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乐伯一行还未到达目的地，也照例进行着既定的行程。因为信宁是乐伯坚持要去的地方，并是他拟定真正弃船上岸的登陆点。所以长滩啸等人得率众继续逆水行舟。

话说信宁，还得二三天的行程，行到中嘴峡谷，天色便融进了浅黑的帷幕，船选了一块滩涂地歇脚。这是众人在船和岸边野外扎营过的第二夜。

长滩啸媳妇想到晚上歇息时间长，且见月明星稀，便将锅灶搬到沙滩制作晚餐。众人一起动手在沙滩立石搭灶，拾了些岸边的柴禾开始煮起了火锅，纤夫们放下了纤绳后围着那风景儿般的水灵，又有说有笑起来，帮着洗菜，刨洋芋，切肉，又架起鼎罐淘米煮饭，像氏族社会回归，任凭张水灵安排。长滩啸更是精神爽朗，添加着柴薪，让那火苗儿高效的舔着锅底。汤姆也“吚吚呜呜”的哼着不明不白的调或说着语蔫含混的话打些杂务。

乐伯与威宁、柳鸣却一道在淡月之下的沙滩上漫步，乐伯用英文也扯些闲话散摆。大意是今晚的月光还不算最圆，要再过两夜才是满月。威宁说:“想你的苏丽雅了吗？”“哪能不呢？”乐伯道。柳鸣不便插话自是听着，跟着他们的脚步并略保持些距离，他俩继续用英文，漫不经心的扯着，显得特别轻松恣意。

忽然，乐伯问：“Mr.威，你来中国多长时间了？”

威宁：“来中国已四次了，第一次是1998年中国龙县发现了举世闻名的芙蓉洞，我携夫人孩子慕名来观光。中间两次分别是参加中国青海、浙江的自行车越野比赛。最长的一次是第四次，差不多呆了一个月时间，几乎将2003年的9月呆完。”

乐伯：“是什么东西吸引了你？”

威宁：“因2003年10月要去中国黔州参加世界遗产申报座谈会，研讨中国南方喀斯特申报世界自然遗产事宜。我和波克便提前应邀来了龙县。主要在于龙县的芙蓉洞、天生三桥、仙女山森林公园也将打捆纳入申报。我们在龙县逗留了许多美妙的时光并作了些前期考察。后来，在座谈会上我们有了充分的发言权。就是那次我和波克谈及了来中国渝州龙县举办国际山地越野挑战赛的设想。”

乐伯：“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们选对了人。”

威宁：“1989年为期两周的国际首次专业越野赛——莱德加洛伊斯赛（Raid Gauloises）在新西兰岛举行后，人类体育事业由此走进了一个全新的时代，各国也纷纷兴起了户外运动的热潮：艾科挑战赛（Eco Challenge）、七星国际越野挑战赛（MILD SEVEN OUTDOOR QUEST）、青海湖‘环湖赛’、中国黄山国际户外山地车公开赛、舟山普陀‘全国海岛户外运动基地’和‘浙江宁海户外运动基地’赛事的诞生加速了户外运动的兴起和推广。”

乐伯：“中国的赛事你都参加过吧。”

威宁：“只是一部分，青海湖和浙江宁海那次我参加了，我也只是个越野赛的爱好者，不像你喜欢研究这项运动。”

乐伯：“在中国搞这项运动你已有过体验，是因这个国家的人民有发起这项运动的冲动吗？”

威宁：“是的，中国山地国际越野挑战赛2002年才开始引进，各个城市便有着迫切的愿望和想法，其反应和推崇差不多火箭般的速度了。”

乐伯：没想到这项“富贵人的野外冒险运动在中国这么受人追捧。”

威宁：“这正是文明古国吸引你的地方吧！”

乐伯：“中国发展迅猛，现在已是第二大经济体强国，中国人知道富裕之后该做什么。”

威宁：“是的，他们已不是百年前的中国了，他们的现在和将来让我很着迷。”

乐伯：“我们就把一项伟大的计划，带给这个神秘的国度吧！”

威宁：“Thank you!，你是最棒的，祝你好运！”

乐伯：“这儿的山，这儿的河流实在是太美了，它们会给我带来好运的。”

