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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回来啦！Mr乐伯，我的孩子！”那位希腊裔的老太太拥住了乐伯。
“是的，您还好吧！Mrs.云，我的慈母！”乐伯也深深的拥住母亲，然后看着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在怀俄明州落基山下的蒂顿县的一座庄园小屋里，正开着三月的暖气，洋溢着人间温情的春风，而室外还滚着料峭的寒流，甚至可见远山上稀疏的残雪。这是一栋二楼一底的美式别墅，门楣上写着以主人老太太名字命名的云NePheIe牌坊，意思是由宙斯从赫拉形象的云中创造的云若虫。显然是老太太父亲创造庄园时给他美丽女儿取的梦幻般的名字。
这儿的确很美，紧靠黄石公园的东侧，无边的怀俄明州牧场散布周围，澄澈的蒂顿河穿庄园而过，可谓依山傍水，风景绝佳。
“来一杯雪梨芹菜汁吧，这是苏丽雅带回来的，叫我喝了护肝，她说你的肝也不好。”老母亲蹒跚着边说边端来饮料。
“我来吧！您行动不便的。”乐伯接过老太太递来的杯子。
随后，老太太又从热烤箱里取出牛肉和面包，让空腹的儿子充饥。
“Mrs.云，您再给我讲讲父亲和你的故事吧！”乐伯边吃边问老太太。
“怎么关心起了这个？想你爸爸了啊！”老太太慈祥的看着儿子，语速沉重而缓慢。
“我马上要去中国了，小时候他给我讲过一些关于他的故事，或许有用。”乐伯向母亲说出了原因。
“哦！这太好了！你去圆他的梦吧！他可在临终前还望着那遥远的东方，他曾经是那样的想要回去。”母亲点了点头，接着又道：
“他很帅，除了比你矮一点儿，其他都和你现在的样子相像，你还有印象吧。哦！那些照片你也是见过的。他来自中国，他给我讲过很多很多，他教我学习过三年的中文。你小时候他也教过你的，要你牢记中国的文化，直到你八岁的时候他去世时还千叮咛万嘱咐，要你研修中国文字，有朝一日回去探望故土亲人。”老母亲两眼放光，滔滔不绝了起来。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叫乐方方，还很年轻，才三十岁，那张脸跟他姓名一样方方正正的，大眼睛，一米七五的个子，清秀而结实，典型的东方美男子。他穿戴朴素，最初是随一个美国老兵过来的，在怀俄明州一家餐馆打工，不过，他已辗转几处求过职了。”
“不是说他是美国兵从日本战俘营的劳工队伍里救出来的吗？”乐伯插了一句。
“是的，他很感激那些美国军人，尤其是那位老兵，他每年都要抽时间去看他，给他带去一些雪茄或是威士忌。”
“你们当初怎么认识的呢？”乐伯似要了解母亲的初恋。
“呵呵呵，这个太有意思了。”老母亲竟乐了起来，然后她说：“那次你外祖父去明州求兽医，牧场的牲畜得了疫病很急的，可惜跑了几家都没有大夫在，当年疫情四起，紧俏的兽医们都被别人给叫走了。老人家只能在饭馆里哀声叹气，喝闷酒，担心他们希腊裔入美后几代人的心血要被葬送了。尤其，这位倔犟的西腊人要给他的老婆我母亲创造最幸福的环境。我母亲可是骄傲的犹太人，他要为我这个唯一的女儿，准备优厚的家业传承。所以他的牧场也要用我的名字命名，他是那样的爱我们，他不想看到他的羊群一批批的死去。他望着夜幕嚎啕，无奈的醉酒。”
“‘我可以为你试试吗？或许能为你分担一些。’就在酒店将要打烊的时候，那位打工仔收拾着酒瓶走了过来，在你的外祖父面前捏了捏拳。是你的父亲，不过，那时还不能叫你的父亲，还只是一个腼腆的小伙子，他还没进我们的家门，还没有和我见过面。”老母说到这儿竟然满面洋溢着兴奋的红云。
“小伙子说他会中医，在美国他没有找到中医馆聘用他，因为美国多是崇信西医的，再说他的行医证明等等都在日本的劳工营里弄丢了，谁会信他呢？你外祖父也睁着醉眼狐疑的看着他：‘你行吗？你的药呢？’”
