得异常的安静，林勇焦急地一会儿一看表，10点过去了，11点过去了……他的眼睛再次落到腕上的手表时，时针已经指向零点。
就在这时，晓川接到了李栓的电话，那个女鬼又在古城花园出现了！
林勇听了立即招呼隐蔽在四周的几名队员，和晓川一起急忙下山奔古城花园去了，玉女庵内只剩下高林和假扮丽娘的那位女同志。
林勇和晓川赶到古城花园的时候，李栓和巧娟、巧云都在楼下等他们，晓川他们一下车，李栓就紧张地指着自家二楼的窗户说，半个小时以前，他听见窗外有响动，便拉开窗帘往外看，结果看到了和上次闹鬼同样的一幕，他起床拿了根铁棍下了楼，到楼下后趴在窗户上的女鬼已经没影儿了。
林勇迅速带着几名队员在楼的四周搜查，结果什么也没发现，他们又在古城花园内巡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任何可疑情况，他和晓川正感到奇怪，高林的电话又打过来了，他向林勇报告，就在几分钟前，女鬼在玉女庵的房顶出现了，她把天窗上的石板挪开，然后探下上半身，露出一张狰狞的脸，那张脸扭曲着，张着满是獠牙的血口，两只铜铃般的眼睛发着绿光，从眼眶里吊了下来，一尺多长的舌头向外伸着，嘴里还不断发出凄厉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更显得阴森恐怖，公安局那名女同志看到后尖叫了一声，当场就被吓晕过去。
高林在院中听见叫声闯进了屋子，房顶上的女鬼马上缩回了身子，可等他跑到房后的时候，房顶上的女鬼也已经无影无踪。
林勇和晓川他们赶到玉女庵时，那位假扮丽娘的女同志已经醒了过来，可是她依然惊魂未定，抓着高林的胳膊不敢放手！
晓川和林勇都感到十分沮丧，没想到他们在这里设伏击，却被那个狡猾的鬼给耍了！
96.狡猾的对手
晓川心里很是懊恼，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不但阴险而且很狡猾，他一会儿是女鬼丽娘，一会儿又成了死去的赵来福，像个幽灵一样缠着自己和李栓的家人，最让人痛心的就是还因此让可怜的丽娘丢了性命。
林勇也很窝火，他怪自己低估了对手，一时的疏忽让对手在自己眼皮地下溜走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那个幽灵肯定已经知道丽娘已经被吓死了，他的秘密再也没有人知道了。可是，这也证实了晓川的猜测是正确的，丽娘没有说出来的秘密跟这个暗鬼有着直接的联系！
林勇安慰了李栓和巧娟后带着辛苦了大半夜的同志们走了，李栓惊魂未定地对晓川说：“晓川兄弟，从我发现那个鬼在窗户上出现到下楼，不过就是一两分钟的事，可到了楼下却什么也没看见，如果那个鬼真是人扮的，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消失，又怎么可能悬在半空中呢？”
晓川从李栓惊恐的神色看得出来，李栓是不相信那个鬼是人扮的。虽然自己不愿意相信世上真的有鬼怪，可自己也解释不清是怎么回事儿。
两个人说了很久才各自回房休息，晓川躺在床上东想想西想想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天快明的时候，他才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朦朦胧胧刚进入梦乡，晓川听见有人在外面喊自己的名字，那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可他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紧接着，自己的房门打开了，一个人站在自己的床头，他睁开眼睛一看，不由得浑身一哆嗦，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已经死了的吉祥村村长赵来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