边说边聊，三人不觉间已行到沙滩的尽头，柳鸣指了指天上：“两位老师，我们折返吧，上边的月亮在说，火锅就要熟了。”威宁：“哦，好吧，我们该享受一顿沙滩上的美餐了。”三人说笑着返回，水灵正好在呼：“先生们，围拢来哟。”

次日，江岸村舍的鸡叫完第三程，纤夫们便扯船上路了。

这样，从县城出发不到三日便将船拉到猴子堡滩，这里已可遥遥看见信宁古镇风貌。

乌江在这里拐了很大一个弯与芙蓉江交汇，并由南向西缓缓折去，一座古老的石拱桥连接在芙蓉江出口两岸，古镇便建在两江四岸漫延开来的四、五里长的范围内，沿江依山而附的吊脚楼房及亭台楼角，此时，在夕阳下披上金灿灿的黄昏更显沧桑古气、苍茫厚朴。乐伯、威宁等已早立船头，观看古镇风光了。

只见威宁叫一声：“快看，快看，那石壁上有几个闪闪发光的大字。”大家寻声望去，顿见芙蓉江桥的西桥头下有一面巨大的临江石壁，石壁上凸显着“李进士故里”五个大字，似用金色漆刷过，此时在西斜的阳光映衬下，亮着几朵光焰。乐伯一声惊呼：“妙！妙！妙！”这一定是一个文化古镇。

柳鸣便趁势给他们作介绍：“清代这里出了一个进士，名叫李铭熙，生前为百姓做了许多好事，他过逝后百姓为了纪念他，在那石壁上作了‘五字寿’摩崖石刻。其字雄浑超脱，气势磅礴，我们在这二三里之外亦清晰可辨。不过那些漆粉倒是现代人给刷的。”

乐伯：“是的，我们看得很清楚，字写的很漂亮。”

柳鸣：“信宁古镇历史悠久，从唐武德二年，便在这里设县，取名信宁，比现在的龙县老多了。”

乐伯：“那故事一定很深厚的，得给我们补补脑。”

柳鸣又指了指乌江北面令旗山下的丘陵，南面罐子山上的岩洞，说到长孙无忌、说到日本人丢的炸弹，说到天下第一洞芙蓉洞等新奇故事与风物，一种悠远古朴的气息已向大家扑面而来。柳鸣尽量拈主要的梗概，尽量保持不激动，尽量做到语速恰当得体，让乐伯在最快最短的时间，得到信宁的特色，信宁的文明精髓。乐伯频频点头，汤姆见乐伯点头，也跟着点头，偶尔，柳鸣也用英语给他点明一下，这时乐伯又掏出了他的小本子，写了什么。柳鸣仍然没有看清楚，也不便去看，只是下意识的感觉到，可能哪儿已经打动了乐伯。

船继续行着，众人已开始随长滩啸唱起来了。只听一个个扯起嗓门：

“隔河看妹看不清啰，哟－嚯、嚯－

哥想过河水又深啰，哟－嚯、嚯－

只要情妹有心意啊，哟－嚯、嚯－

河水干了来接人啊，哟－嚯、嚯……”

那阵势就像凯旋而归的将士，那趾高气昂的号子声，像在复古乌江滩师们又征服了一次逆水行舟的壮举，又完胜了一次百里纤道鬼见愁的难关，那声音被绳子连成一串，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爬上了滩头，生怕古镇阁楼里的娘们儿听不见。

大家正沉浸在古镇的初识中时，长滩啸等人已走上了一片宽大的沙滩，船迅速的转过了大湾，古镇及摩崖石刻更加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突然，前面飘来两组有节奏的哨声，并伴随紧促的鼓点，从上游飘了下来。随即两条龙舟从古镇东段的上游河道飞速而至，本来河面尚宽，但众人仍急速将船拉到边上，让出河面，只见两条巨龙呼啸而来，龙头一人击鼓，龙尾一人摇旗呼哨，两排桨齐刷刷随节奏全力划水，从木船约十米远的地方眨眼飞过。

只听长滩啸大喊，“永生、长久，加油、加油……”众人也跟着一齐喊“加油、加油……”已早被吸引的乐伯、汤姆也有些忘情地跟着众人喊出鼓劲的声音来。这种声音就像火苗一般，极易点燃乐伯等人内心的血液。