“‘去你们的山上采吧！我只能试试，爱信不信。’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人，什么也没有，或许别人不会相信，但他只能这样回答我老父亲了。”
“第二天，清晨，他来了，先看了场里的羊群，然后和你外祖父沿蒂顿河上了蒂顿山，他们采回了一大箩筐花花草草，然后用大铁锅熬了喂给羊群，之后几天他们坚持这样做，然后他成功了，他们一起干杯庆祝中医的神奇。”
“之后，他在这儿住了半月，你猜他的身影进了谁的心里？”老母害羞似的透出幸福的神色。
“你的吧！你偷偷爱上了他，他其实在专心弄牲口，清扫羊圈。”儿子像看到父母他们初见的那番情景。
“呵呵呵，尤其是你外祖父、外祖母打心眼里喜欢他。”老母亲似抑制不住愉悦一般，脸上绽放着喜悦的花朵。
“之后呢？”乐伯要母亲继续说下去。接下来母子二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述说着：
“之后，他辞去了那家餐馆的工作。”
“之后，他来到了蒂顿河畔，成了我的父亲。”
“是的，你真是住进了母亲的心里。”
“哦对了，你父亲留给你一样东西，要你在可能去中国的时候交给你。”
“哦！怎么没听你说过。”
“那是因为你毕业后就去了非洲，再说你不一直很忙吗，也只是现在才提起去中国的。”
那是一个很精美的盒子，里边有一盒磁带，乐伯打开了录音机，把磁带装了进去，里边播放出一个中年男子低沉微弱的声音：
“儿子！
当你听到我这柔弱的声音时，你应该是经事之年了，或许你正要去我的祖国完成我寻根的夙愿，我想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你身体流淌着炎黄人的血液。
我们本姓虎，自你爷爷那会儿要我们随母姓乐的，意在那动荡年代你们快快乐乐的成长起来，因为你祖母是乐天派，再苦再累总是乐呵呵的做人、过日子。
我们一家三口，当年在中国渝州信宁古镇开药房，本过得平平安安的，却因一天的偶然事件突然改变。
那天早上，一个大模大样的黑衣人来到我们家的柜台前，吆喝着要你祖父快快弄药，他的大当家得了疾病，但药弄好后，却不肯给药钱，说‘熊爷要的，还收钱？’提药就要往外走，你祖父见来人刁横，没敢多嘴，我便追了出去论理：‘不给钱不让走。’岂料对方掏了两个铜钱丢地上，嚷道：‘以后你这药房就不要再开了。’说罢，恶狠狠地转身走了。原来，我把土匪给得罪了，那大当家正是杀人不眨眼的匪首熊麻子。父亲便要我赶紧躲藏，以防不测。我于星夜乘乌江小木船沿江而下，然后逃至武汉城行医度日，谁知天下哪有安身的地方，武汉城遭日军占领，我躲避不及被日军抓去滇缅东南劳工营下苦力。
一天黄昏，正在搬运货物中，日军遭到了飞虎队的空袭，劳工营被打散了。不过，一架美军机也被击落，我在逃跑的过程中和那位跳伞的老兵相遇，我给他弄了些草药敷伤。之后，他便把我带到了美国。再之后的事，你便清楚一些了，即我带你见的那位查理伯伯，我给你和他讲你祖舅是大力士的故事，他特别的高兴，还赠给你玩具。
遗憾，我自那次离开家乡后，再没回去过了，不知你祖父祖母盼过了多少春秋，你回去时，他们肯定不在了，能找到他们的坟茔，替我给他们烧上几柱香就遂我愿了。
最后，还有一句话要送给你：‘不要怕生活的寒空飞雪，就怕启程的心中没有火热的春天。’这是我人生旅程的信条。”
听完这段断断续续的话，乐伯的眼睛湿润了。
“他什么病，怎么在我八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呢？”乐伯忧伤的问母亲。
“他立志要在怀俄明州开一家中医店，他太过用心吃苦，一天去蒂顿山采药，他摔下了河谷……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几乎没气了，但我们不想放弃他，那时候我和你外祖母都哭成了泪人儿。等他醒来的时候，我们录了那盘磁带，然而那只是他的回光返照，他很坚强的说完那些话，然后闭上了眼睛。”老母亲也饱含浊泪。
“所以，后来你跟了汤姆他爹。” 乐伯轻轻的又问母亲。
“嗯！那会汤姆还小，他母亲在黑人运动中死了，他父亲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也挺善良，又对你特好，所以我让他进了这个家门，后来又与你去了非洲，不过又都是离开你父亲六、七年的事了，离现在他也去了近三年了，你要和汤姆处好，他会照顾人的。”老母亲说完擦了擦眼泪。
“呃！Mr乐，到了多久？”正在乐伯与母亲叙旧的时候，苏丽雅回家了，她一下子扑到乐伯的怀里，他们深深的拥抱着，然后彼此的看着对方。
“怎么很疲倦？眼圈这么发红？”苏丽雅轻柔的关心道。
“不是的，听了父亲留下的一盒磁带。”乐伯安慰着夫人。
老母又去给苏丽雅弄了些吃的过来，一家人便又互聊了些分别的新鲜事，以及两个孩子在明州上学的事。苏丽雅道：“杰米、杰克逊，只有假期才回家，楼上的屋子，都好久没去动过了。”乐伯告诉了苏丽雅将很快动身去中国，苏丽雅特别叮嘱他要注意身体，关注好自己的肝脏，因为那次去加蓬，苏丽娅已从医检报告中看出了乐伯的肝不好。
“这些你已交待过汤姆了，他做得很好的，总是安排我按时服药。”乐伯要苏丽雅放心他的身体。
苏丽雅略有些忧伤的看着乐伯：“非要去那儿找吗？”“是的，我跟你一样，自己喜欢的事一定要坚持。”乐伯再一次的将妻子拥进怀里，并柔情道：“我们因太阳而活着，如果它不在天上，就一定在心里。”乐伯似在用太阳比着他们彼此的事业、彼此的爱及彼此美好的希望。
这时，苏丽雅转过身从她的挎包里取出一封信，然后深情的递给乐伯。要他去了中国后，在想她的时候再打开。
当乐伯返回利伯维尔后，威宁的所有工作都已安排妥当。
由于威宁已经是一个中国通了，所以乐伯出入境的事全由他包了，不过乐伯这次却很低调，一再叮嘱威宁这次到中国，一律谢绝媒体的宣传报道，他希望能徒步寻找他理想的基地–—他和对手方奇的梦中乐园。但麒麟的入境却是一个难题，这么大的动物，同时，人们未见过它，随便在哪里亮相，都会引起轰动与热议。
通过反复商议后，威宁与中国驻外使馆取得了联系，并如实汇报了相关情况，很快得到了上司的回复，通过国际顶级专家团队严格而保密的检疫，同时驻外大使亲自前往看望了麒麟神兽，得以获准入境。具体办法是由乐伯用专用包机将他们一行直飞渝州。到了渝州后，再用大篷车将乐伯一行送到龙县。
所有的一切皆以民间游客身份到龙县山区游山玩水的方式进行。民间对麒麟怎么看怎么说顺其自然，官方既不报道也不介入。待其户外运动基地真正考查落实后，以乐伯等人所获情况再向官方汇报并确定报道真相。这一切，把所有的神秘回归到了平常，更能让乐伯等人自主欣赏龙县山水，又能探其是否真有理想的完美运动基地，并证实世界自然遗产地的评价是否真正不同凡响。
来到龙县后，威宁打算帮乐伯设计一个游览预案，便于提高效率。
他递给乐伯一杯咖啡，征求乐伯的意见道：“Mr.乐，你想怎么走，要不要一个方案？”
乐伯吹了吹冒着热气的咖啡应道：“不需要固定的流程，给我弄张龙县地图吧！”
“这个简单，很快就有人送到你的手上。”威宁耸了耸肩，随即也呷了口咖啡。
“还需要一个熟悉地方风物的人做我们的助理。”乐伯补充道。
“这已经为你们考虑好了，当地方政府在默默的为你们提供支持。”威宁胸有成竹似的。
“哦！这太好了，真得要感谢他们！”乐伯有些吃惊而又感激。
“这就是伟大的国度，从几年前踏上这片土地，我就已感受到了。”威宁比了一个大拇指。
“是的，这是礼仪之邦的风范。”乐伯很是欣慰。