原来，长滩啸呼喊的永生、长久都是乌江上玩水弄船的人，是他昔日的船友。他们正在准备端午节的龙舟赛训练。

大家沸腾的心刚停下来，乐伯又开始扫视古镇，显然，遥遥望去那三山分割，两江交融的码头让他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新鲜感，他的内心一方面在找寻梦中的山地户外运动基地，一方面还藏匿着旁人难以猜透的情愫。

此时，在外人看来，他对这个镇上出了一个进士，无比感兴趣，他要柳鸣给他说说这个人。柳鸣只得翻肠倒肚的给他一一道来，他也不嫌繁缛，有时他竟不像一个寻找山地户外运动基地的人，更像一个游山玩水，研究人文古迹的人，或者了解异域风情的人。这让柳鸣有些费解和诧异。又一想难道这些东西与户外运动扯得上关系？就当有关系吧！所以，柳鸣只好硬着头皮给他讲下去。当他得知李进士为地方百姓做事，后来参与“戊戌变法”活动惨遭清廷杀害时，他无不为之动容叹息。

正踌躇间，船已抵达码头，一行人开始准备下船，这时一艘机动船也“突突、突突”的开了过来，船上装满一群光膀子的肌肉男，后面拖着两条龙舟。刚招呼过的永生、长久他们拢了。

一个个上前与长滩啸打招呼，长滩啸介绍了乐伯和威宁等人。永生说：“听说了，还有麒麟，这真是很神奇的。”这时麒麟已站在人群中任大家围观。长久插话道：“这是我们传说中的宝物，想不到在这儿见了面，真是太幸运了。”长滩啸道：“你们这么晚还在乌江上玩？”“哦！再过十天就是端午节，芙蓉湖的龙舟竞赛就要开幕，我们在这乌江练最后几天。”永生道。

“年年你都要参加，今年你不会例外吧！”长久问长滩啸。

“要的，怎么会少了我嘛！我们龙角队到时一定雄起。”长滩啸拍了拍胸脯。

“好的，我们端午见。”永生和长滩啸击了一下手掌道别。

大家一阵稀奇并招呼过后，便各自回家，柳鸣与汤姆则上岸联系留宿地点，好让乐伯、威宁等歇脚。

由于即将逢端午节，街道上家家户户已提前开始包粽子准备过节了。街道夜市已有粽子叫卖，柳汤二人联系好旅店后也顺便购了些粽子回船，因为乐伯要与大家在船上共进最后的晚餐，然后要将雇船及长滩啸等人的工时费用结算清楚，所以买些粽子也算丰富晚餐，提前和大家过个端午节。汤姆还另外买了些卤猪耳，水灵又在平时的基础上多炒了两个菜，将买的十来斤粽子也全煮了，长滩啸又倒上半桶玉米酒，在甲板上专门拼了桌子要庆祝二十余日拉船的胜利。

大家划拳行令特别开心，乐伯却要了啤酒与大家一一碰杯，言谢！他满面红光，洋溢着一个绅士的幸福色彩。他和大家喝了半盅后，便从席间抽身出来走到船头，吹吹江上的夜风，见古镇夜灯通明倒映江水，清波细浪徐徐西去，一轮钩月西挂，天宇澄碧，水天相接，远山苍茫，无不安宁静谧。这时威宁、柳鸣也跟着来到船头，三个人都显得特别欣慰愉快，也许是因为这沿江之行有太多的意味，乐伯等也像古人一样抵达了一个重要的驿站，一个远去而又活生生摆在现实的古镇终于来到了面前。

乐伯与威宁、柳鸣共同碰了一下端在手上的杯子，然后说：“我们来敬一个人吧！”“你是说那个投身于汩罗江的屈原吧！”威宁已经猜透乐伯的心思，柳鸣暗忖，乐伯实在厉害，他的眼光比刀子锋利，他的中国情结比玉石还细密。柳鸣们将酒倾入江中，并投下几粒粽子，柳鸣说：“这乌江的水与大海相连，汩罗江的水也与大海相连，乌江的水终会与汩罗江的水碰头的。”威宁：“虽然端午节还没有正式来临，但我们预先带给屈原的礼物终将在节日那天到达。”

当晚，船上一番饮食热闹后，乐伯与大家一一谢别。在与长滩啸握手时，乐伯拍了拍滩啸的背膀，道了句：“好样的，乌江人，端午节再看你的表演。”长滩啸也谢道：“感谢乐伯！很荣幸与你们相识，咱们于芙蓉湖相见。”

因为前面听了长滩啸与长久们的对话，得知长滩啸要参加端午节的龙舟赛，所以乐伯非常期待，在和长滩啸及水灵的道别中特别交待节日那天一定要来参观比赛并为他们助兴。

长滩啸在完成乐伯的邀约之行后，恰好有几天回家去准备龙舟赛的事，他的那帮兄弟伙龚老歪们本就在乌江上行走，要参加这些活动，只是信手拈来，并不需要费多大周折。因此，回去的准备工作也十分轻松。对于乐伯的要求更是满口答应，到时一定要好好竞技一场，让这位异国朋友一饱眼福。

不知不觉，乐伯等人与大家相处已半月余，相互间结下了很深的情谊，一时分开竟有些难舍。相互深深的拥抱和紧紧的握手便是真情的表达。直到乐伯说：“大家后会有期，多多保重。”才纷纷散去。

也许十多天的跋山涉水，颇有些累，长滩啸们散过后，大家便各自回房休息。但乐伯和柳鸣却丝毫没有睡意，见客栈外面有一个相通的阳台，二人便穿着睡衣继续欣赏江景，分享清淡而静谧的月光。忽然，江对岸一灯火苗添着夜晚，显得特别灵动，若山夜的眼神在闪烁。它依稀在一处房舍外的土丘前像蚕豆般亮着，引起了乐伯的注意。

柳鸣说：“那是唐长孙无忌墓的长明灯。” “哦！就是你说的那个无忌之墓？那李世民内兄的陵寝？”乐伯一下想起白天船上柳鸣的介绍。柳鸣：“是他，那个写《唐律疏议》的人就葬那儿。”“还有人为他点长明灯？”乐伯一下来了兴趣，连续几个追问，显然他有些怀疑，这深山之内为何有如此特殊的墓葬？

柳鸣肯定式的点了一下头：“是真的。墓主人就是那位为‘贞观之治’、‘永徽之治’建立了不朽功勋的大唐宰相，后来因为反对立武则天为后，被诬陷为谋反罪流放于黔州的长孙无忌。”

乐伯：“这样的大人物来洋水不易啊！”

“到了洋水不久即被逼自缢而死！就葬这乌江边的令旗山下。”柳鸣叹着气道。

乐伯：“那，后来呢？”

柳鸣：“公元674年，长孙无忌的冤案得以昭雪，尸骨遂迁至太宗昭陵陪葬，而这里的长孙无忌墓也就成了一座衣冠冢。”

乐伯：“中国古人很讲究死后的墓葬规格，衣冠冢也不简单吧！”

柳鸣：“据史料记载，墓地原占地三亩，规模颇大，纵横三、四十米，呈大圆土堆，面朝乌江，头枕令旗山。墓前左右分立石马、石狮各一对，墓阶沿下方是一块石海坝，坝中伏着长两米，高、宽二米余的石龟。正前方立着高高的牌坊，左右两侧各有灯塔一座，挨左灯塔有石供桌一张，四周置有石条凳，这石桌石凳供人存放祭品和临时书写祭事文书。挨右灯塔设有石香炉一座，供人们焚香烧纸。石牌坊的外面是一条宽约三米、长约百米的青砂石梯坎路，一直连通到河边，是人们前往祭拜的通道，古朴庄重，颇显宽阔。” 柳鸣像教科书式的陈述。

乐伯：“那现在呢？”

柳鸣：“哎，历经千余年的沧桑风雨，现仅存直径三十余米的黄土一丘。墓冢北侧，有明万历年间洋水知县吴元凤立的‘唐太傅长孙公无忌之墓’碑一方，向后人昭示，这一历经千年而尚未被历史尘烟堙没的荒冢主人，乃是大唐盛世的一代名相。”

 　乐伯：“在美国读大学那会，曾研读过一段时间的法律历史，我找过那部《唐律疏议》翻了翻，那可是中国古代最早、最完整的一部法典，代表着中国乃至世界封建法律的最高成就。”