不过，乐伯也是个怪人，很少听他人的意见，只对一张龙县地图发神，当威宁皮特将基本情况介绍给他后，他便自行拟了游览的路线，甚至不按规矩出牌，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没有固定的起始点，哪里黑哪里歇，无拘无束。更为不解的是，他要威宁皮特找船厂复古建造古时乌江航道行走的木船—“舵龙子”，并要雇来纤夫十余人，沿江牵船而行，就这样乐伯首站便踏入了龙县的乌江。
当然，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做得天衣无缝，龙县地方政府及涉旅部门早已得到了消息，并及时加以衔接，就在乐伯等人第一站起程前，即专门安排了三名工作人员随行，乐伯自是非常感谢，但他要按他自个的意思行事，没要多的人，只要了一个会讲故事的小伙子。
这个人便是柳鸣。为什么选择他，柳鸣是后来才逐渐知道了谜底，那是因为乐伯想念昔日的锦林—那位能说会道如滔滔江河流淌的健谈者。柳鸣记得那天只是考虑怎么来为乐伯他们提供今后的服务，想不到乐伯要在柳鸣他们前去的三个人中，挑一个会讲故事的人，他也不设题目，不限内容，让讲故事的人随意讲，其中一个回望历史讲述了三国时有名的《三顾芧庐》，一个结合浪漫情趣讲述了西游记里的《猪八戒进高老庄》，柳鸣则立足地方传闻讲了《两个大力汉定界碑》的故事。想不到故事中那块龙县人家喻户晓的“黔蜀门屏”，打动了乐伯。
当时，柳鸣在想，乐伯对这山野里的民间小事应该感兴趣，作为外来的游历者会觉得新鲜，再说他踏上了龙县这块陌生地域，难免对这方水土充满期待，因此，自己要想法让他了解龙县的地理和风土人情，或许对他接下来的工作有参考作用。
于是柳鸣将成竹于胸的故事娓娓道来：
“旧时川（渝）黔边区的百姓因边界纠纷经常发生争执，事端频频。清光绪二十七年，黔州遵义府正安州事蜀东人郎承谟，以川黔两省睦邻为重，提议在川黔边界的白马山上立一块通界碑，得到了川黔边区百姓的一致拥护。但是由于历史的原因，川黔边区有些界限较为模糊，界碑立在什么地方，才能够为两省边区的百姓所接受呢？郎知州做了许多工作，都无济于事。常为边民的争执而无法决断。”
说到此，柳鸣顿了顿，他面向乐伯：“怎么办呢？”
乐伯道：“想出了什么好办法？”
“不得已，他最后决定采纳民意，由黔州道真和四川龙县，各选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汉，背负相同重量的物品，在两省官员的交换监督下，按规定的时间和路线，同时从各自的县衙门口出发，朝着边界相向而行，壮汉什么时候相遇，界碑就立在那里。”
“嗯，这个有意思，他们的过程很有趣吧！”见乐伯听得津津有味，柳鸣又略略停顿了一下道：“最后，商定龙县壮汉背二百斤盐，道真壮汉背二百斤米，相向出发。这两位壮汉在什么地方相会，界碑就定位在什么地方，所背的盐米也在此相互交换，并找补盐米差价。”
“那接下来呢？”乐伯想知道整个过程。柳鸣见乐伯十分关注，心里暗自高兴，越说越轻松大方：“双方的壮汉出发以后，在众人的鼓励下，急速前进，走了近一天的时间，在白马山分水岭这个地方终于碰了面，郎知州于是命工匠就地取材定界立碑，并亲自为界碑题了碑文‘黔蜀门屏’”。
看似故事该就此结束了，但柳鸣却眉飞色舞的话锋一转道：“当日可没那么简单，搬运的盐实为盐砖，如石块一般，龙县壮汉背了两大盐块，将它绑在高架上作好准备，按照预定的时辰，由对方监督官发令启程，一路快行。两边官员各自监督，允许壮汉打杵歇气，但不允许任何人替换背力。两边壮汉皆肩负百姓期望，生怕慢了脚步，少了地界。又在众人的簇拥鼓舞下前行，自是拼尽全力奔向目标。”
“一路上，真是人群如蚁，吼声震天。”说到这，柳鸣还呼起了号子：“只听，随行的人一人领唱：‘哟嚯嚯！爬坡坡哟！’众人和：‘爬坡坡哟！’接着‘哥上坎喽！岩下踩哟！’‘哟嚯嚯！’‘上了大面坡哦！端碗水来喝哦！’‘哟嚯嚯！’‘趟过峡谷窝哦！妹妹揭开锅哦！’‘哟嚯嚯！’‘让我背架甩哦！钻进热水窝哦！’‘钻进那热水窝！’最后一句特别亢奋，众人和完跟着便是一阵哄笑。接着领唱的人一声高喊：‘还不能钻进热水窝哎！还要继续赶路哎！’众人又一阵欢笑，继续簇拥而上。
原来，为了激发士气，大力汉媳妇专门熬制了山里人提神的油茶汤，壮汉歇气便递给他喝一口补充能量，随行众人则唱起号子为壮汉加油鼓劲，那种热闹的阵势，让人热血喷张，没有战不胜的困难。结果两边都用了激将法，在毫无耽误的情况下碰面定了界碑。从此以后，白马山川黔交界一带，再也没有闹边界纠纷了。”
乐伯等人听得津津有味，他不只是想知道那块界碑的由来，同时关心那两个大力士的结局，这颇像他与方奇的赌局一般，充满竞赛的意义。这实际上也是山地户外运动的一种表现形式，想不到山里人以此来平息生活纷争，倒也感人而有趣。
而那两个大力士背负那么重的东西，又要快速的前进于山路上，是何等的劳累，他们后来怎么样了呢，乐伯有些英雄相惜的思绪在头脑里转。但由于时间关系，他没有再发问柳鸣，他想留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再问这些问题。
认识了乐伯身边的每一个人和他的神兽麒麟，柳鸣便很快的融入了他们的团队。
第一次见到乐伯的神兽，柳鸣也和所有的人一样，万般神奇，这哪来的麒麟神兽？这传说中样子很凶的吉祥物，只是在一些古墓的石刻或古老的门神画中看到。柳鸣知道地球上有很多动物都绝迹了，华南虎、东北虎在全世界也就只有几百只而已，大熊猫成为中国的国宝，也因为濒危稀少。全世界每天都有物种在消失，哪还会窜出传说中的神物呢？就像哪会窜出传说中的龙，神龙架的野人一样。但它就实实在在的站在眼前，乐伯微笑着点了点头，像在说，是真的，它就在眼前。柳鸣不得不信了，那就出发吧！
接下来的时间，柳鸣还被这麒麟吸引着，主要在于这神兽似乎对乐伯的意图能心领神会。乐伯只需一个眼神，神兽就会不折不扣的完成他的想法或者驱使。神兽也仿佛是乐伯的忠诚卫士。这不能不说太奇怪了，但奇怪之后，就开始习惯了，应该说包括所有初识神兽的人都有这种感受和过程。
本来，乐伯要沿江选择他心中的运动胜地，可以沿江顺公路行车，或借现代机动船航行即可勘察的，但他都放弃了，选择乌江古航道的行船方式行走调研，显得十分古怪。柳鸣开始并不理解，心想这人是否有复古情结，或是有意从中找乐子。这样做工作效率是比较低的，再说雇船雇人都是成本高昂的事，是不是在 砸他祖宗的资本积累呢？甚至柳鸣把他想成了现实版的唐吉诃德。
但想归想，人家是客人是带着目的来的，何况老外的思维有时本就违背常理，再说政府派人只是提供服务而已，这也是乐伯仅此接受的一点意思，他这人我行我素惯了，他要复古，要慢条斯理的去完成他选择的办事流程，别人的意见是很难听进去的，所以，柳鸣和他的队员们都比较懂规矩，他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主要立足服务他的游览及考察行动便是。
因此，柳鸣们便按他的旨意从龙县的大溪河口开始，复原了一台消失近一百年的中国龙县乌江纤夫们牵船而行的大戏。出发前，威宁为了使逆行乌江更具原滋原味，专门与乐伯作了一些研究，也同样按乐伯的意思把火锅搬上了船，还备了卤盐蛋、豆干，臭豆腐等，纤夫们的行装也统一进行了制作，重点突出帕子、裤衩、纤绳等具有老纤夫特征性的装饰和工具。还请来几个敲锣打鼓的人，在出发时为大家助兴。
一切皆按计划完成后，这近乎拍摄电视剧的序幕终于拉开了。其实，这还是与过去有很大程度的不同，这船上并未像过去一样载有很多盐、布帛或瓷器，只是体验一种味道，找找那种感觉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