柳鸣：“是的，这部法律对于中国封建社会的治理，发挥了功不可没的作用啊！”

乐伯感慨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大概就因为这后人给他点长明灯吧！”

柳鸣道：“是啊！过去的每年清明节或是7月10日，地方官员都要组织民众祭拜已远去千年的长孙无忌。”

乐伯：“坚持千余年，这费用怎么解决？”

柳鸣：“为无忌墓点灯、添油，其费用由地方政府给一部分，古镇百姓筹集一部分。”

乐伯：“长明不灭，可考量太多了，人、社会、还有国家政治等等。”

柳鸣：“是的，长期坚持祭祀一个人很不容易，尤其在以往我们这些被称作西南蛮夷的地方。”

乐伯：“应该有庄重的祭祀仪式吧！”

柳鸣：“现今的祭祀已十分简化了，长明灯只在端阳、中秋、春节等传统节日期间，由附近的村民自发点灯或燃放烟花祭奠，平时是看不见的。过去，一般正式祭拜前一周左右，负责看管无忌墓的人便将墓前墓后打扫干净，添油点灯，营造气氛。而正式祭拜头一天，便要鸣锣宣告祭拜消息，让镇上的大小绅士、居民知晓祭拜日的到来，并在墓前的大坝子上摆上十来张大方桌，做好接待祭拜长孙的准备。

其祭拜事宜及参拜人员皆由镇上的司仪官来安排布置，除必须参加的人士外，其余皆凭自愿，但都以能参加者为荣。所以，凡来祭拜的人多数是镇上的乡绅名流，有时县官也亲自到场参祭。人们来时准备了香烛钱纸、炮仗及相关供品，并杀猪宰羊、烧茶弄水，请上镇上的大厨师主持埋锅造饭，做好饮食服务工作，场面既庄严肃穆又热闹喜庆。”

乐伯有些兴致勃勃：“我得找个时空通道，也去唐朝一次，拜谒这位高人。”

柳鸣笑了笑：“机会多多，随你意吧。”

两人对着话语，仿佛真的走进了唐朝，祭拜时，人们按仪式程序点上香烛钱纸，遥寄哀思。地方主要官员代表参祭者读祭辞，并率大家向无忌墓默哀、行三鞠躬礼。

这时，透过袅娜的香烟，人们又能听到玄武门惊心动魄的杀伐声、呼叫声，又见到那足智多谋、智勇双全的无忌，为大唐的建立疾步行在长安街上。继而又看到那个迷倒两朝的美奂女人武则天，下旨贬谪老臣无忌……当“劈里啪啦”的一串鞭炮响起，不知是谁为早祭屈原，竟在这午夜刚过之时，点燃了鞭炮，乐伯、柳鸣才猛然醒来，抬腕一看已是第二日凌晨，急忙掉头回了卧室。

乐伯躺下后，心里又萦绕起了父亲的声音，要不要明日去古镇寻一寻自己的根呢！自己不是还带着老人家的夙愿吗？然而，乐伯又摇了摇头，自己先还是把这些放一放吧！难免影响自己和方奇合作的事业啊！或许祖父祖母、父亲们会给出最恰当的机会逢面的，再说此行总有时间和空间来安排的，迷迷糊糊乐伯进了梦乡。

第二日，威宁有事要离开大家，因为向导的作用他没有必要再做下去了，服务方面有柳鸣前后周全，而乐伯本身熟悉中文，且有他自己的想法及行程安排，所以威宁决定回美国一趟，办理他的其他事情，同时也向方奇说说乐伯这边的情况。在和乐伯们道别时，他许下了一个约定，那就是待乐伯寻梦目标落实后再来中国相会。

送走威宁，柳鸣便按乐伯的意思，带他们前往天下第一洞――芙蓉洞探望。

“喂！好！好！，哦！谢谢！谢谢！” 站在芙蓉洞景区大门外的坝子边，柳鸣不断的对着手机，说着“好”和“谢谢”。

原来，为避免各地游客见到麒麟围观而形成拥堵，芙蓉洞景区领导已作了特别安排，专门调整两个小时为乐伯一行开放。当乐伯一行站在景区外的亭子里正陶醉于一库碧水，及峡江两岸的青山和那一路清香四溢的芙蓉花开时，柳鸣已收到了地方文旅委打来的电话，为乐伯一行开辟了绿色通道。对此乐伯很是感动，他感叹道：“这些也只是在中国才能办到罢！”

到了景区后，乐伯认真欣赏着如诗如画般的外景，在生态植被茂密苍翠的江岸半山处，一临崖山洞吐气问天，四周古木葱茏，藤蔓葳蕤，叶猴嬉闹，鸟雀翻飞，山上青峰揽云，山下碧江照镜，一条公路，一条缆车道，从古镇连到景区，两根过江速滑钢绳横空架岸，营构出一幅绝美的自然景区图画。

乐伯拍了拍汤姆：“好看吧！” “咬、咬、咬，太太咬了！” 汤姆对“好”的发音还没有学到家，引得柳鸣也有些忍不住笑。“是的，这儿太咬了！”“不光咬、咬、咬，这儿‘海陆空’都有了！”乐伯也笑了，并提到“海陆空”三个字，显然又连想到了他的山地户外运动。

的确，乐伯他的整个身心都融入了他的伟大计划。这项起源于二十世纪初的欧美国家的健身运动。目前已风靡全世界，形成了当今人们追求的生活时尚。它体现的快感和愉悦、自然环境的壮美，已备受广大体育爱好者和旅游爱好者的青睐。

其运动项目主要有：山地越野跑、山地跋涉赛、山溪湖泊舟渡赛、山地自行车赛、丛林定向越野赛、攀岩、岩降、索滑、负重越野、沙漠穿越赛等。这是一个多种奥运项目元素组合而成，体验运动员野外综合技能的耐力、意志，突出团队协作配合的现代新兴运动，成为国际体育界和传媒界重视关注的热门活动项目。这项运动已向全世界推广，并逐渐形成了一种常规性、系列式、定期性、规模性、高水平的品牌赛事。而这里的外景条件对举办户外运动十分有利，水上漂的、天上滑的，地上跑的都组合得尽善尽美、优越有余。

柳鸣在参加乐伯团队服务前，已做了不少研究，深知中国山地国际越野挑战赛已规划在人流量大、设施完善、知名度高的风景名胜区内举行，各举办赛区的地方政府和群众都十分欢迎支持，都想通过赛事活动推动地方旅游文化及经济社会发展。龙县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环，所以要求朱大安所处的文旅委要拿出方案来付诸实施，柳鸣承担了具体的策划任务，此时与乐伯等人的行动恰好不谋而合。

在看到乐伯对芙蓉洞外景赞美后，柳鸣也十分激动，这表明乐伯对龙县山水十分钟情满意，自己的服务也将收到不错的效果。因此，信心满满的对乐伯道：“好看的还有更多，它等着我们呢，我们进洞吧。”

一名导游边走边介绍芙蓉洞的发现、景色及传奇故事。由于事先的特别安排，洞中除了美女导游优美动人的解说外，就是乐伯一行啧啧称奇的赞扬。

美女介绍道：“芙蓉洞是芙蓉江景区的重要组成部分，与美国的‘猛犸洞’、法国的‘克拉姆斯洞’并称为世界三大洞穴，目前正在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报世界自然遗产。”

乐伯道：“‘猛犸洞’和‘克拉姆斯洞’，我都去过，但就洞外的景色，芙蓉江已先胜了一截，只不知里面如何。”

柳鸣道：“一定会表里如一，进去后，你便知道了。”

美导游又道：“芙蓉洞位于芙蓉江右岸，距信宁古镇四公里，县城二十一公里，1993年2月开发，1994年5月正式对中外游客开放。为大型石灰岩洞穴，形成于大约120多万年前的第四纪更新世，发育在古老的寒武系白云质灰岩中。开发前被当地一个上山砍柴的农民发现。”

乐伯道：“那位农民真是勇敢，第一次入洞是需要勇气的。这洞有多大规模呢？”

导游流利的答道：“主洞长2700米，总面积3.7万平方米，洞体宏大宽高多在30至50米之间，其中“辉煌大厅”面积1.1万平方米，最为壮观。”

“哦！这太不可思议了，真是上天眷顾这方热土。”乐伯由衷叹服。